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聖誕節華人留守人的心酸 |
送交者: 聊聊寶貝 2010年12月28日23:17:21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偶爾的孤獨是有品的情調,長久的孤獨是蝕心的折磨,你是不是聖誕里那個孤獨的人?神鹿雪橇,燈影迷幻,異國的香咖啡,昂貴的聖誕不屬於那個留守的人。 你是不是留守故鄉的那個孤獨的人?你是不是留守異國的那個孤獨的人?聖誕的鐘聲將要敲響,盛大的快樂是留守人流淌的憂傷,耀眼的彩燈是留守人不眠的眼神。本報記者特別專訪了在多倫多過聖誕節的華裔留守人,傾聽他們的感受。 留守的老人(姜教授和姜太太,原中央美院教授,78歲,72歲,來加8年): 我和老伴兒是留守在多倫多的一對老人,我的兒女們都在美國。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和太太已經早到了美國。今年有點兒晚,但行程早就訂好了,21日就走。從 多倫多士嘉堡到美國亞特蘭大,每年二個多月的美國生活,這是我們移民八年多雷打不動的生活狀態。老伴的心臟不好,我的腿也不好,我們倆總是擔心有病,主要 是怕影響孩子們的工作。因為美國醫藥費太貴,我們選擇留守在多倫多,孩子們原先都在多倫多工作,金融危機後都丟了工作就去了美國,這房子也是兒子和女兒花 錢為我們買的。在加拿大我們日常生活就是寂寞。一日三餐,每天早晨吃麥片加香蕉,午飯和晚飯一菜一湯,天天一起看中文電視,讀中文報,我們的英文水平是能 寫能看不能說,能對付的都是日常簡單的,撿不起來了。 每周五買些菜,平時參加點華人的各項活動,沒有車,除了附近這點地兒,多倫多的其 它地方都沒去過。對面樓有一個我女兒的朋友,平時打打電話。說得難聽點,我們是在等待那個時間的到來呀。我的女兒住在德州,兒子住在亞特蘭大,女兒和兒子 都在大學工作,各家都有二個在讀初中的孩子,都是男孩兒。每次到美國之前,我都要老伴兒提前三個月就開始準備。我要事先做好計劃,列一個表,如何為女兒和 兒子家的聖誕樹增添有意義或有一件裝扮,如何裝扮聖誕老人,如何為我們所認識的朋友購買聖誕禮物,見哪些朋友,更重要的是,如何和孩子慶祝那個聖誕之夜。 雖然這些事情孩子們可能會早有準備,但每年他們都是很忙,我們也沒什麼事情,而且這些事情我們倆很在行。這次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送孩子們每人一個紅色大 襪子,老伴兒給每個襪子上都繡上孩子的名字,裝的禮物也是根據每個孩子的特點,這四個孫子最盼望的就是多倫多的這隻襪子,所以 我們最用心的事情之一也差不多是這件事,晚上我們會將這隻紅襪子掛在他們的床邊,等待第二天早上孩子們收禮物,這次我還特別為他們每個人多了一個繡着名字 的聖誕帽。 這頂紅帽子,據說晚上戴上睡覺除了睡得安穩和暖和外,第二天發現在帽子裡的禮物時心情會是美妙極了。在美國狂歡夜它更是不能 缺少的主角兒,無論你到哪個角落,都會看到各式各樣的聖誕帽。這次我還要為兒子家的聖誕樹增添節能彩燈,其它的那些裝飾品很可能還是以前用過的二手貨,節 約又環保。今年女兒會把同系的中國同事們請到家裡來一起慶祝聖誕節,我很高興會同他們聊天的機會。我們還會趁節日裡去紐約觀夜晚的景觀,但不管美國的彩燈 有多亮,氣氛有多熱鬧,也趕不上我們老家四川成都過年的味道,回老家?心裡想一想還可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嘍。在美國朋友畢竟不多,為照顧孩子也不能老 是看中文電視,吃的東西也不如我們多倫多自己做的可口兒,出去不認路,孩子們上班忙,到時間我們就又該返回多倫多過我們的平常日子。 留守的母親(加拿大心臟病研究協會,42歲,女,來加14年): 我的母親留守在中國河北。以前過聖誕節我母親根本都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但現在她記住了,因為我放假有時間在家跟她說話。她不習慣北美生活,來過三個月了解我的生活後就回去了。我的孩子現在10歲,而我的母親今年68歲,但我的母親跟我的孩子一樣纏人。 她每天要跟我視頻說話,可是我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隔幾天看不到我,見面就責備我做什麼去啦,她哪知道我每天做什麼,她還以為我還是每天都要向她匯報的 那個讀大學的小姑娘嗎,等我開始發火時,她又馬上不吱聲了,接着開始向我承認錯誤:"媽就是想看到你,跟你說會話,沒事的話,我馬上就下線"。每天我都很 晚才能到家,更何況她聊天無非都是家常里短,問我剛才做什麼去啦,今天吃的什麼飯,小非(我老公)在家嗎?最後總忘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有時問得我煩 了就開始數落她:"明知道我不能回去就別總是問來問去的,明知道三口人的機票那麼貴就不要老提回家的事",話音剛落,那邊就沒聲音了,我這邊就開始後悔。 馬上又聽見她怯怯地說小聲說:"媽就是想知道時間好準備一下,你沒事兒就好,那我就下線了",臨走時又急叨叨地加了句:"你最愛吃的玉米早市開始有賣的 了"。母親耳朵不好,簡單的話要同樣說上好幾遍,我擔心每次喊着大聲說話會影響孩子學習,有時根本就不去開視頻,即使打開與朋友有事情也是對母親"隱身" 狀態,她也明白我嫌她煩,自從去年我弟弟教會她學會打字她就開始給我留言,有時我忙得忘記看msn,幾天后打開一看,有三十多條留言,還都不是一天的,但 都是同樣的一句話:"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工作總是加班,業餘時間還要去教中文課,還要做家務,還要送孩子學小提琴、畫畫、上中文課, 我分身無術。回家的時間來來回回重複多次,想過多少遍,甚至逼着自己下決心定下來,免得她總是不停地追問,但定下來又不得不變更,總是有事情不能回家。母 親說,你愛吃的紅棗熟了,我說這裡的紅棗比家裡的大得多。母親說回來我做最好吃的魚給你吃,我說這裡的三文魚什麼都不用加煎着吃就比家裡的魚好吃一百倍, 母親說病了,我嚇得立即問到是真的嗎,母親馬上笑着說是假的。這個難纏的老太婆。她已經滿臉皺紋,皮膚松馳,胳膊細細的,手上暴露出盤根錯節的青筋,她穿 着最便宜的衣服,吃着最便宜的食物,省着水,省着電,冰箱裡塞着捨不得吃的留給女兒的食物差不多是早已過了期,女兒的一句要求就是聖旨, 她半張着嘴,專心的捕捉女兒的每個字,女兒的一句話就會讓她笑個不停,凝視着女兒的一張臉什麼都做不下去,無論春夏秋冬,她總是坐在電腦旁等待着加拿大那 個不知何時才能回家的、被寵壞了的女兒。 留守的另一半(加拿大北電網絡公司Nortel Network,45歲,女,來加9年): 我們家是老公留守國內,但孤獨是二個人,9年算不算夫妻?我不知道嘍!這也是移民中典型的留守。我現在所獲得的一切都是我一步一步掙來的,二年多上學, 找工作,攢錢買房子,現在的身份,多年的人脈,職業經驗,但要是回國我肯定是沒位置,所以我不會輕易放棄,他在那邊的工作也不肯放棄,工資不低,企業高 管,跟本不會過這邊來重新開始,好在國內熱鬧些,他寂寞會自己尋求解脫,如何解脫我現在根本不過問,選擇這樣的生活就不能較勁。 這麼多 年我們就是這樣兩邊來來往往,飛來飛去的,從不正常的生活變得現在也正常了,因為好多人過着像我們一樣的生活。我們沒要孩子,公司里對我不錯的華人西人都 有,可是我覺得不會合適的,即使合適也不是那麼回事兒,要說對老公沒有感情也不全是,只能說是親情開始變淡了,坦白講,感覺慢慢變淡是現實的,但說離也不 是輕鬆能開口的事情,只能這樣挨着,什麼時候是頭兒,不知道。 我平日裡的娛樂就是晚上在網上看看,泡澡,上街也漫無目的,節日時跟朋友 吃吃飯算是最開心的事情,有時想想應該好好寵自己一下,但穿上漂亮的鞋子和衣服後身邊沒有人欣賞也夠沒勁的,有人告訴我女人要自信才會美,要 欣賞和愛自己才會有人愛,其實說這話的人是不現實或者是太空洞了,我就想有人欣賞才知道寵愛自己。老公來這邊時,他所想的事情跟我跟想的不一樣,我的一些 想法也不會受到對方的認同,生活的環境都不一樣,各方面都變得不同步了,怎麼可能談到一起呢,對於未來都沒一個確定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以前春節時還會打打電話,現在不打了,反倒希望聖誕時父母會給我打電話,只因為我越來越喜歡這裡的聖誕了,加拿大的聖誕節早已超越宗教和文化的界限,成 為家庭團圓的喜慶節日,成為人們表達親情與關愛,期盼和平與安寧的機會。加拿大正是在多元文化政策的指導下,政府大力主張淡化聖誕節的宗教色彩,把基督 教、伊斯蘭教、佛教等世界各大宗教擺在平等的位置上,這樣的文化正是我所喜歡的,而老公感興趣的還是那些名利東西。每當談起這些會突然發現二個人的價值觀 已經遠離了。不過,即使離婚我們也會和平分手,對待這一切,我早已學會寬容和看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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