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似水流年

By 雲捲雲舒

昨日, 不經意提起一根記憶的繩頭, 拉扯出長長一串, 原來墜滿了全是五彩繽紛舊時的寶貝。 不小心驚醒了沉眠的往事， 驀然驚覺， 我心原有千千結！

初中， 不知從何時起， 眼光開始追隨一個少年. 他的出色成績傲視全級, 連帶高大外型也讓嬌小的我自慚形穢. 想來異性崇拜者應該不少. 我卻覺得有默契存在於我和他. 其實那個年齡的男女生楚河漢界寬廣遼闊, 我們大概連話都不曾說過.

後來, 為了什麼又”默默”鬧彆扭. 而他, 去跟敏接近. 還”公然”地打打鬧鬧. 我故作談笑自若, 心裡嫉妒得發狂: 他連話也不敢跟我說, 竟然去拔她的頭髮, 抓她的手! 而她, 學習不好不說, 還那麼矮! 又暗自氣餒: 為什麼不是我!

高中, 又分在同一班. 我們都大了不少, 高考的寶劍高懸於頂, 好學生都很潔身自好. 我的目光仍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身上, 對旁人行於我的注目禮泰然自若. 一次和死黨蘭閒聊, 蘭好奇地問起他和敏的傳聞. 我邊悻悻地想, 這該死的”緋聞”竟傳這麼遠, 邊雲淡風清地笑道, 不太可能是真的吧.

大一, 象飛出樊籠的鳥兒, 我欣喜於天地遼闊, 風光旖旎的同時, 年輕的心企盼有故事發生. 我展開信籖, 開始給他寫信. 不知如何落筆, 就吟風誦雪了一番, 又詞窮了, 只好丟在一邊. 一天, 我一咬牙一跺腳, 跑到他的學校七拐八彎真給我找到他了. 他正在午休, 我這不速之客很是令他尷尬. 著名的校園裡人流熙攘, 我們卻在狹小拘束的宿舍里彼此毫無經驗地尷尬着, 有一搭沒一搭地不知所云. 等他送我上回程汽車時, 我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感慨萬千!

大二, 收到來信, 說某月某日校友聚會. 同室女生驚嘆他的一筆好字時, 我鬱悶得不知該怨誰. 因為聚會是上個星期的事了!

大三, 又收校友聚會信, 這次沒有遲到. 大概他也為上次抱歉. 欣然赴會的我, 早蛻盡新生的魯莽生澀,自信開朗, 加上青春飛揚, 也是翩翩美少女. 他來得稍晚, 目光落在我身上時, 我似讀出驚奇. 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有點嚴肅, 有點矜持. 我也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說些費話, 冷場不斷. 晚上, 一群年青人又轉移到公園吃喝吟唱. 我也說笑, 心裡卻落寞寡歡! 夜深了, 曲終人散時, 幾個男生自告奮勇送我和另一女生回校. 經過他校門, 他就默默走了. 我看一眼這個少年, 意識到 他是走出了我的世界, 苦澀難當! 生命的列車隆隆前行, 我乘的車裡, 再也覓不到少年的身影!

這次聚會後, 其中一男生來找我, 以各種名義. 我只有暗自苦笑, 來的不是盼的人啊!

後來, 聽說, “大約在冬季”, 他也來過. 未見人, 有點沮喪, 自然走了. 該等嗎, 等到花兒也謝了嗎?! 玩笑罷了. 誰又會為一個虛無的目標執着呢! 連老天都註定我們錯過.

後來, 聽說, 他結婚了. 太太籍貫某處, 身高若干, 配得起更高大有才的他. 聽時我 平靜地想, 誰說他不在乎這些世俗的條條框框呢, 我當初的自卑並非庸人自擾吧.

如今我也能笑面人生， 坐看雲捲雲舒。 驀然回首， 燈火闌柵處， 散落的瓣瓣, 只是我的少女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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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作過的夢 唱過的歌 愛過的人
那些我們天真的以為永遠不會結束的事
留在漫漫歲月不能再續

2004-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