今年的春天很特別,已經無法用憂喜參半來形容了,說是憂多喜少似乎更確切。一方面進入四月份後BC省的新冠疫情日益加劇,新增病例連日爆表,開始實施更為嚴格的禁制令。人們的憂慮沮喪心情加重,焦燥煩悶,抑鬱不安的情緒加劇,親朋好友之間的話題總是憂心忡忡。而另一方面,今年溫哥華的春天氣候超好,連日來陽光燦爛,風和日麗,大街小巷櫻花盛開,傾情奉獻出它的嬌柔美麗,繁花似錦的場景令人們趨之若鶩,爭先恐後的前往。人們漫步於櫻花樹下,一睹花的芳容,二睹她人的芳容,一時間喜笑顏開,好不熱鬧…。這便成了憂鬱與愁悵中的一點點喜悅。
近日因着疫情日益嚴重,便很少遠行了,雖然省府的旅行限制令並無強制執行,但我認為這是利人利己的舉措,大家應該自覺遵守。改在就近散步溜達,赫然發現原來也是美景當前。原來街區鄰里家的玉蘭花開,雖沒有櫻花盛開的繁花錦簇之勢,但傲然獨立的玉蘭樹也是傾情奉獻着她的美麗與魅力。靜悄悄盛開的玉蘭花不張揚,無喧囂,而是卓然而立,以自己的實力,彰顯其獨特的氣質與美麗,高貴與典雅。一路走過,發現各色綻放的玉蘭花也是千姿百態,令人驚艷不已。白色的玉蘭清純聖潔,淡粉色的玉蘭柔美典雅,而紫色的玉蘭富麗華貴。正是紫有紫的妖嬈嫵媚 ,白有白的聖潔典雅,無論是淋浴着金色的晨光,還是照耀着午後的斜陽,玉蘭花傲然怒放。
其實在眾多的花卉中我非常喜歡玉蘭,特別是白玉蘭,喜歡她的清新淡雅,聖潔高貴的氣質與魅力。記得幾十年前還在北京上中學的時候,毎年春天為了賞玉蘭花,便呼風喚雨的招呼着同學死黨,蹬着自行車從西城的百萬莊狂奔到海淀的頤和園,尋尋覓覓在一處庭園內見到僅有的兩棵玉蘭樹。樹前賞花,樹下拍照,當時激動的小心臟砰砰直跳,仿佛是完成了一項常人無法完成的盛舉一般,心滿意足,甚是傲嬌!因為如果我沒記錯,當時頤和園內的這兩棵玉蘭樹,是北京唯一可見的玉蘭,真是可憐見的孩子們!
最記憶深刻的是一次歷險記,發生在西苑附近的一個路口,當時自己騎着一輛剎車不靈的破自行車,因為停不下來,照直朝着一輛行駛在路口中央的解放牌大卡車沖了上去,結結實實的頂到了卡車的前輪上,摔倒在地。所幸卡車急剎車停了下來,更幸運的這是一輛軍車,當年的解放軍真是人民子弟兵呀!當兵的司機下來把我從地上扶起來,非常關切的詢問:小姑娘,傷着沒有?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想當年本人也真是夠皮實的,車把都撞歪了,自己除了腿上有兩塊瘀青外,人居然沒怎麼樣!請當兵的司機幫我矯正一下車把,居然就騎上車繼續前行了。當時一票小夥伴們都停在了路口,眼睜睜地看着我一個人走單騎,朝着大卡車就頂過去了,驚愕的不知如何是好,引發一陣大呼小叫,可以說是驚叫尖叫。
事後竟有人不無佩服說:你可真夠勇的!我糾正說:什麼叫我真夠勇的啊,是自行車真夠勇的!這是一輛父親淘汰下來的舊自行車,26線閘永久牌,除了閘不靈,那兒都還靈,除了鈴不響,那兒都響!這輛破自行車成了我和弟弟爭相使用的座騎,多數時候他騎着去上學,有時我也使用,多年後我還曾經夢到過這輛自行車。
當年最喜歡的就是北京的春秋兩季,春遊多半是頤和園賞玉蘭,有時也會去八大寺觀臥佛,秋遊則必是游香山賞紅葉,只有一次是登長城。而所有的行程都是靠這輛破自行車,通常都是招呼上一群小夥伴,帶上吃喝,蹬着自行車,自以為是風馳電掣般的快意瀟灑,每次都累成了狗。當年的孩子們自由並快樂着,物質生活雖然貧乏艱苦,但孩子苦中作樂,精神相當愉悅。如今你讓十幾歲的少爺公主們蹬上幾十公里的自行車去看什麼玉蘭花?有可能嗎?一定被他們嘲笑成儍缺、土老帽兒!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吧!再說北京的朋友告訴我,現如今的北京很多高檔小區都種有櫻花、玉蘭,賞花無需遠行!也不知道頤和園內的那兩棵老玉蘭樹是否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