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歲月7 ，附院義工，認識劉濤、李德 （上）

作者  若雲

很多人都說我是文化大革命中的逍遙派，本人並不太承認；因為文革中，我們學校的學生老師大致可分五類人：

第一部分人，應該說人數最多，他們留在學校沖沖打打，這裡抄家，那裡批鬥，後來演變成各派之間的武鬥。這部分人始終是熱情洋溢、幹勁沖天、鬥志昂揚，積極性和興奮點都最高。

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些人的結果並不太好。文革後期，多半被軍工宣隊鎮肅，輕則“洗手洗澡”，重者鬥爭批判。個別學生涉及“炮打無產階級司令部”或人命案子，往往會被當成“現行反革命分子”隔離審查，甚至抓捕進監獄。我們年級，有一位同學，外號叫“打手”；分配工作四個月後，還被抓回去審查批鬥七個多月，最後要他“戴罪立功”。

等二部分人是當時所稱的逍遙派，有的回故鄉享受家庭樂趣，也有不少人在校內外談情戀愛，卿卿我我地度過美好時光。這些人中，也有個別人，因男女之間出軌或互相揭發傷害，被工宣隊作為“小爬蟲”審查批鬥。他們的交代材料，因為太淫太具體而被工宣隊視為不能公布的下流惡毒言論。實際是“小爬蟲”故意為之，以發泄心中對工宣隊的無名怒火與強烈不滿。

第三部分人是不同大小城市中的富裕家庭的學生，她們的父母多半是有遠見的資本家或高級知識分子。他們自己出錢僱人在家裡教子女學英文。有的去參加一些私人辦的小型高級訓練班，主要也是學英文，也有不同的專業課。這些老師都是大學的專家教授，每小時往往都要收三五百人民幣，這對於一般的學生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第四部分是學生中最聰明的人，她們利用大串聯進行免費旅遊，詳見下文。

第五部分人是做義工，主要是學生和個別老師，到五六個附屬醫院去幫工、幹活，當然也是一種學習。我和一位剛畢業不久的單身生化老師，還有七八位同學朋友，幾乎每天都在附屬醫院裡轉來轉去。先在離校本部最近的中山醫院和腫瘤醫院，然後再擴展到比較遠的汾陽路五官醫院，魯木齊中路和華山路間的華山醫院，甚至還到比較遠的，黃浦區方斜路的紅房子醫院。記憶中，好像沒有去過閔行區萬源路的兒科醫院。去幹什麼工作呢？大致有三類：體力活、技術活和頂班。

最初一個月，主要是做體力活，我們年輕有力氣，也很熱情；不管是打掃衛生、扛氧氣瓶、抬桌子搬凳子，都很受歡迎。接着也經常會幫忙打針、發藥、看護危重病人等技術活。隨着文革運動的不斷深入，由校園擴展到醫院；有很多醫生、專家、教授，被學校紅衛兵抓去批判、鬥爭或隔離審查；無形中，我們就接替了他們的部分工作。在老師的帶領下，主要是在內、外科門診和病房，看門診病人，做門診小手術等，總之是缺什麼補什麼，有什麼幹什麼。到後期，個別比較能幹的學生，漸漸地還主刀闌尾切除，甚至作為第一和第二助手，參與胃、腸和肝臟的較大型手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