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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抵制聖誕節?十博士,這就是你們的研究成果嗎?!
送交者: HCl 2006年12月22日09:06:50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zt:抵制聖誕節?十博士,這就是你們的研究成果嗎?!

抵制聖誕節?十博士,這就是你們的研究成果嗎?!
作者:雅科夫/
今日上網溜達,偶見一篇奇文──《名牌大學十博士聯名抵制聖誕節》。先不說內容,光這題目就有點駭人聽聞。本人大老粗一個,才疏學淺、孤陋寡聞,以至於看到“博士”二字就頭暈,“博士”啊,那可是用來景仰的!更何況是“十博士”,“博士×10”,這是啥概念?《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裡有個着名的公式:“無聊×2=無極”,而這一次,則是“博士×10”,這簡直就是無極中的無極,足以讓俺頭暈100次。不過,頭昏目眩之餘,卻總是恍惚地聯想起以前看《三國演義》時知道的東漢“十常侍”,也不知為什麼。

當然,也有人會說,在這個把高校當工廠、學生當產品製造的年代,“博士”的光環早已消退,已然是“博士多如狗,院士滿街走”。不過,這回不一樣,這可是 “名牌大學”的博士,對於畢業於野雞大學的我來說,一提到“名牌大學”幾個字,一股崇敬的感覺就油然而生,對其景仰之心頓時如滔滔江水……因此,我不得不靜下心來,懷着無限崇拜、無限景仰、無限熱愛、無限忠於的心情精心品讀“十博士倡議”。

然而在讀完之後,在下卻感到大失所望,原來我們的“十博士”們聯合發出的,既不是在科學技術上的突破性創新,也不是解決三農問題的濟世良方,亦不是對實現社會公正的鐵骨諍言,更不是對自由民主的勇敢呼籲,而是──對國內民間日漸流行的“過聖誕節”現象所發出的一堆唧唧歪歪。

十博士在《呼籲書》中一開頭就說:“西洋文化在中國已由‘微風細雨’變成‘狂風驟雨’,最為直接和集中的體現,莫過於‘耶誕節’在中國的悄然興起與日趨流行。在此,我們,十位來自中國不同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博士研究生,鄭重呼籲國人慎對‘耶誕節’,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讀了這段博士高論,在下卻十分不以為然。首先我覺得西洋文化在中國演變成“狂風暴雨”並非是現在才發生的事,也並非僅僅體現為“過聖誕節”。實際上,我們現代中國人的生活中幾乎方方面面都受“西洋文化”的影響,隨手舉幾個例子:我們日常穿的衣服、鞋子是西洋式的;我們乘坐的交通工具是西洋式的,我們家庭用的電器也是西洋式的;我們所受的教育是西洋式的,我們用來工作的電腦也是西洋式的;即使是生了病,我們多半也是看西醫──莫非“十博士”們認為,我們必須穿身穿長袍馬褂,足登布底皂靴屁股下坐着八抬大轎,點着大紅燈籠,讀四書五經寫八股文章,拔拉算盤珠子當上網,張口“之乎者也”、閉口“嗚呼哀哉”,病了只服仁丹或者是請來巫婆神漢跳大神,才算是“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是不是我們應該學習阿富汗的塔利班,一股腦兒將西方的“腐朽文化”統統禁掉,發揚我們的傳統,讓女人重新裹起小腳,男人重新留起辮子,以顯示我們重新拾回傳統的決心?

說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我國歷史上第一條鐵路的命運:1876年,中國土地上出現了第一條鐵路──英商修建的吳淞鐵路。而腐朽無能的清政府,居然認為修鐵路要開山鑿洞,會傷了“風水”,而且隆隆作響的火車會震傷“龍脈”,所以反對建鐵路。可笑的是,第二年,也就是1877年,清政府居然花錢贖回了這條鐵路並將其全部拆除──在我們的十博士眼中,清政府是不是該算作“抵制西洋文化”、“挺立中國文化”的第一面旗幟?只可惜這面旗幟帶給我們的,是割地賠款、是喪權辱國。

十博士們痛心疾首地說:“大部分國人在不信仰‘耶教’乃至對其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不假思索地使用‘基督教’、‘聖經’、‘聖誕節’等只對耶教徒本身而言才具有神聖意味的稱謂,甚至渾然不覺地加入到‘耶誕狂歡’行列。”首先我承認,很多喜歡過聖誕節的小男生、小女生們,大概確實不知道這個“聖誕”的真實意義,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樂在其中啊不是?“聖誕節”對他們而言,並非什麼神聖的宗教節日,而是一個盡情狂歡的由頭。既然人家喜歡找樂子,就讓人家去找,何必黑着個臉跳出來唧唧歪歪一番讓人家掃興呢?君子應成人之美。其次,不僅僅是“聖誕節”這一個“洋節”與基督教有關,我們所採用的“公元”紀年本身就是傳說中耶穌基督的生年,公元常以A.D.(拉丁文Anno Domini的縮寫,意為“主的生年”)表示,公元前則以B.C.(英文Before Christ的縮寫,意為“基督以前”)表示。根據十博士的說法,我們採取公元紀年顯然也是不合適的,因為它跟聖誕節一樣,屬於“只對耶教徒本身而言才具有神聖意味的稱謂”。那麼,應該怎樣紀年呢?是根據孔子誕辰,用“孔元”呢,還是根據黃帝誕辰,用“黃元”?還有,即便是我們使用的“星期”概念,本身也是舶來品,直到現在,我們還常常用“禮拜六”、“禮拜天”的概念。莫非,十博士們打算廢除“星期”概念,採用漢朝的“十日一沐”的制度以彰顯傳統?

在下本人不信基督教,對“聖誕節”、“情人節”之類的洋節日也向來了無興趣,極少參與。而對於商家以“聖誕”名義進行的各種促銷噱頭,向來也一笑置之。但是,我不喜歡過聖誕,是我自己的事,別人樂意過聖誕,那是人家的事。人家又沒把聖誕強加於我,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大驚小怪?

十博士們又指出:“國人在文化上陷入集體無意識,根本原因在於中國文化的主位性缺失和主體性沉淪,亦即經過百餘年來國人對自家歷史文化傳統系統而又激烈地批判和顛覆之後,中國文化特別是儒家文化已經呈建制性退場和整體性崩潰,導致中國缺少主幹性的價值信仰和文化形態,進而導致中國現代文化的荒漠化和混亂化,從而為“西風勁吹”和“諸神亂舞”打開了方便之門。”本人作為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對“中國文化”並非不敬,在我看來,中國在過去1500年裡始終能走在世界前列,顯示出“中國文化”在昔日的輝煌。然而,好漢不提當年勇,中國近500年來的不斷衰落、進而淪落為半殖民地表明,“中國文化”已經失去了往昔的風采,顯示出其落後、保守、愚蠢和故步自封的一面。正因為這種“中國文化”阻礙了我國社會的進步和發展,積貧積弱,才導致了“百餘年來國人對自家歷史文化傳統系統而又激烈地批判和顛覆”。十博士們所言的“中國文化的主位性缺失和主體性沉淪”並非發生於其遭國人批判之後,而是發生於批判之前,它就如一隻熟過了果實,早已腐爛沉淪,甚至臭不可聞,怎麼能怪國人棄之如敝履呢?正因為一百年來胸懷救國理想的志士仁人們前赴後繼地探索救國之路,才初步扭轉了近代中國飽受欺凌、橫遭瓜分的屈辱處境,使得民族的復興彰顯一線曙光──而這種復興,無論是民主共和,還是馬列主義,不正是借“西風勁吹”之力嗎,哪裡尋得到一絲一毫“儒家文化”的神功?

自從鴉片戰爭打開這個天朝大國的國門之後,總是有一些自以為是的“博學之士”試圖用雙臂擋住現代化的潮流,試圖用手指遮住太陽,阻礙我們“睜開眼睛看世界”。這種行為扭轉不了中國走向現代化的方向,卻能遲滯實現這個目標的步伐。洋務運動時,正是一個“中學為體”的框框束縛了我們的思想,使得我國無法像日本明治維新那樣走向現代化,儘管大清國力更強,國家更大,人口更多,而且也在製造利炮堅船,但照樣在甲午戰爭中被小小的日本打得一敗塗地;戊戌變法時,正是一個“祖宗法制不可變”的桎梏,使得維新派變法圖強的夢想化為僅僅持續了一百零三天的泡影,中國又一次喪失了追趕世界潮流的機會。遲到者總是要受到懲罰,此後數十年的中國,就在革命、動盪、戰亂和苦難中捱過。及至新中國建立,曾給人民帶來一線希望,但不久又緊閉國門,再次做起“拯救世界上四分之三苦難的人民”、唯我獨尊的春秋大夢。及至改革開放,人民迸發出新的熱情……這究竟是為什麼?是因為“西化”嗎?不是!請扳起指頭數一數,我們所取得的進步,有幾個不是“西化”的成就?而我們所經歷的苦難,有幾個不是“守舊”的苦果──我們可以在器物層面相對容易地實現“西化”,因為在有形的方面可以比較容易地比較出優劣;但在精神層面,我們現代化的步伐卻格外沉重,阻力格外的繁多,因為在無形的方面,一些抱殘守缺的衛道士們,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利用我們在情感上的親疏傾向忽悠我們,達到阻礙思想解放、社會進步目的!

“西化”有多麼可怕?為什麼那麼多位高權重的官僚和錦衣華服的飽學之士將其視為洪水猛獸?為什麼他們就那麼擔心我們老百姓沒有鑑別的能力?既然“西化”這麼可怕,那麼“西化”到骨子裡的西方人肯定應該首先飽受其害、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才是。可實際上呢?無論歐洲、北美還是澳洲,“全盤西化”最徹底的國家無論是在經濟上、文化上、科技上、政治上還是社會進步上,都當之無愧地立於世界最前列!如果說我們亞洲人不能“西化”,那麼日本、韓國、台灣、香港這些“西化”得比較徹底的國家和地區為什麼也活得好好的呢?奉勸那些“反對全盤西化”的飽學之士大可不必杞人憂天,是“西化”好還是“傳統”好,實踐才能出真知。我們的老百姓雖然沒有博士頭銜,但也分得很清楚:儘管我們都脫去長袍馬褂換上了西式服裝,但我們就是喜歡用筷子,吃中餐,為什麼呢?筷子用着順手,中餐味道好吃──該堅持的,老百姓自然會堅持,何勞卿等操心費神?

試圖弘揚所謂“中國文化”的儒學士們可悲之處在於:他們不是中國復興的推動力,而是中國經濟復興的產物。殊不知,這種復興本身就是我國借鑑西方文明、走向現代化的結果,西裝革履的儒學士們在好不容易用兩碗炸醬麵糊弄飽肚皮之後,才有了“弘揚中國文化”的閒情逸緻,終於有勁大聲疾呼“中國缺乏或沒有既自信又自主、既具有一貫性又具有民族性的文化與信仰”了。這一點,和處處遭人反感的伊斯蘭原教旨主義何其近似,它無法提供走向富裕文明的方法,面對貧窮落後它一籌莫展,卻滿懷莫名奇妙的自我優越感,在別人進行了現代化嘗試之後,試圖揪住一些枝節末梢的瑕疵,以救世主的身份偷天換日、取而代之──冒他人之功,於心何忍?手握這麼一個山芋,您就不覺得燙手嗎?

什麼叫真正的自信與自主?在下看來,真正的自信和自主的精髓不在於什麼“文化”和“理念”是出自於“我”的“原創”,而在於“我”接受什麼樣的“文化”和 “理念”。在一個日益全球化、國家與國家聯繫日益緊密的當代,世界潮流是人類越來越趨於“大同”,一種思想,一種文化,一種制度,是屬於全人類的,而不是屬於某個特定群體的。誰說西方可以搞市場經濟我們就只能搞自然經濟?誰說西方可以搞民主自由我們就只能搞獨裁專制?誰說西方能搞福利國家我們就只能搞兩極分化?誰說西方搞和諧社會我們就只能搞階級鬥爭?只要實踐證明某種文化和理念是好的,有益的,先進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原創,都應該從善如流;反之,那些不好的,有害的,落後的,愚昧的,不管是舶來品還是原生物,都應立即聞過則改。只有用最強大的武器武裝起來的民族,才會有發自肺腑的自信和自主,難道還用在乎它是否出自於“我”的“原創”?那種拘泥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自給自足、自產自銷、自言自語、自娛自樂的小農意識,怕是早已不合這個知識經濟時代的要求了吧?須知,隋唐鼎盛於寬容開放,明清衰敗於自大自守──有了歷史上這些興衰榮辱的教訓,難道我們還要重蹈近代的覆轍嗎?

十博士們又不無憂慮地指出:“‘耶教’在中國泛濫並不是因為其自身具有不可比擬的優勢……‘耶教’在中國的傳播與泛濫,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文化問題和宗教問題,同時也是西洋國家‘軟力量’在中國的滲透與擴張……有必要從國家安全和文化安全的角度深刻反思中國的‘耶教’問題,從建設中國‘軟主權’、‘軟力量 ’、‘軟邊界’的角度重視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積極引導國人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警惕和防範中國的進一步‘耶教化’”。讀到這裡我不禁想起一句古話:“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現代的基督教,早已不是那個設立宗教裁判所的基督教,即便是在歐美這些基督教盛行的國家,聖誕節也已從一個純宗教節日發展成商品消費日,這跟國家安全扯得上邊嗎?前邊還信誓旦旦“‘耶教’在中國泛濫並不是因為其自身具有不可比擬的優勢”的十博士們,卻在“西洋國家‘軟力量’”面前顯得那麼不自信,甚至竟然把它提高到了“國家安全”的高度來危言聳聽。

話題扯遠了,還是回到聖誕節這個話題上來。我雖然不喜歡過聖誕節,對商場、寫字樓到處擺放聖誕樹、在玻璃上塗鴉聖誕老人形象的做法一直大不以為然,甚至偶爾還自言自語嘟囔一句“真無聊”。但恕我孤陋寡聞,這麼多年我倒也沒有發現過聖誕節有什麼不得了的壞處。起碼,喜歡過聖誕節的紅男綠女還可以發出一陣歡笑,喜歡靠聖誕節促銷的商家賺了個盆盈缽滿,喜歡買便宜貨的大嫂大媽滿載而歸──各取所需,各得其樂,這又有什麼不好?你不喜歡過聖誕,難道會有人硬把你從被窩裡拽出來去過平安夜?回家上網去,抱孩子去,睡大覺去,一覺醒來,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天也塌不下來。

針對“西洋文化”的泛濫,十博士們又針對性地提出了五條應對措施,別的不講了,重點講講這第二條:“有關部門應該在尊重宗教信仰自由和法律框架允許的範圍內,重新審視和合理規範……日漸流行的‘耶誕狂潮’……大中小學及幼兒園過‘聖誕節’……已經違背了宗教不得‘防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憲法原則和‘教育與宗教相分離’的教育法原則,因而亟需有關部門高度重視和嚴加規範。”瞧瞧,十博士們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一口一個“有關部門”,一副“請聖上明裁”的嘴臉, “十常侍”的影子或隱或現。我真是覺得奇怪,自以為真理在手的十博士們咋就這麼不自信?對待一個區區的聖誕節,竟值得如此興師動眾,甚至籲請“有司”法辦,這未免也有點殺雞用牛刀了吧?如果你們真的充滿自信,何不來個投桃報李、以牙還牙,把春節元宵中秋端午等中國節日輸送到西洋去,甚至還可以製造出孔誕節、黃誕節來,讓高鼻子的鬼佬們匍匐在我堂堂中華文化的神威下,豈不揚眉吐氣、大快人心?面對一個小小的聖誕節就嚇得屁滾尿流,大呼小叫“狼來了”,這算自信還是自卑?是強大還是虛弱?儘管我本人不過洋節日,但我最憎惡用國家機器來鎮壓、鉗制、扼殺人們的自由,這或許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前奏?雖然帝制已經被推翻快一百年了,但要驅除一些人心中帝制的陰影,一百年時間恐怕還短了一點。

十博士在倡議中說過:“蓋中國的信仰危機、倫理失范、道德滑坡、誠信缺失、文化匱乏迫使國人尋找身心安頓之所;蓋“祛魅”的“現代性”帶來的精神支離與價值虛無導致人們重新發現宗教生活的意義……”這一點,咱深表贊同,只是,博士們開出的藥方並不對──難道人們的思想是可以用“有關部門”來限定界限的嗎? “有關部門”這個強大無比的國家機器,可以輕而易舉地消滅一切它認為有害於自己的東西,但有一樣它永遠無法消滅,那就是人們對自由的渴望。

最後,讓我們看看十博士們的落款:“丙戌年己亥月辛巳日,西曆二□□六年十二月十八日”──這個非驢非馬、不倫不類的日期表達方式實在是富於喜劇效果:如果十博士們不在自信的“丙戌年己亥月辛巳日”後面加上“二□□六年十二月十八日”這個不自信的尾巴,怕是99.99%讀到這篇呼籲書的國人都不知道這個 “丙戌年己亥月辛巳日”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這正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十博士們,現在是公元2006年,21世紀,這是比爾·蓋茨的年代,而不是董仲舒們的年代,你們也該醒醒了!(有刪節)

(【聲明】本人對儒教絲毫沒有反感,對社會上一些人重新尊孔祭黃也是喜聞樂見,甚至期待着儒教復興,期待新儒家能夠創造出一些有利於國家社稷和民眾的理念來。但是,本人卻極不喜歡以“興儒”為幌子,鼓吹文化思想一元化、“國情特殊論”的做法,因此對這個“十博士倡議”感到非常失望,故憤而投筆疾書,以期拋磚引玉。言重之處,還請諸位儒家學者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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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位博士生聯署《我們對“耶誕節”問題的看法》

來源:光明網

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

──我們對“耶誕節”問題的看法

西洋文化在中國已由“微風細雨”演變成“狂風驟雨”,最為直接和集中的體現,莫過於“耶誕節”在中國的悄然興起與日趨流行。在此,我們,十位來自中國不同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博士研究生,鄭重呼籲國人慎對“耶誕節”,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

每值“耶誕節”來臨,商場、飯店、賓館擺放起“耶誕樹”,懸掛起“慶祝耶誕”橫幅,員工們戴起“小紅帽”;幼兒園孩子們圍繞在“耶誕樹”前載歌載舞,期盼着老師分發“耶誕禮物”;學校里大紅大綠的“耶誕舞會”、“耶誕聯歡”的海報占據了搶眼的位置;網絡、報刊、電視、電台充斥着各種“耶誕信息”;數以萬計的“耶誕賀卡”和數以億計的“耶誕短信”滿天飛舞;人們相逢互祝以“耶誕快樂”;“平安夜”里,人們聚眾狂歡,流連忘返。與此相表里,“耶教”在中國悄然壯大乃至漸趨泛濫。黃河上下,大江南北,從鄉村到城市,“耶教教堂”高高聳立;從普通民眾到社會精英,對“耶教”趨之若□。凡此種種,皆表明中國正在逐漸演變成一個“准耶教國家”。

我們主張宗教寬容、尊重信仰自由,我們無意排斥“耶教”。我們對中國的“耶教”問題抱以了解的同情:蓋龐大的邊緣群體和弱勢群體需要精神支撐以重建生活希望,而部分社會精英則欲借“耶教”以“挾洋自重”;蓋中國的信仰危機、倫理失范、道德滑坡、誠信缺失、文化匱乏迫使國人尋找身心安頓之所;蓋“祛魅”的 “現代性”帶來的精神支離與價值虛無導致人們重新發現宗教生活的意義;蓋“聖誕節”作為巨大的商機和利潤而為廠家、商家所鼓譟與利用。種種原因使得“耶教”成為部分國人的可能與選擇,使得“聖誕節”成為國人無法躲避的文化景觀。職是之故,我們無意攻訐“耶教”和指責中國耶教徒過“聖誕節”。相反,值此 “聖誕節”來臨之際,我們願意祝福那些真誠的和愛國的中國耶教徒愉快地度過屬於自己的節日。

但是,我們注意到,大部分國人在不信仰“耶教”乃至對其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不假思索地使用“基督教”、“聖經”、“聖誕節”等只對耶教徒本身而言才具有神聖意味的稱謂,甚至渾然不覺地加入到“耶誕狂歡”行列。尤可痛者,在幼兒園、中小學校,教師為孩子們集體過“聖誕節”、樹“耶誕樹”、發“耶誕禮物”、做“耶誕賀卡”,更是無形中把一種外來文化與異質宗教人為種植在毫無文化鑑別與宗教選擇能力的孩子們的心靈之中。我們認為,這是國人的一種文化集體無意識,即在對“耶教”沒有任何價值認同與宗教歸屬的情況下,就隨“耶教”之波,逐“耶誕”之流,無意中為“耶教”在中國的傳播與泛濫推波助瀾,為中國的“耶教化”營造了文化氛圍,做了“傳教士”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國人在文化上陷入集體無意識,根本原因在於中國文化的主位性缺失和主體性沉淪,亦即經過百餘年來國人對自家歷史文化傳統系統而又激烈地批判和顛覆之後,中國文化特別是儒家文化已經呈建制性退場和整體性崩潰,導致中國缺少主幹性的價值信仰和文化形態,進而導致中國現代文化的荒漠化和混亂化,從而為“西風勁吹”和“諸神亂舞”打開了方便之門。換而言之,“耶教”在中國泛濫並不是因為其自身具有不可比擬的優勢,也不是因為中國歷史文化傳統不能為國人的生命、生存、生活提供有效的精神支撐,而是因為中國文化的主位性缺失和主體性沉淪,亦即中國缺乏或沒有既自信又自主、既具有一貫性又具有民族性的文化與信仰。我們不擬苛責國人在文化上的集體無意識,但我們呼籲國人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重建中國人的生命世界和意義世界。

歷史和現實還告訴我們,“耶教”在中國的傳播與泛濫,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文化問題和宗教問題,同時也是西洋國家“軟力量”在中國的滲透與擴張。這一點,即使西洋國家內部的歐洲國家也提出了抵制“美式聖誕節”的問題,呼籲過具有歐洲特色的“聖誕節”。我們認為,有必要從國家安全和文化安全的角度深刻反思中國的“耶教”問題,從建設中國“軟主權”、“軟力量”、“軟邊界”的角度重視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積極引導國人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警惕和防範中國的進一步 “耶教化”。

如何慎對“聖誕節”?如何走出文化集體無意識?如何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我們不揣愚陋,臚列如下幾條呼籲和建議以供國人參考:

第一,不信奉“耶教”者,效法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和現今港台地區的做法,把只對耶教徒而言才具有神聖意味的“基督”、“基督教”、“聖經”、“聖誕節”、“聖誕樹”等改稱為不帶感情色彩和崇拜意味的“耶酥”、“耶教”、“耶經”、“聖誕節”、“耶誕樹”等;不以任何形式有意無意地過“聖誕節”,不發送與“聖誕節”有關的短信、郵件、賀卡、禮物;不舉行與“聖誕節”有關的聯歡、舞會等活動;不去“耶教教堂”祈禱禮拜,等等。

第二,有關部門應該在尊重宗教信仰自由和法律框架允許的範圍內,重新審視和合理規範目前在商場、飯店、賓館、網絡、報刊、電視、電台、學校等部門和行業日漸流行的“耶誕狂潮”。尤其是,我們認為,大中小學及幼兒園內的學生無意識、趕時髦地集體過“聖誕節”,甚至是老師組織孩子們過“聖誕節”,已經違背了宗教不得“防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憲法原則和“教育與宗教相分離”的教育法原則,因而亟需有關部門高度重視和嚴加規範。

第三,對“聖誕節”流行起重要推波助瀾作用的廠家和商家,應充分挖掘中國諸多傳統節日所蘊含的巨大商機,積極營造傳統節日文化氛圍,合理創新傳統節日活動形式。同時,不必因西洋有個“聖誕節”,中國就必須以孔子誕辰為中國“聖誕節”與之抗衡,但可以考慮將孔誕作為中國教師節,並儘可能使其變得既有神聖肅穆的節日氛圍又有為年輕人喜聞樂見的活動形式,這將有可能成為校園內和年輕人有效化解“聖誕節”影響的一個重要舉措。

第四,反思對宗教問題的傳統認識誤區,從正面意義上理解宗教的價值與功能,承認人的終極性關懷、超越性追求和團體生活、過宗教生活、精神生活、文化生活的內在願望與合理訴求。因此既需要尊重中國的耶教徒等洋教教徒的宗教信仰,更需要合理挖掘佛教、道教等中國本土宗教的作用,尤其是需要充分發揮在中國歷史文化傳統占據主幹地位的儒學的宗教性社會功能,高度重視目前民間社會重建儒教的呼聲與努力,積極推動儒教的重建與復興。

第五,打破“古非今是”和“中劣西優”的文化偏見,改變“以今非古”和“崇洋媚外”的文化心態,對中國文化持以“了解之同情”與“溫情和敬意”的立場,回歸傳統,承續斯文,創新與發展、恢弘與光大中國文化,樹立中國人的自尊心和中國文化的自信心,重建中國人的信仰體系和意義世界。這將是一個綜合性、長期性、艱巨性的文化事業,需要全社會的共同努力與全方位的積極參與。每個有着擔當意識的中國人,都應自覺肩負起這一神聖的文化使命。

無論如何,問題關鍵在於國人是否能幡然醒悟,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的文化集體無意識,是否有了走出此種文化集體無意識的自覺和挺立中國文化主體性的決心和勇氣、責任和使命。我們以為,中國人,應該而且必須朝此一方向努力!奮進!

最後,需要說明的是,本書只代表署名者個人而不代表署名者所在學校的觀點。

簽名(依姓氏筆畫排序)

劉聰南京大學

劉冰雪中國政法大學

張連文清華大學

楊名中國人民大學

陳喬見武漢大學

周鋒利北京大學

孟欣中國科學院

孟志國南開大學

范碧鴻中山大學

趙瑞奇北京師範大學

丙戌年己亥月辛巳日

西曆二□□六年十二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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