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最忌諱的人 |
送交者: 芨芨草 2019年07月29日00:30:54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帝王最忌諱的人 官偉勛
南北朝時,宋武帝(劉裕)永初元年(420),立王太子義符為皇太子。 三年(422)“春三月,上不豫”。“夏五月,帝疾甚,召太子戒之日:‘檀道濟,雖有幹略而無遠志,非如兄韶有難御之氣也。徐羨之、傅亮,當無異圖。謝晦,數從征伐,頗識機變,若有同異,必此人也。”(《通鑑紀事本末・徐傅廢立》) 劉裕要死了,召兒子面援機宜,要他注意謝晦,因為謝“數從征戰,頗識機變”。 陳豨反,劉邦親自帶兵鎮壓,到了邯鄲。韓信謀反於關中,呂后用蕭何之計,殺了韓信。劉邦聽說韓信已死,就開始考慮對付他手下三個最有本事的人(韓信、蕭何、張良)中的另一個人,即蕭何。 “使拜丞相為相國,益封五干戶,令卒五百人一都尉為相國尉。諸君皆賀,召平獨吊。召平者,故秦東陵候。秦破,為布衣,貧,種瓜長安城東,瓜美,故世謂‘東陵瓜’,從召平始也。平謂何曰:‘禍自此始矣。上暴露於外,而君守於內,非被矢石之難,而益君封置衛者,以今者淮陰新反於中,夫置衛衛君(指派五百人來相國府擔任警衛),非以寵君也(這不是寵愛您,意指不放心蕭何,監視蕭何)。願君勿受,悉以家私財佐軍。’何從其計,上說(皇上喜悅,此處“說”字讀“悅”)。”(《漢書・蕭何曹參傳》) “其秋,黥布反,上自將擊之,數使使問相國何為(問蕭何在家幹些什麼)?曰:‘為上在軍,拊循勉百姓,悉所有佐軍,如陳豨時。’客又說何曰:‘君滅族不久矣。夫君位為相國,功第一,不可復加。然君初入關,本得百姓心,十餘年矣。皆附君,尚孽孽得民和(您還在勤勤懇懇求得民擁護)。上所謂數問君,畏君傾動關中。今君相何不多買田地,賤貰貸(shi te賒、借)以自淤?上心必安。’於是何從其計,上乃大悅。”(同上)蕭何名聲臭了,劉邦反而高興了。 劉邦軍事行動結束返京時、老百姓攔路狀告蕭何強行賤買民田。蕭何進見劉邦時,劉邦笑道:“今相國乃利民!”把告的狀子給蕭何,讓他自己向老百姓作交代。 當蕭何請求把上林苑中空地給老百姓耕種時“上大怒曰:‘相國多受賈人財物,為請吾苑’,乃下何廷尉,械繫之。’(同上)差點把蕭殺了。有人告蕭何侵占民田,他高興,也不治蕭何之罪;蕭何為民請田,他大怒,怕其得民心。 漢景帝劉啟也有件事: “帝居禁中,召周亞夫賜食,獨置大胾(zi,大塊的肉),無切肉,又不置箸。亞夫心不平,顧謂尚席取箸。上視而笑曰:‘此非不足君乎?’亞夫免冠謝上。上曰:‘起!’亞夫因趨出。上目送之曰:‘此鞅鞅,非少主臣也。” 此後不久,景帝即借周亞夫之子為亞夫購買甲盾欲做葬品一事,誣亞夫欲謀反。“吏簿責亞夫,亞夫不對。上罵之曰:‘吾不用也!’召詣廷尉。廷尉責問曰:‘君候欲反地何?’亞夫曰:‘臣所買器,乃葬器也,何謂反乎?’吏曰:‘君縱不欲反地上,即欲反地下耳!’吏侵之益急。初,吏捕亞夫,亞夫欲自殺,其夫人止之,以故得不死;遂入廷尉,因不食五日,嘔血而死。”(《資治通鑑・漢景帝後元年》) 當年,文帝將死時,“戒太子(即後來的景帝)曰:‘即有緩急,周亞夫真可任將兵。’及七國反書聞,上乃拜周亞夫為太尉,將三十六將軍往擊吳、楚。”《資治通鑑・治景帝前三年》)順利平定七國之叛。 師古在《資治通鑑》評註中認為:“亞夫之死,雖由景帝元少恩,其子亦可罪也。” 其實,亞夫的悲劇就在於景帝認為他有本事,“非少主之臣”,怕留下他,威脅“少主”,所以儘管他有為其平七國之亂安天下之大功,還是把他置之於死地。他兒子買御物是違法的,但究竟屬什麼性質的問題,並不難弄清楚。而且已知為葬品,還說“不反於地上,也反於地下”,純系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比秦檜害岳飛的“莫須有”三字還不講理。 唐太宗是一代英主,他同樣不能擺脫做帝王的這一共性。貞觀二十三年,李世民患病,他大約估計自己活不多久了,“謂太子曰:‘李勣才智有餘。然妝與之無恩,恐不能懷服。我今黜之,若其即行,俟我死,汝於後用為僕射,親任之;若徘徊觀望,當殺之耳。”(《資治通鑑・太宗貞觀二十三年》) 有人問亞里士多德:“為什麼我們的掌權者不太喜歡您呢?”答曰:“因為掌權者從來不喜歡那些比他們聰明的人——這是所有統治者的性格特徵。”(《讀者文摘》1983.5.P45) 英國的諾斯古德・帕金森,在他著的《官場病))(原名《帕金森定律》)中也說過:“當官兒的人需要補充的是下屬而不是對手。” 比帝王聰明的人,可以成為帝王“對手”的人,在中國封建王朝時代,就是能與帝王爭帝位的人。這樣的人,自然就是帝王最不能容忍、最忌諱、最欲除之而後才能放心的人了。 與帝王一起打江山創業的功臣,之所以往往落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悲慘下場,則是有更深刻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原因。《漢書・高帝紀第一下》中,有如下一段記載: “呂后與審食其謀曰:‘諸將故與帝為編戶民,北面為臣,心常鞅鞅,今乃事少主(時高祖十二年,劉邦死,惠帝劉盈登基,十七歲),非盡族是,天下不安。’以故不發喪。人或聞,以語酈商。酈商見審食其曰:‘聞帝已崩,四日不發喪,欲誅諸將,誠如此,天下危矣。陳平、灌嬰將十萬守滎陽,樊噲、周勃將二十萬定燕代,此聞帝崩,諸將皆誅,必連兵還鄉,以攻關中。大臣內畔,諸候外反,亡可蹻足待也。’審食其入言之,乃以丁未喪,大赦天下。” 呂后雖是心狠手辣的婦人之見,但她確也講到一個規律問題:起兵之前,同為“編戶民”,普通老百姓,今日北面稱臣,如天地之別,自然“心常鞅鞅”。很容易產生憑什麼你就是皇上我就是臣,還得給你叩頭!從而萌發“彼可取而代之”的“不臣之心”。 怎麼辦?呂后的辦法是:“非盡族是,天下不安”。 唐玄宗李隆基有句話,叫做:“西漢諸將以權貴不全;南陽故人,以優閒自保。”西漢功臣如彭越、英布、韓信,心鞅鞅而又權大位尊,所以被殺;劉秀給功臣的優厚待遇,多賜莊田財物不使視事,所以皆能“自保”。趙匡胤的杯酒釋兵權應該說是一個進步。 不過,在對待“比自己聰明的”下屬這一點上,最高明的還要屬齊襄王。 “田單相齊,遇淄水,有老人涉淄而寒,出水不能行。田單解其裘而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於人,將以取我國乎!不早圖,恐後變也。’左右顧無人,岩下有貫珠者,襄王呼而問之曰:‘汝聞吾言乎?’對曰:‘聞之。’王曰:‘汝以為如河?’對曰:‘王不如因以為己善。王嘉單之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飢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單之善亦王之善也!’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王朝日宜召田單而揖之於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谷之。’乃使人聽於閭里,聞大夫之相與語者曰:“田單之愛人,磋,乃王之教也!”(《資治通鑑・赦王三十六年》) 齊襄王沽名釣譽,掠他人之美為己美,實在不光采。但對田單這樣一位堅守即墨,用火牛陣大破燕軍,一舉收復七十餘城的名震七國的大功臣,沒有因為他“功高震主”而殺掉他,還一直重用為相,比起那些動不動就對功臣開殺的帝王,還是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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