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加拿大見到的最生猛華人老闆 |
送交者: 聊聊寶貝 2013年12月23日22:52:22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在 我們華人移民的家庭里,北美出生或北美長大的子女,尤其是還在小學和中學讀書的小東西,常常會自以為是地指責、教訓、嘲笑甚至欺負半路出家的移民父母,說 父母這也不懂,那也不對。很多父母因為語言不好,工作不好,對本地的人情、世情和國情缺乏了解,所以沒有自信,不敢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家庭霸凌 (Home Bullying)。 歸納起來,孩子們不滿移民父母的,主要有這麼幾條: l 喜歡論斷(Judge)別人; l 常常以偏概全,以1%否定99%; l 太節儉,不肯消費; l 對集體活動不熱心; l 不遵守垃圾分類規定; l 沒有禮貌; 今年暑假,我膝下的兩個“刺頭”來農莊幫忙。有一天,我把小女兒準備的狗食餵了鄰居家的狗,她心生不滿,於是就在飯桌上數落開了。假期過後就要上大學的兒子也跟着起鬨,在一邊幫腔。 我解釋說,咱家的狗有幸生在華人家庭,中餐、西餐交替着吃,湯水、骨頭更換着給,可它們還是經常鬧飯局。鄰居家的狗,永遠都是工業製成的Dog food。它們聞到Chinese food的香味,尾隨而至,都在我身後眼巴巴地轉悠老半天了。把別人吃膩了不想吃的食物送給垂涎欲滴的人,這樣劫富濟貧、調劑餘缺有什麼不對呢? 兄妹倆不知是沒聽懂,還是不願意聽,繼續在那裡不啦不啦說個沒完。我騰地一下火就起來了,拍着桌子對他們說:“老子是大國國民,你們兩個小國雞犬懂什麼,再羅嗦把你們的頭打成粽子!” 小女兒知道老爸疼她,不會真打,就跑到我跟前摸我的頭,說要演示頭被打成粽子的樣子。兒子見我發怒,便不敢再衝撞,只是詭秘地小聲反問我一句:“加拿大到底是大國,還是小國?” 我 說這個問題幾年前滑鐵盧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在網上論壇討論過了,結論很簡單:加拿大的國土面積、工業化排名、社會進步程度,是“樣子大國”;加拿大的人口數 量、軍事實力、國際影響、歷史貢獻,特別是執政者和意識形態操控者的心胸、見識還有能力,實在是“蕞爾小國”。為了進一步闡明我的觀點,我接着跟兒子講了 幾個真實的故事。 1、 克雷蒂安總理的自白 大約在2001年 前後,我剛來加拿大不久,對加拿大的認識還很有限。有一次,新聞里報導說,加拿大總理克雷蒂安要去中國訪問。臨行前他信誓旦旦地答應人權組織,保證在見到 中國領導人時,當面表達加拿大人對中國人權狀況的關注,希望中國政府採取切實行動,改善中國不堪的人權狀況。可他在將近一周的訪問過程中,根本就沒有兌現 承諾。回來以後,有人在記者招待會上問起此事,克雷蒂安回答說:“我們是小國,不應該對一個大國說些什麼。”從此以後,加拿大是小國的觀念,便深入我心。 - 2、 Work place的衝突 911事件暴發前,我在機場附近一家空陸聯運公司當搬運工。公司的老闆是加拿大本地白人兄弟倆,都不愛說話,有時候一周也說不上10句話。員工大多 來自中南美洲的一個小島國,皮膚淺棕色的黑。我和一個叫John的美國芝加哥人,是通過Job Agency找來的。因為我倆是後來的,又是臨時工,所以,工作中受盡了這幫小國老黑們的刁難和欺凌。John是個窮得只剩下一身肥肉和一把力氣的白人無 產者。面對老黑們的欺凌,他雖然多次想報復,可鑑於已有四次打架鬥毆而入獄的前科,不敢再犯,所以只好忍氣吞聲。 有一次,John從貨箱上跌下受傷請假沒來,一向給我和John過不去的奧馬,認為整我的機會來了。他不僅胡亂指揮我做這做那,還直接稱呼我 China man。 我隨手抄起因搬運過程中破包而散落在地的一雙鞋帶還系在一起的鞋子,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就在他縮脖子叫哎喲的當口,我一個箭步衝到他跟前,照准他的膝窩 就是一腳。他剛一倒地我就用右膝頂住他的胸口,左手抓着他的衣領,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用力地放在他的眉毛下面。來拉開我們的是奧馬的姐夫丹東,另一個我想 “Punch your face”的人。這次突然的“回敬”,不僅贏得了兩個混球的道歉,還為我和John贏得了二個月的太平歲月。 911事件後,航空港的貨運量大減,我和John的工作也黃了。在去College讀書前,我又找了一家專做日本索尼公司產品改包裝的廠家去上班, 一個月試用期後順利地拿到了Permanent工卡。這家公司是加拿大與亞洲一個“半半島”國合資的企業,員工絕大多數都是這個半半島國 人,Supervisor也並不例外,只有一位台山老大姐和我兩個中國人,她干的活最難,我干的活最亂。這家廠的Work culture非常奇怪,員工在車間始終保持一路小跑的姿勢,見到Supervisor都要點頭哈腰,老闆來工廠檢查工作時,一手叉腰一手指方向,那頤指 氣使、裝腔作勢的樣子,酷似中國官員。 有一天,我記得是Afternoon Shift,剛上班沒多久,Supervisor先安排我到流水線的上游填料,接着又改派去CD Room貼標籤,板凳還沒坐熱,他又吼叫着讓我去辦公室打雜,再轉回流水線接替離開的女工。我剛剛代表大家向他提出履帶轉動的速度太快(too fast),他立刻糾正我說“so fast”。 因為CD和錄像帶都有一層薄膜包着,改換包裝時需要重新加熱,並排滾過加熱器的包裝盒一半以上粘在一塊,必須用人手將它們分開。如果 Assembly line的速度太快,工人的動作也必須加快,手指接觸產品的機率就會增加,而此時薄膜上的溫度來不及散掉,工人的手指被滾燙的薄膜燙出水泡的很多。我其實 是為幾個印度和阿根廷女工請命的,沒想到Supervisor竟然兇巴巴地對我說,這是工作,你要不願意干就回家去(Go home)。 我一聽這話,轉身就走,直奔更衣室取包裹,打完卡就去Supervisor辦公室,把工卡往他桌上一放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工廠。他見我真的甩手不干, 趕緊追出大門,一再向我解釋他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如果我回去,他願意考慮給我換一個位置。我說謝謝你的誠意,其實你待我很好,但這裡的工作文化我不喜 歡。 在 回家的公交車上我想,加拿大移民官對我們華人移民申請者,橫挑鼻子豎挑眼,極盡刁難之能事,結果把我們華人中最優秀的人賺到加國,而他們卻放開閘門讓這些 莫名其妙不三不四的人蜂擁而入。可見加拿大移民政策中確保移民素質一條只是幌子,掩蓋的是深怕中國來人太多的小雞肚腸。而對我們中國移民來說,今後最大的 不適應,很可能就是大國國民與小國雞犬的不和諧共處。 3、 SARS流行時的遭遇 2003年初夏,SARS已經肆虐了半年。一向運行正常,感覺良好的加拿大公共醫療體系,在致死傳染病的衝擊下亂作一團。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特別是華人與其他族群之間的關係,也因為病毒來自中國而被蒙上了一層看不見,但卻能真切感受到的陰影。 一天早晨,我從Guelph 返回Mississauga,在401號公路旁的加油站加完油,進小商店付款的時候,我發現原先站在吧檯前跟服務員有說有笑的三個白人老頭,一見我進來就 立刻止住談話,悄悄地繞着我熘了出去,那動作之快,神情之緊張,就像女士們看到蛇和老鼠一樣。 途經Highland Farms超市時,我順便進去買點蔬果和食品。超市裡人很多,每一個收款機前都排了好長的隊,就連快速通道也不例外。我買的東西不到8件,但我還是就近站 到了一個短隊形里。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卷頭髮戴眼鏡的白人男子,他見我緊挨在他身後,就轉身小聲地對我說,你可以去快速通道。快速通道的人比這裡多,顯然 他不是在提醒我站錯了隊,而是畏懼我跟他挨得太近。我其實看出他心裡的貓膩,就裝作沒聽見。沒想到一分鐘後他又回頭重複一遍,我立即回他說:“我是稻草人 你是鳥,該跑的是你!”(I am the scarecrow。 You are the bird。 You move!) 回到公寓上電梯的時候,電梯裡就我和一對孟加拉國母子,小男孩約在6歲上下。我一進電梯的時候就聽見他對母親說:“病毒來了。”(Virus’s coming。)說完就用手指捏着鼻子,儘管媽媽多次示意他不要這樣做,但他還是捏着鼻子瞪大眼睛看着我。見他是個孩子,我就打趣地跟他說:“ Are you swimming?” 4、 College里的意外發現 我在College里讀的是景觀技師專業。據說Landscaping 和Gardening是“嬰兒潮”一代人最大的Hobby,所以同學中98%是白人。我記得大概是第二個學期,有一位從美國來的帥哥老師,叫Wayne, 教我們樹藝學(Arboriculture)。他的課準備得很充分,不僅講義多,板書多,插播的故事多,而且分組討論的花樣更多。我們幾個年齡大的學生都 非常喜歡他的課。 後來我發現,Wayne的講義越來越少,課堂講解也越來越枯燥,只剩下埋頭板書,我們上他的課就是抄黑板,記筆記。還有一個明顯的變化就是,每次上 課前,Wayne總要說一個笑話給大家聽,再後來就是先我們一大盒甜甜圈吃,然後再講故事,Joke a day持續了整整一個學期。有時候他把顏色一詞寫成了Color,立刻就會遭到同學們的抗議,逼得他只好改寫Colour,一邊寫,一邊拉長調門發音“卡 ――樂――兒”。 有一次,Wayne來得很早,教室里就我們倆,我就去問他為什麼改變了講課方式。他說,期中評估時同學們抱怨他講了太多內容,而且不喜歡他用美國方 式授課。Wayne說着說着,就開始流露他的不解和不滿,他娶了加拿大太太,經常出入加拿大海關,可每次都被盤問很久,有次他忘了帶護照,邊檢人員不讓他 進關,害得他只好把多倫多著名的Donut全部背誦出來,才被放行。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加拿大人在“修理”美國人。期末評估的時候,我不僅給了Wayne 最好的評語,而且在評估表外另附了一份信,聲明說,如果Wayne被解僱我就退學。 5、 中國老闆的不買賬 Mike是我來加拿大後所見到的最生猛的中國老闆。他父親是四野的一位軍長,所以他算是軍人之後。此人不僅渾身上下充滿了匪氣和霸氣,而且做事雷厲 風行,一點不拖泥帶水。他跟我在多倫多咖啡館裡見面時談起要去薩斯喀徹溫省考察房地產市場,10天后就已回到多倫多,一個人開着吉普車搞定一切。他在加勒 比海一個島上建了很多別墅,自己的房地產公司雇的都是意大利人和愛爾蘭人。 有一回,我半開玩笑地問他,加拿大勞工法把加拿大人都慣得不成樣子,本地員工非常操蛋,你這中國老闆能管得住公司里的白人員工嗎,他們服你 嗎?Mike一聽來精神了,從座椅上站起來,手指扣着桌子說道:“我他媽不管這些,端老子碗,就得服老子管。”他說有次一個愛爾蘭夥計跟他搗蛋,他指着那 傢伙的鼻子說:“你爺爺的爺爺Fuck我爺爺的爺爺,我他媽Fuck你,大家扯平了。”那夥計聽了居然噗嗤一聲笑了。 Allen是我身邊的好朋友,我們鎮上的第三戶華人,新來的投資移民,國內有個很大的汽車零部件代理企業,資產過千萬。為了混個加拿大移民身份,他 被迫從溫哥華折回里加納,在我們小鎮買了一間餐館。開始的時候他雇了一位中國留學生,讓他當經理管理手下五六個本地白人,工資是每月3000加幣現金,一 年後出具證明幫他申請移民。可沒過3個月,小伙子就無奈地向他辭職,理由是管不好手下員工。 Allen沒有法子,只好親自站台,請了幾波員工,不是今天請假不來,就是明天找理由早退,有時還順手牽羊地拿走店裡的東西,甚至櫃檯上的錢款。被 炒魷魚的幾個女工,先是去告他,沒多久又來投簡歷。客戶都是90歲上下的老農民,經常流着口水責問他為什麼不準時開門,為什麼周末不營業。Allen現在 給氣得沒脾氣,自己一個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在店裡張羅,人多的時候就請老婆過來幫幫忙。 有一次Allen從國內回里加納,過海關被搜查盤問了一個半小時,說是查他有沒有攜帶植物種子。他回到店裡後很久氣都沒消,剛好有3個在附近礦上打 短工、睡車裡的印巴人前來借地方洗澡,說好洗完給錢,可洗完後就賴帳了。Allen上去就給領頭的一巴掌,打的那傢伙哇哇大叫,說要叫警察。Allen 說,你叫警察好了,我在這兒等着。我因為經常送些鮮花、蘋果和自製的果醬給他,他就回請我喝酒,順便讓我帶些店裡客戶吃剩的食物回來餵狗。他打人的時候剛 好被我碰上,就趕緊勸解他們息事寧人。 晚上喝酒的時候我笑他,真是“神仙栽在鬼手裡”。他說,美國和加拿大很多蔬菜水果,種子不都是歷代移民帶過來的嗎?我說是。他說,加拿大移民部長知 道傳統移民和現代移民的區別嗎?我說知道個球。他又說,你加拿大這麼大的國土,這麼少的人口,進來的人做什麼事都難,這不是作孽嗎?我說可不是麼。最後, 他用山東話憤憤地說:“小茅房的蛆――沒見過大腚!” 兒子聽完了我講的故事,似乎還有點不服氣,就又補充說:“照你這麼說,加拿大有這麼多很mean的公民,那就不配稱作文明國家嘍?”我說加拿大是文 明國家,你們也都是在接受文明教育,但不能因此就動輒指責、教訓別人。加拿大人把《聖經。詩篇》第72章8節當成是自己Self-righteous的資 本,可你問問英國人、美國人,他們怎麼看。 本文所指的大國國民,是李叔同定義的文明有禮,教養深厚的國民;本文所指的小國雞犬,也不是指狹義的小國公民,而是指那些狹隘、自私而又自以為是的 大小國公民。大國也有小國雞犬,小國也有大國國民。寫這篇文章,目的是為那些在外面夾着尾巴做人,在家裡仍然抬不起頭的移民父母們,撐撐腰、鼓鼓勁、長長 志氣,當然也想給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ABC/AGC們一記“殺威棒”。 提醒自己是泱泱大國的國民,並不是讓你狂妄自大,瞧不起人,更不是鼓動你反過來欺負小國良民,破壞法制與和平,而是賦予你一種自信、自尊和反擊的力量,在別人蔑視、侮辱、曲解和糟踐你的時候。(作者:農家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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