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前, 我为了呼吸北美的自由空气从天安门广场义无返顾地来到了加拿大,怀揣着国家容许兑换的40美金来到加拿大中部城市温尼伯自费留学。为了扎根在这里, 我马上就开始寻找工作。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洋人开的洗车场里洗车。 洗车场离我居住的地方有十几公里,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一来有语言环境便于学英语,二来我没有工作许可好蒙混过去。
我清楚记得我第一次坐公交车去那里, 当我站在离目地地还有最后几公里的公交车站下等公交车,仅仅站了半分钟,只见一个洋女人开着一辆绿色Doge Aspen停在我面前,她问我要去那里并热情地邀请我坐上她的车载着我到了目地地。从那以后我在那个洗车场工作的三个多月时间里, 那段路我几乎大多半都是搭各类便车而不用坐那公交车(我至今怀念那时那地的纯朴民风)。
那个洗车场除了有顾客自己洗车设备外,更大一部份是洗大卡车车头及车厢的。刚去时我只是候补,在家等电话叫我去再去(随叫随到)。但我不到一星期就变成正式的了, 因为这种工作当地洋人都不愿干,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居我所知中国人是世界上劳动力素质最高的人种之一)。
我当时是最低工资一小时4.7加元, 但两天工资顶我国内一个月薪金。那就是当时来到北美的中国人大多都不愿回去的原因。那时北美没有对中国开放移民, 凡是来到北美的都是学生, 于是大家先读学士, 毕业后读硕士, 读完硕士再读博士, 读完博士再读博士后, 因为只有在学校才能保住留在加拿大的身份才能赖在这里。
我现在能记得当我拿着喷枪洗卡车车头时曾分析过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在洗车场, 凡是天气好时, 洗车的人特别多, 工人忙坏了累死, 资本家赚海了笑死;但是如果天气不好老下雨没人洗车, 工人不用上班但也没钱可挣而烦恼,同样,资本家也会因没进帐还要每天出帐而愁死。我当时就盼望着最好是天气是时好是坏,只要天气不坏到老板要放我回家就好(只要上班就有工钱至于洗了几辆车与我是没关系的)。
事情已经过了快三十年,我现在能记得有一件事让我印相最深的:有一天我和一个工人共同洗一个大的卡车车头,通常, 我们两个人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那天, 不知怎的我们俩洗了两个小时,车主还是不满意, 惊动了老板亲自监督我们也没用,车主还是不满意, 老板也没辄走了。 没想到最后车主人亲自动手擦洗了半个小时才算完, 更没想到的是车主人临走时塞给了我和另一个工人每人5加币的小费表示歉意。当时的5加元相当于现在的20加元,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收别人以金钱的方式对我的服务给与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