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遠征軍滇緬抗戰僅擊斃日軍1萬zt |
送交者: 一葉扁舟 2006年10月04日09:01:49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中國遠征軍滇緬抗戰僅擊斃日軍1萬zt 獵戶三星 中國遠征軍印緬抗戰是國民黨抗戰史的“重頭戲”之一,但可惜戰果不實之處也比比皆是,如宣布緬北、滇西反攻全殲日軍18、56師團,擊斃日軍4.8萬等,但經核實誇大戰果3倍。鑑於這一題材近年被“熱炒”,也須詳細分析。 1942年遠征軍第一次入緬作戰,其顯著戰績除“仁安羌解圍”外,還有所謂“同古大捷”。同古(又譯東瓜,正式譯名應為東吁)此役遠征軍第5軍宣稱擊斃日軍55師團143聯隊長橫田大佐以下5000多人,還稱從橫田屍體處搜出其陣中日記,其中3月25日記載:“自南進以來,敵軍望風披靡,我軍所向無敵。不料東瓜之戰卻遇勁敵。勁敵者,中國軍是也”(參見《遠征印緬抗戰》,中國文史出版社1990年版有關記述)。 東吁之戰,遠征軍參戰主力部隊是200師,為中國唯一的機械化部隊,也是國民黨軍頭等主力(全州大閱兵排名第一)。而日軍參戰主力部隊是55師團,是1940年7月10日成立的新部隊,從未經過實戰鍛煉,又是以不完整建制投入戰鬥,故一時受阻也不足為奇。至於此役擊斃日軍5000可稱荒謬,因日軍1942年攻占整個緬甸不過傷亡4600人(亨利·莫爾:《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大戰役》,上海譯文出版社1983年版,349頁;利德爾·哈特:《第二次世界大戰史》,上冊,上海譯文出版社1978年版,327頁),還不夠填平其在東吁一戰被國民黨軍消滅的“窟窿”。至於所謂“擊斃聯隊長橫田大佐”,更屬子虛烏有。 查日軍55師團當時作戰編制和部隊主官,師團長竹內寬中將,下轄: 55步兵團,堀井富太郎少將 堀井少將指揮步兵團司令部、144聯隊等組成著名的“南海支隊”,並未參加緬甸作戰,而是先進攻關島,後投入巴布亞新幾內亞,翻越歐文·斯坦利山攻擊莫爾茲比港。55師團143聯隊中,也根本沒有“聯隊長橫田大佐”,又何來陣中日記?55師團的聯隊長期間只換了一名,就是112聯隊因在仰光遭英軍裝甲部隊(著名的“沙漠之鼠”第7裝甲旅)痛擊,聯隊長小源被撤職,由棚橋真作大佐(因在若開作戰中重創並屠殺英軍而名聲大振)接替。 遠征軍第一次入緬抗戰以慘敗告終,10萬大軍僅餘4萬,而且大多為非戰鬥損失。以第5軍為例,總兵力4.2萬人,戰鬥傷亡不過7300人,撤退途中損失卻達14700人,是前者一倍(主要是翻越無人跡的野人山回國途中被折磨致死)。 至於遠征軍大反攻(分為駐印軍反攻緬北和雲南遠征軍反攻滇西)雖然獲勝,但既無擊斃數萬日軍,也沒有全殲日軍一個聯隊,當然更談不上全殲18、56師團。 遠征軍既為全美械裝備,又得美國顧問指導充分訓練(訓練時一門炮一天即可打400發炮彈,為以前不可想象),加之人員充實,兵強馬壯,其裝備水平達到近代中國軍隊最高峰。以駐印軍為例,新編30師有2個75毫米山炮營,每營12門,分別由吉普車和騾馬牽引。新編22、38師各有卡車牽引的12門105毫米榴彈炮、2個營24門山炮。就壓制火炮數量而言,已接近日軍侵華初期常設四單位制師團的水平(師團炮兵聯隊有12門105毫米榴彈炮,36門75毫米野戰炮),而強於當時日軍師團火力(三單位制師團,75毫米壓制火炮約30門)。不過後來又增編陳誠嫡系14、50師(原擬增調闕漢騫的整個54軍,但史迪威不要軍部),新編22、38師各撥出1個山炮營編入這2個師,全部5個師改編為新編第1、6軍,105毫米榴彈炮為軍直屬。因此最後遠征軍1個師不過75毫米山炮12門,又弱於日軍師團了。但由於遠征軍還編有大批機槍、衝鋒鎗、卡賓槍等自動武器,又有火箭筒、火焰噴射器等重武器,故火力仍然相當強。且遠征軍系新編1、6軍整體作戰,有美國空軍支援,日軍兵力則十分分散,故戰鬥中遠征軍火力居於壓倒優勢。 不僅如此,駐印軍總部還直屬3個重炮團,其中2個團各有汽車牽引的105毫米榴彈炮36門;1個團有155毫米榴彈炮36門。直屬重型迫擊炮團有48門150毫米迫擊炮,汽車團有2.5噸載重汽車400多輛。故駐印軍總計155毫米榴彈炮36門,105毫米榴彈炮96門,大致相當於二戰時美軍3個步兵師的標準裝備,確實面目煥然一新。 駐印軍反攻胡康(富昆)河谷之戰,其全新戰鬥面貌令日軍大吃一驚。該地的日軍18師團編成地在九州島北部久留米,日俄戰爭後的1907年編成,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曾於1914年11月攻占了德軍防守的青島,是1925年“大正裁軍”中裁掉的4個師團之一(另3個為13、15、17師團)。1937年9月由於侵華戰爭的擴大,第18師團重建,但並不是常設師團,而是作為同在北九州久留米編成的第12師團的特設師團。但與由老弱組成的100字號特設師團和三單位制第15、17師團不同,第18師團與來自仙台的第13師團一樣,為精銳的四單位制師團,是戰鬥力堪比常設師團的一流勁旅。日本防衛廳官方戰史對18師團的評價是:“第18師團不屬於原來常設的常備師團之列,是在中國事變初期才組建成立的新師團,官兵均來自於素以出強將勇兵的北方九州地區。師團最初從杭州灣登陸,以後在華中,華南等地歷經了多次戰鬥。東南亞戰爭爆發後,為了進攻新加坡,裝備了毫不遜色於常備師團的優良的武器裝備 ,並成為從上到下戰鬥力最充實的師團”。 但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第18師團實力卻一再削弱。先是第124聯隊於1941年11月被編入了第35旅團(旅團長川口清健少將,即川口支隊),前往瓜達爾卡納島作戰,結果和第7師團的一木支隊一樣,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但第18師團卻創下一個記錄:打響太平洋戰爭第一槍。日軍偷襲珍珠港之前的2個小時,也就是1941年12月7日晚上11時55分(當地時間),第18師團由第56聯隊為基幹組成的佗美支隊(支隊長佗美浩少將)在馬來半島登陸,從而揭開所謂“大東亞戰爭”的序幕。攻占緬甸後,第18師團進一步削弱,從瓜島敗退回來的第124聯隊殘兵編入新的第31師團,第18師團為此抽出了1/4的兵力編入第31師團。1943年8月,第18師團正式改編為三單位制師團,每個步兵大隊從4個步兵中隊縮減為3個步兵中隊,騎兵大隊被解散,野戰醫院和山炮聯隊的汽車被撤銷,輜重兵聯隊也失去1個汽車中隊,導致運送物資十分不便,彈藥保障不足,每支步槍僅配備子彈150發,每門火炮配備炮彈100-120發。但增編了1個野炮大隊(缺編1個中隊,只有8門150毫米榴彈炮),全師團總兵力1.5萬人。 駐印軍反攻胡康河谷時,第18師團兵力高度分散,在胡康河谷僅3個步兵大隊,4000多人。另4個步兵大隊在怒江作戰後返回密支那途中,其餘分散在密支那、八莫、傑沙等地。第18師團素稱精銳,轉戰中國多年一向看不起中國軍隊,但此次與駐印軍作戰卻接連受挫。第56聯隊在於邦與孫立人的新編38師交戰,儘管日軍“奮力猛攻,敵軍圓形陣地在熾密的火力網和空軍的支援下不僅毫不動搖,而我軍的損失卻不斷增加……使全軍不禁為之愕然。”(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3卷,1051頁)。此次作戰系駐印軍第一次與日軍王牌部隊作戰獲勝,稱為於邦大捷,史迪威也到一線督戰,據記載共擊斃日軍184名,未有俘虜。現在有的網友在網上大肆炒作,稱於邦作戰孫立人活埋日軍1200名俘虜,稍有常識之人均知純屬意淫。隨着駐印軍節節勝利,1944年7月第18師團被迫放棄甘馬因,已處於“最後死斗階段”,師團長田中新一中將寫下遺書,作最後死斗,但3天后僥倖全部撤出(《長編》,中冊,281頁)。 駐印軍胡康河谷之戰,宣布斃傷日軍2.8萬人,自身傷亡1.1萬。但日軍記載18師團胡康河谷作戰,死亡3200人,受傷1800人,合計5000人(《長編》,中冊,282頁)。史迪威認為日軍之所以在絕對劣境中逃出,是因為中國軍隊害怕日軍困獸猶鬥招致自身重大傷亡,所以封閉合圍圈遲緩,故日軍18師團甚至出乎自己意料,得以大部脫出。 密支那之戰,遠征軍宣布將日軍3000人全部消滅。查此次作戰,密支那的日軍確為3000人左右,由56師團步兵團長水上源藏少將指揮。5月17日遠征軍襲占機場,7月12日總攻,日軍死亡已達790名,負傷1180名,陷於困境。此時日軍33軍司令部發出死守命令,其中第3點是:水上少將務須死守密支那(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3卷,1083頁)。 不提“水上部隊”而提“水上少將”,對個人下死命令,是日軍歷史上“前無此例的異常命令”。據當時33軍參謀回憶,此命令是辻政信(昭和陸軍風雲人物)起草,拒絕修改發出的(《長編》,中冊,287頁)。56師團長松山佑三中將極為憤慨,向33軍提出抗議,但無濟於事。8月2、3日夜間,密支那殘餘日軍800人成功撤退到八莫,傷病員則用木筏沿伊洛瓦底江順流下放,大部為激流吞沒。水上少將則留下自殺,是在並非陷於死境的情況下被33軍高級參謀逼死的。此役美中聯軍損失6500人以上。 20萬遠征軍滇西反攻戰以騰衝、龍陵大戰最著,宣稱殲滅日軍113、148聯隊等全部,擊斃1萬多人。查騰衝日軍為56師團148聯隊長藏重康美大佐指揮的1個步兵大隊、2個炮兵中隊,2025人(《長編》,中冊,304頁),堅守60多天后被全殲,談不上殲滅整個聯隊(日軍1個步兵聯隊轄3個大隊,3000多人),但確實是國民黨軍在八年抗戰中一次全殲日軍最多的戰役。此役遠征軍陣亡8671人,為日軍4倍。下面重點談談龍陵松山之戰。 國民黨軍稱松山日軍為56師團113聯隊3000人以上,查實龍陵松山原確為113聯隊全部駐守,但遠征軍反攻後聯隊主力支援騰衝,再無返回(《長編》,中冊,299頁)。當時日軍守備隊僅為1260人。此戰戰況茲摘鄧賢《大國之魂》有關內容如下(有修飾): “松山為龍陵縣境內第一高峰,屬橫斷山脈南麓,海拔2690米,它突兀於怒江西岸,形如一座天然的橋頭堡。扼滇緬公路要衝及怒江打黑渡以北四十里江面。易守難攻,地勢極為險要。松山被美國報紙稱為“滇緬路上的直布羅陀”(見美國駐華新聞:《怒江戰役述要》)。 駐守松山之敵為日軍臘孟守備隊,指揮官金光惠次郎少佐。該守備隊配備強大火力,計有115重炮群、反坦克速射炮、高射機槍、坦克等。兵員共計1260名。 早在1943年初,日軍在太平洋上連遭失利之後,松山就已被日本戰略專家深謀遠慮地設想為支撐滇西和緬甸日軍防衛體系的重要據點。日軍第15軍司令部專門從緬甸調來一支工兵部隊,另外從泰國、緬甸徵集大批民工(為保密不用中國人)晝夜施工,苦心經營年余始得完成。松山工事完全按照永久性作戰需要構築,極為複雜堅固,甚至連坦克也能在地堡里開進開出,活動自如。日本緬甸方面軍總司令官河邊正三中將,第15軍新任司令官牟田口廉也中將和第56師團長松山佑三中將都曾親往視察,現場觀看重炮轟擊和飛機轟炸試驗。試驗表明,數枚500磅重型炸彈直接命中亦未能使工事內部受到損害。司令官們對此極為滿意,河邊總司令在寫給南方軍總司令的報告中稱:‘松山工事的堅固性足以抵禦任何程度的猛烈攻擊,並可堅守八個月以上’(見《緬甸作戰》)。 值得一提的還有日本官兵的軍事素質和戰鬥精神。 抗戰勝利後,一位名叫方誠的國民黨將領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一本名叫《八年抗戰小史》的書,意在總結經驗,明辨得失。該書於1946年在昆明出版,受到陳誠、李根源等國民黨將領和元老的高度肯定。方列舉23大條對中日兩軍進行詳盡比較,比較結果,除“領袖英明”和“全民抗戰”兩條外,日軍竟有21條優於華軍。例如第2條:“敵中級以上官佐,其戰術修養比我高一至二級,下級軍官比我高二至三級;至士兵素質,我簡直不能與敵相比。”又如第13條:“獨立作戰精神;我軍一連有時尚不能獨立作戰,敵兵一班甚至一名,擔任搜索、掩護與阻擊時,常能發生很大效用。第一次南寧作戰,我軍追擊數師,因受敵一班掩護之兵力,而遲滯數小時前進。” 結論:“就作用而言,敵兵可望以一當五、當十,我軍若無五倍十倍優於敵人,則不能殲敵……” 日軍第56師團官兵全都由日本本州造船工廠的產業工人組成,亦稱“本州兵團”。這些曾經熟練掌握過鐵鉗、機床和電焊機的粗糙大手如今緊握槍桿,為了天皇的神聖使命而進行野蠻侵略和屠殺。他們有文化,守紀律,意志堅定,鬥志頑強。這些由日本工人組成的大軍自始至終都是中國人民最兇惡的對手和最頑強的敵人。松山日軍指揮官金光惠次郎,炮兵少佐,29歲。在56師團,金光以作戰勇猛和頭腦冷靜著稱……1939年南昌戰役……金光冒着危險,指揮一門野戰炮抵近射擊,直接命中守軍指揮部,當場擊斃中國第29軍中將軍長陳安寶。在緬甸方面軍舉行的一年一度的軍事演練大會武中,臘孟守備隊一直保持步槍射擊、火炮射擊和負重攀登3項第一的優異成績。 松山大戰歷時120天。在這座方圓不足10平方公里的山頭上,中國軍隊先後投入2個軍5個步兵師及工兵部隊若干,總計達6萬餘人,火炮200門,發射炮彈數萬發。動員後勤民工達10餘萬人次。另有美國飛機空中支援。日本軍隊在松山的兵力為1200餘人,火炮30門,坦克4輛。交戰雙方兵員之比約為50:1。 是役中國官兵陣亡8000餘人,傷者逾萬。日本守軍除1人突圍外全部戰死。雙方付出的代價之比為15:1。” 以上記述確實令人瞠目結舌。 打通中印公路後,駐印軍攜帶龐大裝備陸續回國。1945年夏,新1軍空運雲南霑益(新6軍1944年秋已空運霑益),兵員4萬多人,使用飛機2500架次運輸(失事2架),另運送騾馬等也用了2000架次以上。汽車2000多輛由中印公路開回國。但由於雲南境內橋梁承重僅7噸,所以駐印軍裝備的美制35噸、14.5噸中型坦克全部移交英軍。 日軍記載:1944年4月29日至1945年2月20日與中國遠征軍作戰中,56師團等部死亡8390人,受傷4810人,生病5000人(《長編》,中冊,312頁),合計18200人。連同18師團的損失,日軍與遠征軍作戰總計損失2.3萬人,其中死亡1.16萬人,占日軍在緬甸戰死總數18.5萬人的6.3%。中國遠征軍(包括駐印軍)有3.1萬人死亡和5萬多人負傷,就死亡數而言是日軍3倍,就傷亡總數而言為日軍4倍。 中國遠征軍(包括駐印軍)滇西緬北反攻僅擊斃日軍1萬多人,與傳統說法相距甚遠。我國戰史一般宣稱,遠征軍反攻基本全殲日軍第18、56師團,擊斃日軍達4.8萬人。因此這個問題還須詳細說明。 中國學者一般引用日本厚生省戰後統計,在緬死亡的16.2萬日軍(另外還有“軍屬”即隨軍附屬人員2萬人死亡)中,4.1萬人屬於緬北的第18、第56師團,方面軍直屬的部隊又有1萬多人死於這一地區。若扣除美軍轟炸和英軍突擊隊(空降兵)的戰果,至少有4萬日軍死於同中國軍隊作戰。乍一看確實如此,但對照日本史料,就會發現日軍18、56師團主要損失在緬甸中部與英軍作戰中。 據日本關於緬甸作戰的權威戰史、防衛廳防衛研究所戰史室編寫的《緬甸作戰》一書中記載,根據厚生省援護局截至1952年的調查,在緬甸作戰的日軍(只計陸軍)前後共計303501人,其中死亡185149人。其中,第18師團死亡20393人,第56師團死亡17895人,第33軍直屬部隊死亡2854人,合計死亡41142人。至於中國學者宣稱緬甸方面軍直屬部隊有1萬多人戰死在緬北,估計係指緬甸方面軍直屬的第2師團死亡12748人。問題是,這些日軍是否全部死於與中國遠征軍的作戰中? 我在前面的分類中已清楚列舉,日軍明確劃分,與中國遠征軍作戰中,18師團死亡3200人,56師團等部共死亡8400人。查《緬甸作戰》、《大東亞戰爭全史》等日本史料,在緬北的日軍18、56師團在與中國遠征軍作戰中並未遭受殲滅性打擊,退到緬甸中部後建制大致保持完整,還被日軍作為主力使用。緬甸方面軍司令官木村兵太郎在部署與英軍決戰的曼德勒會戰中,還決定把從北方撤下來的編制仍較齊全的第56師團作為後備力量的核心來使用(見呂德宏 趙建中所著:《英倫之豹——蒙巴頓》,第19章)。至於第18師團,更是作為機動的主要戰略預備隊。1945年3月初,英軍突襲並攻占了緬甸中部的戰略要地敏鐵拉。敏鐵拉是日軍第15、33軍的後勤中心和軍需屯集地,有6個機場,供應着從東面的薩爾溫江到伊洛瓦底江這兩條戰線上全部日軍的補給物資,該地的失陷使日軍在緬甸的整個弧形戰線陷於背部受敵的境地。緬甸方面軍司令官木村兵太郎下令務必奪回,以第18師團為骨幹,從15、33師團各抽調1個步兵聯隊以及重炮兵主力配合進行反攻(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4卷1392頁),但終告失敗。“敏鐵拉會戰的失敗構成了緬甸戰線全面崩潰的直接原因”(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4卷1754頁)。從18師團作為此次關鍵會戰的主力,另2個步兵聯隊以及重炮兵只是配合作戰來看,此時18師團的力量還是相當強大和完整的。但由于敏鐵拉會戰失利,日軍緬甸戰線全線崩潰,在英軍大反攻下丟失首都仰光和整個緬甸,死亡在10萬人以上(詳情本文後面再述),第18、56師團的損失主要還在這裡。 還有學者認為,在緬北與中國遠征軍作戰的日軍不只18、56師團,還有2、49、53師團等部,也在作戰中遭到慘重損失。上文已指出,日軍在緬北與中國遠征軍(不包括駐印軍)作戰中死亡8400人並不只是56師團、還包括其他部隊的損失,但損失並不大。具體情形是: 1944年3月5-11日,英軍溫蓋特少將指揮第3印度師3個旅共9250人在緬北日軍後方的伊洛瓦底江東岸傑沙的叢林中空降,切斷了日軍第18師團的唯一補給線,並給日軍第15軍英帕爾作戰造成極大困難。3月中旬,日軍獨立混成第24旅團和第2師團一部進行攻擊均失敗。緬甸方面軍鑑於情況嚴重,下令戰略預備隊第53師團前往攻擊,並於4月8日下令成立第33軍,司令官本多政材中將,下轄18、53、56師團,一併指揮第2、49師團各一部,負責對中國遠征軍和英軍空降兵的作戰。但原定用於英帕爾作戰的日軍第15、33師團一部和獨立混成第24旅團、第53師團完全被英軍空降兵吸引,無暇顧及中國遠征軍。由於太平洋戰場形勢危急,塞班島失守,菲律賓面臨進攻,1944年10月5日,日軍第33軍將第2師團和49師團168聯隊交還緬甸方面軍,其中第2師團調往曼德勒(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3卷1092頁)。因此日軍第49、53師團較少與中國遠征軍交戰,第2師團則派出少量兵力參與了八莫、龍陵作戰。據日軍戰史記載,日軍第33軍將第2師團集結於芒市,預定與56師團一併組織反攻密支那的攻勢,第53師團則在利多北部與英印第36師對峙。第2師團派出一部和搜索聯隊共1200人占領八莫,1944年8月下旬到達南坎。八莫被中國遠征軍包圍後,第2師團所部“發揚東北兵團的傳統,冷靜沉着應戰”。12月14日夜,守軍攜帶200多名傷員突圍成功,17日撤退到南坎,計損失人員450名(服部卓四郎:《大東亞戰爭全史》,第3卷1094頁)。駐印軍卻宣稱在八莫擊斃日軍第2師團5000多人。除八莫外,第2師團還派出藤木大隊的440人於1944年6月5日到達龍陵參與防守,後被中國遠征軍全殲。由此可見,第2師團在與遠征軍作戰中,損失僅900人左右。 遠征軍印緬抗戰確實取得最後勝利,但人們忽略的是,就整個太平洋戰場大勢而言,卻是個極大的戰略失誤。美國之所以積極裝備國民黨軍,就在於羅斯福、丘吉爾企圖利用中國人牽制緬甸日軍,以利盟軍作戰。但遠征軍在緬甸只是盟軍的一支小力量,其時英聯邦軍隊和美軍投入緬甸作戰總兵力達120萬人,武器裝備也為絕對優勢,一次戰役即可擊斃日軍數萬(如英帕爾戰役擊斃日軍5萬),所以中國軍隊只起次要作用。而當時中國戰場卻極需要遠征軍,1944年日軍發動打通大陸交通線作戰,擊潰裝備低劣的中國軍隊數十萬,而此時中國軍隊卻有一支精良裝備的30萬大軍陷於緬北滇西一隅,在崇山峻岭、不見天日的熱帶雨林中與日軍膠着,遠水難救近火,坐視大片國土淪亡,千百萬難民顛沛流離(新6軍空運芷江也趕不上湘西會戰)。設想如果30萬遠征軍1944年投入正面戰場,在占空中優勢的“飛虎隊”掩護下勢必予日軍以重大打擊。長衡會戰時日軍後方供應線遭“飛虎隊”打擊,前線日軍供應困難,連11軍司令官橫山勇也因只能吃生割稻穀充飢而連日腹瀉,狼狽狀可見一斑。日軍11軍參加長衡、湘桂會戰總兵力不過36萬,如遇上全美械裝備的30萬遠征軍,遭遇如何可以想象,素稱精銳的18師團的慘狀就是前車之鑑(中國軍隊不會全線潰退,日軍也不可能打到貴州獨山)。惜羅斯福、丘吉爾只顧打自己小算盤,丟了中國戰場的大局,不能不說是戰略眼光的短視。 如何看待日軍“水分” 現在許多網友的問題是將日軍戰時宣傳戰果與承認自身損失混為一談。 日軍戰時宣傳戰果誇大現象一直存在,如公開鼓勵將殺死平民和戰俘均計入“戰果”。武漢會戰國民黨軍傷亡25萬,日軍卻宣稱掩埋中國軍人屍體19萬具,我在本論壇文章中(所謂萬家嶺、崑崙關大捷)已指出其不合理且不予採納。這是我的一貫態度。 太平洋戰爭中日本海軍也拼命誇大戰果,所謂一次海戰就擊沉美軍航空母艦、戰列艦10多艘等比比皆是,除了新飛行員經驗不足外,也有盲目誇大戰果的主觀傾向。 問題是二戰結束後,經日美雙方互相訂正檔案資料,有關損失已經一致。日本關於太平洋戰爭的書籍已經修正了錯誤。廣大網友如果閱讀有關太平洋戰爭的美國、日本書籍,就會看出雙方的數字是完全一致的,並無出入。 關於日軍人員傷亡問題,我已指出,日本有着完整的戶籍制度,已能精確統計戰時損失。靖國神社牌位、名冊上的日軍二戰期間232萬陣亡者,均有死亡時間、地點,又如何造假、甚至欺騙死者家屬?對比太平洋戰爭,日軍承認自身傷亡甚至超出美軍估計。如麥克阿瑟回憶錄中稱收復菲律賓擊斃日軍42萬,但根據日本自己資料(《日本陸海軍事典》和厚生省統計)卻宣稱,在菲律賓陣亡正規軍人49萬,包括“准軍屬”則為52萬,遠遠超過美軍宣布戰果,這又是如何“水分”? 日本防衛廳戰史室宣布在緬甸日軍總計戰死18萬,其中與遠征軍作戰死亡1.16萬(18師團死亡3200人,56師團等部死亡8400人),均有根有據。日軍既然承認死亡總數18萬,又有什麼必要掩飾與中國軍隊作戰的傷亡1萬餘?實在不符合邏輯。 要說明日軍對自身傷亡數字造假,必須拿出過硬的證據,不是一句“誇大”或“縮水”就行的。從日本戰史看,每場戰役都精確到中隊、小隊的人數,很難得出日軍對自身傷亡數字製造“水分”的結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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