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國的中國女外交官

李忠效

筆名鍾笑，海軍航空兵政治部創作室專業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1955年11月生於旅順，1969年12月從丹東市應征入伍；歷任潛艇輪機兵、輪機班長、輪機軍士長、宣傳幹事、創作員、潛艇副政委等職。1974年8月開始發表文學作品，至今已發表200余萬字，並有電影、電視連續劇問世，文學作品多次獲獎。1989年畢業於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

第十一章 聯合國萬花筒

秘書長們

邢洚在聯合國新聞處工作5年，曾經歷了兩任秘書長的領導。一個是瓦爾德海姆，一個是德奎利亞爾。

說到聯合國秘書長，那可是個炙手可熱的職位。

聯合國憲章規定，秘書長是聯合國的首席行政首長，也是聯合國秘書處的最高領導。聯合國自1945年10月24日在美國舊金山正式成立後，已有6人擔任過秘書長職務。他們是：

一、特里格維賴伊，挪威人，任職時間為1946年2月一1953年3月。

二、達格·哈馬舍爾德，瑞典人，任職時間為1953年4月—1961年9月(飛機失事身亡)。

三、吳丹，緬甸人，任職時間為1961年11月—1971年12月。

四、庫爾特·瓦爾德海姆，奧地利人，任職時間為1972年1月—1981年12月。

五、哈維爾·佩雷斯·德奎利亞爾，秘魯人，任職時間為1982年1月—1986年12月。

六、布特羅斯·加利，埃及人，任職時間為1992年1月—1996年12月。

聯合國憲章規定，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中、美、英、法、蘇(現為俄)5個國家的人不准擔任秘書長職務，只允許擔任副秘書長職務。

聯合國秘書長的名聲在世界上可謂大矣。顯赫場合，少不了他的身影；危機時刻，總能聽到他的聲音。他經常在五大洲奔波，在一些國家間穿梭。他的大名和圖像一再出現在報刊和電視屏幕上。也許是新聞媒體的作用，秘書長幾乎成了一顆永不墜落的超級“外交明星”。

秘書長的權力很大，他統率來自140多個國家的分布在紐約、維也納、巴黎、荷蘭、羅馬、內羅畢、曼谷等地的幾萬名工作人員，副秘書長，助理秘書長等各級官員的任免大權也在他的掌握之中。秘書長代表聯合國講話，有權提請安理會注意或討論某一問題並對安理會會議施加一定的影響。

實際上，聯台國秘書長是個很忙很累人的整事。他要負責為解決國際爭端進行斡旋、調停，組織、指揮維持和平部隊，考察世界經濟趨勢及存在的問題，就安理會或其他機構的決定的執行情況搜集情況和提出報告等等。工作真是千頭萬緒，要處理的問題不計其數，須參加的會議名目繁多。據統計，光是聯合國總部的會議，每年就多達4000次左右，平均每天10次以上。第一任秘書長賴伊就認為聯合國秘書長的工作“是世界上最不能完成的工作”。

但是，儘管如此，每當秘書長換屆選舉時，總有一大幫人參加角逐。第四任秘書長瓦爾德海姆幹了兩屆(10年)，依然覺得沒有過夠癮，還要第三次出馬競選。可見秘書長這頂桂冠確有極強的魅力。

聯合國憲章規定，秘書長必須經安理會推薦，由聯合國大會任命。安理會的決定，凡屬程序性問題只需9票多數可通過。但像推薦秘書長這樣的實質性問題，9票中必須包括所有5個常任理事國的贊成票，缺一票也不行。這就是說，即使15個安理會成員國中，有14票贊成某人為秘書長，但只要5個常任理事國中有一家不同意，此人就當不成秘書長。因此，一個候選人最終能否登上秘書長寶座，不僅要看他是否有突出的才幹，辦事是否公道，更取決於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態度。

1981年底，瓦爾德海姆第二任期屆滿，安理會必須在此前決定新秘書長人選。開始時報名競選的有兩人，一個是瓦爾德海姆，另一個是坦桑尼亞外長薩利姆。薩利姆是非洲統一組織提名的，得到上百個不結盟國家的大力支持，奪魁呼聲很高。

從這年10月27日起，安理會舉行非公開會議對兩位候選人進行表決。然而，安理會投了16次票，歷時一個多月，就是得不出結果。原因何在？美國對薩利姆投了16次反對票。而中國對瓦爾德海姆投了16次否決票。縱使兩位候選人的票幾度超過9票。但因各有一個常任理事國反對而功虧一簣。

當時在聯合國秘書長選舉是件很重要的事情。”邢洚介紹說，“但是三天兩天就否決一次，大家就覺得這事挺難辦了。”

那時每當安理會開會。大家就知道是討論秘書長人選。開完會，記者們都問“怎麼樣？”

回答是：“又否決了。”

過幾天又開會，再問：“怎麼樣？”

回答仍然是：“又否決了。”

當時邢洚曾聽到聯合國內一些官員分析，美國否決薩利姆是因為美國人認為此人在非洲和巴勒斯坦問題上立場比較“激進”，不合美國的胃口。中國否決瓦爾德海姆不是對他個人有什麼成見，而主要是考慮到此前的4位秘書長有3位來自歐洲，而聯合國成員3／4是亞非拉國家，新秘書長應該由第三世界的代表擔任。

邢洚個人對瓦爾德海姆的印象也不壞。她曾半開玩笑地說“如果不是瓦爾德海姆提出讓中國多派些人到聯合國來，我還沒機會到聯合國去呢！”

有人說，瓦爾德海姆對中國還是比較友好的。按規定，聯合國總部的聯合國旗，只有在會員國的元首逝世時才能下半旗致哀。1976年周恩來總理逝世，瓦爾德海姆下令聯合國旗下半旗致哀。

針對此事，在一次聯合國的會議上，有人對瓦爾德海姆說：“不對啊，中國的國家元首是毛澤東，周恩來不是國家元首怎麼能下半旗？”

瓦爾德海姆說：“世界各國的領導人、政治家，有哪一個像周總理這樣德高望重？無論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對手都欽佩他 ！還有各國有很多領導人、政治家，經常鬧出一些桃色新聞，女秘書啦，女演員啦，而周總理在位27年，從來沒有這種事情，唯一相愛的就是他的妻子。這兩點，是很難得的。他是世界聞名的偉大政治家，所以我們要下半旗紀念他。”

當然，聯合國內部對瓦爾德海姆的工作作風以及他的歷史背景還是有些議論的，一是說官僚主義嚴重，二是說他在二戰期間曾是納粹分子。不過中國代表並不把這些傳言作為否決他的理由，只強調一點：新秘書長應該由第三世界的代表擔任。

這樣一來，許多第三世界國家的代表都認為中國很公道，代表了發展中國家的利益。

為了打破僵局，經各方面共同努力，瓦爾德海姆和薩利姆先後退出競選。隨後，菲律賓、伊朗、阿根廷、秘魯、巴拿馬、厄瓜多爾、哥倫比亞、毛里求斯、和圭亞那9個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士宣布出來競選。12月11日，安理會再次舉行秘密投票，結果秘魯的德奎利亞爾過關斬將，以10票當選，他是唯一獲得5個常任理事國贊成票的候選人。

德奎利亞爾也幹了兩屆，人們認為他幹得不錯，尤其在第二個任期內，政績卓著。

至於第六任秘書長加利，《紐約時報》評論說：“在競爭這個職務的所有候選人中，誰也沒有像加利那樣熱切地希望得到它。”

加利自己則認為，他“生來就適於擔任這個職務”，他的當選“是阿拉伯人民和第三世界的光榮”。

加利是國際法專家，熟悉第三世界問題，他的信條是息事寧人，他答記者問時採用的迴避手法相當高明。”邢洚評論說。

加利出任聯合國秘書長時，邢洚早已退休，但她仍然較關心聯合國的事情，所以對加利的特點比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