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教是中國科技落後的根源 |
送交者: viewer 2008年04月29日09:09:56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被欺騙的中國人(第二篇第七章)儒教是中國科技落後的根源(一) 作者:方舟
儒教是一種靜止的世界觀。正是這種靜止的世界觀賦予了中國社會超強的惰性,使得中國社會幾千年保持了驚人的一致性。 除了上文中提到過的種種表現之外,儒教的靜止世界觀在中國社會中還有以下三種表現: 第一,儒教使人安於現狀,反對任何社會變革。中國歷史中的每一次的變革,都會毫不例外地遭到“效法先王”的儒生們的圍攻,受到儒家思想的層層阻滯。 第二,儒教使人迷信祖先,崇拜師長。儒教是崇拜祖先的宗教,他的祖先崇拜使得中國很迷信自己的祖先,迷信祖先的技術,迷信祖先的秘方。後人有了新的技術、學術也要假託黃帝、周公的名義才有說服力。一個不信儒教之邪,敢於大膽搞革新、創造的人,那他只會有兩種結局:要麼被儒教所扼殺,扼殺不死,他就會被後來的儒者尊為神聖。一批不信儒教的人打下江山後,儒教也會將他們捧為神聖。不論是文臣、武將還是文學家、藝術家,開國的一代就是這個王朝各行業的開山鼻祖,他們的繼承者、學生在“事師如事父”的儒家思想的束縛下,只能對老的學問承襲而不敢有所超越突破,因為在儒教中國,超越突破就是越禮犯上、不尊重老師的表現。這樣,各種學問不是愈做愈好,而是愈作愈糟;人物也不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而是一代不如一代強。 第三,儒教反對科學。在人類進步發展的歷史中,技術的發明、革新起到了關鍵的、決定性的作用,人類社會許多大的飛躍,究其原因,其動力原是來自於一兩個不起眼的技術發明。近代人類社會的快速發展也是近代科技突飛猛進的結果。 抵擋社會進步的儒教,在本能上是反對科學的。 儒教的反科學主要表現在它的“天人合一”的宇宙自然觀上。 經過秦朝暴政和楚漢戰爭後建立的漢王朝,初期信奉寡慾無為的道家思想,經過六十年的休養生息和劉氏祖孫六代的經營,到了漢武帝劉徹即位時,漢王朝已經人給家足,國力強盛,年方二八的劉徹已不再滿足清淨寡慾的黃老之道了。為了追求“萬事之統”詢問“大道之要,至論之極”,劉徹下詔命令全國“賢良文學”上書對策。此時熟諳儒家經典的董仲舒脫潁而出,以“天人三策”回答了劉徹的三次冊問,使劉徹最終找到了治國的理論武器,從此,漢王朝開始獨尊儒術,罷黜百家。 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其核心內容是“天人合一”,“天人感應”。 天人合一。 天者萬物之祖,萬物非天不生。⑴ 人之本於天,天亦人之曾祖父也。此人之所以乃上類天也,人之行體化天數而成。⑵ 人之首,首妢而員,象天容也,發,象星辰也。腹胞實虛,象百物也。……天地之符,陰陽之副,常設於身,身尤天也,數與之相參,故命與之相連也。⑶ 君臣父子夫婦之義,皆取諸陰陽之道。君為陽,臣為陰;父為陽,子為陰;夫為陽,妻為陰。……仁義制度之數,盡取於天。天為君而覆露之,地為臣而持載之。陽為夫而生之,陰為婦而助之。春為夫而生之,夏為子而養之,秋為死而棺之,冬為痛而喪之。王道之三綱,可求於天。⑷ 董仲舒還將儒教之五常:仁義禮智信分別和五行一一相對應,東方木主仁,西方金主義,南方火主禮,北方水主智,中央土主信。 不僅只是三綱、五常,董仲舒還將官體、繼承、刑辟、攝政、嫁娶等儒教制度內容都與天象、五行一一比附。 父死子繼合法?法木終火王也。兄死弟繼何法?夏之承春也。……子順父、妻順夫、臣順君,何法?法地順天也。男不離父母何法?法火不離木也。女離父母何法?法水流去金也。取妻親迎何法?法日入陽下陰也。⑸ ………… 天人感應。 “人之所為,與天地流通而往來響應。”(《春秋繁露?堯舜湯武》)“刑罰不中,則生邪氣。邪氣積於下,怨惡蓄於上。上下不和,則陰陽謬戾而妖孽生亦。此災異所緣而起也。”⑹ 其大略之類,天地之物,有不常之變者,為之異;小者謂之災。災常先至而異乃隨之。災者,天之譴也;異者,天之威也。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詩》曰: “畏天之威”,殆此謂也。凡災異之本,盡生於國家之失。國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災害以譴告之。譴告之而不知變,乃見怪異以驚駭之。驚駭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咨乃至。以此見天意之仁而不欲陷人也。⑺ 君王順天而行,修飭德政,天就會降祥瑞庇佑,君王逆天而行,天就會將災難懲戒。如果不悔改,天就會收回符命,使之敗亡……。 董仲舒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最後又引申出兩個結論:一是:“王權天授”,皇帝的權力來自於天,皇帝是天之子,受命於天,代表天的意志,治理人世。二是“屈民伸君,屈君伸天”,民眾必須服從君王,君王必須服從天意。這兩個結論恐怕才是漢武帝青睞董仲舒,將他的理論視為“大道之要、至論之極”的原因。 正是董仲舒將陰陽、五行與先秦儒家思想相結合的不懈努力,才使得儒家思想演變成儒教,使得儒學升華為中國的政治神學。 在“禮崩樂壞”的春秋之前,儒、道、陰陽、五行等思想本是混沌一體,不分家的。春秋戰國,幾個弟兄分了家,各立門戶獨自發展,經一段時間後,在漢代又重新合為了一家。混沌、混合本來就是中國龍文化的秉性,儒、道、陰陽、五行等兄弟的結合只是早晚的事。 儒教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的反科學主要表現在: 一 使自然與人相混合,主客體不分。 一 天人合一使自然與人相混合,主客體不分。 儒教“天”的概念,十分抽象、十分模糊,並且包涵性極大,自然中的萬物皆可被“天”所涵括。儒教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使得自然與人合一,自然與人相互感應。人成了自然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自然也成了人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有學者將此種自然觀稱之為有機自然觀。 儒教雖然聲稱天是人的曾祖父,人的三綱、五常可求於天,人的生活可效法自然,但飄渺的天,蒙昧的自然並不會說話,人怎麼去效法呢?只能通過自己的眼睛、耳朵等感官去看去聽。太陽、月亮、星辰周而復始的運動可以看見,晝夜、四季的變化可以感覺到,但是這些被感覺器官所感知的自然之法都是膚淺的、感性的、有限的,是遠遠不夠人們效法之用的。那麼隱藏在自然現象之下的更為深奧、更為複雜,不能被人的感覺器官所感知的規律、自然之法,怎麼去知道呢?既然自然與人是同理、同質、合而為一的,於是中國人就有了一條探索自然的捷徑:以己度物,憑自己的主觀感覺去推測自然規律。 故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現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⑻ “格物”就是研究事物。表面上,儒生的話很有道理,並且給了“科學研究”很高的的地位,但實際上,結果卻與儒生的話正相反。讓我們看看儒生們是怎樣“格物”的。 明代理學家王陽明有一位姓錢的朋友坐在亭子裡“格竹子”,“格”了三晝夜後,病倒了。王陽明繼承了朋友的工作,親自去對竹子靜觀了七天,仍沒有得到有關竹子的道理,最後他感慨道:“天下之物如何格得?”。於是,他便勸人把眼光放在自己的內心上來,“真格物之功只能在身心上作”。王陽明的頓悟,並不稀奇,他的前輩們早知此理,宋朝的理學家程頤就說:“致知在格物,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⑼“學也者,使人求於內也。不求於內而求於外,非聖人之學也”。⑽ 宋朝的理學大師朱熹講得更明白,格物的目的就是要“窮天理,明人倫,講聖言,通世故。”如果不是這樣,“乃兀然存心於一草木一器用之間,此是何學問?!為此而望有所得,是炊沙而欲成飯也!”(11)……。 儒教的格物,實質上是“格心”。 儒教的“格心”充分體現了中國文化的內向性。 儒教的以心格物,使得自然人格化。儒教聲稱人應當效法於天,可實際上,他的有機自然觀卻讓自然成為了人的有機體的延伸。這樣,中國人研究自然就不能將自然作為一個獨立的客體去研究,而只是將自然作為人類社會的一部分去研究的。中國古代是沒有人去研究純自然的,他們研究自然只是作為研究人的一個手段。 比如說天文,中國人認為天是人類社會的一個延伸,天文與人事是相互感應的,因此,天象中隱藏着人世間王朝興衰更替、王侯將相生死休戚的信息: 日蝕,必有亡國死君之災。 日以春蝕,大凶,有大喪,女主亡。夏蝕無光,諸侯死。秋蝕兵戰,主人死。冬蝕有喪,多病而疫。(12) 日蝕所宿,國主疾,貴人死。用兵者從蝕之面攻城取地。 日蝕有三法,一曰妃黨恣,邪臣在側……,而曰偏任權柄,大臣擅法……,三曰宗黨犯命,威權害國……。(13) 卻說孔明在荊州,夜觀天象,見將星墜地,乃笑曰:‘周瑜死亦’。 卻說司馬懿夜觀天文,見一大星,赤色,光芒有角,只東北方流於西南方,墜於蜀營內,三投再起,隱隱有聲。懿驚喜曰:‘孔明死亦!’(14) ………… 中國古代的地理同樣是研究人的。中國人相信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龍脈的地方就可以出皇帝,人的陰宅(祖墳)、陽宅(房屋)、所處的地理位置及結構決定了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興衰沉浮: 地理家以山名龍者何也,山之變態千形萬狀,或大或小,或起或伏,或逆或順,或隱或顯,支壠之體段不常,咫尺之轉移頓異,驗之於物,惟龍為然,故以名之。(15) 穴後相看節節高,有如天馬下雲霄。子承於父孫承租,世代居官掛紫跑。 穴後一重低一重,此地須知是退龍,縱有穴情只一代,兒孫不久便貧窮。 福龍賴有祖宗好,左右周圍籌集來,體勢縱非真正結,盤桓安靜亦勘裁。 病龍慵懶不堪言,邊死邊生力欠完,鋤破崩殘同一斷,縱然成地亦孤寒。 (16) 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貧,販屢織席為業。家住本縣樓桑村。其家之東南,有一大桑樹,高五丈余,遙望之,童童如車蓋。相者云:“此家必出貴人。”(17) ………… 中國古書中提到某位博學賢士,有經天緯地之才時,常說其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前知一千年,後知五百年。這裡的天文、地理和今天我們學習的西方的天文、地理等科學是不同的,他們的實際意義其實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星象、風水。 儒教的有機自然觀對中國人的生活的影響是廣泛的,它使人相信日月星辰的運行決定着王朝的興衰、將相的生死,同時還決定着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百姓凡有出行、動土、植樹、迎娶、出葬等他們都要查一查黃曆,定一定吉凶;它使人相信人的行為也可影響天地變化,比如竇娥屈死後,天被其怨氣所感而降六月雪;它還使人相信大自然和人是同理的,比如中國古代有位良醫,曾用梧桐樹葉熬湯治難產,可後來人們仿效這個辦法時,不僅不見效,反而加重了病情。人們去請教這位良醫,他解釋道:我用的是秋天的落葉,現在是是春天,樹葉正在向上長,哪裡能用來治難產?………有了這種自然觀,就是蘋果天天砸到每個人的頭上,也不會有人去思考,這是為什麼,更不會去發現什麼萬有引力定律,一句“葉落歸根,認祖歸宗”就足可以讓中國人解釋蘋果為什麼往下掉而不是向上“掉”了。 英語詞science(科學)本是natural science(自然科學)的簡稱,科學的出意就是指關於自然現象的有條理的知識。 科學的精神包括三個內容:一,對自然之法客觀存在的確信。二,將自然之法推進到自然規律的精神。這種精神是由實證、數學化、分析、重建、存疑、求真等精神共同組成的。三,同時代人文學者、文學家對這種關於自然的理性探索的稱頌,感性認識對這種理性探索的認同。 儒教的天人合一使中國人不能將自然作為一個獨立的客觀存在,從而從根本上否定了自然之法,因而也就談不上對自然規律的探索了。這當中如果偶爾冒出來個探索自然之人,那他也會被視為是在“炊沙成飯”而遭到文人們的嘲笑挖苦。 儒教的天人合一使得中國人的科學精神無從產生,或者說是將中國人的科學精神扼殺在了萌芽狀態。 和儒教的天人合一相對立的是古希臘、基督教的自然觀。在古希臘文化和基督教文化中,自然與人是異質的,兩者的關係是被異隔化的,而不是同質、同理、合一的。 在古希臘文化中,存在着一位至高神宙斯,宙斯又統領了很多個與自然事物相對應神靈如日、月、星辰等。希臘文化是多神文化,它的自然觀是神性自然觀。 “論自然”是古希臘哲人們普遍關心的問題,亞里士多德宣稱物理學(physika)即是研究自然(physis),這裡自然成了一種獨立於人之外的研究實體。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希臘人認為至高神在造就自然的同時也把理性帶入自然,產生了各種具有理性的事物。這種自然理性使得自然之法得以確立。但同時自然又是與諸多神靈相對應的,它也具有神性。這種理性與神性在自然那裡合而為一成了古希臘文化的一大悖謬。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說,邏各斯(logos)(初意為世界的普遍規律性,後被引申為“宇宙理性”和基督教中的“道”)“那唯一的智慧即願意又不願意接受宙斯這一稱號”。雖然主希臘人在自然的神性中並未進入迷信的境地,但這種自然理性與神性之間形成的難以克服的張力,使古希臘人在進一步認識自然的活動中陷入了兩難境地:我們要伐樹木、踏山、喝水、要解析研究它們,這不是對樹神、山神、水神的不恭嗎? 《聖經-創世紀》記載,上帝是唯一真神,是 祂創造了自然萬物,然後又按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人。同古希臘文化一樣,《聖經》中的人和自然也是隔異的,正是這種“異質”的自然觀念,使得古希臘人、基督徒對“自然之法”確信不疑,這種“自然之法”在古希臘表現為赫拉克利特的邏各斯、柏拉圖的善的理念、亞里士多德的第一推動力,在基督教中表現為上帝為自然設定的秩序。 但《聖經》中的自然已不再具有神性,而是人具有了神性(部分),並被上帝授權管理自然。既然最能體現上帝創造力的人類被賦予了管理自然的使命,研究自然、探索自然便成了基督徒面對自然的基本態度。多神論給古希臘人帶來的困惑,最終讓上帝給解決了。 “自然之法”是上帝在太初時確定的、統治自然的法則,自然規律是上帝的被造之物,並且它是需要人類去探明的。這就促使基督徒運用科學手段去探索自然的奧秘,與自然進行進行平等對話。面對科學家的“一陣陣輕聲軟語”大自然“發出裊裊不斷的回音”自由落體定律、萬有引力定律、行星運行三定律、力學三定律………就“仿佛鳥兒向平原飛翔,迎接旖旎的春光,婉轉的歡暢”(意大利詩人夸西莫多的是《海濤》)飄然來到科學家的身旁。--正是上帝的啟示,使人類完成了從“自然之法”到自然規律的理性過渡,塑造了近代科學精神。 是否能夠擺正神、人、自然之間的關係,正是一種宗教、文化能否孕育出科學的根本原因。 【未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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