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歸來(329):重逢“非典”英模 |
送交者: 王博看美加 2022年01月24日15:56:31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幾天后,貝益民從香港來到廣州。 RACHEAL和劉一勺帶着孩子劉嘉迎接。 RACHEAL安排貝益民住在自己番禺星河灣的家中。 回家的途中,劉一勺把車開到番禺的一個大型工業園,先圍着它繞了一大圈,然後帶貝益民參觀了新新奶茶在廣州新建的中心工廠和配送中心。 中心工廠的管理井然有序,配送中心裡人來車往,一派熱火朝天,欣欣向榮。 RACHEAL告訴貝益民,新新奶茶在全國的生意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占據了中國奶茶業霸主的位置。 很顯然,RAHCEAL也明白貝益民此行來廣州的另一層深意,向他“交了底”。 星河灣是一個綜合性的大型城郊居住社區,RACHEAL的家是一幢很大的別墅。 這裡環境優美,一條景觀化的小河穿越而過,精心修飾過的長長的人工步道環繞兩岸,一派“小橋流水人家”的詩情畫意。 走到家門口,劉一勺指着掛在家門口的兩隻紅花燦爛的花籃,開玩笑說:PETER,你看,RACHEAL都已經為你掛起“紅燈籠”了。 晚上,RACHEAL給貝益民在家裡辦了一個豐盛的家宴,她的爸爸媽媽也被請來參加。 結果一見面,貝益民驚喜地發現原來他和RACHEAL爸爸認識,初遇竟是“久別重逢”。 RACHEAL的爸爸叫陳南山,是廣東中醫院教授,國內著名的呼吸道傳染病學的專家,貝益民當年在《珠江日報》當記者編輯的時候,兩人就打過多次交道,後來在2003年“非典”期間,陳南山教授成為全國新聞報道的“明星人物”,他力推“非典”神藥“板藍根沖劑”,貝益民也利用他經營的上百家報刊連鎖店,協助各家連鎖藥店,在廣東省內大量銷售,為此還得到過陳教授的稱讚。 陳南山去年開始退休在家,但是一直也沒閒着,如今主要幫着兒子在經營一家中成藥公司。 陳南山本不是個“迂夫子”,又因為一直再“創業”,所以很關心時事,吃完飯就拉着貝益民談國際大事。聽說貝益民剛剛在美國做美食節目轉了一大圈,就饒有興致地問起“美國之行”的觀感。 貝益民講了本德農場大小約翰的故事,以及波特蘭小商販CALSON的遭遇。一家人聽完都大為感慨。 陳南山說:我最近一直都很關心中美之間的貿易衝突問題,網上的評論很多,不過看起來都像叫罵鬥狠,只有你講的這些親身經歷的故事,讓我了解了真實的細節。 RACHEAL說:在國內,消息源被上面控製得死死的,輿論一邊倒,感覺真不習慣。 劉一勺補充說:我們都是靠着VPN瀏覽外面的消息,但是不方便,速度也慢,而且大多數外海中文網站為了掙流量,把標題做得很誇張,其實內容不行,光憑“道聽途說”的消息做所謂分析,讓人很失望。 貝益民笑着回應道:是的,這個世界,最不缺的恰恰就是這幫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了。 他又扭頭看着陳南山說:陳教授,你肯定很明白,做科學研究,最難的就是獲得第一手的資料,沒有過硬的證明材料,就算論文的觀點再新穎,也是沒有價值的,那種“時局分析”,也就是在賭博猜謎語,你說是不是? 陳南山點頭。 貝益民接着說:尤其那些海外的中文社交媒體,都是“隨便說”和“隨便聽”的,反正言論自由嘛,講出來的話有沒有“真材實料”不重要,重要的是話題夠“熱”,能夠“拉人氣”。 陳南山問:為什麼呢?明明在國外,是信息開放的社會,怎麼也會有這種情況? 貝益民說:因為大多數在外海的中國人英語並不好,多數人只喜歡聽中文節目,不愛聽英語新聞,而那幫所謂做“中文媒體”的,他們實力有限,就連一點“英翻中”的翻譯費用,也都是捨不得花的。 貝益民把自己在“海外最大的中文網站”工作的趣聞聊了一通,把大家逗得哈哈一陣大笑。 劉一勺說:誒,你說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假,我在油管上看過很多中文有關中美貿易戰的視頻,全是“說書的”,開始的時候個個都信誓旦旦地說,中國通過限制美國大豆出口,可以精準打擊川普的票倉,結果大豆戰爭打響後,美國的大豆出口不僅沒有降,反而升了,川普的票倉也一點都不受影響,弄得那幫“說書的”,今天說東,明天又說西,兩邊自打嘴巴,臉都被打腫了。 大家又大笑起來。 劉一勺又問:PETER,你說說,美國大豆出口為什麼會不降反升呢? 貝益民說:因為美國在一年多前就做好了布局,南美洲國家出產的大豆已經被“控制”起來,亞洲和歐洲的多個國家,也事先與美國達成了協議,按配額接受美國大豆,所以貿易戰打起來之後,中國不要美國的大豆,原來安排好的那些國家就把大豆收過去,轉手再賣給中國,而中國為了增加儲備,不得不增加進口量,結果那邊是中國增加了進口的成本,這邊是美國出口的大豆累計起來一點也沒有減少。 RACHEAL問:中國方面難道就沒有“未雨綢繆”,事先現做好計劃安排嗎?你在國外看到的消息是怎麼說的? 貝益民說:中國當然也做準備,但是貿易戰這件事情,其實跟真實的戰爭一樣,最終是“實力的較量”,誰輸誰贏,根本上還是十幾年來的供需市場格局的問題,比如說大豆,中國其實比美國早一年,就已經與俄國和烏克蘭等國家簽訂了協議,想將大豆改從這些國家進口,甚至都直接租用了俄國和烏克蘭的土地,由中國農民在那裡種植大豆,但是跟美國十幾年來的市場布局相比,還是晚了,是“臨時抱佛腳”,因為中國這邊原本並沒有打貿易戰的準備。 RACHEAL又問:PETER,你是專業人士,我也想問問你,為什麼即使在西方民主國家,了解真實的信息有時候也會顯得特別難呢?比如在加拿大,我即使是經常看英語新聞,好像很多信息也都要慢慢地才會流傳出來,你說這又是為什麼? 貝益民說:國家層面的問題,老百姓都是“被無知”的,他們沒有辦法掌握全面而準確的資料。 陳南山插嘴說:對,國家層面的問題嘛,就是機密,有些重大事件,就算是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為了政治穩定的需要,我們也都是是需要做好保密工作的,這個世界上,那些敵對的勢力無時不刻不再盯着你,我們有時候即使使勁地藏着掖着都保不准泄露出去,更何況是正在進行時的國家大事呢,西方國家不也都是這樣在做嗎。 貝益民說:西方國家在這方面其實還是要好很多的,這就是“民主政治”給與人民群眾的“政治福利”,“民主”政治的本質是“制衡”,比如美國的兩黨,他們在聯邦層面搶奪總統席位的時候,或者州層面爭奪席位的時候,會用盡一切手段互相找對方的問題,很多“醜聞”就會被“曝光”出來,只是“揭露”和“捂蓋子”會有一個鬥爭的過程,需要些時間,這就是為什麼西方人一般會說“真相終究會大白於天下”,而我們中國人喜歡掛在嘴邊的話是“清官大老爺為民做主”。 RACHEAL點頭說:這個解釋聽起來有道理。 貝益民接着又說:不過,在英文的媒體世界有一個主流和非主流的問題,有些真實的信息本來已經被揭露出來了,但是如果得不到主流媒體的支持,就得不到廣泛的傳播,而現在的主流媒體,基本上都是一邊倒的,所以很容易就出現“片面性”的信息傳播,或者是真相被淹沒的情況。 沉默了一陣子的陳南山,這時候輕輕咳了兩聲,然後發話說:我就不喜歡西方政治的這一套,都是“自私自利”“勾心鬥角”,不講團結,不講協作,把一個好好的社會輿論空氣弄得一塌糊塗。 大家一時間都不再吭聲。 貝益民則抬頭瞟了陳南山一眼,笑着說:陳教授,你看西方發達國家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還有曾經是落後的國家,比如日本和南韓,也都是這樣發展起來的,你覺得他們跟中國相比是“一塌糊塗”嗎? 劉一勺插嘴說:對呀,中國跟日本韓國比,也就是個“驢糞表面光”。 這句話再次把大家逗得笑起來,空氣緩和了。 貝益民又瞟了陳南山一眼,接着說:這也許就是西方人和中國人對“政治”理解的不同吧,就跟對“人性”的理解一樣,西方人強調“政治”在本質上是“惡”的,所以他們對待政治和政府最根本的態度是“監督”,而不是“信任”。 陳南山說:可是這正是我不能接受西方民主的地方,你想想,每個人都是自私自利的,而且真理也並不是總掌握在多數人的手上,況且國家制訂政策,也不應該只憑着誰的聲音大吧?這個世界有錢有勢的人,總歸是聲音更大一些的。 貝益民說:你說的對,人皆自私自利,真理時常會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上,有錢有勢的人會有更大的發聲的機會,這些都沒錯,但是問題是,馬克思恩格斯講得很明確,私有制是產生一切現代文明的原動力嘛,民主制度的優越性是指它相較於專制制度,而不是說它是“完美政治”,它就是一個讓人民群眾有機會參與政治運動的機制,列寧不也是說過“群眾的革命意識是在革命運動中成長起來的”嗎?社會的進步要一步一步地走,只有鼓勵老百姓都參與到民主的運動中來,每一個個體,以及集合起來的“社會”才能進步嘛。 陳南山微微點頭,說:看來你屬於支持西方民主機制的那一批人。 貝益民堅定地回答道:是的。 陳南山問:為什麼? 貝益民說:因為現代國家的治理不能基於“道德”,而要基於“機制”,這就像醫生治病,不能僅憑主管意識上的“一腔熱誠”,而是要基於醫生的“病理知識”,陳教授,你說對吧? 陳教授聽到這裡長長地“嗯”了一聲。 貝益民接着說:中國共產黨其實一直也都強調“領導是人民公僕”“領導就是服務”,承認黨和政府必須接受人民群眾的監督,但是事實上完全做不到,為什麼呢?因為它搞的是所謂“自我批評”“自我革命”,也就是“自我道德批判”,而西方社會強調的是尊重“利益差別”,他們懂得用“法律”和“民主” 這兩種機制,來實現對“絕對權力”的制衡。 陳南山似乎對貝益民和RACHEAL講的話有所觸動,他一邊點頭,一邊輕輕拍拍貝益民的肩頭,說:年輕人,有見識,你做美食節目很自由,可以了解全世界,以後要常來我這裡走動走動啊,給我們帶來新思想新觀念新知識,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RACHEAL說:爸爸,你就不要以後隨時歡迎了,要不你來做PETER在廣州的嚮導,這樣你們兩個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好好交流交流。 陳南山欣然接受。(請點擊進入“作者”個人空間,查閱我的個人資料,看看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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