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香蕉綜合症,或者說黃皮白心綜合症,是指海外華人中某些人以自己的族裔背景為恥,在追求與主流社會同化的過程中自我迷失的一種狀態。具體表現之一,是對母國傳統、文化、習俗的盲目否定。體現在大陸新移民身上的新表現,則是對中國有關的一切的帶有偏見性、甚至敵視性的否定。美籍作家譚恩美在她的小說中就詳細的描述過這種綜合症的起源和症狀,她本人也曾經歷過類似的心路歷程,所以,這本來不是什麼新的東西,是早已存在於華人社會的一種思潮。
究其原因,首先是源於其因在主流社會中受到排擠而產生的民族自卑感。因為要顯得自己已是主流社會的一分子,所以常常要對自己的出生地進行“批判”,用大陸的話來說就是常常要“憶苦思甜”,就象有些亞裔美國人為了要顯得White就試圖Outwhite一樣。他們最不能容忍來自母國的人對他們新的居住國的批評或對他們所處社會地位的質疑,因為這對他們的整個價值定位體系形成了挑戰,如果他們對他們的中心價值的信念產生了質疑的話,整個價值體系就會崩潰。他們的這種狂熱,恰恰說明了他們在主流社會中地位的脆弱――真正主流社會的主人,會以平靜的心態來審視別人的批評,判斷事非曲折。
其次,是主流社會的媒體對本國事物報道評論的客觀公正性和對他國事物報道的偏見歧視性造成。北美的媒體報道亞洲(包括中國),有多少正面報道、有多少負面報道?這種帶有偏見的引導到了本來就自卑的新移民那裡,逾發加強了他們的香蕉綜合症症狀――原來那地方這麽差啊!咱真是投錯了胎!趕早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或者是:你們那些中國人,幹麼還不把那政府推翻?民主了,讓咱在這裡也好給人家有個說法!
最後,是新移民在離開母國時個人視野的局限性。八十年代離開中國的,腦子裡中國就是八十年代的定格,九十年代離開的,九十年代就是永久的回憶。他們的這種局限性給他們本人和子女帶來關於母國的形象,是一種支離破碎的殘餘。比如,王府井曾在一北美朋友家裡作客,他說他的女兒最愛吃Bagel,香噴噴,多好!“在咱四川老家”,他說,“你那吃得到這麽好的東西”。王府井在北美也常吃Bagel,可回到北京,看到食品店裡各色各種中西式琳琅滿目的面點,早把Bagel忘的一乾二淨了。可想起我朋友的女兒,她印象中的中國就是個連Bagel都吃不到的地方。
對“香蕉”們有一個誖論:對母國越否定,在主流社會的地位就越低,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繼承和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