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萬維讀者為首頁 廣告服務 技術服務 聯繫我們 關於萬維
簡體 繁體 手機版
分類廣告
版主:無極
萬維讀者網 > 史地人物 > 帖子
《詩經》裡的植物都長什麼樣? | 探索家
送交者: 華莉斯 2015年08月09日19:35:59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詩經》裡的植物都長什麼樣?


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



或許是出於“格物致知”的精神,“《詩經》中提到的草木鳥獸蟲魚長什麼樣”一直是《詩經》研究中的一個熱門話題。歷代研究《詩經》的學者都會根據自己的理解對《詩經》中的動植物進行注釋,比如,戰國時期的毛亨,在其著作《毛詩故訓傳》中就對《詩經》提到的幾乎所有的動植物都進行了註解;三國時期吳人陸璣,其代表作就是一本專門註解《詩經》中的動植物的著作——《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宋代的蔡卞,著有《毛詩名物解》;等等。稍顯遺憾的是,這些著作大多只有文字描述,若作物種辨識之用,難免顯得不夠直觀,套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無圖無真相。



▲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影印版。因只有文字描述而沒有圖繪,看着未免有些單調。


到了清朝乾隆年間,“有圖”的詩經名物註解書出現了:畫家徐鼎有感於前人著作導致的“不見物胡知是名”的困境,創作了《毛詩名物圖說》。而在同時代的日本,也陸續出現了一批影響甚廣的詩經名物圖鑑,如淵在寬的《陸氏草木鳥獸蟲魚疏圖解》、岡元鳳的《毛詩品物圖考》以及細井徇的《詩經名物圖解》等。



▲細井徇的《詩經名物圖解》和徐鼎的《毛詩名物圖說》


然而是不是有了圖,大家就能夠很輕鬆地開啟詩經物種辨認模式了呢?這個嘛……不一定。不信?未讀君且以“芍藥”為例:


照片版的芍藥長這樣:


-芍藥-


在徐鼎的書中,芍藥長這樣:



在淵在寬的書中,是這樣:



在岡元鳳的書中,是這樣:



而在細井徇的書中,芍藥是這樣的:



……在上三張的襯托下,細井徇書中這張彩色大圖版的“芍藥”有沒有給你一種唐伯虎初見秋香姐時的驚艷感?


聘請一位良心畫師來給書籍繪插圖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而遇到一本有着精美圖繪的古籍,又是一件多麼激動人心的事情……不如借着細井徇書中的精美圖繪,來認識一些《詩經》中的植物吧。



Tears of the Moon 姜小青 - Breathing Spaces








荇菜

和名:あさざ

學名:Nymphoides peltata (Gmel.) Kuntze

龍膽科 莕菜屬 莕菜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周南·關雎》

-荇-

【《爾雅·釋草》】莕,接余。其葉,苻。【郭璞注】叢生水中。葉圓,在莖端。長短隨水深淺。江東食之,亦呼莕。


荇菜,亦被稱為莕、莕菜、金蓮子。有意思的是,現代人聽起來不大熟悉的“接余”一名,似乎才是荇菜在古時的通用名,其知名度和大眾認同度都高於“荇菜”。起碼最晚在唐初,國子博士陸德明說:“荇,亦作莕,接余也。”就仍是以接余來解釋荇菜為何物,說明在當時大眾普遍認可的稱呼還是“接余”。那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接余”被“荇菜”反超了呢?未讀君不負責任地猜了一下,覺得應是明代之後,因為據說“接余”之名源自“婕妤”,那麼或許是明初之後再無婕妤之封號,才使得“接余”之名也跟着泯沒了吧。


一朵荇菜花的直徑在2-3厘米,相當於人類的半個拇指大小。荇菜有大約4個月的花期,但是單花的花期並不長。在花勢最好的春末夏初,它們會在水塘里靜悄悄地開花、進行自花傳粉或等待蟲媒的到來以完成本年的繁殖大計。現下這個時節大概是沒有荇菜花了,明年初夏時要是有空,不妨去水邊賞賞荇菜花吧。







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

黃鳥於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

《周南·葛覃》

-葛-

【《周書》】葛,小人得其葉以為羹,君子得其材以為絺綌,以為君子朝廷夏服。《小爾雅》曰:葛之精者曰絺,粗者曰綌。


葛,藤本植物,總狀花序或圓錐花序腋生,花多而密,花冠紅紫色。葛與古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它的嫩葉可食用也可做飼料、莖皮組織可以用來織布做成夏天穿的衣物、塊根能提取出澱粉用於食用或釀酒,據說服用處理過的葛花和葛藤還可以解酒……可以想見,渾身都是寶的葛一定大受古人的喜愛。有學者就認為,在周朝,葛是一種被普遍種植的經濟植物。


或許是出於這份衣食情緣,葛在《詩經》裡頭的出鏡率很高,光是以“葛”為章名的就有“葛覃”“采葛”“葛藟”“葛屨”“葛生”,更不用說它還在“樛木”“旱麓”“旄丘”等諸多篇章中客串出場,每每見到都有一種“啊,你怎麼又出現了!”“是啊是啊,又是我,嘿嘿。”的重逢感,就是不知哪天能在現實世界中與它來一次偶遇呢?



芣苢

卷耳






芣苢 卷耳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周南·芣苢》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

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

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

《周南·卷耳》

-芣苢- -卷耳-

【《爾雅》】芣苢,馬舄。馬舄,車前。【郭璞注】今車前草,大葉,長穗,好生道邊,江東呼為蝦蟆衣。
【陸璣《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卷耳)葉青白色,似胡荽,白花,細莖,蔓生。可煮為茹,滑而少味。


卷耳和芣苢能湊在同一張畫紙上,與細井徇對原本位於二者之間的“藟”這一條目的模糊處理有關。藟的處境很“危險”,因為它可能是一種似葛的植物,也可能僅僅指的是葛的藤蔓部分,所以要不要給它畫圖,全在於編纂者自己對藟的理解。徐鼎就認為藟確有其物,他憑着前人的文字描述加自己的想象力,畫出了一株藟;岡元鳳認為葛和藟“是一類,不應解為別物”,遂不再畫圖;細井徇則引用了幾個不同的觀點,而且既沒有明說自己支持哪一種,也沒有給藟作圖繪。


▲徐鼎書中的藟

同屬於“不起眼的野草”的卷耳和芣苢,二者的畫風還是很搭配的,只是《卷耳》與《芣苢》兩篇之間的情感基調相去甚遠,以至於一旦代入了具體場景,這樣的組合就顯得無比彆扭。猶如突然將那位因“心事念其君子,故不能復采而置之大道之旁”的思婦,放到“三三五五,於平原繡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的田家婦女姐妹團之中,她正獨自悲戚,周身卻滿是歡聲笑語……真悲傷啊。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召南·草蟲》

-薇- -蕨-

【《爾雅》】蕨,虌(因初生狀如鱉腳)。【郭璞注】初生無葉,可食,江西謂之虌。
【朱子《詩集傳》】薇似蕨而差大,有芒而味苦,山間人食之,謂之迷蕨。


初生的蕨和薇長得就像兩兄弟,身量都是纖細秀軟的一條,都頂着一頭毛茸茸的自來卷,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它們長大之後雖說不如小時候那麼相像了,但在葉片形態上還是有那麼六七分的相似度,一看就覺得有親戚關係。不過,雖說它們的綱目科屬都不一樣,但好歹都是蕨類植物,說是親戚也沒錯吧?

-薇- -蕨-


因為食物匱乏,蕨和薇一直被古人當做充飢的野菜來食用。相傳“義不食周粟”的伯夷和叔齊兄弟倆在首陽山上採薇而食勉強維生,最終卻因不屬於“周粟”的薇仍是“周之草木”,只能絕食而死——這故事聽起來令人既感到心酸又覺得無語,明顯是“以人類之心度草木之腹”。草木有本心,它既不是商之草木,亦不是周之草木,它只是它自己,不必屬於任何人。







匏有苦葉,濟有深涉。深則厲,淺則揭。

有彌濟盈,有鷕雉鳴。濟盈不濡軌,雉鳴求其牡。

《邶風·匏有苦葉》


-匏-

【《詩緝》】匏經霜,其葉枯落,然後干之,腰以渡水。


匏,一年生攀援草本,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葫蘆。葫蘆開白色花,且每株葫蘆都會長出雌雄兩種花,但要想能結出葫蘆來,一般至少需要有兩株葫蘆藤相互授粉才行。葫蘆幼嫩時可作菜食,成熟後外殼木質化,中空,可作各種器皿。人類種植葫蘆的歷史非常久遠,所以將葫蘆當做器皿來使用的歷史也非常長,周朝時就用葫蘆來做婚禮上的酒杯,即所謂“合卺酒”的“卺”:拿一個葫蘆剖成兩瓢,以線連其柄,新婚夫妻各執一瓢盛酒共飲,即稱“合卺”。


《詩經》中還提到一種名叫“瓠”的植物,它是匏的親戚(變種)。因為長得像,在古代它們有時會被誤認為是同一種植物,比如宋代大儒朱熹,就分不清楚匏和瓠,又比如,細井徇……細井徇沒有單列出“瓠”的條目,且在“匏”的注釋里引用了朱熹《詩集傳》裡的這句“匏,瓠也”,疑似是受了朱熹著作的誤導。好玩的是,明明岡元鳳和徐鼎都在自己的書裡表達了“匏和瓠並不是一種植物”的看法,徐鼎還給瓠畫了圖以作證明,細井徇不知是沒看過徐鼎的書還是不認同徐鼎的觀點,總之他把“瓠”給忽略掉了。



徐鼎書中的匏和瓠。


瓠的實物長這樣:

-瓠瓜-







山有榛,隰有苓。雲誰之思?西方美人。

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邶風·簡兮》


-苓-

【朱熹《詩集傳》】苓,一名大苦,葉似地黃,即今甘草也。


苓,亦作蘦,即甘草。甘草為多年生草本,根部具甜味,因而也被叫做甜草,但在《爾雅·釋草》和《毛詩故訓傳》中都說:“苓,大苦。”所以到朱熹的時代,“大苦”已經演變成了苓的別名。比朱熹年代稍早的沈括,被這個名字誤導,認為“苓”指的是黃藥。好在普遍的觀點都認為苓指的就是甘草,異議並不多,細井徇三人還不約而同地把沈括在書裡掛出來曬:是沈括被那名字給坑了,我們沒錯,他錯了。


不過甘草為什麼是“大苦”呢?徐鼎解釋說:“蓋古人語倒。蘦,甘草,而雲‘大苦’,猶之堇葵味甘而《釋草》乃謂之‘苦堇’也。”……唉,沈括這錯犯得冤啊。



·





綠竹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風·淇奧》


-綠竹-

【毛亨《毛詩故訓傳》】綠,王芻也。【《唐本草》】(綠)葉似竹而細薄,莖亦圓小,生平澤溪澗之側,一名藎草。
【《爾雅》】竹,萹蓄。【郭璞注】(竹)似小藜,赤莖節,好生道旁,可食,可殺蟲。【毛亨《毛詩故訓傳》】竹,萹竹也。
【《水經注》】淇川無竹,惟王芻、萹草。
【朱子《詩集傳》】綠,色也。淇上多竹,漢世猶然,所謂淇園之竹是也。


《淇奧》的作者絕不會想到,後世會因為“綠竹”二字的含義而產生極大的分歧。


——綠竹難道不就是綠色的竹子嗎?

——這個,說不好。如果是“綠竹”,那的確是綠色的竹子,但如果是“綠”“竹”,指的就是兩種植物:“綠”是王芻,現在一般稱為藎草;“竹”是萹草,現在叫做萹蓄。

——那麼淇水之畔生長的到底是竹子,還是藎草和萹蓄?

——不知道……


“淇水之畔到底生長着什麼植物”與“綠竹是什麼”一樣,都是看似簡單實則複雜的問題,畢竟乍一看,這個問題十分容易解決,想知道淇水之畔有什麼,去淇水看看不就知道了?就算沒有條件親自考察,那就看古時相關的文獻記載。然而“綠竹”這一條目的有趣之處就在於此:文獻記載,漢武帝曾做《瓠子歌》,記伐淇園之竹以治黃河決口,由此看來,淇水邊生長的是綠竹;可是北魏地理學家酈道元曾親自考察淇水,之後就在《水經注》中寫下:“淇川無竹,惟王芻、萹草。”可見淇水邊並沒有竹子。那是不是應該根據實地考察的結果來判斷?別急,還有一位北宋水利專家劉彝先生要發話:“淇水之旁,至今多美竹。”同樣是實地考察,得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那該聽誰的?


想必細井徇等人對“綠竹”這個條目該怎麼處理也相當傷腦筋。


徐鼎好歹是本國人,還有一點做判斷的底氣:“姑從《毛傳》,分列二圖,仍引朱《傳》並參之。”他採用《毛傳》的觀點,於是只繪出了萹蓄和藎草,但朱熹的觀點能不要嗎?也得留着,但是不給畫圖……



徐鼎書中的“綠”“竹”


細井徇和岡元鳳這種外邦人士,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比較謹慎。岡元鳳雖然認同朱熹的觀點,但“毛氏舊說不可不存焉”,他把竹子、藎草和萹蓄都畫了圖:



▲岡元鳳書中的“綠竹”“綠”“竹”


細井徇乾脆就不做判斷,只在綠竹一圖旁邊寫下“綠竹”字樣,緊接着附上了萹蓄和藎草的圖樣:


“竹”•萹蓄 “綠”•王芻

-萹蓄- -藎草-


淇水之畔的“綠竹”究竟是什麼,恐怕要成為千古懸案了。



荷華





荷華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

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鄭風·山有扶蘇

-荷華- -龍-

【《爾雅·釋草》】荷,芙蕖。其莖,茄。其葉,蕸。其本,蔤。其華,菡萏。其實,蓮。其根,藕。其中,的。的中,薏。
【毛亨《毛詩故訓傳》】龍,紅草也。【鄭康成《毛詩箋》】游龍猶放縱也,紅草放縱枝葉於隰中


荷,也有人喜歡叫它蓮、芙蕖,多年生水生草本,花美而芳香,根狀莖(藕)和種子可食用,從根到葉有多處可入藥。在夏日的湖面、池塘以及一些人家中的大水缸里,都能看到它亭亭玉立的身姿。


龍,紅蓼,一年生草本,莖直立而粗壯,開淡粉色或白色花。紅蓼有着呈穗狀的總狀花序,只需想象一下它隨風搖擺的姿態,就能明白它為什麼被叫做“游龍”了。


這兩種植物的辨識度很高,在名字考據上的爭議也很少。這麼簡明,真好。






澤蘭


溱與洧,方渙渙兮。

士與女,方秉蕳兮。

女曰:“觀乎?

士曰既且。”

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

《鄭風·溱洧》

-佩蘭--澤蘭-

【毛亨《毛詩故訓傳》】蕳,蘭也。【《夏小正》】五月畜蘭,為沐浴也。
《詩三家義集疏》】韓說曰:“《溱洧》,說人也。鄭國之俗,三月上巳之日於兩水上,招魂續魄,祓除不祥,故詩人願與所說着同往觀也。”【《太平御覽》】當此盛流之時,眾士與女相與秉蕳而祓除。
【徐鼎《毛詩名物圖說》】蕳,《釋草》無文,人多以蘭蕙之蘭當之。然蘭為王者香,人服媚之,不聞用以祓除不祥。據《本草》云:“葉似澤蘭而尖,有岐細華,成穗而香。此草可辟惡氣。”……今俗呼為“佩蘭葉”。


蕳,也寫作蕑,“蕳為蘭也”,然而這裡所說的“蘭”並不是我們所認為的蘭花,而是“蘭草”。蘭草也有很多種,其中呼聲最高的是這兩種:佩蘭和澤蘭。澤蘭和佩蘭同屬於菊科澤蘭屬,親戚關係很近,所以長得非常像。如果沒有見過實物,只是憑照片甚至是圖繪要怎麼分辨它們呢?未讀君不負責任地推薦一種辦法:看葉子。


下面這張是佩蘭和澤蘭的線條圖,左邊的是佩蘭,右邊的是澤蘭。佩蘭葉多為三全裂或三深裂,而澤蘭葉多是邊緣為鋸齒狀的披針形葉。



因此,可以判斷出細井徇書中所繪的“蕳”為澤蘭。而岡元鳳書中所繪,則可能是佩蘭:



▲岡元鳳書中的


為什麼只敢說“可能是”呢?因為澤蘭分布地區很廣,且有很多變種,而這其中就有個變種叫做“澤蘭三裂葉變種”,它的葉子,也是三全裂的……



木瓜



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衛風·木瓜》

-木瓜-
【毛亨《毛詩故訓傳》】木瓜,楙木也,可食之木。【《爾雅》】楙,木瓜。【郭璞注】實如小瓜,酢,可食。


《木瓜》中的木瓜,並非我們現在常常食用的木瓜,後者的正式名稱是番木瓜(學名:Carica papaya L.)。成熟的番木瓜吃起來甜甜軟軟,口感很好,而真正的木瓜(學名:Chaenomeles sinensis (Thouin) Koehne)的果實口感酸澀,要經過水煮或糖醃漬之後方可食用,偶爾嘗鮮尚可,真拿來當零嘴吃,恐怕受眾寥寥無幾,還不如單純地賞木瓜花來得實在。


不過,細井徇書中的木瓜實為皺皮木瓜。皺皮木瓜有一個更常見的名字,叫做貼梗海棠,嗯,就是每年春天在“一張圖/一篇文章教你辨別桃杏櫻梅梨李海棠花”等科普貼里跑跑龍套的春花之一。儘管每次良心科普貼都會不厭其煩地告訴你:這貨雖然長着海棠樣子的花,實際上是木瓜屬的啊,但是“皺皮木瓜”這個名字,乍一看像是在形容放太久蔫掉了的番木瓜,既可憐又顯得難吃,叫人怎麼忍心如此稱呼一朵如少女般明艷動人的花兒?還是“貼梗海棠”平易近人些,不僅點出了其花狀如海棠,還貼心地說明了人家的花是“貼梗”的、是三五朵一起簇生在枝條上的,再加上枝條帶刺這一特徵,它就比其它的春花要好認得多了吧。


-皺皮木瓜-

附上徐鼎和岡元鳳書中的“木瓜”:




不過因為畫的是果子而不是花,就不好猜畫的是哪種木瓜了。







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小雅·天保》

-松- -側柏-

【王安石《字說》】松柏為百木之長。松猶公也,柏猶伯也。故松從公,柏從白。


“松”是松(まつ)屬植物的統稱。中國境內的松有20種及10個變種,大多形態相近,不易鑑別。“柏”亦有多種,其中的圓柏因形貌獨特(柏葉松身)而有自己單獨的名字,稱為“檜”;側柏多植於庭園,在人類生活中出鏡率較高,估計也比較好認,所以在細井徇的書中被選為柏樹的代表形象。


子曰:“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松柏的青茂,時常令感慨時光易卻逝壯志難酬的文人騷客們羨慕不已。松柏或可得千年壽,人卻只有不足百年光陰;人要經歷幾番動盪,看身邊幾許人變節易志,一邊深恐誤入歧途一邊戰戰兢兢地維持初心,而樹木,似乎只要循着時間慢慢長就好了。只是或許松柏也羨慕人。人可以隨處走動,可以有所選擇,有時可以決定包括松柏乃至人之同類的萬物的生死,而松柏就只能是松柏而已。各有各的遺憾,未嘗不是一種平衡吧。


0%(0)
0%(0)
標 題 (必選項):
內 容 (選填項):
實用資訊
回國機票$360起 | 商務艙省$200 | 全球最佳航空公司出爐:海航獲五星
海外華人福利!在線看陳建斌《三叉戟》熱血歸回 豪情築夢 高清免費看 無地區限制
一周點擊熱帖 更多>>
一周回復熱帖
歷史上的今天:回復熱帖
2014: 洪振快:中國大饑荒中農民的抗爭和掙扎
2014: 謝泳:從中國院士制度的變遷看國共兩黨
2013: 要不要把B亮着走路?
2013: 美大使現身廣島長崎 稱美致力銷毀核武(
2012: 中共不能說的秘密 林彪的冤與不冤
2012: 秦城監獄裡的江青:想偷兩個肉包當夜宵
2011: 致老禿筆-----除了上網意淫外你們還能
2011: 論華人保守主義學者以及保守主義
2010: 朝鮮戰爭打得嘴硬心虛的毛澤東得了“恐
2010: 長津湖之戰--現代版的“義和團”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