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之旅(二) |
送交者: 胡司令 2001年12月18日17:47:58 于 [加国移民] 发送悄悄话 |
从旧金山回洛山矶的班机晚点了。乘客全部下完后,座舱也来不及清理,马上就让俺们登机。天使城到三藩市只有一小时,然而乘客中亚洲人较多,随身行李无数,搁置起来又耽误了一段。好在机长快马加鞭,在空中把时间追了回来,着陆时只晚点一刻钟。 随人流走出候机厅,一眼望去是一排接机者。俺还没来得及四下搜寻,斜刺里便过来一位长发披肩清朗俊逸的小伙,边拍肩膀边抢行李。原来正是大名鼎鼎的风大侠!两年前感恩节在纽约市法拉盛,俺们有幸在宏宽剑锋二侠赞助的中文网友聚餐会上见过一面。可惜当时大伙饭后作鸟兽散,一起去打“保龄”时只剩下浪人小俩口和“捱阿夕”上的江…… 风夫人洁女侠和风公子风多情此时正等在车里。风家的大人还是老样子,而他俩在中文网的爱情结晶风多情又长大了两岁。互相道完万福后,一行人驱车前去四川风味的“福恩园饭庄”。这里有个缘由:俺行前风大侠已在“汉字”频道同俺大肆唠叨上鬼谷一带四川风味湖南小吃了。 俺们先在一家别具风格的“磨”里小逛一圈,然后再进“福恩园”开始点菜。四川凉面自然是吃定了--当年北京五道口语言学院门外那家四川老夫妻开的凉面店,俺俩每人每顿都得造个四五碗。在多伦多还没找到过一家正宗象样的川菜馆呢,这下终于找到发泄胃口的地方啦。不用说,一晚上俺是饭桌上的头号压阵主力。俺的另一喜好便是四川凉粉(边吃还边惦记着下一顿湖南刮凉粉)。其他菜俺也没有放过,但大都记不住名字,这是俺的老毛病没办法。一顿饭下来,俺已是大腹翩翩、欲死欲仙。 回到三腊焖市的风家,天早已黑下来。风大侠又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俺们就着湖南小菜继续海阔天空对酌起来。席间并参观了风大侠机房内的十八般兵器和青龙白虎阵。突然,风大侠收到一封天使城梦女侠的急电,告知行动计划提前,她当晚便要从天而降!哥们儿一听自然暗地大喜,但却不便在两个女人面前溢于言表。 俺晚饭吃得又饱又辣,一直不停地要喝水,而排尿的速度却赶不上,弄得口渴肚胀、欲喝不能。最后实在急得没招,打算以俯卧撑来加快消化速度。这么忙活了一阵,梦女侠偕同事法郎客也风尘仆仆驾到。大伙寒喧一番,梦女侠给了俺一句评语:“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慈祥”!莫非俺过去在中文网给人留下的真是一副还乡团胡团长的形象?风、梦二侠还追问俺是不是当年的隐名网侠“座山雕”。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负呀。 梦女侠出身江南,燕语莺声,可是在网上居然一度被尊称为红学家“梦老大”。俺记得九五年冬末春初,图鸦在《伤心五重奏》中开篇第一句便无可奈何地写道:“梦冉又要写诗了”。那是网际网路历史上第一家中文之网群雄汇聚、煮酒论战的鼎盛时期,也是其败象横生之前最后一个狂欢节。好一幅春秋战国画卷,不知不觉演变成一曲《舍赫拉查达》:大海和辛巴德航船、卡连德王子和年轻公主、巴格达节日和海上遇难…… 等俺们回答完勤学好问的法郎客接二连三的问题后,洁女侠已经在楼上房间里为俺们的气床充完了气,弄得俺直叹息又丧失了一次消食良机。旅途劳顿,酒力上涌,外加三小时的时差,俺很快就支持不住,草草沐浴完便上床就寝了。 次日星期天,早上俺去“鹤姿”租车。这样周一中午在旧金山上飞机,就不用风大侠送了。回来后马不停蹄,大伙驱车在高路上足足跑了一小时,来到另一镇上某家有名的湖南餐馆(可惜俺镇名、店名都没记住!)。法郎客似乎从头至尾都不太明白俺们为啥开这么大老远来点这么辣的菜,法、梦二人大概平时不甚吃辣,只好苦了他们(虽然他俩嘴上还一个劲儿说好)。非常遗憾的是,俺们没有点上刮凉粉,据说太俏,经常会脱销。 饭后回家的路上,俺和梦美眉坐在法郎客的德国大车里,一道给他补了堂中文网史课。下午风大侠、梦女侠和法郎客继续讨论业务,而洁女侠陪俺和内子去参观葡萄酒乡拿帕,正好拿新租的车开刀。十月北加州阳光灿烂,拿帕的人民热情好客。可惜俺们在找一处酒园时,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开进了大山里。曲曲弯弯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然后又弯弯曲曲一点点开下来。领略尽曲径通幽之妙处,但却损失了将近一个小时。
就近拣了一家酒园进去,店家凑齐一伙人开始品酒。队伍中还有另一对枫叶国来的夫妻。俺尝完头三道,下面的就全打混啦。于是就要了头两种酒,当场交钱交货。活泼的店老二不停地同内子打趣调情,直到听说俺是她老公为止。夕阳渐渐西沉,俺们匆匆照完两张相,便打道回府。俺一路如得水之鱼,快马加鞭,左冲右突,你追我赶,提前杀回三腊焖。 晚饭全是洁女侠的精巧手艺,而风大侠要做的,便是一手插裤兜里一手端菜上桌。洁女侠老家衡阳,父母曾在长沙西区俺父母的学校求学;风大侠则属河东湖医子弟。所以他们家饭菜正中俺下怀。酒足饭饱,聊天之余,俺们有幸赏阅了男女主人当年网上相识相恋、潇洒倜傥的结婚照。其中还有不少风多情从小到大的玉照,以及部分网上名人的相片。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在风家已呆了两晚。星期一洁女侠招呼俺们吃完早点,自己上班去了。风大侠走得晚些,目送着俺俩驶离他家门前的小山坡。借着鹤姿的小地图,俺俩一路顺利地逼近旧金山国际机场。当车行过三麻条大桥、来到一零一号公路时,俺打开车窗,短暂地向左边的三河塞方向了望一眼,深深呼吸一口窗外的空气--终于没有去重访我住过的医院。 当年身陷鬼谷前后的一幕幕,恍若隔世……三河塞机场困惑的警察;救护车里紧张的空气;渣打走马灯似轮换的医师;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病友;内子从纽约飞来接俺时的酱色衣裙;还有随后一年内不断寄到抑涩卡的一份份沉重帐单、催款通知和亚特兰大黑女人隔三岔五打来的逼款电话……毕业找个工作,再不是为了挣个户口,而是要还清医疗债务。仨月后,债清,辞工,去国,走人。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衡阳雁去无留意。 如今每次俺回到这个国家,虽然有故地重游之亲切感,却再也难以产生任何归宿感。好比一个大的“敌死你”乐园,只是游玩客居之地。不过不论怎样,天涯海角,以网会友,倒是人生一大乐趣! 西海岸正午时分,枫航班机载着俺俩,返回多伦多。 (完)10/1999-----------------------------------------------摘自《胡司令选集》(www.torsino.com/bgk/writing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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