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平常我停车的地方,不是在我家车库,就是在罗宾逊。不在罗宾逊,
就在Catcat。
Catcat在地下室。什么都好,就是楼梯陡了点。下去还好说,说不定
还能看见个把美女裙下风光。上来可就难点儿,鼻子都快碰到地了。
你要知道一个真理,那就是:多好的鞋子凑近了看都不怎么样。有一
些鞋子,我甚至能看见鞋底,就是那种叫高跟鞋的东东。有的高跟鞋
的鞋跟还特别高,我偷着量了一下,大概有从我的下巴到眼睛那么高。
鞋底见得多了,我就能判断出她们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华生的富尔摩
斯也不过如此。
这我可不是吹牛,这半年来,没什么人比我更熟悉这城市的地面了。
最讨厌的还是那些穿凉鞋或拖鞋的人,不管是大好的还是小号的,都
一样:味大。 还有好多人打赤脚!看来资本主义贫富两极分化得厉害
的很呀。
所以每次去Catcat,我都是最后一个走,自己一个人慢慢往上爬呗。
Catcat其实就是个酒吧,和咱三里屯、朝阳公园的酒吧差不太多。不
同的是中间有一个椭圆形的舞台,我扬起头下巴正好能搁在舞台上。
椭圆形窄的一头挨着墙,墙上开了个门,有帘子挡着,看不见里头有
什么。
舞台上还有两根钢管一直顶到天花板。这些老外也真是的,房子从外
面看起来挺漂亮的,怎么里面就用俩钢管当柱子呀。头一回来的时候,
我就不住地撇嘴。
每次我都去得挺早,主要是怕去晚了在一堆鞋子中间穿来穿去找位子。
不是为别的,其实大家带着友善的笑容的看我,我也挺高兴的,主要
是担心大家都看我,耽误了给小费。人家高跟鞋们也挺不容易的,光
着身子让你们看不说,还得不时去抱抱那两根钢管,多凉呀。这些狗
日的资本家,也不说把钢管上包上点儿布,什么的。
每次我早早地去了,就找个好位子把自己放下,要一杯本地的啤酒,
十块钱。我一坐下就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挺good-looking的一个guy。
有时候来得太早,人还少,高跟鞋懒散地跳着,动作也不到位。
到了十点十一点,人开始多了起来,高跟鞋们也开始来劲了。她们可
真有劲儿,跳得浑身是汗,大大小小的乳房起伏不定,真是辛苦。向
她们身上塞小费的,多数会趁机摸一把,她们不在意,反而跳得更野,
弄得下面的人也跟着出汗,一个劲儿地说,“我要跟她睡!我要跟她
睡!”
可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