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贞德》是吕客贝松的影片中我最喜欢的一部。这位被称为“鬼才”的导演的每一部影片的风格都不重复,在这一点上确实让人为之惊叹。
这部片子的最难解之处就在于引入了大量贞德的梦和幻觉,人物的潜意识心理流动,以精神分析理论为基石,借助蒙太奇手法和意识流过程展现在银幕上面,如果不仔细辨析揣摩,会觉得整部影片时空混乱,虚妄怪诞。
理解《圣女贞德》,最核心的突破口就是心灵创伤,是贞德作为一个女性的自我意识的错位和迷失,而一切的根源正是佛罗伊德所强调的童年的创伤性记忆。
贞德在幼年时经历战乱与屠杀,她亲眼目睹自己的姐姐身为一个神职人员为了救自己而被侵略者残忍的杀害并且在死后受到凌辱,姐姐的死不瞑目的惨状和侵略者暴戾狰狞的面孔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经过这样的重大变故的贞德将自责和仇恨用来武装自己,她寄希望于上帝却又固执的要自己去实践,她在强大的自我暗示的心态中认为自己与上帝是一体的,她坚信自己是上帝拣选出来为死难者复仇的“圣女”,她的一生陷落在自己给自己施下的魔咒”中无法自拔。
导演借助影片塑造了一个典型的神经质病患形象,由贞德作为一个民族女英雄和一个受精神压抑折磨的双重身份为我们讲述一个女人悲剧性的一生。
由最初的圣女领导人民战斗抵抗侵略到后来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出卖以“异端”罪处死,贞德传奇的一生是为了牺牲了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所应当享受的一切权利为代价换来的,五百年后,罗马凡帝冈追认她为圣女,当全世界为这样一个女英雄倾倒膜拜的时候不应该忽略她曾经受的苦,这苦,不仅是肉体上的,更加是精神上的,她一生都在渴望正确的定位自己却不能。
导演在影片中设计的“上帝”"魔鬼”形象颇为耐人寻味,贞德心中的上帝和魔鬼看似区别分明却远不是那么回事。那上帝,身着白衣,须发苍然,然而神情冷漠严峻,始终一言不发的逼视着她,而她在牢狱时精神混乱中看到的魔鬼,尽管一身黑衣却面容安祥眼神怜悯,循循善诱的指引她正视自己的内心的恐惧和挣扎。这两个形象彼此之间叠加重合却又对立,这其实正是人类自己的内心,魔性与神性并存。
伟大的佛罗伊德,因为他,我们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灵魂,而正是他的思想,至今仍在拷问着全人类——我是谁?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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