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天堂還是地獄?ZT |
送交者: davez 2002年07月03日18:06:35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從小唱着《我愛北京天安門》長大,北京是我一心嚮往的城市。可是來北京快4年了,儘管有正式的戶口,也有固定的工作單位,還有了住房,可始終沒覺着自己是個北京人。 我不像單位里的北京籍同事那樣,報紙一來就找《北京晚報》,晚間看地方電視新聞也從來不看《北京新聞》,總是特意找到家鄉的電視台,只為在會議新聞的間隙里看一眼一閃而過的家鄉街景。 一邊罵着北京,一邊又擠破腦袋進北京;一邊拼命地想離開家鄉,一邊又忍不住頻頻回望。像我這樣的在北京的外地人不在少數。 “京城居,大不易。”北京城大,不像家鄉,15分鐘就從城南跑到了城北;北京房價高,北四環外的房子都賣到了四五千塊錢一平方米;北京人情淡,不像在家鄉新人剛到單位,你的家庭出身、有沒有女朋友就被調查得清清楚楚,不出一星期准有熱心人張羅着給你介紹女朋友…… “在北京,我敢光着身子滿大街跑。”有同學狂言。為什麼?北京地方大呀,誰認識你是誰?與我們小時候生活的小城市不同,那裡隨處都能碰上幾個親戚、朋友、同學,熟人滿大街都是。 北京地方大,人與人之間的空間也大,人與人之間因距離而客氣了許多。同一單位的同事,下了班很少再膩在一起,對對方工作以外的事情也很少打聽。時間長了,雖然有時會覺得寂寞,可是自己有了自己相對私密的自由。 在北京,規矩的約束力也比較強,做事更講究程序。同樣是駕車違章,在家鄉,可能執勤的交警就是你從小玩大的光腚娃,即使不是也能左拐右拐攀上交情,一點頭、一個電話可能就沒事兒了,在北京可就行不通了,乖乖地受罰吧。 北京大也有大的好處——沒人認識你,失敗了可以爬起來重來;機會太多了,只要有能力,北京就是你自己的。 由於所學專業要求,我在大學三年級有半年時間的實習。於是,從偏遠的蘭州,背着裝有被褥、飯盒,以及生活半年所需要的所有用具的大行囊,我第一次融入北京西站的滾滾人流中。 當時,過10多天就是春節了,可我依然沒聯繫好我理想中的實習單位。那是一家中央級的報紙,據說幾家一流大學的實習生已經提前聯繫好了,他們不再接受新實習生。後來,經不住我幾乎每天5個電話的央求,人事部門的一位老師終於鬆了口:春節過後再來電話給我。 第一次獨自在自己國家的首都過年,我卻找不到容身之地。開始住的那家小旅館的老闆說,公安部門有規定,春節期間旅館必須關門,不接待任何客人。總不能住大街上吧?沒有一個熟人的我,開始到處求宿。幸好從地圖上找到我家鄉的駐京辦事處,春節3天,我被好心的老鄉幾道鎖關進了他們的招待所。一瓶二鍋頭,幾袋方便麵,3包香煙,加上提前買好的幾份報紙,我在他鄉過了個終生難忘的春節。 本來,在好幾次被假乞丐騙過之後,我發誓不再給他們任何錢物,可在那個大年初二,我剛剛被招待所“放生”的那天下午,在招待所附近的一個立交橋上,我將5塊錢放在正跪在那裡討要的一位老太太面前。說實話,我是在同情自己。 大概是我的誠心打動了那家大報的老師,我成為他們的實習生。在我們實習前的動員會上,系裡的老師說過,“實習就是找工作”。我也是衝着找工作而選擇這家報紙的。 本來,我並不是個好鬥的人,可春節的遭遇絲毫沒有影響我進北京工作的想法,相反,這種念頭越來越強。 或許,因為實習讓我看到了北京“大”的另一面。 北京是天堂還是地獄?決定權在你自己手裡。 在我的一篇篇文章不斷被其他媒體轉載之後,我引起了那家大報領導的注意。在實習即將結束的一周前,部門主任找我談話:如果你願意,畢業後可以考慮到這裡來。 “天哪!是真的嗎?”儘管我當時做出需要考慮一下的樣子,可內心已經無法控制那種喜悅的心情。聽完主任談話後,我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出報社大門。左右一看沒有熟人,我放開了自己想飛的腳步,沿着報社後面的一條河,跑啊跑啊,整整半個多小時,直到累倒在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 儘管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家報社,儘管仍在遭受着北京“大”的折磨,但我也正享受着這“大”帶來的衝動、希望和夢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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