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民主狼與獨裁羊
林怡言
（先說明一下，我對故事中的狼沒有任何的貶意，狼也有生存權嘛。如果有人不喜
歡狼，可以把狼改為東北虎或什麼其它的珍稀動物。另外，也請不要對號入座，人
類社會比動物世界複雜的多，用動物的故事說明不了人類社會，這篇故事純屬搞笑。）
幾隻狼和一群羊在山上相遇了。當然，這幾隻狼都披着羊皮，有的還戴副眼鏡，有
的還拿着好厚的書呢。按理說狼沒有必要這樣麻煩偽裝自己，憑藉狼的尖牙利爪，
上去抓住幾隻羊吃掉應該是很容易的。問題出就在羊的文化和制度上。羊文化講的
是集體主義，羊制度則是“獨裁”制。往往狼一出現，領頭羊一聲號令，較強壯的
羊立刻圍成一圈，羊角朝外，尾在內，年幼的小羊和體弱的母羊則躲在圈內。這樣，
狼就很難占便宜。幾年前的一次衝突中，狼反被羊角頂的遍體鱗傷。
羊的這種文化和制度不是什麼天生的，是為了生存長年累月逐漸形成的。羊是防衛
型動物。羊跑的不如鹿快，又不如兔子靈活，單只的羊更是憑狼任意宰割。因此，
只有集體生活、集體防禦才能使羊生存下來。從長期的集體生活、集體防禦活動中
又逐漸形成了集體主義的羊文化。羊還是食草動物，哪裡發現了草，總是集體一起
去吃，保證年幼的小羊和體弱的母羊也能吃飽。如果羊與羊之間有了矛盾，絕不會
發生相互撕咬的事，只需有權威的羊官員們來仲裁一下就可解決。由於集體主義占
主導地位，領頭羊和羊官員們根本不知道以權謀私這種事，也就是說，根本沒有腐
敗現象。權威的需求加上沒有腐敗，這使“獨裁”製成為羊社會的最佳制度。
這個世界上，同羊類似的、跑不快，又不靈活的防衛型食草動物原來有好幾種，由
於他們的文化和制度不能適應有狼存在的環境，多年下來，逐漸滅絕了，被狼吃光
了。而羊依靠着自己的文化和制度，年幼的小羊和體弱的母羊得到很好的保護，不
僅沒有滅絕，數量反而多了起來。
狼當然也有自己文化和制度。狼文化講的是個人主義，自由竟爭，優勝劣汰。狼的
制度則是“民主”制。這種文化和制度也不是什麼天生的，也是為了生存長年累月
逐漸形成的。狼是攻擊型食肉動物，為了捕食，需要強壯的身體和兇殘的性格。只
有提倡個人主義，提倡激烈竟爭，才能把那些牙齒殘缺的、腿腳不便和心慈手軟的
狼淘汰掉。難怪這些狼只只膀粗腰圓，牙尖齒利，心狠手辣。而“民主”制度，更
是狼生存的必要條件。對攻擊型食肉動物來說，沒有“民主”，說不定那天會因一
塊肥肉而自相殘殺。在以個人主義為基礎的社會中，“民主”是解決內部矛盾的最
有效辦法。誰想搞獨裁，大家都不會服氣，誰能吃掉誰還不知道呢。有些類似狼的
食肉動物就是不講民主，逐漸絕了種。也可以說，“民主”制是狼社會的最佳制度。
山上那群羊逐漸多了起來，狼們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了幾年前那次衝突的教訓，知
道羊的羊海戰術十分利害，單憑武力是吃不掉這群羊的，必須換個法子。於是就出
現了文章開始的場景。
再說羊這邊，自從幾年前那次衝突中結束後，狼再沒來找麻煩。領頭羊也換了代。
羊按自己的思考方式，認為狼可能接受了上次衝突的教訓，不會再來了。沒準兒狼
早改邪歸正了，羊( 狼 )之初，性本善嘛。來了也可能不吃羊了。啊，好不容易盼
到了和平時代。這時大家看到有幾隻很象羊的動物上了山。即然現在是和平時代，
大家也不懷疑，忙找些新鮮嫩草款待他們。
這些新來的朋友不僅面貌親切，還帶來不少新觀點新理論，如羊權論、民主論、自
由竟爭論等等。這些新的文化很快戰勝了舊的羊文化，集體主義很快就被個人主義
取代了。一些能力較強的羊發現了草，也不去招呼大家了，這些羊很快就先肥起來。
可是麻煩也出現了。羊的制度是“獨裁”制，在集體主義文化占主導的年代裡，大
多數羊官員利用權力為羊民服務，“獨裁”制優越性得到很好地發揮，“獨裁”制
的缺點被消除。集體主義一消失，為大家服務的思想不提了，許多數羊官員開始利
用權力明里暗裡謀私利了，仲裁矛盾時總是偏袒給自己送禮的一方。腐敗出現了，
貧富不均也出現了。
羊群里對羊官員們的不滿迅速增長，更加認為羊權論、民主論、自由竟爭論是天下
的普遍真理。於是這幾隻披着羊皮的狼一下成了經濟學權威、社會學權威、政治學
權威、歷史學權威和好多叫不上名的學科權威。羊們對他們已經到了頂禮膜拜的程
度，不僅學狼的語言，學狼的穿戴，連狼走路的姿態和嚎叫都學。如果有隻羊得到
了狼的一句誇獎，或同台講了幾句話，或同桌吃了食物什麼的，則成為終身的榮耀。
羊們吃草也不在一起了，相互之間有了矛盾也開始打鬥了，領頭羊也沒什麼威信了。
看看這幾隻狼，它們乾脆脫下了羊皮，因為在羊的心目中，狼早已經成為自由、民
主和羊權的化身。
這領頭羊着實兒想不通，幾十年來，大家對自己十分信任，自己和羊群打成一片，
同甘共苦，形影不離，時刻傾聽大家的意見，全心全意為大家服務，組織大家吃草，
組織大家同狼鬥爭，羊群比狼弱的多，不組織起來，沒有領頭的如何生存？這怎麼
不是民主呢？這怎麼成了獨裁呢？難道只有象狼那樣，平常搞競爭，搞弱肉強食，
每過幾年，自我吹噓一番，愚弄大家一番，搞個投票才是民主？幾隻老羊也有類似
的想法和擔心，說不講集體主義，不集體吃草，遇到想吃羊的狼怎麼辦？話音未落，
幾隻鋸掉自己的羊角，學着狼的樣子，努力翻起嘴唇露出短小牙齒的肥羊大聲回答，
“不怕不怕，再學幾天，我們就是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