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朋友從國內帶回《山楂樹之戀》光碟,硬塞進手裡,並囑咐務必交流觀感。看完後,寫下一點感想,算是對朋友的一個交代。
老張的電影,一言以蔽之:假。無論是濃墨重彩的《英雄》、《滿城盡帶黃金甲》,還是不施粉黛的《山楂樹之戀》,都不脫一個“假”字。大處不提,僅在細節上挑挑毛病。
靜秋身為走資派子女,斷無可能參與編寫革命教材,因此女主人公的登場就不合理。
老三在光天化日之下高唱《山楂樹》,還向靜秋介紹,這是一首蘇聯歌曲。《山楂樹》當時被列為“黃色歌曲”,要唱,必須找個陰暗角落,否則難免惹上麻煩。隨後,老三說:我爸爸媽媽都會唱這首歌。這句話純屬畫蛇添足。《山楂樹》當時的傳唱範圍僅限於中學生、大學生,老三的爸爸媽媽是老輩人,絕不會唱這首歌。另外,影片中的山楂樹見證的是革命傳統,歌中的山楂樹見證的則是三角戀情,二者風馬牛不相及。老張偏把這兩棵樹強扭在一起,極不自然。
魏紅在理髮店燙髮,而且是燙了一個雞窩頭。文革時期,膽敢經營燙髮業務的理髮店恐怕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而老張早已練就乾坤大挪移神功,所以才能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張標榜《山楂樹之戀》是描述一段“青澀的戀情”。借過河之機牽手,趁取暖之時擁抱,老三都做得舉重若輕,圓熟老到,絲毫不見“青澀”。面對靜秋媽媽的詰問,老三對答如流,滴水不漏,何“青澀”之有。
還有一些細節問題,不贅述。
電影的細節處,最見導演功力。作為導演,理應力求細節真實,而老張對細節的真實卻表現出驚人的輕忽與不屑。電影如屋宇,細節是磚木。沒有細節的真實,電影的主題再好,也會顯得單薄、蒼白、虛浮。老張的這顆山楂樹上有太多的假葉假花假果,因而不是一棵有生命力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