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林彪選秘書(圖) |
送交者: 譚雲鶴 2006年04月20日08:57:19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作者的話:在解放戰爭重大戰略決戰的關鍵時刻,遼瀋、平津兩大戰役期間,我正在給林彪作政務秘書。關於這兩大戰役的一些基本歷史史實,已有文獻、資料出版。我在這裡所記載的,是我作為秘書,對在這兩大戰役中朝夕相處的林彪的一些細節,作一個補充介紹。有些情況是鮮為人知的,甚至只有我和林彪知道的,或者是已出版的文獻資料雖有記載,但我認為同事實不盡一致的。 我的這些記載完全依據我所知道的歷史事實,如實記錄的,是忠於歷史的。
那時,我們都住在哈爾濱市南崗區的龍江街。我們四個團員各帶一個警衛員,住一棟二層小樓。張聞天就在我們斜對面的一棟樓里。那時都沒有辦公室,辦公就在自己住的房間裡,自然也沒有所謂上下班時間。有事時就連軸轉,一直到幹完。沒有什麼任務時,也是比較自由的。就連林彪、羅榮桓、高崗這類人物也是如此。 有一天,張聞天的秘書蔡黎來找我,說張聞天有事讓我去一下。 去了以後,我看見張聞天正在批閱文件。他見我來了,就站了起來,一邊同我握手,一邊就招呼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張聞天說:“找你來,是同你談一下你的工作調動問題。準備讓你去給林彪當秘書,管政務方面的事。至於生活、警衛方面的事情,還有一個秘書專門負責。你看怎麼樣?” 我事前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聽了以後覺得十分突然。但張聞天已經當面提出來了,又容不得我仔細考慮,想了一下,我就表示:“如果組織上徵求我個人的意見,我不願意去。因為第一,軍隊情況我不熟悉,像你知道的那樣,這些年來,我一直搞地方工作,我還願意繼續從事地方工作;第二,我沒有當過秘書,不知道秘書怎麼當,怕完不成任務;第三,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容易上火,聽說部隊首長一般都脾氣不好,有的還罵人,弄不好我同他幹起來了,那多不好。” 張聞天說: “你不知道,由於林彪原來的政務秘書因故調走,已經空了一兩個月,所以,他急於找一個政務秘書。林彪讓我給他選秘書的條件:一是要當過縣委書記的,因為林彪又是東北局第一書記,但他對地方工作不大熟悉,因此,想要有個當過縣委書記的人給他當秘書,可能對他有點幫助,而你曾經當過兩任縣委書記,這一條件符合要求了;第二,要沒有結婚的,因為在部隊工作,拖兒帶女的不方便,而你還沒有結婚。(順便說一下,因為那時東北形勢很緊張,東北局在1946年初就曾經有過一個嚴格的規定,男同志結婚得具備三個條件,當時簡稱‘二八、七、團’,即28歲以上,7年以上黨齡,正團級以上幹部。有不少同志還完全符合這三個條件,但結婚了,為此而受到黨紀處分,我看到過有的還在東北局辦的黨刊上受到了通報。我那時雖然後兩個條件夠了,但還只有26歲,所以我連對象也沒有找)這一條也符合了;第三,他要求寫東西要快一點的,根據我在巡視團這一段對你的了解,你寫東西還比較快,文字上也還可以。你基本具備這三個條件,所以就選上你了。” 見我不吱聲,他又說:“你雖然沒有在軍隊工作過,軍事工作不熟悉,但你到軍隊中工作一段也有好處,可以學到許多地方上學不到的東西。再說,按林彪提出的三個條件,我手頭一時找不到另外合適的人。是不是你先回去考慮一下,過兩天我再找你商量?” 我同意之前,其實張聞天和林彪已經商量好了回去以後,我心情很不平靜。想來想去,還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去,但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這麼拖着。過了兩、三天,我看不見動靜,還以為沒事了呢,想不到蔡黎又來找我,說張聞天同志找我談話。 我一想,又一次找我去談話,大概十有八九仍然要我去給林彪當秘書,不然的話,如果可以不去,最多讓蔡黎告訴我一聲就行了。所以我一邊跟着蔡黎走,一邊就趕快想:要是張聞天仍然要我去,怎麼同他講呢?但是,因為我們兩棟樓之間的距離很近,不過幾十米遠,還沒有等我想好措辭,就已經到了張聞天的辦公室門口。 我進去以後,張聞天面帶笑容地問我:“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還是重申第一次談話時所講的理由,表示:“經我再三考慮我覺得最好還是不去。”張聞天動員我去,並且說:“因為林彪急需要配個秘書,我手頭一時也找不到符合條件的人。是不是你先去工作一段,等我找到合適的人以後把你調回東北局還不行嗎?”我一看張聞天這麼負責的同志親自跟我談了兩次,又這麼說,我感到不好意思了,馬上表示:“我服從組織決定,去。”張聞天看我答應去了,笑了一笑,就說:“你安心去好了。我想你是能夠完成任務的。” 接着,張聞天當場以他個人的名義,給林彪寫了一封介紹信交給我,信很簡單,只一張紙,大意是說:現介紹譚雲鶴同志去給你作秘書,請接洽。同時又用另紙寫了一條子,對我說:“林彪現在太陽島休息,你按照這個地址,明天上午過江去找他就行了。”看這個樣子,張聞天已經同林彪商量好了,因此,我就更不能有別的想法了,只能下決心服從組織決定。 聽了我不同意見的報告,張聞天沒有生氣,還授意將其發表張聞天,原名張應皋,1900年出生在於上海市郊區一個富裕農戶家裡。1914年,張聞天以優秀成績考入上海私立浦東中學。1917年秋,張聞天進入河海工程專門學校學習。1925年6月上旬,正當上海學生和市民的鮮血正在流淌之際,張聞天經沈澤民、董亦湘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1946年5月至1948年5月,張聞天在佳木斯擔任合江省委書記和省軍區政委歷時兩年,我,就是在這一時期認識張聞天同志的。 1946年到1947年,我在合江省東安地區搞過三批土改,第一批負責幾個村的一個片,第二批負責一個區,第三批負責搞寶清全縣,以後又先後任合江省的永縣和雞寧縣縣委書記。我曾到佳木斯去開過幾次縣委書記會,聆聽過他的教導。特別是1948年6月張聞天同志調回哈爾濱,而我又調到東北局巡視團工作後,他更是我的直接領導,接觸機會更多。他對下面同志的平易近人、學者的風度、講話的沉着冷靜和邏輯性,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東北巡視團時,有一次,張聞天同志派我們幾個分頭到各省農村,調查他所提出的“自報、公議、黨批准”的公開建黨方針,看看各地執行情況如何,有什麼新的經驗,有些什麼問題。我負責的是嫩江省和遼北省。由於我們幾個是東北局直接派出去的,所以當時嫩江省委書記劉錫五和遼北省委書記陶鑄都擠出時間接待了我。 我在這兩個省取得了劉錫五和陶鑄的同意後,選了在建黨工作方面上、中、下各一個縣、又在這三個縣中選了上、中、下各一個村支部,直接找了不少幹部、黨員、黨積極分子、貧下中農個別談話,還分別開了幾個幹部、黨員、群眾座談會。發現下面不僅在貫徹這個方針方面有偏差,而且這個方針本身的提法好像也有些地方值得進一步探討。 回哈爾濱後,張聞天直接聽取了我的口頭匯報。這個建黨方針,當我在合江省搞土改和作縣委書記時,就知道是張聞天提出來的。所以,我向張聞天匯報時,還有些擔心,惟恐如實匯報引起他的不快。但他聽我的匯報時,一點也沒有露出不高興的樣子。最後,他讓我把這個口頭匯報材料整理出來交給他。 過了幾天時間,我看《東北日報》時,突然發現第三版上全文刊載了我的這個匯報材料,並且在前面加了幾句編者按語,大意是希望引起各地關心黨的建設的同志們注意,繼續調查研究,並參加討論。過後,我碰到了蔡黎問及此事,才知道這是張聞天授意,把我那份匯報材料,和另外一位同志寫的材料,一併送交《東北日報》發表的。 知道了這個情況,我心情十分激動。張聞天在黨內有這麼深的閱歷,又是在他經過深思熟慮的重大問題上,容得下面同志提出不同的意見,不光不生氣,還親自授意秘書加上按語,並且公開發表,這是何等坦蕩的胸懷。 在舞場多次見到毛主席,但江青不常去 我到齊齊哈爾去找劉錫五時,省委辦公廳介紹我去找劉錫五的秘書。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劉錫五的秘書竟然是我1946年在延安中央黨校的同班(那時叫支部)女同學,姓何,廣東人,還梳着兩個小辮,大概比我大3、5歲。她原來在中共中央辦公廳俱樂部工作,我們關係還不錯,她就像我的大姐姐似的,很關心我。她知道我愛跳舞,所以,一到禮拜六,她就給我弄一張票,讓我到中央大禮堂去跳舞。因此,我在舞場上多次見到毛主席,大家在一起跳。 毛主席一般來得稍晚,我們跳了一兩場以後才來。來了以後,就坐在舞場一角的一套沙發上。一看見他來,就有兩三個大概經過保衛部門審查過的女同志坐到他跟前,有說有笑的,看樣子他們都比較熟悉了。舞曲一開始,她們就輪流起來邀請毛主席跳。毛主席跳舞,有一個特色,就是老跳兩步的,節奏比較慢,有時也不管音樂的節拍,自己跳自己的。我也見到江青跳舞,但她不常去。 我幫林彪處理軍事電報 林彪考我 張聞天同我第二次談話,我已表示了同意去給林彪當秘書以後,就定下一條心,考慮我去了以後,如何儘快熟悉情況,把工作做得儘可能好一點。 我按照張聞天的交待,第二天上午就來到林彪在太陽島住的那棟別墅。林彪住的那棟別墅不算很大,是一棟完全木結構的平房,大概有6-7間。有個小院,也不算大。周圍有一米左右高的木柵欄,門口有警衛。警衛好像已經知道了我今天上午要去,所以,我只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他就領我進去了。 進屋以後,我一眼就看見林彪正坐在一張白帆布的躺椅上,葉群也在。 我把張聞天寫的介紹信交給他。林彪並沒有仔細看,只略略過了一下目,就叫我坐下。看樣子,張聞天已經給他打了電話,他也知道了今天上午我要去。林彪接着就問起我是哪裡人氏、家庭情況、讀過什麼書、何時入黨、幹過些什麼工作、有什麼愛好、有對象了沒有……。當我說起,我聽我祖父說過,四代人以前我家的祖籍是湖北麻城人,以後才搬到四川去時,林彪笑了起來,說:“那我們還算是老鄉呢。” 接着,林彪就對葉群說:“你去拿幾張紙給他。”葉群很快就到另一間房子去拿了幾張紙給我。林彪對我說:“我說,你記。”我一聽,就猜想大概是林彪要考我記錄的速度和字跡是否清楚了。於是,我就在那張三屜桌旁坐了下來,掏出自己的鋼筆,聚精會神地等待着林彪說。 奇怪的是,我看林彪手裡既沒有拿什麼書籍,也沒有任何報紙、刊物,他念什麼呢? 停了一會兒,林彪半閉着眼,躺在躺椅上,開始說了:“國際主義是無產階級的天性……”。他說的速度,既不很快也不算慢。我迅速地記着,生怕漏掉一個字,同時,還力求不要把字寫得太潦草。 大概記了1000字左右,林彪停下了,對我說:“把你記的給我看一下。”他大體翻了一下後說:“記得還不錯,你明天就來吧。”我說:“我的工作還沒有交待呢,4-5天以後來可以嗎?”林彪說:“反正這一段事情也不多,可以。不過,如你4-5天以後再來,就不必到太陽島來了。因為過兩天我就要過江去,你就直接到遼陽街1號我的住處就行了。” 正式擔任林彪秘書 5天以後,我到遼陽街1號林彪的住處去報到。遼陽街1號院距龍江街我的住處很近,不過一里地左右,過三個街口,也是一座平房,還有半截在外的地下室(窗戶在外),上面大概有7-8間房,後面還有一排平房,有5-6間。從院裡要進入房間,還得登5-6步洋灰的台階。不過,院子比較大,有10-20棵樹,還種了一點花。院的中間,有一個水池子,有點假山。院邊周圍有一道木板牆,比較高,大概有兩米左右,刷着深綠色的油漆,從外面是看不到院裡的。有一扇大門,但緊閉着,看樣子是供汽車出入的。大門旁邊,有一道小門。我敲了敲門,一個警衛就把小門打開了。他問我:“你找誰?”我說:“我是來給林彪當秘書的,我叫譚雲鶴。”他一聽,也沒往裡面通報,就讓我進去了。 進了院子,正碰到葉群。她一見是我,就滿臉堆笑地說:“你來了!”一邊說,一邊打量我身後的警衛員扛着的行李,又說:“我猜你這兩天該來了。”她招呼負責生活和警衛的秘書王本出來,給我們介紹了一下,讓王本把警衛員連同他扛的行李從房子的側門領進去。葉群就直接領着我,說:“我帶你見首長去。” 我進到林彪的會客室。會客室也不大,大概不超過30米,除了幾套沙發和幾個茶几,沒有什麼擺設。一進屋,葉群就喊着說:“譚雲鶴同志來了,譚雲鶴同志來了。”不一會兒,我就看見林彪從臥室到會客室來了。林彪見了我,叫我坐下。他簡單地向我交待了一下我的具體工作任務:我主要負責處理文件電報,特急的重要的特別是中央軍委發來的電報,收到後隨時送給他。一般的電報,早飯後、午飯後、晚上睡覺以前送給他就可以了。至於往下或向軍委、主席發的電報,他找我去或者他到我辦公室來口授,我記錄整理後,他認為可以了,我再派人送給羅榮桓、劉亞樓,有的還要送譚政同志審閱。退回來後,我看看他們有什麼修改補充意見沒有。如果沒有,我就直接派人送到機要處發即可。林彪交待以後,就讓葉群領我去安排我的宿舍和辦公室。 這樣,我就在林彪處安頓了下來。由於秋季戰役尚未開始,沒打大仗,所以事情不多,我就得用這個時機,抓緊熟悉情況。在近兩個月的時間裡,我由近及遠,把日本投降,我軍進入東北,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直至我去林彪處以前的中央及四野的電報和林彪在一些軍事會議上的講話稿,全都看了一遍,基本摸清了近兩年東北戰局的變化和現狀。
林彪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只要有條件,就是大白天,他也喜歡拉上窗簾,打開電燈。他覺得這樣顯得安靜一些,好集中精力思考問題。我當秘書這一段,除了住在哈爾濱、瀋陽、北平時,有這個條件,在遼瀋戰役和平津戰役時,我們都住在農村,不光沒有窗簾,晚上連電燈也沒有,他就不拉窗簾地指揮了這兩大戰役。 林彪的生活和警衛由王本負責,但我也了解一些。那時林彪的生活是簡樸的,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提過什麼生活上的要求,比如房子冷了熱了,要穿什麼,吃什麼。廚師是一位冀東人,政治上當然可靠,技術卻不太高明,但林彪從來不說什麼。他那一段指名要吃的東西就是臘肉。因為他睡眠不好,不知道他從什麼書上看到,說吃臘肉有利睡眠。到平津戰役時,他已很少提出要吃臘肉了。有的同志問過我,林彪打仗時是不是愛吃炒黃豆?據我所知,那是三下江南、四保臨江時期及以前的事,遼瀋、平津戰役時,條件環境變了,他就不吃炒黃豆了,更沒有像遼瀋戰役的電影拍的那樣,在口袋裡裝一小袋炒黃豆,隨時掏出來吃。 王本還向我說過,我去以前,有一次在雙城前線指揮部時,林彪不知從什麼書上看到治失眠的一個中藥方子,就直接讓警衛員上街給他抓了幾付藥熬着喝了,結果出了大事。林彪喝了藥,很快就休克了,人事不省。劉亞樓抱着林彪都哭了,好不容易才搶救過來。以後把那介紹方子的書拿走了,並且叮囑警衛員們,以後如果林彪讓他們去抓藥,一律要經過王本請負責保健的大夫看過同意後再辦。 林彪外出開會,秘書司機卻不見了,事後,他連句重話也沒有。 我去林彪處不久,出了一次紕漏。 1948年夏天,林彪要到吉林街東北局小俱樂部去接見一批由我黨派往蘇聯學習、路經哈爾濱的學生,這批學生基本上都是高幹或烈士子弟。這個俱樂部是過去幾個國家駐哈爾濱領事館的一個娛樂場所,可以跳舞、彈鋼琴、打檯球、打網球、地滾球等。我在東北局工作時,也常去玩。這次林彪要到那裡去接見留蘇學生,本來是王本負責安排的,也是他的職責範圍內的任務。我雖然也知道這件事,但不歸我管,所以也就沒有在意。但林彪臨走時才發現汽車不在了,司機也不見了,王本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只有我在。我非常着急,趕快給東北局辦公廳行政處長申力生打了個電話,請他務必趕快派一輛車來,然後告訴林彪稍等一下。但林彪一看表,只有十幾分鐘了,他要走着去。從遼陽街1號到東北局俱樂部,要穿過鐵嶺街、鞍山街、龍江街三個街口,約1公里。路是不遠,但我怕路上安全出問題,勸他等幾分鐘,說東北局行政處馬上派車來,誤不了事。但林彪堅持要走,帶了兩個警衛員就走了。我以為這一回我們(特別是王本)要挨罵了,但林彪回來以後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 我在林彪那裡工作期間,一次也沒有挨過他的批評,他也一句重話都沒有對我說過。所以我原來十分擔心的怕軍隊首長脾氣不好,甚至有時還罵人的顧慮,慢慢地就完全解除了。我這一段的工作,心情還是愉快的。 “當兵的還要有一支好槍嘛,當秘書的怎麼沒一支好筆呢?” 林彪平常是寡言少語的,不愛活動,不會跳舞,不愛玩,也從來不和我們閒扯。他有時看毛主席著作的小冊子,有時在會客室里走來走去,更多的時間是面對地圖或坐在沙發上沉思。 一打仗,我就提着林彪個人的一個小手提公文箱。因為由我負責替他拿着,而且也沒有上鎖,裡面只有幾本小冊子,全是毛主席著作的單行本,如《矛盾論》、《實踐論》、《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等等,再就是幾支紅藍鉛筆劃了許多槓槓、圈圈,有的地方還劃了兩重、三重,不少地方還有旁批、眉批,寫上他的心得、體會,密密麻麻的,可以明顯看出,這些槓槓、圈圈、旁批、眉批,都不是一次兩次劃的和寫的。 給中央軍委、主席或發給所屬部隊的電報,口授後我整理一下,他看後如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常常當場親自動手修改。他一般是不帶筆的,所以,總是用我的筆。說來好笑,我那時用的那支鋼筆是“地球牌”的,筆帽頭上還有一個指北針,是我從延安到哈爾濱以後,在地攤上從一個日本女人手裡買的。我用久了,知道它的脾氣,他寫字時用力很重,所以一戳就一個窟窿。他生氣了,說:“這支筆怎麼還能用?”並且不停地嘀咕:“當兵的還要有一支好槍嘛,當秘書的怎麼沒一支好筆呢?”但我覺得很為難。買一支好筆,沒有錢;向四處(直屬後勤處)去說,又怕別人以為是打着首長的旗號為自己要好筆。不久,林彪又用了一次,一張紙戳了好幾個大窟窿,鋼筆水把好幾個地方的字都污染得看不清楚了。他火了,高聲對王本說:“你去對四處說,讓他們給你們買兩支好筆。當兵還要有一支好槍嘛!”這回倒好了,解決了我一大難題。沒多久,四處就給我們兩個各發了一支新的派克鋼筆。那時候,要弄到兩支派克筆,是很不容易的,不知道四處是從哪裡弄到的。 內戰爆發,三下江南 1946年7月,全面內戰爆發。東北國民黨軍隊利用6月至9月的休戰期間,進行了整休和編組之後,計有正規軍25萬人,連同地方部隊,共約40萬人。這些軍隊分布在西起農安,東至吉林沿松花江以南的廣大地區。由於占領的地區增多,兵力日益分散,加之有生力量被殲,兵力極感不足,因此改變策略,採取了“先南後北”的戰略方針,企圖占領我“南滿”解放區,切斷我東北解放區與華北解放區的聯繫,去掉後顧之憂,然後再掉兵北上,消滅“北滿”人民軍隊,以實現其先 “南滿”後“北滿”,占領東北全部的戰略目的。 1946年10月初開始,東北國民黨軍隊依照上述戰略方針發動進攻,相繼占領我安東、通化、輯安等廣大地區。“南滿”解放區僅存臨江、撫松、江(今靖宇縣)、長白等四縣,情況空前嚴重。國民黨軍隊被這暫時取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集結重兵,設“東北長官指揮所”於通化,從1946年12月到翌年4月,先後對我“南滿”臨江狹小地區發動了四次猖狂的進攻。 為了粉碎敵人先南後北的戰略方針,鞏固和建設“北滿”根據地,打破敵人占領“南滿”的企圖,由林彪指揮的東北我軍採取了鞏固“北滿”,堅持“南滿”的作戰方針。南北滿我軍密切協同、相互支援與配合作戰,殲滅敵人有生力量,以促使戰局向有利於我之方面轉變。因此我“北滿”部隊為了配合“南滿”保衛戰,乃集中三個縱隊的兵力,於1947年1月5日至3月10日3次出擊松花江以南,在吉林長春以北地區進行了勝利的戰鬥。在這差不多的同時,我“南滿”部隊從1947年1月到翌年4月3日期間,勝利地進行了四保臨江的作戰。 “南滿”我軍採取了內外線密切配合的作戰方針,一方面以三縱附四縱第三十六團從正面臨江、通化兩側地區,阻擊敵軍。另一方面,以四縱全部深入敵後,廣泛出擊,切斷交通,拔除據點,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我四縱於12月18日,從通化南北地區輕裝出發,分路越過海、輯鐵路線,冒着風雪奇寒,英勇挺入敵後,直插本溪、撫順、營盤之間和寬甸以東及安沈路以西地區,在群眾支援下,我軍以遠距離奔襲、速戰速決的辦法,轉戰10余日,攻克平頂山、鹼廠等大小據點20多個,殲滅敵軍3000餘人。敵軍後方受到威脅後,極度恐慌,被迫在占領輯安及六道溝門後變更部署,暫緩攻擊臨江,將新二十二師、九十一師調回本溪、桓仁尋找我四縱作戰。 這時,我“北滿”部隊為了策應支援“南滿”我軍的作戰,減輕敵軍對我“南滿”的壓力,利用“北滿”敵軍分散守備各個要點的時機,集中了12個師的兵力,於1947年1月5日,冒着零下40攝氏度的嚴寒,踏着沒膝的深雪,以出敵不意的行動,橫越冰封的松花江,開始了一下江南的作戰,此役共殲敵6000餘人。敵軍在接連遭到我軍幾次殲滅性的打擊之後,不敢再行出援,並不得不暫時放棄對“南滿”的大舉進攻,加上“北滿”氣溫驟變,降至零下40攝氏度,不利於我軍大的行軍作戰,我主力部隊遂於1月17日撤回江北,以待時機。 保衛臨江,四退敵軍 “南滿”我軍在北滿部隊一下江南的配合下,乘敵軍主力撤回之際,於1947年1月4日,開展向通輯線展開反擊直至13日,經過大小戰頭40余次,共殲敵5000餘人,粉碎了敵人對臨江的第一次進攻。 國民黨軍隊在“北滿”我軍撤回江北之後,又集中了4個師的兵力,於1947年1月30日,分三路向我臨江地區發動第二次進攻。“南滿”我軍為打破敵人的進攻,乘正面之敵尚未完全出動時,即先進至高麗城子向敵發起猛烈的攻擊,將敵軍九五師殲滅過半,我三縱主力乘勝將駐三源浦之敵新六軍二0七師第三團(欠1個營)全部殲滅,四縱十一師由通化向南挺進至寬輯線殲敵一部,並攻入桓仁城。此戰役我共殲敵1個團(欠1個營)又5個營,共4000餘人,敵一九五師代理師長被擊斃。這樣,使敵軍二次進攻臨江之企圖再次宣告破產。 敵人於通化地區整頓並得到增援後,又集中4個多師的兵力,於1947年2月16日,向我臨江地區發動第三次進攻。我三縱七、九2師於18日,待敵進入我預設的包圍圈內,即向敵人發起猛烈攻擊,激戰6小時,將敵二十一師六十三團(欠1個營)及山炮營全殲。21日,我軍開始反擊,22日,將敵九十一師二七二團、工兵營及二師六團一營全部殲滅。敵軍受到嚴重打擊後,即全部撤回通化,於是敵人進攻臨江計劃再告失敗。 當敵即將對我“南滿”臨江地區發起第三次進攻時,“北滿”我軍集中12個師的兵力,於2月21日,開始二下江南的作戰,我軍六縱十七、十八師在強大炮火掩護下,將城子街守敵一個團全部殲滅。24日,我軍乘勝向九台方向進攻,敵被迫放棄九台、卡倫、農安、哈拉哈等地,退回長春,我軍即轉兵圍攻德惠。敵人為解德惠之圍,被迫抽調4、5個師的兵力分三路齊頭並進,解圍德惠。因敵援軍密集平推,不便各個擊破,我軍主力部隊遂大踏步向江北轉移。 敵軍見我“北滿”主力部隊突然全部北撤,其囂張氣焰復起,妄圖與我軍決戰於松花江兩岸,揚言“十日以內,保證攻下哈爾濱。”當敵分散冒進未及時收縮之時,“北滿”我軍於3月7日迅速急轉南向,對正面之敵發起猛烈的反擊,松花江北岸之敵倉皇南逃。我軍於8日再渡松花江,開始了三下江南的作戰。在消滅敵人大量有生力量之後,我軍乘松花江即將解凍之機,於16日全部撤回江北,至此,三下江南戰役結束。 敵軍在“北滿”我軍撤退和松花江解凍之後,復糾集共14個師番號,10萬餘人,從3月26日起,由清原、新賓一帶分三路向我臨江地區發動第四次進攻。當強敵壓境的時候,我南滿部隊採取集中優勢兵力,殲敵一路的作戰方法,在敵一部竄入我預設的袋形陣地內,當即被我包圍全殲,俘敵代理師長張校堂以下7500餘人。其他各路敵人聞訊後,紛紛竄回清原、新賓。我“南滿”部隊乘勝收復了桓仁、輝南等城,敵人第四次對臨江的進犯,又被徹底粉碎了。 秋季攻勢前夕 經過兩個月的熟悉,我對整個東北戰場情況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對軍事工作方面的基本常識也知道了一些。 經過1947年的春季戰役、夏季戰役及冬季戰役之後,我軍已完全擺脫了被動局面,牢牢掌握了整個東北戰場的主動權,東北已形成了對我十分有利的決戰局面。今後的問題,就是根據敵我雙方態勢,從戰略上考慮,在敵人這三個孤立據點中,選擇於我最為有利的一點,首先突破,使之產生連鎖反應,並依照毛主席的整個戰略方針,封閉敵人於東北境內,務求就地殲滅,以利全國戰局的發展。 (因為林彪現在還是反面人物,所以對他的描繪反而較生動,真實,不象那些"閃亮登場的高大全".說起來跟半仙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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