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十日談大概只能是五日談,因為大部分時間是與小女和家人平靜地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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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年回長沙(一)——獻給老同學們的一點文字
目錄:
1. 引子
2. 一覽萬壑雲氣,遠眺北去湘水
3. 瓦罐菜竹琪茶,寧鄉蛇城九食堂
4. 通城國際定王台,王子省委重相聚
5. 玉樓東怎比火宮殿,紅太陽聽歌不要錢
6. 蒙娜麗莎楓林館,回馬一槍火宮殿
7. 九食堂師生一聚,黃花機場同學相送
1. 引子
初四晚上與老同學上網聚會,在一部分人的極力慫恿下,我臨時改變
初衷,決定去長沙和深圳走一趟(結果時間倉促深圳沒去成)。我從
嘉興乘上海至懷化的特快,於初九早七點多到長沙;正月十三晚七點
半搭乘到杭州的飛機,離開長沙。儘管蜻蜓點水只有四天半,然而闊
別九年的故鄉長沙,老同學們的深情厚誼,給我留下十分美妙、輕鬆、
愉快的回憶。
2. 一覽萬壑雲氣,遠眺北去湘水
話說初九早晨一下火車,走出車站,望一眼熟悉的辣椒火炬,給同學
的姐姐PL打了電話。本想先竄進一家米粉餛飩店之類的,來上一兩碗
過過癮再說,但又怕讓PL等得太久,只好先咽下口水,登上久違的
“彭立珊”專線車去漁灣市。
到了PL家屁股還冒坐熱,行蹤便通過熟人的電話被英妹子掌握。她說
要和彩妹子陪我去爬嶽麓山,我高興得電話放下嘴半天合不攏。當年
小學英妹子也是個帶“長”字的,收起作業本寫字本來特別勤快,一
絲不苟。可憐我從小就是完美主義者,寫起小字來,寫了擦,擦了寫,
下筆又重,常常搞得到處是鉛黑,紙都會擦破。我這種拖拖拉拉窮講
究的人,每次看她往旁邊一站等着我搞完,就會感到無窮的痛苦。
和英妹子一起來到中南工大正門前,正好碰到中學班主任W老師,於
是上前打個招呼。W老師同我來回打了好幾個哈哈後,突然問我一句:
“你到底是那個咯?”闊實讓我木了一小都。:)
從正門走進工大,左邊當年的絲瓜藤架子早已成歷史,現在是一片家
屬宿舍區。從那裡走出來我們的彩妹子,模特身材,款款而行——典
型的湖南美人胚子也。我們從綠色琉璃瓦的教工一舍那裡開始登山,
沿着曾經熟悉的小路慢慢往上爬。嶽麓山的一草一木依然是那麼蔥鬱
茂盛(有圖為證)。在這樣不冷不熱的天氣,有這樣久違的老同學,
我雖然爬得氣喘吁吁,心情卻是前所未有地好。
摸到山頂的響鼓嶺,我們繞開雲麓宮和正路,從後面朝黃興墓和禁區
雷達方向走去。那邊有下山纜車,通到四醫院和榮灣鎮。英妹子款待
我,讓我和彩妹子擠在一個纜車裡。說來奇怪,我那煩躁的恐高症,
在懸空數十米高的纜車裡,居然一點都冒感覺到。我想是因為我坐下
的緣故,尤其是坐在漂亮妹子的身邊;還有是滿眼的美景,尤其是家
鄉的山水草木。我非常放鬆,還能自如地轉動軀體為人照相。
隱約記得當年,在湖大附近愛晚亭一帶的山腳下神遊,密林中曾找到
一條山澗溪流,於是赤腳踏入水中,一路逆流而上,最後竟也走到黃
興墓後面的西峰。到而今:歲月與青春共逝,肥肉同白髮早生!而故
鄉濕潤氣候下的草木,仍同二十多年前一樣青翠,四季茂盛。可喜的
是,長沙的女同學們長得還是老樣子,歲月有情,硬是不留痕。而且
還越長越有味噠。這對我們男同學,至少也是種安慰吧(以後若有變
故,還有退路可尋麼;))。
我不禁想向網上的S哥學習,喝一口酒,罵一聲娘,吟誦一把清人黃
道讓的【重登嶽麓】:
萬壑風來雨乍晴,登高一覽最松惺。
西南雲氣來衡岳,日夜江聲下洞庭。
我發實從近年白,此山猶似舊時青。(有圖為證)
讀書老友今何在,古木秋深愛晚亭。
湖湘讀書文化,經世致用,求實務實,所以湖南人以追求理想、心憂
天下、敢為人先而著名。而長沙盆地氣候,潮濕低壓,冬寒夏炎,令
長沙人要靠吃剁辣椒浸辣椒來抗衡自然。這種抑揚頓挫的環境,培育
了三湘兒女的霸蠻性格和拼搏精神。
3. 瓦罐菜竹琪茶,寧鄉蛇城九食堂
網上流傳着一篇中國南北各省人印象的帖子,這麼寫的湖南人:
「湖南人是實幹家。雖然湖南開發比較晚,但卻人才輩出。關於湖
南有兩句話,第一句是“惟楚有才”,第二句是“無湘不成軍”。
可見其文武兼備。湖南文人眾多,但湖南文人有一股湘民固執的
“蠻”勁,上下求索,“雖九死其猶未悔”,所以有譚嗣同那樣
的硬漢文人,有沈從文那樣傲然於城市的“鄉下人”。湖南人重
事功,文人似乎喜從軍,“寧為百夫長,勝做一書生”;湖南軍
人驍勇善戰,湘軍名聲顯赫,但卻不是鹵莽之輩,從曾國藩、左
宗棠到毛澤東,湘將都多雄才大略,有儒雅之氣。“湘女多情”,
湘妹子沒有川妹子“辣”的名聲,卻同樣精幹聰慧,做事麻利,
娶來做老婆,相夫教子,絕對不錯。不過,與江南人相比,湘民
質樸卻不通脫,蠻勁發作時,五頭牛都拉不回來,故常常有鋌而
走險之舉,湘地盜匪之殘忍野蠻,與此有關。湘民宗族意識也很
強,在農村常有集體械鬥。湘人富於文才,卻不善言談,湖南話
聽起來瓮聲瓮氣,蘊涵着一種爆發力,省會長沙,冬冷夏熱,氣
候不佳,消費之高,在全國也排得上號。」
什麼叫“湖南話聽起來瓮聲瓮氣”?湖南那麼多方言,不但有瓮聲瓮
氣的“霸缸子裡頭裝了霸缸子許”,還有抑揚頓挫的五聲調長沙官話
“金梭銀梭,販絲死各梭”(梭:下滑也,用做動詞)。
不過說起長沙消費(吃和玩)之高,還真出乎我的意料。當然長沙土
菜確實好吃。爬完嶽麓去對河的“瓦罐菜館”(?),吃了竹香魚,
嘗了瓦罐湯,喝了補氣的藥酒。然後又聯繫到組織:、浩哥、嵐妹,
庚爹,還有馬老師,約好一起去“竹琪茶館”品功夫茶策山海經。
兩輛出租開到茶館,走出車來,一向悶騷沉穩的馬叉蟲老師,見到我
直咋舌。但見:浩哥瀟灑,嵐妹依人,馬叉悶騷,庚爹彌勒(跟我是
同類項);看看浩哥嵐妹上好的水色和嫻神定氣,就知道長沙的同志
們大部分保養得蠻好。“寧鄉蛇城”吃晚飯,我也開始習慣用杯底敲
玻璃轉桌以示碰杯之意(但時不時又忘記,搞得大家常要陪我一起起
立乾杯,想必心裡比較煩躁)。從此那四天半我不但變成酒囊飯袋,
還成了半杆煙槍。
次日早晨黑滿哥駕到,他南嘎是聰明人,一下車就米粉餛飩各來了一
碗,昧噠昧噠先過哈癮。據說他請了健身教練,短短幾個月便大見成
效,同學連連稱讚說他比上次瘦多了。所以他應該有資本在長沙放開
吃喝。午飯在工大九食堂包間裡進行,炒牛肉絲的小尖辣椒那硬是辣,
雖然進過酸菜罈子,但一不小心吃快了,猛灌涼水也不濟事。當時看
得彩妹子,嵐妹子和穎妹子直心疼。
4. 通城國際定王台,王子省委重相聚
下午三點冒着毛毛雨,同黑滿哥過河去逛有名的“定王台”看書和DVD
碟。其間和同學來回幾個電話,乾脆把聚會吃飯的事搞定了,就在當
天晚上六點在“王子飯店”。雖然臨時抱佛腳,有些事反而簡單了,
能來幾個算幾個嘛。開飯前跑去“王子”對面的“通程國際”(五星
酒店)喝茶待命,見到俞發水靈的尿式,他也是看到我一下子轉不過
彎來。其間同浩哥上網,看了那家聊天室的網管及其狗呔子們對我初
四晚上的搞笑展開的揭露和批判,以及浩哥等的憤起反撲。也許我的
網皮太厚,他(她)踢我下場,我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到現在還不
知是疼是癢。如果當時屏幕上有個提醒行,那我可能反應會激烈些。
晚上的飯局總共來了兩桌人馬,包廂里一下子湧進這許多久違的男女
老同學(很多近來在網上常遇),搞得我頓時眼花繚亂、心潮澎湃,
有點不能自己:能說會道的晚會靈魂鐵托,梳“施洋大律師”後背頭
的星吊,形象一貫威嚴的瀏陽站邢站長,除了自然膨脹外沒有任何老
化的一鏢,令人刮目相看的胖墩墩的粟總;躊躇滿志氣色俱佳的李妹
子(班長),愛喝口酒抽口煙唱首歌的程妹子,大大咧咧熱情開朗的
陳妹子,譜寫撒哈拉式動人愛情故事的長腿鷺鷥張妹子,洋溢着成熟
少婦風韻的王妹子,當年在瀋陽挖黃金被我碰到的楊妹子,手舞足蹈
嘻笑怒罵喜形於色的個性人物紅妹子;還有前面已提到的其他諸位。
過去的毛頭小伙和黃毛丫頭們,如今個個象風度翩翩的男女豪傑,不
知為啥竟讓我想起《湘西剿匪記》的男匪首們和《武陵山下》裡那個
叫什麼玉的女匪首(有圖為證)。
這幫老同學會玩,有經驗。入座前,拿出兩副牌讓大家抽,搞突擊配
對,湊酒桌夫妻。結果我有幸與長腿鷺鷥張妹子結為“連理”,理直
氣壯地拉着她不斷同其他“伉儷”敬酒乾杯。:)一晚上也不記得到
底吃了些么子菜,只記得喝的是干紅葡萄和“五糧液”——那瓶五糧
液應該有一半是被我一口一盞地喝掉的。滿屋男女在推杯換盞之間,
個個臉色逐漸紅潤,兩眼開始放光。我離開東北瀋陽後,好久沒有這
麼開懷暢飲啦!很快就有點不清白噠,舌頭和手腳不太好控制,說起
話來口沒遮攔,走起路來全靠慣性。但並沒達到爛醉的地步,尚有幾
絲理智存在。
吃好喝好,大家又要殺去省委大院,搞通宵娛樂。我高一步低一步走
出飯店,坐進李班長的車。她發動引擎,加入鬧市車流,途中她豪邁
地口出狂言:“我要把四車道的解放路開成八車道的”!!我坐在後
排迷迷糊糊聽見了,差點給驚出身冷汗,望着她的後腦勺連連發懵,
酒也醒了五成。還好,咱們老班長一路無敵手,沒有經過任何碰撞,
到達省委大院賓館門前。
包了兩間房,大家搓起兩桌麻將。連我這不通麻將的人也能看出那紅
妹妹是“新手手氣壯”,把星吊可給整慘了,卯着勁想扳回來,結果
越扳越輸直到天亮(據說)。高醫生那幾個晚上要值班,不能加入飯
局,不過她後來找到替補,終於能脫身加入牌局。星吊開車帶我去
“人民醫院”接她,見了面我們互相都有點不認識:高妹子現在可是
個摩登少婦了,跟彩妹子在一起,儼然是姊妹花。
毛毛細雨中送走幾位不能久留的同學,再回到熱氣騰騰的房間,我已
酒力上涌,顧不得想什麼洗腳按摩打桌球了。躺倒在床上聽大家說笑,
眼睛一閉上,悅耳的推麻將聲便馬上帶我進入夢鄉。不知過了多久,
迷糊中仿佛聽見人們關燈離開房間(後來得知那時四點鐘,同志們出
去吃夜宵了)。再一覺醒來九點多,發現就剩我和黑滿哥在這邊屋裡
乎乎大睡(有圖為證)。拉完洗完,大家都陸續起床。剩下的五個男
人湊到一塊看小布什在清華的演講,當然免不了要對着電視指手畫腳,
說三道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