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後情斷多倫多 |
送交者: 故事大玉 2002年10月03日23:36:42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胡世凱先生以其獨特的中國法律制度比較研究成果,在有歐美國家50多位學者參加的激烈競爭中,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苛獲加拿大國家社會科學及人文研究委員會博士後獎學金,總額在5萬加元,成為惟一獲此殊榮的華裔學者。但他的愛情的婚姻卻像“泰坦尼克”號一點點下沉,最扣完全沉沒在安大略那美麗迷人的湖泊中。1998年初,胡世凱放棄了在多倫多大學任客座教授的豐厚條件,告別了年幼的女兒的年邁的母親,毅然回國,目前在南開大學法律系任教授和系主任。1998年年末,我在南開大學的職工宿舍里,採訪了胡博士。胡博士以口述的方式講述了他情陷多倫多的感傷經歷…… 初戀 1984年,我在安徽大學法律系取得碩士學位,分配到安徽經濟幹部管理學院。兩年後,組織決定派我到加拿大做訪問學者。我30多歲了,仍舊單身。出國前夕,父母、哥哥姐姐、親戚朋友都為我的婚事着急,給我介紹顧不少年輕女孩,可我卻沒有看上她們中的任何一個。1986年的夏天,我回到安徽老家準備出國事宜。有一天,一位好友拉我去劇場看歌舞演出。那天晚上的節目很精彩,尤其是一位女演員的獨唱,使我怦然心動。散場後,我的朋友拉我到後台,說那個獨唱女演員是他的遠房表妹,非要我見見不可。“這是我表妹季蕊,”他給我們雙方介紹說:“這是我跟你提過的大名鼎鼎的胡世凱……”女孩閃動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熱情地望着我。卸了妝的她,顯得更年輕更清純。我們一見如故,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她是雲南省藝術學院音樂系三年級的學生,那年才歲。她早就從我的朋友那裡聽說了我的情況,很想結識我,朋友拉我去看演出,也是事先策劃好的。這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一下子使我內心深處湧起了最美好的感覺。我沒在想到啊,真正的愛情,會在我38歲這一年,在見了解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後突然降臨。我把她到家裡拜見我的父母家人,並介紹說:“這就是我的未發婚妻。”我母親對她卻很冷淡。母親認為,文藝圈的女孩子過於浪漫和輕浮,加上對季蕊一派新潮的打扮看不慣,覺得她不適合做我的妻子。家裡幾乎所有有人都站在母親的立場上,反對我和季蕊相愛,姐姐斷然說:我的擇偶標準是錯誤的、不切實際的,將來一定要吃苦頭的。我已深深迷戀上了季蕊,誰反對我都聽不進去。1986年9月10日,我以國家教委公派到加拿大作為期一年的訪問者身份,啟程去了多倫多大學。剛出國的日子,我和季蕊書信來往非常頻繁,她給我來的信更多,平均一星期一封信,4年時間,加起來在100多封吧。她還給我寄錄音帶,聲淚俱下地訴說對我的思念,還在她唱的思念歌曲、獲獎歌曲。她的嗓音條件非常好,她的美聲法獲得過雲南省業餘組的第一名。一年的訪問學者生涯結束後,我繼續留在多倫多大學,攻讀碩士學位。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的情感變得冷靜了,觀念變現實了。我對是否要和她結婚這件事發生了動搖。如果不出國,我一定會和她結婚。但在國外,情況就不同了。在國外完全靠隻身奮鬥,舉目無親,太太要承擔朋友、生活伴侶、事業夥伴等多重角色,對丈夫事業的理解和支持就變得格外重要。天真爛漫的季蕊能勝任一個學者妻子的角色嗎?我的確沒在把握了。遠在國內的季蕊覺察出我的冷淡和猶豫,信和錄音帶來得更頻繁了。我終於被她的執著和堅貞感動了。我開始給她辦理出國手續,讓她以未婚妻身份辦簽證,沒批下來。季蕊很有辦法,在我末在國內的情況下,費盡周折,辦妥了結婚證書,簽證很快就批下來了。1990年5月14日的深夜,季蕊乘坐的國際航班在多倫多機場降落。她裊裊婷婷地從機場大廳朝我奔來,我發現她比以前更漂亮了,衣着名牌,渾身散發着一個成熟女人的迷人魅力。她興奮地說:“我終於到加拿大了。”在她來之前,我已在多倫多大學的學生宿舍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條件很不錯,衛生間、廚房、陽台應大盡有,她在陽光明媚的房子裡跑來跑去地看個沒夠:“我們這個家真是不錯!”我們度過了一個永遠難忘的甜蜜的蜜月。我帶着她到著名的安大略湖遊覽,拍了許多優美的照片。那是我最放鬆、開心的時候,我有了年輕、可愛、漂亮的妻子,有了一個幸福的家。 情殤 溫馨甜蜜的婚姻生活僅僅過了兩三個月,季蕊就流露出厭煩的情緒。1988年原9月開始,我就進入博士學位的學習,這對我來說,壓力非常大。我要爭取全額獎學金,才能勉強維持生活。所以蜜月一完,我又一頭扎進學業里,不敢在絲毫懈怠。季蕊開始抱怨了:“這裡的生活太單調了,你一月就這麼一點生活費,我們過得太寒酸了,我沒想到跟你在國外,還沒在我在大陸有錢、過得開心。”出國前,她從音樂學院一畢業,就分配到一所職業中學當音樂老師。時間很充裕,每天晚上就到歌舞廳或夜總會去演唱,收入和小費非常高。我想她們太清閒了,便給她報名到安大略新移民英語班學習英語。我對她說,“你先把語言關過了,然後再到音樂學院繼續深造,你的音樂天賦這麼高,將來一定有很好的發展。”可她聽不進去,也學不進去。更讓我不能理解的是,她將出國前寄給我的錄音帶都洗掉了,信也燒了,。我送給她的項鍊也轉送給了別人,他不再崇拜我:“國外不比國內,這裡博士大把抓,沒什麼了不起了。”一年後,女兒出生了。生女兒前,我和她的關係相當緊張,她對我最不滿意的是,我每天都要在圖書館呆到深夜才回家,不關心她。她因腹中的胎兒太大,應做剖腹產。國外的慣例妻子生產時,丈夫要在一旁陪着。她生產時那麼痛苦,我心疼極了。那一刻,我對她的所有抱怨,都煙消雲散了。醫院的伙食全部免費,非常乾淨。季蕊卻不喜歡吃西餐,我就在家做中餐給她送到醫院,天天如此。幾天后,我看她睡着了,就拿出書來看。可她睜開眼看見我在看書,就大發雷霆:“到這會兒你還看得進書?你心裡還有沒在我和女兒?”護士都驚得跑過來,捉不懂我們究竟為什麼大吵大鬧。女兒剛剛滿月,有一天,夜很深了,還不見她的人影,也沒有留言和電話。我心急為燎,一邊抱着女兒,一邊焦急地聽着外面的動靜。在這之前,她是從來不晚上出去的。深夜兩點鐘,她才回到家。我問她幹什麼去了?她說一家飯店當服務員。以後,她每天中午12點左右離開家,到深夜兩點才回來。後來,她才跟我說,她用自己從國內帶來的私房錢,又找多倫多的朋友借了一部分錢。開了一家酒吧,自己當了老闆。我非常震驚、憤怒。女兒這麼小,我的學業負擔這麼重,她都不管,為了享受為了錢,她什麼都有敢做。我請求她不要去了,要工作等女兒稍大些,再去開店不遲。她不答應,堅持去。我所憤極了,問她:“到底是要孩子要家庭,還是要錢?”她那對漂亮的黑眼睛,冷得像一潭冰水。她頭一昂,道:“要錢。”我的心一頓時跌進了谷底。一天深夜,她回到家來,說看看女兒還要走。出生才幾個月的女兒,得了感冒,高燒不退。我看着她梳洗打扮後,又要駕車離去,就求她不要去了,在家照顧一下女兒。她拿起皮包,不耐煩地說:“不是有你在嗎?我店裡生意忙着呢?”我憤怒地吼道:“你還像個母親嗎?除了錢,你還愛什麼?”我們都失去理智了,臉對臉地大吵在鬧,她推搡我的時候,非說我打了她,然後就打電話報警。警察很快就開着警車直到了,不由分說,就給我戴上手銬。警車“嗚嗚嗚”的叫聲,刺破多倫多大學寧靜的夜空,聽上去格外使人心悸。長到40多歲,從來遵紀守法,不曾想在國外,我倒要受鐵窗之苦了。當天夜裡,沒有人來保釋,我就在監獄裡過了一夜。第二天,我給一個朋友打了電話,他花1000加元保釋出去了。回到家,家裡一片狼藉。季蕊和女兒都不知去向。後來,我才從朋友那裡得知,我入獄的第二天早晨,她就抱着女兒、帶着行李離家,求教助於多倫多的婦幼安置所。那裡條件很不好,無法呆下去,她硬着頭皮給我打電話,要我接她回安。我馬上把她們母女接回了家。我當時是“虐妻罪”的被告,因各種原因,一直未來得及開庭判決。我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只要宣判罪名成立,我的事業前程將毀於一旦。季蕊也後悔當初不該報警。她說:“當時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只想嚇唬嚇唬你!”她到警察局要求撤訴,可人家不答應,照樣開庭。幸運的是,開庭那天檢察官有事未到,我的罪名自然不成立了,撤訴成了自然的結果。就在我和她鬧着家庭糾紛的時候,我參加了全加拿大最高檔次的學術會議。在會上,我宣講論文非常成功。當時,溫哥華、哥倫比亞等大學的一些著名教授都聽了我的演講,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多倫多的一家很權威的出版社要出版我的論文,並規定了交稿的時間。但因我的家庭麻煩,耽擱了近一年時間,不但論文上眼看夭折,連學業也瀕臨荒廢。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把母親接到的多倫多,讓母親來照顧女兒,解決我的後顧之憂。母親到加拿大一個月,我的論文就全部完成了。但交稿時間已過,沒能出版,我又投到美國的一個權威雜誌,立即被選用了。美國國務院研究中國問題的專家對這篇文章給予了高度讚揚,一些權威作者和我成了朋友。 回國 母親來到加拿大的一個星期後,季蕊卻不辭而別。母親很感意外。我想她可能又去她的酒吧了。事實果真如此,沒過幾天,她就搬走了她的全部東西,徹底離開了家,在外面給自己租了一套房子。這時,她已經收回了酒吧的全部投資,還清了債務。她終於在多倫多艱苦創業成功。1992年的冬天,在我的記憶中,多倫多格外寒冷。季蕊打電話約我到她的酒吧,談與我分居的事情。季蕊說:“我等不及做教授零夫人,我還年輕,我更渴望過富於刺激、享受的生活,希望你原諒我……”我抑制住難過和悲傷,對她說:“追求幸福是每個人的權利,你有這個權利,我不會阻攔你的。”幾年後,季蕊在多倫多發了財,在富人區買了帶游泳池的房子,還花4萬多加元買空了一輛豪華轎車,終於過上她夢寐以求的富人生活。幾年間,她也交了幾個男朋友,有洋人,有香港人,但最終沒有他們身上找到她的事情歸宿。1994年,我獲得多倫多大學東亞系博士學位。同年10月,我以獨特的中國法律制度比較研究成果,在有50多位學者參加的競爭中,以第一名獲得加拿大國家社會科學及人方研究委員會的博士後獎學金,總額5萬多加元。那天,我和母親及女兒在多倫多大學校園裡幸福地合影留念,年邁的母親,那一天笑得最開心。她說那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季蕊得知我的情況後,後悔和我分居了,她想回到我身邊。我們分居好多年,遲遲沒在歷代理離婚手續,完全是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我可以承愛失敗,但不能委屈求全,因為我是男人。經過很長時間思考,我決定回國,走出舊情感的陰影,用自己全部的知識報效祖國,也為了尋找自已情感的新天地。回國之前,我們了斷了名存實亡的婚姻。季蕊和我一樣,都被時間的流水沖刷得冷靜而客觀了,面對離婚,我們都心平氣和,彼此祝福,像一對朋友。畢竟,我們真誠地相愛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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