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處可見的自行車小鋪 在多倫多騎單車好處多多 |
送交者: 聊聊寶貝 2009年12月28日19:23:16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我的少年時期,正是中國自行車當道的年代,滿大街的腳踏車川流不息,誰不會騎車子,那可是怪事一樁了。
那時可沒有容易上下的童車、坤車之類,打小我是腿斜插在“大金鹿”車的橫梁底下,偏歪着一拐一拐地蹬車,才學會騎術的。工作後天天蹬車上下班,買糧、換煤氣罐等更是離不開它,直到九十年代初我背井離鄉下了西洋。 乍到德意志一看,大都會科隆城裡騎車子的洋人還真不少,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同的是,在人行道靠馬路沿的一溜鋪以紅磚,開闢為自行車專線。自行車與行人同等級別,而不是在路中與汽車並駕齊駛,甚是安全。 後來我又蟄居美利堅數載,花旗國城市的概念截然不同,自是熄了騎車子的念頭。直到移民加拿大、定居多倫多,才又找回在歐洲、中國的騎車感覺。 記得當時給剛留洋的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外國自行車的款式顏色令人眼花繚亂,國內還依舊是統一單調的色樣。還有那五花八門的車鎖也真開眼界,根本見不到國產那種掐腰嵌在後輪瓦蓋上的鎖。再有那專賣的載兒童的小車座,用厚硬塑料製成的,縛有安全帶,瞅上去就穩妥得多。 來到多倫多,添了丁,後來友人送了他退下來的一個小車座子,我兒子便坐着它跟着大人顛簸長大。現在“退伍”的它又被“轉業”用來載物,仍很有用場、發揮着餘熱。 國外自行車主不用到警察局登記上牌子,買得車子立馬可以自由上路。現在國內是否依舊管理單車,我不得而知了,只是從回去探親得來的印象上,感覺騎自行車的人甚稀少了。問之方知:即便想騎也不太敢,因為汽車太多,所以腳踏車滾滾洪流的壯觀景象日漸式微。再就是擁有汽車是現代國人在身份和地位上的一種“標價明碼”,腳踏人力車已經是很老土了,會被人瞧不起,面子上挺難堪。 多倫多與歐洲城市的格式、民生風俗相仿,自行車世界也十分類似,騎車子的人眾多,俺從容融入在稀稀拉拉的單車流中,有幸重拾舊時華夏節奏的生活方式,心安理得。 不過多倫多騎車子的待遇趕不上德國、荷蘭,仍是要下到街上與大小汽車爭道,而非跟行人在一條起跑線上。儘管湖濱、河谷區辟有長長的單車行道讓騎者巡遊,一些大街兩邊劃出一米半寬、白線相隔的自行車道供專用,但是多數道路上還是專行線缺如的,任騎手們在疾馳而過和路邊停泊的車輛之間穿行,好自為之。 不過在紙面上對騎車的保安要求卻是蠻高的:車子必須具備前後反光燈,鈴鐺要響,夜間行車要配置閃爍着的警示燈,以便讓汽車早早識別到;騎車時必須要戴上頭盔,身穿熒光反射的背心之類的,並要遵守一切跟開汽車一樣的交通規則,等等。 無奈在實際運作中,可以說除了巡邏騎警的座騎是這樣“全副武裝”的以外,絕大部分的單車都沒有配備齊全這些家什。很多人也不戴安全帽,更甭提打着叉的熒光背褡了,如此偷工減料也均相安無事。 同樣,法律禁止在人行道上騎車子(孩子騎小童車例外),但是多數情況騎了亦沒人管。單行線、路口先停車再啟動的標誌對騎車的來說,也是形同虛設,常見闖關者。唯有在趕上警察局開展“安全運動”專門針對這類違章現象進行整頓時,不幸撞倒槍口上的才有可能吃到罰單,不走運的事主只好自認晦氣。“行動”過了以後,又一切照舊,即使警車與你擦身而過,也不理會,或許就是出於刑難罰眾的緣故吧。 其實,騎者也甭覺得僥倖沒事,這些個繁瑣的規矩都是為了你自己的好處。特別是兒童騎車,絕對要戴上頭盔,否則被查處着的機會是很大的。 再就是這裡的大多數洋騎士都像“神行太保”,飆起車來的速度風馳電掣,連閨秀碧玉們都不例外。即使是在車水馬龍的繁忙街道上,他們也都不減速,拐來彎去的遊刃有餘。屢被拋在身後的我,望塵莫及之餘也為他們的險情捏着一把汗。 “賽車”方面,咱四平八穩的華裔相形見絀。即便猛蹬疾馳,亦速不如人。就連在路口暫停等候綠燈時的姿勢,也看出顯着的分別:那老外都是身子稍偏,單腳點地,一俟放行便稍縱即逝;而老中則多下車扶把端立,呈稍息狀,再啟時重新跨馬,也稱得上是另類“中國特色”了。聯想得遠一點,自行車大國一直在世界單車比賽中名落孫山的原故,沒準就源自這“民族性”呢。 正是由於北美的司機對於騎者皆“禮讓三先”、如同任何車輛都讓行人先過一樣,長期以來便培養出騎士們具有的“目中無車”,久之有人便疏忽了,越街時目不斜視一往直前,結果不幸遭遇未按常理出牌的機動車搶道,釀成不測。所以,縱有優先權也還得時刻謹慎小心才是。警察局曾發放小冊子,教導騎車人在煞閘或者轉彎時,左顧右盼,做出相應的手勢,以減少事故的發生。遺憾的是很少見有“理論聯繫實際”應用者。 我抵埠的第一印象還有,此地盜車的宵小恐為數不少:因時見有點“名貴”的單車,其主人都是將前輪子卸下來,與車體並排鎖在一塊兒。再麼就是把車座子拔出來帶在行囊中,這樣令盜賊嫌作案不便,就轉移獵物目標了。它不言而喻了此處存車的不安全。 果然,日後我從媒體報道中獲知,大多市每年失竊的自行車多達幾萬輛。可見不厭其煩、好生保管愛車是很必要的。我自己有一回掉以了輕心,匆忙中僅僅繞鎖後輪與車梁、卻未與車外的固定物拴在一起,覺得片刻便歸。可是待會兒再出來時,車子真的不翼而飛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小偷肯定是“連鍋端”去的,回家後再細細地解鎖鏈。打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懷輕敵了,無論再忙,也要不怕麻煩地鎖妥車子。 而且我一直是買二手單車,後來有教友也送我舊車。不圖什麼登山式、多檔的變速式等摩登有派,只要具備最基本的功能就行,這樣不起眼,少被賊惦記着。不就是騎着省個腳力嘛。舊貨店或者 Yard Sale里,花個五塊、十幾塊的便搞定了,即便丟了也不恁地心疼,再買就是了。其實新的單車也不過百十元,並不貴,可是較扎眼,容易被盯上、失手,自找麻煩。 正因為如此,精明的唐人街單車行的老闆,抓住了登陸最多的中國移民的這個心理,四處收購舊車子加以翻修後再出售,價錢當然翻番不止,賺頭不小,生意卻興隆紅火,但見擺在街上待價而沽的車子愈來愈多,包括洋人也都來光顧購買起來了。 而市里隨處可見的自行車小鋪,又保證了騎車人在坐駕有毛病時極易獲得解決。其實你若勤力靈巧的話,大可以自己動手,修葺常見的車疾。在車鋪、一元店、加拿大輪胎等商家,均有賣簡單的修單車套具的,一攬子包括黏膠補丁、打磨砂紙、膠水和起子,甚至小螺母扳子等,遂使得看似複雜的補胎難題迎刃而解。 記得在國內修車的都是自行車廠退休的老工人,車撒氣了找個攤兒修補挺費周章的,而且貧困年代裡這一花費也不菲。在小小我的眼裡,它也算是隔行如隔山的技術活兒,其實瞧幾次師傅補胎的程序,又覺得自己就是沒有那套特殊的家把什而已,修技操作上並不困難。不承想到了外國,自己成了家中的業餘“修車匠”。特別是西人的人工很貴,自力更生會節省下不少錢。 我自家不論是租公寓還是買房子,都在市區中心地帶打轉,日常活動皆不出徒步或騎車輻射的範圍。就連帶着騎童車的兒子去湖濱沙灘、公園遊玩,也是易事。如此從心所欲,悠哉游哉,毋庸牽掛市中心昂貴的泊車,隨便在哪兒都能停靠,節時省心,而且還天天順便健了身。加上我妻子上工也騎單車,十幾分鐘便到,女兒在多倫多大學念書,蹬車子更近便。三輛車子每天輪子一轉,一個來回就節約下六枚TTC代用幣,等於淨掙了15塊錢,長此以往,便節流不少。省的就是賺的,真是一舉數得。 因此家裡的轎車趴在庫房很少動彈,只是出遠門或拉東西時偶用。話說回來,假如選擇在郊區居住,或者供職的地點偏遠,那就非得駕車或是搭公交車不可了。其實沒有多少人願意每天聞那地下鐵道里的污濁空氣,或者筋疲力盡放工後還得自我駕駛,承受另類緊張,只是人們無可奈何。 所以在洋域,家裡有個幾部車子乃平常事,為的是實用而不是炫耀擺譜,反倒有輛自行車架在汽車頂上或綁在車廂後□上,開到野地山麓里換騎着兜風鍛煉,可略為“奢侈”瀟灑的表徵。這一觀念可能正與國內人想象的相反,以至於說給他們聽都難以置信。 近年來加國發起了“綠色城市”、減少環境污染運動,再加上高啟的油價、汽車工業的不景氣,使得人們越來越多的開始騎自行車,一改後者過去多為休閒消遣的用途,而成為了市內捷運工具,確實益國利民。騎行俱樂部也不遺餘力堅持每年舉辦各種活動,鼓吹騎車,或以募捐治癌症、心臟病,或以環境保護等為名義,擴大規模與影響,甚至裸體騎車遊行等,以招徠社會各界的更多注目,廣泛吸引國民加入單車族行列。 記得一次我騎車外出時,剛巧碰上他們的組織在搞宣傳,成員凡見到騎者就歡呼喝彩,並遞上一元大洋,以資勉勖。前不久,他們在鬧市搞了一次大規模的示威,旨在施壓政府開闢更多的自行車道,尤其是在市中心的布魯爾街與央街,以改善騎行安全係數。遊行由警車開道,單車隊伍川流數公里長,浩浩蕩蕩,實未料到被譽之“輪子上的國家”里,單車族的陣營竟如此強悍龐大,自行車文化浪潮的漲勢如此洶湧澎湃!此舉還真的“迫使”市長表了態:許諾未來要在多倫多市區增設一千公里長的單車專用道,並加增主要公共場所前的停車栓欄等等。 有報道稱,歐美多個國家的單車銷量去年達到了新的高峰,連許多着名的汽車製造廠也不得不順應潮流,打起了單車的主意,紛紛投資加入自行車的生產販售行業,以搶奪日益擴大的需求。像奔馳、寳馬、雷諾及SAAB等公司,甚至悍馬也開始插上一腳了,他們推出單車及配套商品,將自己廠的大名印在車梁上,滿足一些開不起名跑車的人等於也有“名駒坐騎”了的虛榮心,會做生意以及市場經濟的“隨風調節”可見一斑。 良多的感慨之餘,我再一次地聯想起故鄉來:大城小市各個地區正在一個勁的“趕英超美”,煙囪林立、汽車如龍、衣食西式,加速實現着現代化;豈不知“樣板” 們卻反過頭來追尋東方昔日之腳蹤,無煙產業、步行踏車、有機食品,返求原生態。人類生存和思維方式的河東河西,文明進程和意識形態的變換怪圈,實在叫人別有一番尷尬滋味在心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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