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不再相信眼淚

走訪荷蘭小城哈萊姆，突出的印象，是是市中心最高點的東正教圓圓的穹頂。大改革家彼得大帝曾親自到這裡學習造船，留下俄羅斯傳統的穹頂做紀念。

彼得堡印象，不僅是俄國最美麗的城市，也可以說是歐洲建築最美的地方。除了它臨海又近河的天然地貌，主要原因是彼得堡的設計集中了全歐洲的精華。  這一切記錄下彼得大帝帶領俄羅斯努力融入歐洲的熱情。

蘇聯後時代，葉利欽再走彼得大帝道路，不但大幅削減武裝，解散華約，並申請加入敵對多年的北約，夢想徹底加入歐洲體制，這和他500天跑步進入資本主義的熱望是一致的。

從2021年末開始至今的俄烏邊境軍事對峙危機仍在持續。26日，美國方面表示在與北約盟國和包括烏克蘭在內的歐洲夥伴磋商後，對俄羅斯的“安全要求”做出了書面回應，並再次呼籲美俄進行外交對話。同時，美常務副國務卿舍曼當天稱，俄方仍然準備在2月中旬前對烏克蘭使用武力。一邊扣着扳機，一邊又在尋求對話。這正形成俄羅斯與西方互動的新模式？

在美西方持續對俄地緣戰略空間進行擠壓後，莫斯科開啟了風險等級更高的軍事對峙反制模式——在烏克蘭周邊部署重兵，舉行大規模軍事演習。美西方則不斷炒作俄羅斯“可能入侵”。

但是西方將俄羅斯作為一個失敗國家而輕視，美西方自視為冷戰的勝利者，無論是在經濟發展，還是在政治改革方面都熱衷於扮演“教師爺”，推行的休克療法摧毀了俄國的經濟，承諾的馬歇爾式資金援助從來沒有兌現，葉利欽只好黯然下台。

普金接班後，仍然繼承彼得思維，重視與美國和西方的關係。“9·11”事件後，普京第一時間向小布什政府發出支持信號，迅速表態全力支持美國打擊恐怖主義。奧巴馬執政時期，在經歷了俄格戰爭之後，美俄領導人仍然努力“重啟”關係；在2014年烏克蘭危機之後，普京仍沒有放棄改善與美國的關係。冷戰結束的30年，俄羅斯大部分時間將改善與西方關係作為外交的重心，始終保持着巨大的耐心，重溫借西風奮起的舊夢。

但美西方對俄羅斯的圍堵和打壓將這種耐心消耗殆盡，普金終於發現西方還要進一步分解俄國，直到俄羅斯也不存在。

美國和歐盟一起出台了多項對俄羅斯的制裁，並驅逐俄羅斯外交官。這些聯合行動令莫斯科感到與西方改善關係的空間幾乎為零。在華盛頓的鼓譟下，歐盟內部以英國和東歐國家為代表的“反俄聲勢”逐漸壓過支持與俄對話的德國和法國。

西方雖一度接納俄羅斯加入“七國集團”，但並沒有將其視為真正的集團成員。西方國家始終將擁有巨大核武庫的俄羅斯視為主要安全威脅，且不斷地蠶食和圍堵俄羅斯的戰略空間。西方一方面將吸納華約成員國加入北約和歐盟視為消化冷戰遺產，另一方面將吸納“後蘇聯地區”加入西方政治、經濟和安全體系視為鞏固冷戰成果。完全無視莫斯科對於北約擴張的擔憂，以及俄羅斯社會對“後蘇聯地區”的特殊感情和歷史記憶。

進入21世紀，西方不斷支持俄周邊國家的“顏色革命”，鼓勵這些國家倒向美歐。雙方在格魯吉亞和烏克蘭爆發了激烈的地緣政治博弈。

冷戰結束後，很多俄羅斯人從文化角度認為，自己理應是西方世界的一員。但俄羅斯在20世紀“擁抱西方世界”的實踐並不理想，北約和歐盟熱情地接納了東中歐國家加入，把“後蘇聯國家”視為入盟和入約對象。而俄羅斯卻仍然是西方眼裡的“他者”，歐洲國家將俄羅斯加入歐盟比喻成“大象進澡盆”。

北約軍事上加速向東擴張，越來越具有冒險性。近年來北約在黑海、波羅的海舉行軍事演習的規模越來越大和頻率越來越高；北約還在波羅的海國家設立快速反應部隊，在羅馬尼亞、波蘭設立新的軍事基地和反導系統基地；與烏克蘭的軍事合作水平不斷提高，軍援規模快速上升。2020年6月，北約給予烏克蘭“能力增強夥伴國“地位，此舉意味着烏克蘭成為北約的“准成員國”，獲得了除集團安全保護條款以外的所有“成員資源”。而且北約向其提供情報、訓練、後勤和指揮方面的全面支持，烏克蘭也可能向北約提供軍事基地。

重讀普京在去年4月發表的國情咨文，有助於理解今天俄羅斯與北約的緊張互動。普京說，俄羅斯已經表現得謹慎低調、溫文爾雅，俄方希望與所有國際夥伴保持良好關係，“我們真的不想燒毀（連接雙方的）橋梁”；一些國家不要把俄羅斯的謙遜當作軟弱，如果誰敢越過俄羅斯的“紅線”，燒毀甚至炸掉橋梁，俄方的回應將是“不對等、迅速和強硬的”。

共產主義已經垮台，西方還要排擠，打擊俄羅斯。可見國家地位的競爭才是國際角力的真相。   一旦完成分解俄羅斯的使命，北約也會解體。美國和歐洲的利益衝突會升為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