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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中國落後西方,誰是禍首?
送交者: lovesue 2007年06月30日11:45:32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解密:中國落後西方,誰是禍首?

孔夫子作為中國儒學代表人物,他的思想在封建社會被奉為經典,受人推崇,歷代君主都要大力宣揚儒學思想(是這麼一回事吧?)。我覺着單從論語這本書來看,作為一部優秀的語錄體散文集,它以言簡意賅、含蓄雋永的語言,記述了孔子的言論。《論語》中所記孔子循循善誘的教誨之言,或簡單應答,點到即止;或啟發論辯,侃侃而談;富於變化,娓娓動人。

可是,為什麼新文化運動開始後,要批判孔子呢?為什麼要批判這位大聖人呢?如果他的思想是錯誤的(儘管我看不出來呀!)那為什麼如今又重新推崇開了呢?


簡單說,一切變化都來自於中國近代的不自信,也反應了中國知識分子的水準。


1。孔子是個善良的可愛小老頭,有點象胡耀邦,他的思想好壞,對錯,都沒什麼大不了的,當時是“百家爭鳴”,有老子,墨子等等更牛比的人。

2。漢朝“獨尊儒家”,是為了借用孔子的部分東西以鞏固統治,孔子的本意被歪曲了。無論如何儒教正式從此一統江湖,就如武俠小說一樣,哪個流派得到政府支持,這個派別就會成為武林盟主。但是,這個時候的儒教不等於孔子。

3。隋唐有了科舉。儒教是考試內容。儒教進一步獨大。

4。宋朝:科舉,儒教,科舉,當官,三位一體,徹底壟斷中國知識分子的思維。

5。明朝:把宋朝的變態理學列為科舉內容。這也許是因為宋朝的理學發明者性“朱”,而明朝皇帝也姓“朱”,也許和理學更適合維持統治。注意,這個時候的“儒教”或者“理學”,與孔子思想更是相差甚遠,明朝曾經禁止孟子的學說,後來因為知識分子反抗,把儒家另一個大人物孟子的書刪改80餘處,才可以發行。刪改的是孟子說了“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

6。清朝和明朝類似,到了晚期廢除科舉。

7。民國:孫文,魯迅這些憤青,學識不怎麼樣,但敢於藉助日本等列強的勢力“革中國人的命”,要把中國傳統文化徹底否定,包括孔子,也包括中醫。

8。五四運動,憤青繼續否定傳統文化,後來的文革和此類似。

9。我朝:毛時代,批孔是反封建,但同時更是另有所指,反孔是個藉口和幌子。

現在,市場經濟,金錢第一,道德敗壞,有的人希望用傳統文化恢復社會風氣,但我覺得這和學雷鋒一樣,首先是上層人當“雷鋒”做“孔子這樣的聖人”,否則,百姓會學麼?

更有甚者,某些人希望用儒教代替馬列主義,讓儒教再次成為中國的國教。還有一個原因,中國人喜歡跟風,似乎傍上古人就顯得自己深沉有內涵有知識;最後是經濟效益,能掙到錢能出名,當一次“芙蓉姐姐”又如何?


中國文化落後了,是事實。文化包含很多方面,比如科技,思想,藝術等等。但是,造成落後於西方的罪魁是儒家,是漢武帝。獨尊儒術以後,中國再沒有其他學派的土壤,和先秦比,漢朝之後基本是一直在衰落,和什麼“外族”入侵沒什麼關係。漢朝之後,朝代好好壞壞,但再好也無法和先秦相提並論,沒有本質差別。

為什麼中國再也沒有春秋戰國時代的輝煌?戰亂年代或者和平年代,都沒有了。關鍵是儒家排斥其他學派,最明顯的例子是,先秦時代的古籍文化,保存到今最完整的是儒家的玩意。其他學派早被邊緣化,直到有的消失了。

儒家一統人們的思維,科舉,當官和儒教三位一體,而西方人沒事的時候可以作實驗玩玩。

我認為,唯一和春秋戰國時代有點類似的,是元朝,是真正的世界領先,不那麼獨尊儒家,也因此,現在被儒教弟子罵的很慘。

儒家和漢武帝確實是禍首。漢朝的科技和政治體制不如古羅馬帝國,唐朝和宋朝的科技不如伊斯蘭帝國.而歐洲的文藝復興和後來的啟蒙運動幾乎是把所有這些好東西加起來,更有創新。

歐洲文藝復興的時候,正是明朝時代,明朝知識分子在玩理學的八股科舉,或者寫寫黃色小說,中國怎麼能不落後於西方?


下面這個文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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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傳統為什麼這樣紅——20年目睹之怪現狀

李零

(一)傳統為什麼這樣紅

  這是我和大家討論的問題,大家身邊非常熱鬧的問題。


  前一陣兒有件事,大家都知道,就是“紅心鴨蛋”事件。鴨蛋為什麼這樣紅?事情比較簡單,質監局一查就查出來了,鴨蛋裡面放了蘇丹紅。但我們要談的事可不一樣,後邊的背景很複雜。


  台灣有家報紙,登過篇文章,題目是《孔子為什麼這樣紅》。它是學我們的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雷振邦的插曲《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孔子為什麼這樣紅?這是個敏感問題。不了解前因後果,不能理解它。比如,於丹為什麼這樣紅?知識分子的眼睛為什麼這樣紅?不管是高興的紅,生氣的紅,嫉妒的紅——電視廣告詞:酸不溜丟的山裡紅。


  現在,《論語》走進千家萬戶,民工發,監獄學,領導高興,群眾歡喜,知識分子不能太孤立,自絕於領導和群眾。


  有人說,孔子死了,2500年才出了個於丹,太可愛,太可愛;就她把孔子講透了,講活了,了不起,了不起。這是捧。


  有人說,此人活像一說書的,講的全是心靈雞湯,心得是她的心得,跟《論語》有什麼關係?夫子之道,全讓她糟蹋了,我們得保衛孔子,保衛他的道。這是罵。


  還有人,深得中庸之道,說人民群眾讀《論語》,傳統文化被發揚,畢竟是好事,我支持你,但《論語》也分雅《論語》和俗《論語》,人民群眾歸你管,知識分子的地盤你休想進。我們知識分子講《論語》,那是另一番天地,我才不帶你玩兒。

  這三種反應,和我無關。


  不錯,我是知識分子,但最不樂意戴這頂帽子。儒這個林大了,什麼鳥沒有。


  填表,我是群眾(群眾是集合概念,其實應叫群眾分子,和知識分子一樣)。群眾有什麼了不起?人多勢眾,未必真理在握。我還是群眾一分子呢。一分子就是一分子,他們代表不了我,我也代表不了他們。


  一本書,一人讀,想不到鬧出這麼大動靜。我讀《論語》,就是我讀《論語》,自己寫點讀書筆記,講點個人想法,誰也不代表,犯不着綁上一堆人說事。


  現在,舉國若狂,復古一邊倒,不正常。我的聲音太小,但我要大聲說給你們聽,請大家認真想一想,傳統為什麼這樣紅。

(二)什麼是傳統?


  “傳統”這個詞兒,現在地位很高,高得嚇人,除了過去的“革命”,啥都比不了,誰敢說個不字?

  大家記住了,這是上世紀末、本世紀初的神話,將來肯定是笑話。


  傳統是什麼?不就是過去,好的壞的,一鍋亂燉,跟現在沒什麼兩樣,用不着拔高,用不着貶低。《蘭亭序》說,“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我兒子看我,和我看我爸爸,道理差不多。祖宗留下的東西,什麼沒有?你別以為,大浪淘沙,剩下的全是金子。


  孔子說,“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才叫“孝”。楊伯峻說,“道”是正面的東西,爸爸的合理部分。但父母留下來的東西,合理的,三年不許改,三年以後就可以改了嗎?難道我們要改的,不是爸爸不合理的部分,反而是他的合理部分嗎?


  我的看法,祖宗留下的寶貝,最大一件寶貝,是中國人。古今中外,一切遺產,都是為我所用。人吃飯,人是主體。不管什麼飯,總是被人吃。飯不能分體用。“中餐為體,西餐為用”,那不是笑話?但我們自己,也有毛病,甚至是渾身的毛病。《孝經》,開宗明義第一章,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好壞都不能拒絕。比如我爸爸的禮物是震顫,我他*的禮物是過敏。遺傳病,年輕沒事,年紀大了才暴露。可見就是體,也是好壞參半。


  傳統,誰都有。比如美國,立國不過200年,家家藏槍,就是傳統,所以老有校園槍擊案。當然了,溜門撬鎖的也要小心,私闖民宅,人家會開槍。


  孩子是自己的好,但別人的孩子未必比你差。你排斥人家,人家不排斥你,吃虧的是自己。西方人,開口閉口,言必稱國際,你的我的,都是他的。國際二字,背後有霸道,但他們四海為家,氣魄比我們大。

(三)西化有什麼可怕


  全盤西化是個不爭的事實,但大家最愛爭。我講全盤西化,不是價值判斷,而是事實判斷。不管好不好,愛不愛,這是大局已定的事情。你只要睜眼看一看,周圍的一切,幾乎全是西方文化,哪怕是國產自己造。


  我們中國人,特別自豪的一件事,就是歷史上,我們特別能化人。古書上講的“柔遠能邇”、“遠人來服”、“歸義”、“歸化”,都是講這類事。就連最不濟的宋以來,漢族兩次被異族統治,我們還是把他們給化了。還有,抗戰時,我們講四大發明,國人稱為文化饋贈,很自豪。但結果怎麼樣?人家學了,卻拿船堅炮利來還禮,我們又學他們。

  可見,老師和學生是換着當。


  中國人的心態很簡單,我化別人,我愛聽;別人化我,絕不行。近代中國,明明已經被人化了,有人還在幻想,說蒙元怎麼樣,滿清怎麼樣,那麼大的塊頭兒,不也叫咱們漢族給化了?多少年後,還會大翻盤。鳳凰衛視,文化大觀園,文懷沙說,王魯湘,你的唐裝是滿服,我穿和服,才是唐裝,日本把中國滅了,沒關係,結果是,中國多了個日本族,第57個少數民族(這話,不僅中國人聽了生氣,日本人聽了也生氣)。


  現在的日本,現在的美國,你給我化化看,別做夢了。想不到這種明擺着的事,照樣有人犯糊塗。


  誰化誰,表面是爭誰的文化更優越,其實是爭支配權。我占有這個勢,怎麼化都行,什麼你的我的,全都是我的。沒有,才分彼此,才爭高下。想不通的事,換位思考,道理很簡單。


  中國近代史是部挨打的歷史。中國人挨打,中國文化也挨打,打得失魂落魄。一是揍出一個國學來,我叫“國將不國之學”。二是剩下一堆國粹,其實是全盤西化還來不及化,或化而不動,最後剩下來的東西。好像熬藥,藥被人喝了,留在砂鍋里的,全是藥渣。原汁原味,本來是藥,沒有藥,只好拿藥渣說事。所謂國粹,其實很多是國渣。前一陣兒,各地申遺,什麼都申,很多就是這類東西。其實不少是這兩年剛造出來的東西。


  還有一樣,令人自豪,則是我們的國寶。這是真正的寶貝,西化化不動的東西,只能毀而不能造。造出來的都不是國寶。我們中國,歷史悠久,文明輝煌,當然很自豪。古蹟、古物和古書,儘管使勁糟蹋,留下的東西還是不少。物質文化遺產,實實在在;非物質文化遺產,虛虛假假。


  古董,很多本來也是普通玩意兒,日用的東西,家家都有。毀的毀,棄的棄,最後剩下來,全是寶貝。保古和西化,如影隨形。西化的破壞,反而抬高了古董的身價。


  文物,擺進博物館的展櫃,都是稀罕玩意兒,無所謂精華糟粕。糟粕精華,只有進入現代生活的東西,還在使用的東西,才有這類問題。我們把古董擺進展櫃,但不必把自個兒也擺進去。

(四)國學是國將不國之學


  前一陣兒,國學網選國學大師。尹小林問我,哪些人算國學大師。我跟他說,舉國若狂談國學,大師不大師,暫且擱一邊兒,咱們先得問一下,什麼叫國學?

  國學是個混亂概念。


  什麼叫國學?研究中國的學問就叫國學嗎?不是。第一,沒有西學,無所謂國學,國學是對西學而言,鄭玄不是國學家,戴震也不是。第二,人家外國有漢學,同樣研究中國。比如20世紀上半葉,法國漢學很牛。漢學不能叫國學。他們從周邊國家講中國邊疆,從中國邊疆講中國內陸,比世界眼光誰大,比精通語言誰多,我們的大師(如陳寅恪),毫無優勢可言。當時,五大發現,全和外國人有染,真讓國人氣短。陳寅恪、傅斯年,他們到外國幹什麼?就是出去偷藝。他們心裡,全都憋着口氣:人家看不起,暫時不說話,三十年後,再與他們爭勝。


  我的看法,國學雖刻意區別於西學,但實質上是“國將不國之學”。它跟西學爭勝,越爭氣越短。新學,就連國學家也學,即使最最保守者也學——明着不學偷着學。大家要找原汁原味,幾乎沒有,其實都是不中不西之學,不新不舊之學。所謂大師也很簡單,全是推倒重來,白手起家,創建各門新學術的人。


  現在,一般人的印象,讀古書就是國學。比如章太炎、黃侃,楊樹達、余嘉錫,還有錢穆,這樣的人才算國學大師。如果這才叫國學大師,很多人都不能算,國學的陣容很可憐。


  我的意見,近代學術,有些太新,不算國學,最好歸入西學;有些太舊,也不算,最好歸入清代學術。比如考古學(archaeology),就是地地道道的外國學問,絕不是宋人講的考古學;還有歷史比較語言學(philology),也是地地道道的外國學問,絕不是清代的小學和考據學。李濟、夏鼐,不算國學家;李方桂、趙元任,也不算國學家。


  大家說的國學,很多都是不新不舊之學,什麼算,什麼不算?標準很難定。如所謂羅(振玉)、王(國維)之學,材料是五大發現,全是新材料,他們和法國、日本的學者有不少交流,眼界也很新,這種學問,大家叫國學。但中國邊疆史地的研究算不算,好像不算(地理系,現在歸理科)。中國哲學史的研究算不算,讓哲學系一講,當然算,特別是近代尊孔的名人,更是絕對沒跑,肯定都是國學大師,就連釋道二藏也算是國學。


  大家都知道,史語所的“史”,是用考古學改造傳統的經史之學;“語”是用歷史比較語言學改造傳統的小學和考據學。這樣的學問,都是不新不舊。還有清華國學研究院,所謂國學也是不新不舊,有些還是嚴格意義上的新學。


  現在,最奇怪的是,連季羨林都成了國學大師。人家自己都說不是,好事之徒,還要把這頂帽子扣在他的頭上。這也反映了國學概念的混亂。

(五)國粹多是國渣

  國粹是個可笑的概念。


  中國古代,兩河文明,黃河流域比長江流域要發達一點。從前的中國,頭在北方,屁股在南方。近代,情況反過來,“鬼子”從海上來,現代化從東南往西北推,屁股變成頭。最先進的跟最落後的湊一塊兒,反而成了歡喜冤家。西化越凶,才越講國粹。


  古人說,楚地多巫風,江南多淫祀。明清時期的閩越還是如此,拜拜的風氣最濃。我們的同胞,漂洋過海,把這些文化帶到香港,帶到台灣,帶到海外的唐人街,在很多外國人看來,最中國。他們成了中國的窗口。唐人街,舞獅子,舞獅子是漢代傳入的外來藝術。港台好武俠,武俠是人文幻想加義和團,專打外國人。好多人說,禮失求諸野,求出來的禮,很多都是這類東西。

  中國的國粹是什麼?很可憐。全是西化剩下來的東西,有些城裡化了,鄉下沒化,沿海化了,內地沒化。中醫中藥,國劇(京劇)國術(武術),還有中國菜,數來數去沒幾樣。


  我們,身上穿的,屋裡用的,衣食住行,一切拿眼睛能瞅見的,幾乎全是洋的。我們的詞彙,留下了一堆“洋”:點燈用洋油,燒飯用洋火(或洋曲燈),穿衣用洋布,就連梳頭洗臉,也是洋瓷臉盆洋胰子。


  衣,中國傳統,特重髮式和衣冠,披髮束髮,左衽右衽,所以別蠻夷。滿人入關,為爭這口氣,死了很多人。衣服的進化,全世界差不多。早期,裁剪技術不高,全是拿片布,往身上一裹;第二步,才寬袍大袖。緊身衣,類似運動裝的衣服,往往和軍事、體育有關,特別是騎馬,我們叫胡服。所謂深衣、漢衣冠,早就沒了。真國粹,有,農民穿的土布衫、免襠褲,大家不愛穿。


  食,我們以為特國粹。其實,打新石器時代就粹不起來。烹調方法不說,材料是五花八門。五穀之中,只有小米、糜子是北方原產,水稻是南方原產。歷史上,多少動植物,都是引進。比如各種瓜,除了香瓜,多半都是外來。現在的東半球,據說1/4的食物,全是來自西半球。比如辣椒從哪來?煙草從哪兒來?西紅柿從哪兒來?紅薯從哪兒來?都是來自美洲。沒有辣椒,還有什麼川菜?


  住,古城,秦始皇銘功刻石,自詡墮壞六國城郭,我們比他還厲害,拆;城裡的胡同四合院,拆;這些年,農村的老房子,也都扒了。我回老家,就連北方的土炕(從新石器時代就使用)也都扒了,年輕人要睡席夢思。


  行,也是汽車、輪船、飛機的天下。就連自行車,也是外來,我們老家叫洋車子。


  祖宗留下的,還有什麼?我是說,生活層面的東西。抓耳撓腮,大家想到了語言。中國文學,總得用中國話寫中國人,汪增祺如是說。但就連這事,也要打折扣。研究外來語的都知道,我們的漢語,很不國粹,哲學術語、科學術語、軍階官銜、制度名稱,幾乎全是外來語(很多都是日本傳來的假漢語),甚至語法也大受影響。

  唉,就連最最國粹的漢字,也被簡化了。港台的同胞想不開。

(六)國寶要保不要造


  中國歷史太悠久,地上地下寶貝多。古人說,地不愛寶,稍一動土,就有發現。


  古蹟古物,和我們的萬里河山分不開。保護自然生態,保護文化生態,是我們肩上的重任。


  我們的地面遺蹟,長城、大運河,很宏偉。長城斷斷續續,運河斷斷續續,保護起來最費勁。後者的現狀非常慘,我親眼目睹,不是排污渠道,就是垃圾坑。利用南水北調,古的變新的,不像話;不利用南水北調,又沒有錢。

  中國的考古發掘,年年大豐收,但盜掘也十分猖獗。


  傳世品和出土品,書畫、陶瓷、青銅器,博物館的收藏很豐富。近兩年,全國都在蓋新館。但很多文物流入私人手中,流入海外市場。


  地面遺蹟,《封禪書》、《郊祀志》、《水經注》等書所載,如甘泉宮、后土祠、八主祠等等,都是了不起的古代遺蹟。岳鎮瀆海的廟,也有存留。古建,山西最多,主要是元大德癸卯年地震後的劫後餘存。

  這些都是真古物、真古蹟,一定要保。


  假古蹟,也不少,用《紅樓夢》上的話說,很多都是“從敬愛上穿鑿出來的”東西。比如陝西的黃帝陵,湖南的炎帝陵和舜廟,河南的二帝陵和太昊陵,山東的少昊陵,紹興的大禹陵,江蘇的泰伯祠,還有各地的關廟,等等。這些古蹟,歷代翻修,本身也是古蹟。但各地公祭,燒香磕頭,十分滑稽。不僅如此,為了尋根問祖,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各地還拆了不少真古蹟,造了不少假古蹟,十分荒誕的假古蹟。保護真的沒錢,造假倒有錢。


  現在的中國,文物古蹟大破壞,超過歷史上的任何時期,不能怪五四,不能賴文革。中國的地方官、旅遊部門、施工單位,考古文博單位,都有責任。


  中國的幹部隊伍,底色是農民。文物古蹟被破壞,主要是管不住農民和地方官。我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我們把博物館交農民辦,會辦成什麼樣。肯定不是女屍,就是長着五條腿的驢。


  中國傳統再偉大,也不能靠毀真造假來發揚。推而廣之,就是古代思想,也是同樣的問題。真孔子,沒人愛。大家更愛假孔子。

  

(七)五四運動,光芒萬丈


  五四運動,打倒孔家店,打倒的只是店,不是孔子。孔子安然,孔子無恙。當時的非聖疑古,表面上是傳統中斷,其實是傳統重建。它對中國新學術,有不可估量的貢獻。不僅西方科學的引入,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軍事學,是全面占領。人文學術,也革舊鼎新。從舊經史之學到新史學,從舊子學到中國哲學史或思想史,從舊集部之學到新文學,革新是全面的。


  中國的新學術,不光是靠點滴積累,一磚一瓦往起壘,更重要的,是文化立場的突破。


  我們要感謝我們的前輩,感謝魯迅,也感謝胡適。五四的遺產是多方面。明年是五四運動90周年,很多問題,要全面總結。

  五四有兩個遺產,和胡適有關。


  第一,是以顧頡剛為代表的疑古運動。這個運動,很多人都認為是中國史學現代化的標誌。它和胡適的影響直接有關。胡適和顧頡剛,都很重視崔東壁,美國的Arthur W。Hummel也很重視。顧頡剛對崔東壁很佩服,但明確指出,他和崔氏不一樣。崔東壁尊孔衛道,他不是。正因為不是,所以顧先生才敢懷疑聖人,懷疑孔子時代的聖人(堯、舜、禹)。這是了不起的突破。雖然,在方法上,顧先生沿襲了崔氏的方法,沒有反省這類方法的不足,在古書體例的研究上沒有突破。其實,宋以來的辨偽學,辨偽考實乃禁書之策,考據是為了保衛孔子的道,並不是純粹的方法,裡面也有意識形態。《古史辨》留下的問題,今天也還是問題。傅斯年、蒙文通、徐旭生,他們的族團說,都破顧說,問題的爭論,一直沒斷,即使今天,也還在爭(如關於斷代工程的爭論),可見影響多麼大。


  第二,是中國哲學史的建立。胡適的《中國哲學史大綱》,舍上古聖人不談,直接講諸子,直接講老、孔,當時人以為學問不足,但他的路是對的。這書是真正的開山之作。胡適之後,馮友蘭是大家,書比他多也比他厚。胡不講六家,馮講;胡否認王官,馮加限制而肯定;胡以老在孔前,馮以老在孔後。這些分歧,現在也還是爭論的話題。一般認為,這門學問,馮氏才是真泰斗。我的看法不一樣。我認為,胡適的考證誠多可商,但文化立場,占位卻比馮氏高。第一,他強調,中國哲學史,不能用西方哲學史的概念和框架來剪裁,馮氏反之;第二,他是把孔子從聖人的位子上請下來,和諸子平起平坐,馮氏卻是尊孔派。胡適指出,馮氏爭孔、老先後是信仰問題,看得很準。即使今天,胡適的看法也是解毒劑。


  五四代表的新文化,後來分為兩叉。1949年後,更被海峽隔絕,判若兩個世界。


  1998年,台灣中研院史語所編過《新史學之路》。什麼是新史學?不光梁啓超,不光傅斯年,派別很多。他們說的新史學,只是新史學的一支(現在去蔣,還講什麼傅斯年)。史語所的最大成就是考古發掘。這個隊伍,海峽兩岸各一半,不能只算一邊。我呆過的社科院考古所和歷史所,很多老人都是參加安陽發掘和西北考察的舊人。我的老師張政烺就是史語所的人。羅王之學的傳人,絕大多數也在大陸。史語所的研究,強調的是動手動腳,找各種實證材料,這種材料,新東西全在大陸,研究是由大陸的學者在繼續。過去的研究根本沒法比。超越這類研究,打散了研究,提高了研究,還有不少東西,比如社會史的研究,也和共產黨關係更大,即使走過曲折的路,也還是有很多貢獻。


  新史學的各派,成敗是非,可以慢慢討論,來源是什麼,很清楚,根本沒法按政治立場和意識形態分疆劃界。它們的共同來源,都是五四。

  厚誣五四,是數典忘祖。


  近年,余英時說,郭沫若抄錢穆,引起軒然大波。錢穆和郭沫若,分屬不同的營壘,分屬海峽兩岸各一邊。他們的政治立場和為人怎麼樣,可以另外評價。政治觀點不同,當然不一樣。但他們倆,學術成就怎麼樣?自有公論。錢穆,學問太舊,格局太小,根本無法和郭沫若比。中央研究院選第一屆院士,他們對郭沫若的政治立場很不滿,但學問沒商量,還是承認,照樣提名。傅斯年說了,只要不是。


  其實,學術就是學術,即使羅振玉的書,我們也要讀。他有學問,還是有學問。

  這才是公允的看法。

(八)文化斷裂和復古風


  現在的中國,復古成風,動言斷裂。斷裂和復古是自古有之。藝術尤其明顯。我有一本書,叫《鑠古鑄今》,就是講這個問題。


  張光直先生有個說法,西方文明是斷裂的文明,中國文明是連續的文明。最近,法國的沙義德(John Scheid)教授來北大講羅馬的皇帝崇拜,他說,他不同意這一說法,歐洲歷史也有連續性。


  西洋史,斷裂多,不然不會有他們的階段說、形態說。但羅馬推崇亞歷山大,很多方面繼承希臘;蠻族入侵,滅羅馬,只是西羅馬亡了,東羅馬還在。東羅馬一直有希臘之風。亞歷山大滅波斯,也接受波斯文化,不光女人和地盤。


  歷史,都有斷裂,也有連續,就像《三國演義》上說的,“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們就算連續性強,也還是有很多斷裂。他們有斷裂,更不用說,否則還有什麼文藝復興。


  現在,時興講文化斷裂,好像只是中國大陸斷了,香港、台灣沒有,日本沒有,歐美更沒有。斷裂的罪魁禍首,據說是五四運動。這是危言聳聽。


  斷裂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根本原因是現代化。這不是哪個國家、哪個地方、哪個時段偶然發生的問題,而是幾百年來,帶有全球性的普遍問題。比如,歐洲的文藝復興,是斷中世紀的傳統,接希臘、羅馬的傳統;日本的脫亞入歐,也是斷中國傳統,接歐洲傳統。誰都是爸爸不親爺爺親,反認他鄉是故鄉。這是風水輪流轉和歷史時裝化的普遍規律。


  還有,古典教育衰落,也很普遍。歐洲,是20世紀衰落,二次大戰後,徹底衰落。拉丁文唱詩,如法國的天主教堂,1960年代後,也徹底不行了。


  傳統為現代化騰地方,哪兒都如此。就連事後諸葛亮的保古,也是由現代化來買單,由現代化來挽救——儘管摧毀它們的也正是現代化。


  我說過,保古的前提是舒緩現代化的壓力。這個壓力不減,全是空話。歐美日本比我們做的好,主要原因是,他們先下手為強,沒有這麼大的壓力,敗家和瘋狂致富的衝動沒我們強。


  中國的敗家,是和現代化拴在一起,是和現代化引起的各種政治衝突和社會災難拴在一起,參與其中的所有政治派別都有份,就連滿清王朝也有份。比如五大發現,為什麼都在世紀之交,就是中國敗家敗出來的。西域漢簡、敦煌文書,被“絲綢之路上的洋鬼子”搞到外國去了,那是清朝的事。內閣大庫檔案造了還魂紙,那是民國的事。這些都不是現在的事。


  大家把氣撒在五四身上,五四和魯迅成了眾矢之的。眾怨所集,才有目前的各種發燒發狂。背後的台詞我不說,誰都知道。

(九)說經典閱讀

  說起讀古書,我們會想起魯迅。


  今人厚誣魯迅,主要因為他是左翼,是延安樹起的文化革命旗手,1949年後,在思想文化界一直處於獨尊的地位。但我國知識分子,真奇怪,居然和美國的大老粗一般見識,以為只要沾個右字就好。毛澤東不是說,魯迅活着,不是右派,就是在監獄裡。他要活着,算什麼派?有人說,匕首亂飛、皮帶亂飛,都是魯禍引起,恨不得掘墓鞭屍,這話公允嗎?


  關於讀古書,魯迅說過逆耳的話,那是忠言。有人說,他自己讀了很多古書,卻反對讀古書;不讓別人讀,自個兒躲起來悄悄讀。我讀過魯迅的書,他的想法沒這麼簡單。


  第一,他說,要少看或不看中國書,多看外國書,主要是為了樹立新學的地位。他並沒有說,絕對不許讀古書,而只是說,新書和舊書,還是以新書為主,舊書最好擱一邊兒,當務之急,還是讀新書。今天的中國,也是這個格局,我看不能反過來。就像中醫,保護中醫我同意,但用中醫代替西醫或領導西醫,我看沒人會同意。

  第二,他說,讀經不能救國,這也是對的,今天我也這麼看。


  第三,他說,與其讀經,不如讀史,與其讀正史,不如讀野史,看看中國的歷史有多麼爛,我看也很有深義。世界歷史學的趨勢,日益重視生活史。野史正是生活史。其實,子學的地位比從前高,也是順理成章。


  第四,他說,要治國學,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治,而是像王國維那樣治。很多古書的研究變成專家之學,也是勢所必然。它不再走進千家萬戶,我看沒什麼不好(西方早就如此)。


  古書是一種文化結構。五四以來,這個結構被顛覆,非常合理,非常正常。


  六經是孔子時代的經典。漢以來,儒生是以孔子的經典為經典,五種不同的東西湊一塊兒,沒什麼道理。現在,經典的概念早已變化,文史哲各系,分別去讀,沒什麼不好。


  漢代有五經,唐代有九經,宋代有四書五經。《論語》本來不是經。漢代,《論語》是四大傳記之一,所謂傳記,多是儒家的子書。四書五經,《論語》也是四書之一,不算經。只有十三經,才把《論語》列為經,這是後起的概念。我們拿《論語》、《孟子》當子書,和《老子》、《墨子》擱一塊兒,是恢復諸子的本來面貌。


  宋代樹道統,孔子傳曾子,曾子傳子思,子思傳孟子,一脈單傳。這個道統是虛構。五四以後,《論語》降為子書,道統被打散。孔、孟重歸諸子,跟《荀子》等書擱一塊兒,這也是儒家的本來面目。沒有這種調整,只有經學史,沒有中國哲學史,更沒有中國思想史。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絕不是一個儒字所能概括。中國典籍,經史子集,也絕不是一個經字所能概括。


  現在,很多自己都讀不懂經書的大人,卻瘋狂鼓吹讀經,甚至鼓吹少兒讀經,我是不以為然的。少兒讀經,不是讀《詩》、《書》一類經。《詩》、《書》,連教授也啃不動。他們所謂經,是《三字經》這樣的經,其實是蒙學課本,可笑。


  我在北大開經典閱讀課,不是讀傳統意義上的經典,而是以“鬼子”為榜樣,讀他們理解的四大經典:讀《論語》,讀《老子》,讀《孫子兵法》,讀《周易》經傳。我覺得,這樣安排更合理。


  第一,這四本書最有思想性,最有代表性。《論語》是儒家的代表,《老子》是道家的代表,講人文,這兩本最有代表性。《孫子兵法》講行為哲學,《周易》經傳講自然哲學,講技術,這兩本最有代表性。


  第二,它們的篇幅比較合適,《論語》大一點,有15000字,其他三本都在5000-6000字左右。別的子書太大。

  總之,古書可以讀,但不必是過去的讀法。

(十)我們的信心建在哪裡


  我們的信心該建在哪裡?是真傳統,還是假傳統?這個問題,和大國崛起有關。


  我一直說,中國人的心底,埋着個夢,就是重新當大國。不當大國,堵得慌。


  歷史上,大國崛起,往往有小國背景。如小邦周克大邑商,亞歷山大征波斯,都是小國勝大國。


  亞述,號稱世界第一帝國,本來是處於四戰之地的小國。因為怕挨打,才窮兵黷武,以血腥殺戮和野蠻征服著稱於世。亞述宮殿的畫像石,為我們留下了恐怖的印象。歷史上的大國,往往都有這種背景。


  中國曾經是大國,歷史上了不起的大帝國。然而世事滄桑,近百年來,我們衰落了。就像歷史上的很多大國一樣。


  近代,從前的文明古國,全都災難深重。伊拉克是亞述、巴比倫,伊朗是波斯,全是挨打或準備挨打的對象(看看美國樣板戲《亞歷山大》和《三百勇士》的暗示吧)。早期探險家初到這些地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聖經》和古典作家筆下,天堂般的奇蹟,怎麼會是這等荒涼破敗。


  歐洲,所謂大國崛起,原來都是小國。希臘、羅馬是小國,即使成為大國,內部也很鬆散,還保持城市自治。羅馬帝國崩潰後,歐洲也一直是小國林立,書不同文,車不同歸,沒有政治統一,只有宗教統一。草原帝國,都是部落聚合,也是以宗教為凝聚力,聚得快也散得快,缺少真正的粘合劑。和親、女王一類東西,也是小國的特產。


  西方傳統,是小國傳統,比如民主制,就和小國有關,和他們保持的原始特點有關。希臘、羅馬的民主制,是建立在對外征服和奴隸制之上(柏拉圖的《理想國》,原型是斯巴達的軍事共產主義)。對內特別仁慈,對外特別殘酷;上層特別優雅,下層特別野蠻。今天的大國,古風猶存。我們面對的還是古老的現實。


  基督教統治下的歐洲,他們的統一是宗教大一統,不是政治大一統。普世性的宗教,和政治大一統有類似功效。這是思想上的專制主義。

  對比他們,我們該作何感想?


  1980年代,怨天尤人罵祖宗,大家還記得嗎?當時罵什麼?主要是罵專制主義、罵封閉停滯,罵小農經濟、罵吃糧食,不吃肉,心理自卑,達到憤懣的地步。大家恨傳統,簡直恨到了根兒上。《河殤》的播出是高潮,就是表達這種悲情。當時,我寫過三篇文章(一篇登在《中國文化報》上,一篇登在《東方紀事》上,一篇登在《知識分子》上),力陳傳統並非如此:其弊固多,不如是之甚也,何必眾惡歸之,集為怨府,把明明屬於中國現代化的不良反應,全都怪在傳統的頭上。但這種聲音,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國人幾乎一邊倒。


  現在的中國,正好相反,從罵祖宗變賣祖宗,急轉之下。我們的自信心仿佛一夜之間就提高了,高到令人驚訝的地步。舉國若狂,一片復古之聲。然而,只要耐心傾聽,在《狼圖騰》中,在最近播出的《大國崛起》中,我們還是可以聽見《河殤》的聲音,忽而哀怨忽而亢奮的聲音。

  一句話:大國夢想,小國心態,表面自大,骨子裡還是自卑。

  現在的人,迷托古改制,常拿歐洲說事。他們的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是迫於宗教傳統的巨大壓力,不託古,不能求新。大家樂道的闡釋學,不過是這類玩意兒。說是復興中國文化,其實是步歐洲後塵。現在,西方史家有反省。大家猛回頭,才發現,很多傳統都是假傳統。假希臘,假羅馬,對傳統和現代都是破壞。

  中國的復古,是因為意識形態真空,就像俄國,乞靈於傳統。


  但我們的傳統,精英文化,不語怪力亂神。下層見神就拜,也沒有宗教大一統。


  中國的傳統很實在。沒有教,不必造。現在,很多英雄氣短的人,寧願相信假傳統,也不願相信真傳統。就像古之好事者,登臨懷古,沒有真古蹟,也要造一個出來。中國需要這樣的造神運動嗎?中國的運動還少嗎?


  現在的復古,是真復古,還是假復古?孔子教導我們說,他的目標是奔西周,你會照他說的辦嗎?王莽倒是打這個旗號,你能學得來嗎?說復古的,往哪兒復,怎麼復?哪朝哪代哪個皇帝?你的復古方案是什麼?請給大家說說看。你要迷這帝那帝,曾胡左李,就別講什麼“走向共和”。


  上個世紀初,國人驚呼,神州陸沉,亡國滅種。然而現在怎麼樣?國未亡,種未滅,中國人還在,中國的萬里河山還在,以往的歷史,可以平心靜氣看。

我的看法是:


  研究傳統,我們應該有充分的自信。中國的歷史遺產,雖遭破壞,還是相當豐富。古書也好,古物也好,古蹟也好,還是集中在中國大陸。特別是尚未開發的地下資源,更幾乎百分之百在中國大陸。


  特別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有人。中國人還在,不信邪的精神還在。我們的一切,已經納入現代化的視野,古今中外已經擺上了同一桌面。


  台灣有點東西,都是大陸帶走的,集中在史語所和台北故宮,還有一個歷史博物館,很小。他們,報告發光,圖錄出盡,就沒有資源了。人,台獨政治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談什麼傳統文化。


  香港太小,沒有祖國的萬里河山,完全脫離中國文化的主流,眼中沒有真正的中國人和中國生活(只能從旅遊和電影了解),殖民統治太久,沒根。他們的居民,要麼很土(各種怪力亂神的崇拜),要麼很洋(官場、課堂說英文,連名字都是英國的),傳統文化,同樣很淡薄,缺乏自主原創力。


  歐美和日本的漢學家,是另一個天地,他山之石吧。我們不要以為,只有幾個美籍華人就是國際漢學界。


  對中國傳統,我們要有清醒的認識,我們的天是中國的天,地是中國的地,人是中國的人,根本用不着氣短。


  我們的文化資源,世界任何地方都比不了。中國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面對着有血有肉的中國生活,用中國人的語言、中國人的體驗,寫中國自己的歷史,這是最大優勢。


  我們為什麼要自卑?我們有這麼多真東西,幹嗎還要拿假的壯膽,拆了真的造假的,跟着別人起鬨。


  托古改制,自欺欺人的闡釋,全是無聊把戲,對中國的形象,有百弊而無一利。不是愛中國,而是害中國。

  傳統不必這樣紅。


  (2007年4月18日寫於北京藍旗營寓所,4月19日在中國人民大學清史所演講,5月1日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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