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BERT

拙文“二戰中最牛的一封信”，兩天前在“萬維網”和“文學城”上張貼，承蒙兩
個網站各位斑竹看得起：很快就登上了醒目的首頁導讀和各論壇的置頂，一日之內，
讀者如雲。

由於筆者本人幾乎從不參加自己或別人的文章的討論，所以，我的文章一向很少跟
貼，但這篇文章則情況不同，兩個網站上有好幾十人跟貼。原因大多只有一個：那
位寫一字信的美軍101空降師師長，當時說的是：“NUTS”，怎麼可以譯成“呸！”
字呢？有的言辭激烈的憤讀，(憤怒的讀者，套用“憤青”的格式，嘿嘿！)，甚至
忍無可忍地要打假，認為我的文章不符實情、是在造假。

我得說，這些評論我都很仔細地拜讀了。但我的最終結論是：我是不會因為這些言
詞激烈的評論而對我的這篇文章做出一個字的改動的。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因為
我是一個傲慢不羈、不能接受別人意見的人，而是我對自己使用中文進行寫作這種
技能有極強的自信心。我清楚地知道：中文與英文都有很多一詞多意的單詞，怎麼
樣把英文單詞翻成合適的中文意思？所謂翻譯中的“信、達、雅”，那是每一個作
者的事情；至於我的譯法是不是最佳的中文譯法？那是每一個讀者見仁見智的事情，
不必強求別人贊同你的觀點。作為文章的原作者，一定要有經受得住別人質疑的心
理素質，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又何必在意別人一兩句苛刻的評論？譚詠麟的老歌
是怎麼唱來着？“笑罵由人，我灑脫地做人。”

但與之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對自己英文寫作水平的強烈不自信。儘管我來海外已經
10年，用英文說話、做生意都已經非常流暢，(反正我跟洋人做生意從沒虧過本，嘿
嘿！)。但我也清楚地知道：我的英文寫作能力是非常糟糕的，尤其是語法錯誤，那
簡直是層出不窮，在自己親手起草的英文函件中，我只能保證做生意的金額數字和
小數點兒不會寫錯，對其它的句子的語法正確與否均無把握。正因為如此，在現實
生活中，重要的商業函件往來我一般都通過律師，從不自己拿主張。

還是以文章為例吧！半個月之前，我寫一篇：“我得向埃塞俄比亞人民道個歉”的
中文文章，說是中文文章，主要是因為那裡面99%的句子都是由中文組成的，只有一、
兩句英文點綴一下，沒想到，就是這一、兩句英文，就出了問題。與前天的文章一
樣，這篇文章照例得到各位斑竹們的垂青，也上過很多導讀版面，也有很多讀者閱
讀過。但是，在“文學城”的“大學春秋”論壇里，很快就有一位讀者指出：文中
有一句英文出現了語法錯誤，那句英文是“You looks like Chinese”，(你看上去
很像中國人)。

一看到這個跟貼，我就萬分緊張。我知道：人家說的多半是對的。但我自己沒辦法
知道，這句英文寫錯在哪兒？想了一會兒，立刻致電老巢，他在一家洋人公司里當
進出口部經理，是我們哥們兒之中英文寫作水準最高的一個。我請他趕緊去“萬維
網”首頁看看我的文章，有沒有英文語法錯誤？結果，老巢去看了，看完之後給我
回了電話：“文章我看了，寫得挺好的。很生動，我愛看！”“完了？”“完了。”
“那英文的語法錯誤呢？”“哦。我沒注意看。這要緊嗎？你又不是寫英文文章！
英文語法錯一點兒有什麼關係？”

我被老巢整得哭笑不得，只好把“You looks like Chinese”，這句英文給他念了
一遍，請他指出錯誤，他想了一會兒，說：“好像‘look’後面不應該加‘s’吧。”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反正是語感不對。”老巢這麼一說，
我已經99%的確定，這句英文肯定是有語法錯誤的了。只不過，我有“打破砂鍋問到
底”的習慣，覺得老巢的解釋還不夠徹底。又坐在電話機旁發了一會兒呆，又想起
一個人來，她一定能圓滿地解答我的疑問，她就是姍姍的媽媽，以前在國內的時候，
她是大學英文老師，她的英文水準似乎比老巢還要高出一籌。

我又立刻致電姍姍媽，把同樣的問題向她請教了一遍。姍姍媽不耐煩地說：“當然
是你錯了。英文裡只有第三人稱單數的動詞後面才加‘s’的，換句話說，只有‘He’、
‘She’、‘It’，這幾個單詞後面的動詞才加‘s’。這個語法，中學的時候就教
過的，你怎麼連這個都搞不清楚？”我趕緊誠惶誠恐地接受教誨：“您批評的對！
那讀中學的時候，我不是還不認識您嗎？要是您這麼一教誨，我保證一輩子都忘不
了。”

虛心接受教誨，我第一時間就把自己博客里的英文錯誤改了過來。在此，也特意向
“文學城”那位指出我錯誤的讀者表示真誠的謝意。

2006年12月15日 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