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周谷城先生原來是相當尊敬的,復旦歷史系的兩周堪稱是國寶級人物,可是他文革後的一篇文章使我改變了看法,改的還不少.

讀大學時,曾讀到他的一篇小文章“51對49”,大致是說中國比美國更民主.他說美國的規則雖然對51民主了,但對49就不民主了,所以中國就對49做思想工作,直到49心情舒暢地成為100:0.文章一出,讀者譁然,直到好多年後,不少復旦的朋友還在以此為恥.

這次美國“變天”,其實早有症兆,選舉前後的民意測驗均表明,約60%的選民認為,政府的方向錯了,而上一次出現這樣的症兆,是1994年,真是民意不可欺啊.周先生的文章,其假定本身就有問題,即贊同政府的老百姓永遠超過50%.好在美國政府不象周先生這般無知(極可能是裝的),否則這60%的思想工作,不知得做到哪一天.

大多西方國家的選舉,都是先選議員,多數黨產生總理或總統(取決於國家體制),如無黨過半數,就得組成聯合政府.一旦那小黨退出或有議員表示不支持(既支持的議員不到一半),就要舉行信任通票,一旦票數不過半內閣就得解散.一般來說,政府除非實在太過分,是不會有信任危機的.不喜歡是一回事,要你下台是另一回事.小灌木鬧到這一步,實在是做的很絕情了.他算運氣好,在美國,在其他國家100%下台了,我想的出的就有英法加日德等.

中國的所謂選舉,其實只是信任投票,只要反對者不過半,你就可以上台了.很顯然,反對者不過半和贊成者過半完全是兩回事.認識到這一點,我們就會發現,中國的選舉其實也從統計上反映了民意.1998年換屆,朱容基為98%,江澤民為96%,而李鵬為89%.曾有個姜春雲,只有62%,在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制度下,居然也當上了副總理.所以我向來不認為這也叫選舉,民意測驗而已.

這種等額的信任投票,要低於半數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是差額選舉,54:46就可號稱大勝了.1984年美國的總統選舉可稱是共和黨的空前大勝,人頭選票也就57%而已.如果中國的這種“選舉”哪天真出現了51:49,那局面之糟糕已非64能比了.真不知道象周先生這樣的著名歷史學家,怎麼敢“攻擊”共產黨會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