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安全局的黑名單 |
送交者: 底波拉 2024年11月29日17:49:38 于 [加国移民] 发送悄悄话 |
上了安全局的黑名單
今年五月份,我計畫回國去老家,親自去追尋父輩,祖輩生活生長,革命過的蹤跡. 我從來沒有到老家去過.近年對老家的往事越來越在意. 可是,我的護照已經過期。我去領事館申請護照的時候,辦事員竟然要我填寫一份”認罪書.” 我看著那份油印的表格,對那位元年輕的辦事員,笑笑:”認什厶罪?” ”你照填就是了.” “我要是不填呢?” 那年青人有點理虧地對我說:”你填了,我就給你護照” 我為此要求面見領事,他跑到後面去了一會兒,回來對我說,領導不在。接著把我的救護照扔給我,對我說:你的護照被吊銷了。護照左上角被剪去一個三角 ”去你的吧.”我心想,和這個小孩子沒什厶好講的.我想把那個油印的鬼鬼祟祟的表格留來,可是那個年輕人卻警覺地從我手中奪走了。 後來我又特意去洛杉磯碰邭猓上攵鲆槐亲踊從此我就被開除國籍了以後我在很短的時間內,被迫申請了美國公民。但是麻煩來了,要想回國,我還是得與中國領事館打交道為了回國,我想從香港回去,試試離開美國有沒有機會拿到簽證。去香港是免簽的。可是去了香港,還是拿不到簽證。 我又去澳門,沒想到澳門簽證官比香港還冷臉。 三下五除二的碰釘子,反而激發了我非要回國的心願。就在氣憤,焦慮的情緒中,我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不久前與一位分手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取得了聯繫——他人在雲南。 我時常聽圈內朋友講國偷渡回國的事情。據說東南亞有偷渡管道。我給這位元朋友去電話,試著談起這事。誰知他非常爽快, 向我打保票。他能幫到我。除了機密部分,在電話裡不便講,只能用暗語心照不宣。我大致知道他幫助我的途徑:從越南偷渡。他知道越南有一段邊境漏洞很多,中越之間來往不需要什麼手續。他有一個好友做走私生意,經常往返。 我照著他的指引飛到了越南。住在一間旅館裡,等他的消息。 就在行動前的一個晚上,我忽然內心很不平安。反來複去睡不覺,我心想:我與這位老友二十多年沒有來往,他可靠嗎? 他的朋友我更不瞭解。他可靠嗎?再說縱然他們都很可靠,如果在行動計畫的每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那就麻煩了。如果被中共察覺,我一定會被抓捕。 中共不發護照給我,是他們的不是。而我如果偷越國境被捕就是我的不是。如果我被捕了,找一千個理由他們也不會理睬我的。 半夜,我爬起來跪在床頭,向神陡妫 我說神啊,天地都是你的,中國的國土也是你的。我也是屬於你的。你看,我生於斯長於斯的家鄉,如今卻可望不可及。 我明天要實施一個計畫,偷渡回國,我祈求你保佑我,讓我計畫成功。非常感謝你。 我剛剛陡嫱辏偷玫揭粋啟示:你明天去中國駐越南領事館簽證。 我很吃驚,但我肯定,這是神的旨意!我心裡堵著的石頭立即落地。啊,神不要我違法。儘管是惡法。 第二天我找到駐越南領事館。 一進門,一間大廳已經有一條等待簽證的隊伍排在那裡。正在我有點茫然無措的四顧掃視的時候,忽然,有位管事的從左前方走到我面前,他向我使眼色。我立即機敏地與他對上眼神。 然後他招招手,示意我隨他去,他把我領到一個角落,看到一個女的蹲在那裡。那個女人會講國語,她對我說,我可以幫助你拿到簽證。我大喜過望,連連向她點頭致謝。她悄悄地對我說,需要20美金。我以為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她悄悄重複道,又告訴我:“我要給他10元”。她望著那個管事的偝影。 媽呀,就是200美元我也幹啊。 後來她遞給我一個號碼。我順利地見到一位女性簽證官。這位簽證官對我態度特別好,第一句話就說: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於是她要求我向國內親人要求寫一封邀請信。第二天來見她。 回旅館我立即給我小哥打電話,他寫了一封邀請信傳真給我。 第二天拿著邀請信順利地又見到那位可愛的簽證官。就這樣我順利地拿到了簽證! 我終於從越南踏上中國的領土。下了火車,我幾乎要捧一把祖國的泥土親吻。 但是這次我只去了桂林見了那位老朋友,然後去了老家安徽宿縣,沒敢回南京。 一年後,有一天,我大姐忽然給我撥了對方付款的電話.當我請她停下,我再撥過去的時候.她對我說,我大哥家的房子要拆遷了,他希望姊妹們能到他那兒聚一下.他們的房子花了很多錢很多功夫造的.特別是後來侄子又裝修得很漂.她有點哽咽地對我說:“我們都會去.唉,見一次就少一次.我很希望你也回來,咱們聚聚.” 週五到查經班,我在和大家一起陡鏁r,提到這件事.當時我大病初愈經濟條件也不許可我回國.可是奇妙的是,陡驷岵痪,我突然接到一通電話.這是一位許久沒有來往的一位熟人打來的.她突然問我:你願不願回南京? 她告訴我她有一位熟人要到南京去接領養孤兒.想找一位南京人陪同去.就這麼奇妙. 我簡直有點不相信這是神的安排.但是我在讀<啟示錄>的時候,有一句話一下子從中跳出:看哪!有一扇門,是我為你打開的.無人能關.我很快與那位美僑聯絡上.於是她為我提供來回機票. 我先回去,等她.她到南京之後,我陪她到鎮江認領孩子,然後一同回美. 這次我還是避開美國,先到香港去。真是很巧,我到了香港,恰逢奧巴馬訪問中國,而且還簽署了中美之間十年免簽條約。 我通過一個旅遊團的集體簽證,拿到了簽證。從香港入境,先上海。 飛機到了上海,當我下了飛機.推著行李車朝出口出去的時候, 遠遠的,我看見我的大哥,大姐,二姐,三姐,小哥,小嫂.一字排站在那裡.這是令我望眼欲穿的我的親人啊! 當時我穿了一件銀灰色的風衣.步履緩慢.向我家人揮了揮手. 我們患難與共幾十年的親人.在我們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間那種飽經憂患經年累月沉淀出的濃濃的親情盡在不言中. 接著我徑直朝海關走去.當我把護照交給海關檢查人員的時候.我敏感地發現,在海關檢查人員身後,已站了兩個在”等”我的人.海關檢查人員看我的護照,登記.他們對我很客氣. 我出了海關.我的親人們朝我走來.我大哥,大姐,二姐,小姐,小哥都已是雙鬢花白.我豈不也是嗎? 大陸已完全金錢化.據說人際關係已經相當惡化.可是我和親人相見.卻依然是血濃於水.我們彼此的感情都完全融化在彼此的血液裡.只淡淡地流露. 我們出了機場,在那兒等計程車的時候,我悄悄地對我小姐說:”瞧,那邊兩人在監視我.”我小姐回頭看了看.他們明目張膽地跟在我後面.我小姐沒有大驚小怪.安全局的人常找她和我小姐夫談關於我在美國的”事”.據說我小姐夫對我很不齒.很不樂意我給他找麻煩.我小姐人很憨厚.她倒是對這些事不以為然.接著,我小哥也知道了. 他很好奇也不以為然.我們姊妹弟兄間,我和我小哥最反動.因為我們淪落在社會最下層嚐盡下層人的辛酸苦辣.不過我小哥沒有我這付反骨.當我們坐上計程車回到我大哥家去以後.跟蹤我的兩輛車就停在我大哥家門口.不久,我們全家人都開始緊張起來.也正在這時候,我小姐夫從南京打電話給我小姐.很不耐煩地對我小姐說:老張已打電話給他,通報他了,說我已經到達上海.言下之意,他不歡迎我到南京,尤其是到他家. 我小哥很憤怒.然後就是我二姐嚇得幾乎哆嗦.半躺到床上。我二姐是個忠厚人.是個人們眼中的大善人.但是我的價值觀,人生觀很早就和她不一樣了.多年的階級鬥爭,邉,再下鄉插隊五年.使我對中國社會,共產主義,共產黨.有了切膚的認識.我和中共是不可能妥協的.基本上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但是我絕對不會因為中共的任何恩惠,任何的對知識份子的政策,統戰策略.而會對這個政權,感恩戴德.我卻對我二姐有此看法.她是中共統戰成功的一個知識份子.早年自然災害,血統論.下放,文革.她是一個在中共鍘刀下一路滾過來的綿羊.我想不到她在她長年生活的縣城一路當到政協副主席. 她把中共統治分為兩個階段,就是毛和鄧.毛的階段是黑暗而鄧卻是使她和她全家翻身了.她常用憶苦思甜的態度來作我的思想工作.我是因為她是我姐姐,我不想吵架,一直回避她.我覺得我天生就是一個中共的掘墓人.我被安排恰巧生在那個年月,趕上中共所有的倒行逆施的年輪.在中國大陸的所有的日子,使我成為中共這個坦克下的土地.一直被碾壓.我是把這個政權當作一部碾人的機器來考慮的. 第二天,那車又來了.我們第二天到海邊散步,避開那車.我大姐一路來和我談這件事.我回頭雙手一攤,對我大姐說:“我不怕他們,(那些跟踪我的人)我是怕你們!.” 我講得是心裡話. 我二姐一夜睡不著覺.我大姐盯著我的一舉一動,還有,我大哥車軲轆話地來回對我進行思想教育.我大哥和我說話的時候,聲音都發抖。小字輩的孩子們站在旁邊滿臉困惑,一聲不吭。我看着家人一副栈陶恐的模样——,明明是原告卻自動地將自己列在被告席上——真令我痛心極了。 只有我小哥完全站在我一邊.認為他們沒有理由對我這樣.讓我心裡得安慰.我二姐的意思是最好我立即回美國.我心裡卻既平安也有分寸感.我對我家人講,我是持合法身份回國的,我回來是辦事,探親.我不會做什麼讓他們不安的事.他們沒有理由進一步把我怎麼樣.後來,我決定不到南京去,我想到我小姐夫對我的態度,讓我心寒. 在上海待了一星期之後,我就趁火車到天津去了.到天津第二天,安全局就打電話到我大姐家.他們已經從南京到天津了.他們要見我.中共的統戰本事是很大的.他們和我大姐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如果是我直接和他們打交道,我覺得還好辦一些.我大姐夾在中間,另我惱火.但是,我在美國十年的靈修功夫,已經把脾氣都煉得沒有了. 凡事習慣大而化之.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約見我的那一天早上.我換了一身禮服.長久在家養病,我已不習慣見人,應酬.平日特隨意隨便.當著我大姐的面換了衣服,也讓我感到不舒服. 上午大約十點鐘,二個安全局的人上樓,到了我大姐家. 一個五十上下和我同齡的中年人,我大姐尊稱他為:張處長。還有一個年青人小夏.小夏打了個招呼就先下樓等著去了.張处长看到我立即上來和我握手:“我是老張”他好象很激動,而且十分熱. 老張在我姐家短坐的時候,他就代表政府向我道歉——對以前血統論,階級鬥爭對我造成的傷害。 我以前在我小姐和我小哥嘴裡聽說過老張.後來瞭解到老張是我小姐住在南京下關時的鄰居.老張的孩子是我小姐夫的學生.這真是無巧不成書了.我不知老張對我的熱情有沒有這一層關係. 因為他的熱情裡沒有虛偽. 後來他們開車把我帶到天津的一個賓館.進了賓館的第三層樓的一間套房裡.我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後,發現除了老張,小楊,還有三個人.听口音其中二個是天津當地安全局的人,象二個門神站立在門口,另外一位姓郭,是隨老張從南京來的探子,他對我很冷酷,一臉橫肉。我心想要是我落到他手裡,就不好說了。小楊很熟練地把一張長桌子在我對面拉好拿出紙和筆,擺出一副審訊的架勢.老張對他擺手,阻止他擺出和我的敵對關係. 我看著這個陣勢——從上海到天津——快一個排的人馬出動了。於是笑著對他們說:”我不值得你們這樣興師動眾呀.” 本來我在海外民叩娜ψ又,既不是頭面人物.也不是活躍份子.一向行事低調,沒有什麼人會注意我.倒是他們這樣興事動重的.把我當成是一個”重要人物”.這個錯位真有點黑色幽默。 然後老張問起我在美國的情況,他說,我們還是比較瞭解你的。當他一件一件講出我在美國的“情況”——即我參加的一些海外民叩幕顒右约敖虝幕顒樱液艹泽@——有些事情我自己都忘得乾乾淨淨。卻沒想到竟全部被記錄在案。他們的情報能力很厲害啊。 由於中美之間的國情的落差,我以為我在美國參加的一些活動在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在他們眼裡就是顛覆政府的政治犯罪。還有,那些在美國靠搜集異議人士的情報吃飯的情報販子在向党彙報時當然會添油加醋。不排除捏造情報。 老張看我沉默以對,於是掏心掏肺地對我說:“你好好一個人。為什麼上了這條俅。俊蔽腋械嚼蠌埫鎸ξ业膽B度是超出他的安全局情報官員的身份,超出統戰目的的官樣架勢。這不會是因為他與我小姐家的那的關係。他是對我“這個人”真心真意。 雖然我們屬於不同陣營,但是他還算是一個比較正派的人。 我開口回答他:“你要以為我是上了一條俅也皇‘’“ 他接著對我說:“我知道與你來往的人都是一些‘政治局常委‘。(注)“我立即機敏地回答他:”那我只不過是他們的’鄰居‘“ “我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談話結束後,他們透過我姐姐告訴我,第二天,他們要請我吃午飯。我一口回絕。但是我姐的意思,一定要我順從。她的主見對我是有壓力的。這不言而喻這又是親情的負擔。我很糾結。 晚上我獨自在房間裡陡妗B}靈啟示我:去赴宴,但是要求他們答應我:飯前為他們陡妗 第二天,我在開飯之前提出我要為他們陡妫麄円泊饝恕 之後,我去南京與那位領養孤兒的女士匯合。住在市中心的金陵酒店。 我還以為在天津與老張他們的鴻門宴結束了,我就自由了。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都有人跟蹤我。因為那位女士是與一群美國人組團來的。也住在金陵酒店。這引起安全局的高度警覺。這類人就是與一般人不一樣。我在走廊裡,在大門口一眼就能把他們分辨出來。 有天晚上,我冒著小雨,去一個曾經心儀過的老朋友的家,因為事先沒有約,我在他家門口踟躕著,偶爾一回頭,雨夜中。一個女人的黑影就杵在我身後的一堵牆跟下,我嚇的渾身哆嗦。 第二天晚上我去樓下一家理髮店理髮,剛剛在理髮椅子落座。 就看見一個男人,就過來坐到我隔壁一張椅子上。我瞥了他一眼,就明白:又一個’黑無常”。事後,我才知道在這间理髮店盯梢我的這位男士,不是安全局的而是公安局的。二個部門之間為了我在上司面前邀功請賞,互相競爭。 第三天,我隨那一群美國人和我的雇主去南京夫子廟逛街,可領教了他們的跟蹤神技。 因為我們有七八個人,從賓館出來。後面就跟著二三輛車。緊緊跟著,那些老美毫無覺查。車到了夫子廟,我們下來自由活動。他們就換了一撥騎自行車的人。就象泥鰍一樣靈活滑溜。 你總是在他們們的視線中,那鷹一樣的眼神就是一根無形的繩子,牢牢牽著你。 夫子廟人山人海。很容易走散。雖然是人山人海,可是他們就像是遊在海面的魚,人群就是海。他們就是總能被我分辨出來。 臨回美國之前,老張的助手小楊給我打電話。說他們要為我餞行。 去國多年,我的價值觀發生很大的變化。以前那些階級鬥爭那套價值體系早就被我扔掉了。我和他們分屬不同陣營,他們是為政府服務的。我是挑戰制度的人。而在上帝的眼中,這些情報人員,都是需要蒙恩得救的罪人,我是接受救恩,靈魂已經得救的新人,我的職責是祈叮砬笊系壅人麄兊撵`魂。 我再次提出那個條件,我要在他們舉行祈秲x式。他們也答應了。 在饭桌上,那位一臉橫肉的郭姓探員,在我陡鏁r,不得不順從地矃聽。我相信神的憐憫透過我的祈督杆麄兊撵`魂。 我低頭陡鏁r,百感交集,不禁淚流滿面。
注;海外民咧械念^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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