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密新砦城址與夏啟之居
【作者: 趙春青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2006-08-14 15:52:11】
研究夏文化的重要方法之一是根據文獻記載,查明夏代諸王居(都)地,藉以進一步研究夏文化的分佈與變遷。關於夏王朝諸王當中的禹都陽城、太康居斟鄩等夏王都城的地望已有不少學者詳加考證。結合考古發掘材料越來越多的學者傾向認為禹都陽城在今河南登封告城的王城崗,斟鄩有可能是河南偃師二里頭遺址。至於啟都地望問題尚未有統一的意見。近年來在靠近新鄭的密縣東部的新密市新砦遺址發現了一處面積約100萬平方米左右的龍山文化末期~新砦期城址,在城址的西南部發現有大型建築。根據新砦城址範圍廣大,文化堆積豐厚,城址出土眾多高規格遺物等特徵綜合分析,這裡顯然是一處都邑性城址,結合其年代及相關歷史文獻記載,我們初步認為這座都邑城址很可能是黃臺之丘附近的夏啟之居,即夏啟的都城。現根據發掘材料試論於後。
一
新砦城址位於河南省新密市東南18.6公里的劉寨鎮新砦村。整座城址均掩埋在今地表以下,經鑽探和局部解剖得知,城址平面基本為方形,南以雙洎河為自然屏障,現存東、北、西三面城墻及貼近城墻下部的護城河。根據考古鑽探和試掘材料,新砦城址的四周除南面瀕臨雙洎河外,其餘三面建有城墻和護城河,城址面積為70~100萬平方米,不僅是新密市、新鄭市境內最大的龍山文化晚期-新砦期城址,也是目前所見河南省境內面積最大的史前城址。
新砦城址的東墻和北墻是利用一條東西向自然衝溝的內壁修整、填土夯築而成的。其中,東墻南半部大部被雙洎河故河道沖毀,現存南北殘長160、自深4米不底。北墻東西長924、深5~6米。至於龍山文化晚期和新砦期城墻及護城河的寬度,因遭受後期城墻和二里頭文化時期壕溝的破壞而不能肯定,不過從已經暴露出來的墻體觀察,無論是龍山文化晚期還是新砦期城墻寬度均在9米以上。
現以位於北城墻上的CT4~CT7探溝為例,簡要介紹新砦城址的東、北兩面城墻的建築方法。
鑽探和發掘得知,新砦城址北墻所在位置在修築龍山文化晚期城墻之前,這裡是一段自然河溝。自溝內壁直接打破原生土,溝口與被它打破的原生土面平齊,最高處上距今地表僅0.25米,溝底上距溝內壁最高處約6.7米。為了便於在溝內夯土,先把自然衝溝內側的溝壁大體修改成若干臺階狀,再於臺階上堆土夯築。龍山文化城墻自身存高即是自然河溝現存深度,為6.7米,南北現存最寬9米。其中城墻下部的夯層直接夯打在自然河溝內,底部的數層填土每層厚0.6~1.0 米。最底層厚0.60~0.75米,土質疏鬆,含沙量大,未經夯打,或許係乾旱季節時的幹淤土,以上夯層較薄,通常只有0.08~0.25米,土呈黃褐色,土質緊密。夯窩稀疏,直徑7~8、深1~1.5釐米。龍山文化晚期的護城河緊靠城墻外側,護城河上部被新砦期城墻打破,河底現寬1~3.65、河底上距地表深6.95米。待龍山文化晚期城墻廢棄以後,新砦期的城墻直接建在龍山文化晚期城墻外坡之上且打破龍山文化城墻外側的護城河。新砦期城墻現存南北寬 11.5米。築墻時首先將龍山文化護城河內上部的淤土鋪墊為新砦期城墻底層墊土,再傾斜堆積數層黃灰土作為下部墊土,然後於其上平夯灰褐色粘土層。該層土質緊密,夯層明顯,每層厚5~7釐米左右。夯窩清晰,夯窩形狀以橢圓形居多,也有不規則形等,直徑多為5釐米左右,深1釐米~1.5釐米。灰褐色粘土層之上再平夯打黃花土層,係分段夯築而成,每層黃花土層均包含大量的料礓石塊和生土塊,土質不如灰褐色夯土層緊密。黃花土層之上的墻體已被破壞殆盡。
西墻及其護城河系人工挖築而成,西墻現存南北長470米、深2.5米。也是由龍山文化晚期和新砦期兩個時期的城墻疊壓在一起。其中,龍山文化晚期的城墻築成內高外低的坡狀,直接壓在生土上,待龍山文化晚期城墻廢棄後新砦期城墻東高西低直接覆蓋在龍山文化晚期舊址城墻之上,只是稍微向西拓展,就勢斜夯為墻體外坡。
在現存的三面城墻當中,東、西城墻的南部已遭雙洎河及其故道沖毀,按照復原面積計算城墻圈佔的城內面積約為70萬平方米左右。
新砦期的城墻和護城河,後被二里頭文化早期的一條大壕溝打破。這條壕溝走勢大體與新砦期的護城河相平行,只是略向內收。溝寬通常為15~20米左右,個別地段寬60~80米,河深通常為5~7米左右。
在新砦北城墻以外220米開外,另有一條人工與自然衝溝相結合而成的壕溝,是為外壕。東西長1500米、南北寬6~14米、深3~4米左右。自西向東有三處缺口,或許是三處供出入的通道所在。外壕只見於遺址北部是遺址所在的地貌條件造成的。新砦遺址南臨雙洎河,西有武定河、東有聖壽溪河,只有北邊與陸地相通,故在北邊設置外壕以構成新砦城址北邊的第一道防線。如果把外壕與城墻之間的佔地面積計算在內,新砦城址的總面積將達到100平方米左右。
新砦城址是雙洎河流域面積最大的史前城址,也是整個中原地區僅次於陶寺城址的大型城址。面積在百萬平方米以上的史前城址目前僅有湖北荊州石家河城址 [2],山西襄汾陶寺城址。這兩座城址均係各自所屬考古學文化的中心城址,即都邑性質的城址。新砦城址位於嵩山南麓,與史籍所載的夏啟之居的地望相符。除它之外,嵩山周圍同時期再沒有別的城址可與之媲美,因此從城址面積上看,新砦城址並非普通聚落遺址,而是具備早期國家都城的可能。
二
自從發現城壕之後,我們對北城墻的中段和東段、東城墻的中段、西城墻的南段進行橫斷城墻的試掘。在試掘的探溝中發現了龍山文化城墻打破龍山文化地層、新砦期城墻打破龍山文化城墻、二里頭文化壕溝打破新砦期城墻等一系列地層關係。我們在現存的三面城墻及其護城河位置上共發掘五個探溝,均發現了相同的地層疊壓關係:龍山文化晚期城墻打破龍山文化晚期文化層,新砦期城墻疊壓龍山文化晚期城墻又被二里頭文化早期的壕溝所打破。
現以2003年發掘的煤土溝村南CT4~CT13東壁地層關係為例,介紹地層及其所在的城墻之間的關係。
第1層,耕土層,厚0.15~0.25,黑褐色。
第2層,擾土層,厚0.10~0.22米,深0.3~0.4米,灰褐色。分兩小層。
第3層,0.2厚0~0.20米,深0.35~0.55米,滭S色,土質一般。隋唐時期
第4層,厚0.10~0,4,深0.55~0.8,紅黃色,土質教松。出繩紋瓦,漢代以後的堆積。分兩小層。
第5層,深1.05~1.2米,厚0。25~0.4。満稚臨|一般。
第6層,厚0.25~0.4,深1.05~1.2、滭S色,質 一般。
第7層,厚0.25~0.44,深1.5~1.2米,黃褐色,質一般。
GI,開口於7層下,據地表深0.37~2.05米,溝深3.05米,探溝內的分佈南北寬8.4米,溝內填土分7層。有二里頭時期的花邊罐等。
GII,被GI打破,據地表深4.6米,溝深1.3,探溝內南北寬1.75米,溝內填土為5層。出土新砦期器蓋等。
GIII,上部被QIB2層及QIC2層疊壓,溝口據地表深4.85米,溝深0.95~1.90米,溝內填土為2層,出土物為龍山時代遺物。
QI,分佈在CT4~CT7中,分為三大層:
QIA為黃花土,含有大量的黃生土塊,土質一般。也有較明顯的夯層及夯窩。
QIB黃褐土,分上下兩大層。其中,QIB(1)層的夯土品質最好,保存有明顯的夯層和夯窩。夯層厚5~7釐米,夯窩直徑3~5釐米,深1釐米。夯窩排列無序,黃褐色,。
QIC,兩層,為黃灰土及清灰沙層,推測在築墻前清理GIII內淤積土形成清灰沙層,而黃灰土為QI的底層墊土,土質緊密。
QII分佈在CT5~CT7中,夯土最高處暴露在2層下,打破3層,分為6大層,厚累計6.75米,南北寬9.25米,其中,QIIA分為3小層, QIIA1,夯土面距地表深1.5~3.1米,厚0~0.35米,分四小層,土質教硬,厚15釐米左右。為紅黃花土,呈傾斜狀堆積。QIIA1疊壓 QIIA2和QIIA3,QIIA3直接打破了T7當中的第8層,即龍山文化晚期地層。
QIIB,夯土面距地表深2.65~3.85米,厚1.65米,加褐粘土生土塊。
QIIC,距地表深2.3米,厚0~1.1米。紅黃花土。
QIID,距地表深4.65~4。9米,厚0.45~0.85米,黃色,純凈。
QIIE,距地表深5.3~5.5米,厚0.9米,紅褐色。密度大。
QIIF,距地表深6.4,厚0.6米,質較硬,青黃土色。
上述各地層堆積當中,龍山文化晚期地層和QII城墻及其護城河GIII出土龍山文化常見的薄胎方唇夾砂深腹罐、唇沿帶凹槽的泥質灰陶缽和碗等陶器殘片;新砦期城墻QI和護城河GII內發現有折壁器蓋、厚胎缽等新砦期常見陶片;二里頭文化時期的灰溝GI內出土有花邊罐口沿殘片等。由此可見,新砦城址始建於龍山文化晚期末段,廢棄於二里頭文化早期。
按照古本《竹書紀年》的記載,夏禹在位45年,其子啟在位29年或39年,年78或98歲。又,夏商周斷代工程將夏王朝的始年定為西元前2070年,也有學者主張夏代始年為西元前2000年左右更為合適。經碳十四測定,新砦遺址龍山文化晚期年代約為西元前2200~1900年左右。新砦期年代大約為西元前1850~1730年左右。因新砦龍山文化城址打破龍山文化晚期文化層,其始建年代為龍山文化晚期偏晚階段,若按絕對年代計算,新砦城址的始建年代約為西元前2000至1900年間。無論將夏王朝始年定在西元前2070年還是西元前2000年左右,從年代學的角度分析,都不能排除新砦龍山文化城址始建於夏啟的可能性。
三
新砦城址內部的遺跡有大型建築,位於內壕圈佔的中心區中心偏北處,亦即近梁家臺村東北的高臺地上。這裡是整個遺址海拔最高之處。舉目四望,整個遺址盡收眼底。該建築上距地表1.2~1.5米,被二里頭文化時期的文化層所疊壓,本身又疊壓和打破龍山文化晚期的灰坑,應為新砦期建築遺存。雖然尚未完整揭露,已經可以看出其平面大體為長方形。其東西長50餘米,南北寬14.5米,已經發現大型建築的南墻和北墻。墻體皆為夯築而成,墻寬約40釐米,殘高40~60 釐米。墻內側塗白灰。在北墻基上發現個別柱洞。在南墻體附近發現有倒塌後的紅燒土塊。居住面下為若干層為包含大量紅燒土粒的墊土層。居住面可見明顯的踩踏而成的薄層。至於該建築更多的細節有待進一步工作。
大型建築的東部,建有附屬建築。西距大型建築10餘米。就已經發掘的AT24~AT25內暴露的建築遺跡來看,西邊的一座破壞嚴重,東邊的一座保存較好。可以看出,AT25內的房址為一中小形方形房址。其平面基本呈方形,分東西兩間,中間以隔墻相隔,但留有門道相通。墻體寬約15~20釐米,墻南冊為散水,北邊被現代溝打破。
在大型建築的前後兩側,均發現有路土向西延展,鑽探表明,至少向西延展到30米開外。路土土質緊密,包含有紅燒土顆粒、被打碎的陶片等。
在中心區以外,發現有手工業作坊區。新砦城址的手工業作坊區很可能距梁家臺村南端瀕臨雙洎河的臺地上,2002年春天,曾在那裏發掘出多隻鹿角疊放在一起的灰坑,或許這是一座盛放骨料的窖穴,果如此,這裡當是與加工骨器有關的場所。
除遺跡之外,新砦城址內出土的遺物數量眾多,做工精美,亦非普通聚落所能比。在這些大量的遺物當中不僅有製作精美的陶器如子母口甕、簋形豆、雙腹豆、豬首形蓋鈕等,而且還出土有玉鑿、紅銅容器等高規格器物以及與二里頭遺址出土的銅牌飾所紋飾相類似的獸面紋、雕刻精細的夔龍紋等。這些遺物規格也反映出新砦城址非普通意義上的一般聚落,應是都邑級的重要城址。
四
關於夏啟出生和活動的地望,史籍多有記載,前人也早已做過詳細的考證。大體說來,關於夏啟的出生、活動和居住之地主要有四種意見。
1.嵩山附近。見於《漢書·武帝紀》。《漢書·武帝紀》載元封元年帝“行幸緱氏,……見夏後啟母石。翌日親登崇高……以山下戶三百為之奉邑,名曰崇高”。《淮南子》也有類似的記載。
2.夏或夏邑。見《今本竹書紀年疏證》:“帝啟,元年癸亥,帝即位於夏邑”,又《古史紀年》說:“帝即位於夏邑。”注引《統箋》:“郡國志潁川陽翟禹所都,蓋禹始封於此,為夏伯。啟即位居此,故曰夏邑。”《吳越春秋》:“啟即天子位,治國於夏”。《史記·夏本紀》正義說:“夏者,帝禹封國號也。《帝王世紀》雲,禹受封於夏伯,在豫州外方之南,今河南陽翟是也。”
3.均臺。《左傳·昭公四年》雲:“夏啟有均臺之享”杜預曰:‘有均臺陂’。《帝王世紀》:‘在縣西。’
4.黃臺之丘左近。見《穆天子傳》雲:“天子南遊於黃□室之丘,以觀夏後啟之所居”。崇山即今嵩山,可見夏後啟生於今嵩山腳下,但是究竟在嵩山的哪一塊,並未明言。
在以上三說當中,第一種說法,只能視為神話資料作為參考。第二種說法過於喚y。第三種說法僅指明啟在此大享諸侯,不一定建都於此。而且,根據本人實地調查這裡已經找不到史前時期的陶片。第四種說法以往不曾引起人們的重視,不過早有丁山先生詳加考證。他在其《由三代都邑論其民族文化》一文中詳細闡述了這一觀點,現抄錄如下:
《穆天子傳》:“天子東遊於黃澤,宿於曲洛,廢□。使宮樂謠曰:黃之池,其馬?常嗜送䞍x。黃之澤,其馬氂瘢嗜聳芄取1劍熳幽線[於黃臺之丘(今本作黃□室之丘,據文選注引改正),以觀夏後啟之居,乃□於啟室。” 郭璞註:“疑此言太室之丘嵩高山,啟母在此化為石,而子啟亦登仙,故其上有啟室也。”
啟之生地,傳說雖在太室,但太室之北無黃池黃澤,亦無黃臺之丘。惟《水經注》雲:“洧水又東南,赤澗水注之,水出武定崗,東南流,逕黃臺岡下,注於洧。洧水又東,與黃水合。黃水出太山南黃泉。黃即《春秋》之所謂黃崖也。故杜預注雲:‘苑陵縣西有黃水’者也。又東南流,水側有二台,謂之積粟臺。黃水又東南,逕龍淵東南,注於洧水。”洧水先受赤澗水,次受黃水,黃水如可指為《穆天子傳》之黃澤,則積粟臺非《傳》文黃臺之丘,黃臺之丘可確指其即赤澗水旁之黃臺岡。洧水出於陽城山,與黃水所出之太山,正是一脈;而黃、陽二字,古音同步,意者洧、黃之間,即夏後啟故居。夏後啟之居陽城,《穆天子傳》其確徵也。”
我們完全同意丁山先生把《水經注》與《穆天子傳》聯繫起來綜合考證的方法和洧、黃之間為夏啟之居的推論。需要指出的是丁山先生指出的赤澗水旁的黃臺岡很可能就是又名力牧臺的祭祀基址。為了把問題說清楚,我們看看《水經注》的原文是如何敘述洧水支流的。
《水經注·卷二十二》:“洧水又東南與馬關水合,水出玉亭下,東北流歷馬關,謂之馬關水。又東北注於洧。洧水又東合武定水,水北出武定岡,西南流,又屈而東南流,徑零鳥塢西,側塢東南流。塢側有水,懸流赴壑,一匹有餘,直注澗下,淪積成淵。嬉遊者矚望,奇為佳觀。俗人睹此水掛於塢側,遂目之為零鳥水,東南流入於洧。洧水又東,與虎牘溪水合,水發南山虎牘溪,東北流入洧。(《河南府志》按:在今雙樓西)。洧水又東南,赤澗水注之。水出武定岡,東南流經黃臺岡下。又歷岡東,東南注於洧。” 《密縣誌·山水志》卷六(清嘉慶二十二年本)按:《水經注》,武定水出武定岡,在南來馬關水之下。考《溱洧全圖》,是今之邵河也。武定岡即今之大岡、小岡。舊志以為陽河,誤。零鳥水今無其名。其雲懸流赴壑,淪積成淵,與所徑響水潭合。
青按:在今雲岩宮水庫以北有響水臺,當即縣誌所雲響水潭,亦即《水經注》所雲零鳥塢西的“淪積成淵”者。”可見,《水經注》之武定水即今流經雲岩宮的武定水。
按照《穆天子傳》的記載,穆天子經黃臺崗觀夏啟之居。可見,夏啟之居就在黃臺崗不遠的地方。
《水經注》所載黃臺崗附近的幾條河流名字,至今仍見諸於新砦城址附近。武定水和赤澗水之間、被《水經注》提及的馬關水、虎牘溪水等河流就分佈在新砦城址附近。如《水經注》所雲的赤澗水當是今新砦城址以東不遠的武河,《水經注》說它與武定水同出於武定岡。今武河上游可達雲岩宮水庫以北地帶的崗地,這裡也是武定水的發源地,可見赤澗水的確與武定水共同發源於武定岡。至於赤澗水東南流經的黃臺岡,很可能就是當今傳說的力牧臺。新砦遺址附近與黃臺有關的地名有兩處,一是黃臺村,西南距新砦城址不足5公里。經調查,這是一處以黃姓人家為主的現代村莊,與歷史上的黃臺可能沒有直接的關係。另一處是西北距新砦城址約3公里的力牧臺,這裡海拔200多米,高出新砦城址約50米左右,係武定水與赤澗水之間的制高點。該臺據《密縣誌》記載又名黃臺岡,據《河南通志》記載,力牧臺,一曰拜將臺。一曰熊臺。 “在大隗鎮東。俗傳黃帝講武於此”。又曰:“築拜風後。土人呼為臺子岡,又曰黃臺岡。”由此可見,《水經注》提及的黃臺岡的確有可能就是指力牧臺,非丁山先生推測的黃水旁側的積粟臺。該岡地為黃土丘,上建有夯土層,再上為周代祭祀建築。力牧臺四周散佈著周代和漢代的陶片。我們現場站在力牧臺上向東南張望可以清楚地看到新砦村的農田和村莊。想必穆天子站在臺的頂上,朝東南方向望去,完全可以清楚的看到新砦城址。
可見,新砦城址的位置完全符合《水經注》所雲夏啟之居的地望,城址的始建年代落入夏代早期年代範圍之內,附近的新密市和新鄭市境內沒有比它更大的同期城址或遺址,依照遺跡遺物的規格它本身具備王都的特徵。綜上所述,我們推測,新砦城址很可能就是夏啟之居所在地。
當然,因新砦城址的發掘工作剛剛開始,本文推論有待進一步發掘材料的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