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路在何方 |
送交者: 木兰教授 2004年04月20日17:46:47 于 [加国移民] 发送悄悄话 |
let’s go! 今天上午的MONTREAL阳光灿烂,连续几天天气都很热,不知道为什么秋天来了还会这样。下午没什么事儿,又终于没了炎炎的太阳,于是决定来一次正式的远足。已经坚持很多天的走步锻炼,感觉真的还不错。好处有三:锻炼了身体,熟悉了街区,学习了鸟语。 据说这个MONTREAL岛子东西长80公里,南北宽30公里,当然整个城市还包括南岸及周边的一些小的岛屿。就其面积来说我觉得要比宽城子大得多,但不知道有没有世界人民的心脏---北京大。 通常我走步之前都要先确定一下路线与方向,这是我党几十年培养而形成的习惯,怕的是走上邪路。当然,即使这样小心还是会经常走上邪路的,好在我会不断地纠正自己的左倾或右倾,所以原则上还没有犯过大的路线错误。 今天我决定横跨岛子的南北,具体是从我的驻地即南部,向北部走,然后再坐地铁返回。我把地图仔细研究了一番,从图上看,这条线路比较长,地形也比较复杂,最要命的是要穿过数个高速路的立交桥。但我还是决定要走一趟,一是要战胜这个白妞一样漂亮的城市,二是要战胜自己。从图上算了算,根据以往的步行速度与经验,大约需要2个多小时的时间。于是拿了张地图,装了一本鸟语书,特意穿上旅游鞋,便上了路。 这双旅游鞋是在国内时,为了开运动会单位给每个人买的。大家都认为不好,多数人开完运动会就不穿了,可是我却很喜欢,管乍地也是二百多块钱呢。这双旅游鞋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陪我走过了北京,走过了中国,走过了冬季,走过了夏季,更走过了我自己,现在又要陪我走过MONTREAL,功不可没。妈妈给我缝补在鞋根里面的白布还在,针脚密密的。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写到这里泪水再也无法控制,霹哩啪拉地直掉。好在加拿大的纸多,用了一张又一张。 带的地图是地铁公司免费为乘客准备的那种,索取即给。就其质量而言,在国内怎么也值它个十块二十块的。这座城市的一些主要街口也有地图指示。现在我可以很艰难地看懂这里的地图了,这对我来说是一大进步,据说很多洋文烂熟、居住多年的人还是看不懂这里的地图。我原来一看这里的洋地图就头痛,以为永远都看不懂了,只好活用自己的知识,看星宿辨方向。现在基本可以辨这里的方向了,当然有时还发懵。 今天选的这条路确实比较复杂,为了少走弯路,爬了一座山,名字叫皇家山;趟了两条河,名字都叫圣劳伦斯河;穿过三座高速路立交桥,不知道叫啥名子。外国哲学家说过,人的一生是不能两次趟过同一条河流的。可是我趟过了,因为这两条河都叫圣劳伦斯河,也就是同一条河。呵呵,与哲学家开了个逻辑玩笑。告别河流的时候,望着汨汨流淌的河水,又想起了中国哲学家说的话:逝者如斯夫。他们的表述虽然不同,但就其实质而言说的都是人生。看来中外伟人想的都是一个东西,只不过是通过我的行走把他们联到了一起,跨越了时空。我是不是更伟大呢?起码我是实践者,而他们只是思想者。 那横穿的三座巨大而复杂的高速路立交桥可真是太可怕了,车流以排山倒海之势携山崩地裂之声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当时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心里一遍遍默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同时两眼一闭冒死冲向车流,这加拿大司机哪见过这阵势,当场惊起笛声无数、煞车声四起。具体不说了,说出来吓人。现在想起来都抖擞,打死我也不敢再横穿了。 MONTREAL人很热心,如果你有困难,一定会帮你的,所以在这座城市里你永远不会感到无助,热情的MONTREAL式的ASSISTANCE是你前进的助动力。尤其是在帮你找路这个问题上表现得更为精彩,大有不把你引上邪路誓不罢休的架式。我现在是既怕又爱。 当我走了5公里的时候,路牌上写着ST_REMI,这里的街路古旧而弯曲,叉路又多,地面铺的都是小方石块,高跟鞋的撞击声清脆悦耳。在这里我遇到了第一位坚决要给我指路的人,这是一位有着瀑布般金发的胖胖的白人女士。当时我正处于一个狭小的米字路口,而不是十字路口。站在街角的我,边看路牌边对照地图,努力地辨别着方向,此时天上飘起了牛毛细雨。当我告诉她我既不会英语又不会法语之后,也丝毫没有降低她要给我指路的积极性,仍然还是连比画带蹦单词地告诉我应该走的正确路线,终于讲完了,她累了够呛,我也累了够呛。此时的她,头发已经挂满了雨珠,一闪一闪的美丽。后来证明她给我指的路方向很正确,只是足足让我多走了五个BLOCK,但这丝毫没有减低我对她的感激之情。 当我走了8公里的时候,路牌上写着SHERBROOKE,这是一条著名的东西走向的大街,长的没边没沿,其中东部一段是MONTREAL著名的’DOWN’TOWN组成部分。在这里我遇到了第二位坚决要给我指路的人,这是位白须垂胸的矍铄黑人长者,带着个深色的帽子,上面别满了各种各样的纪念章。可能他非常了解对于一个行者来说,方向是多么的重要,于是不由分说地用肢体语言来告诉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指示方向的手势果断而明确,动作干净利索,有如新上岗的交警,认真而不苟。当时我是站在15号高速路的一座立交桥下面,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是他给我指明了方向,终于找到了北。当我走出很远的时候,回头望去,他还矗立在那里,向我挥着他那有力的黑色大手。可能他过于注重方向性了,居然忘了此路不通,害得我白走了好长的冤枉路,并且还是个大上坡。当我用了20多分钟折返回来的时候,黑人长者才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再次不由分说,亲自送我走过了高速路立交桥。当然,在我向他再次告别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还是领我走错了路,又让我足足多绕了三里多地。 当我走了18公里的时候,路牌上写着BUCHAN,这是一条很短的小街。在这里我遇到了第三位坚决要给我指路的人,这是一位穿了一袭黑色沙衣的、完全西化了的阿拉伯美人儿。那可真是美呀,从来就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人,面容冷冷的,使我终于领会了什么叫做COOL!她的美艳给人一种震撼的感觉。然而深知复杂国际关系与民族关系以及伊斯兰教对女人管束的我,是说死也没敢让她给指路,并且在她身边不敢须臾停留,连挥手带拜拜,屁滚尿流地跑了。远远回望,奇怪与不解挂在她那美艳的脸颊上久久未能散去,呆立在那里的美人,尴尬莫名。后来我暗自庆幸,要是让她给指路,即使不把命搭上,也得绕到阿拉伯去不可。 当我走了22公里的时候,路牌上写着DUNCAN。在这里我遇到了第四位坚决要给我指路的人,严格地说应该是第四拨坚决要给我帮助的人,因为她们是一对驾车的洋妞。当时我正手拿地图,呼哧呼哧步履艰难地前行。她们的宝石蓝颜色的敞棚赛车缓缓停在我的身边,笑容灿烂地问我是否需要帮助,并且态度坚决地希望拉我去我想要去的地方。我这才仔细看了看她们,两个摩登亮丽的小洋妞,一白一黑,在西阳中闪耀着青春与活力的光芒,魅力四射,尤如宝椟里的一对黑白珍珠,我终于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挡不住的诱惑!可是想一想目标在即,怎么可以就这样半途而废了呢!香车美女又怎么样,于是咬咬牙,连说NO、NO,毅然绝然地挥手辞别。望着她们略带遗憾、绝尘而去的背影,还有那系在脖子上猎猎飘扬的长长黄丝巾,真心祝她们一路好走、一生好走。 当我走了29公里的时候,终于走到了我要到的地方,路牌上写着WARD。看了看表,用了四个半小时,远远超出了我的预定时间。此时的我已经满怀疲惫,瘫软在路边的大木椅子上,喘着粗气。这时一位法裔老太太也坐到我这长条椅子上,看了看呼哧呼哧的我,十分小心地问我是否需要她的帮助。见我连表感谢,也就作罢了,但却与我聊了起来。她是法国人,因为孩子的关系移居到这个城市,她会说英语,还告诉我,在这里不学法语是不行的。我问她法国好还是加拿大好,她说要是论生活,加拿大好;要是旅游,还是法国好。她说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好,对于法国人她则作了个无奈的表情。说完后还不忘热心地给我指回去的路,并说坐BUS比坐地铁省时方便,还与我一起上了车,反复叮嘱司机,要把我送到地方,说是不能让一个外乡人坐过站了。最后她还是不放心,决定陪我一起坐,理由居然是闲着也是闲着。面对她的热情,我实在是无法表达我的感谢之情,只能尽力倾听她那不间断的法兰西口音的英语。BUS尥蹶子地跑了20分钟后,她终于把我送到了她认为是我要去的地方。下车后我挥手致意,目送老太太和BUS远去。然而热情洋溢的法裔老太太到底还是把我送错了地方,当然上车之始我就预感到这将是又一个错误,但这样的美丽错误,谁会刻意地去把它纠正呢?反正我是不会,我不仅不会而且还希望明天就会再次遇上这样的美丽错误。 这一路实在是累得不行,腿也瘸了,几次都想放弃继续行走的念头,并且我知道地铁就在我的脚下,可是我终于坚持走了下来,没有依赖任何的帮助,哪怕是来自美女的帮助。 想做的事情绝不放弃,即使是走路,这是我的信条。 宛如白妞般美丽的蒙特利尔城就这样被我给横着拔插(都念四声?)了,满足后的喜悦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有了这次远足经历做垫底,今后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什么? 你说我明天上哪? 你要敢说个地方,我就敢问路在何方! let’s g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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