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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葬 13.2、割不掉的腫瘤
送交者: ZTer 2008年05月02日08:48:16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難辦的,倒是中共在西藏培育的“穩定集團”。

那是一個寄生的集團。寄生不僅是指它的生存完全靠供養,還指其工作效率低下,其中相當數量的人完全是白養。

以普蘭縣的霍爾區為例,全區一千三百人,區一級的“穩定集團”的成員(或雇員)有一個書記、一個區長、二個副區長、一個文書、一個出納、一個保管員、二個銀行工作人員、二個學校教師、一個醫生,還有六個臨時工(另配有上級撥款買的一輛吉普車、一輛卡車和一輛拖拉機)。除了教師,這些人平時都不上班,在家裡打牌、喝酒,一年有幾次到縣裡開會、幾次下鄉“檢查”,幾乎就是他們的全部工作。在老百姓眼裡,他們是“最舒服”的人。區下面還有好幾個鄉政府,編制有鄉長、副鄉長、書記、文書等,那些鄉幹部更是不上班,平時拿着國家工資干自家活,工作頂多是傳達一下“上級文件”,或是處理一些夫妻吵架那類的矛盾。

到了縣一級,倒是有了規定的上班時間。仲巴縣一個新分配去的畢業學生告訴我,縣機關的工作時間是每天11點上班,1點下班,下午4點上班,6點下班。每周五按慣例是打掃一下辦公室即散夥,等於不上班,相當每周休息三天。對他這種沒家的人,閒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即使是那麼短的上班時間,也大多數是無所事事,聚在一塊聊天玩牌。他所在的縣計委,在全縣各部門中相比事情還是最多的,其他部門就更是不知怎麼閒了。

當然,不能說仲巴縣政府什麼事都不做,有時也會很忙碌。我去仲巴縣時,仲巴縣城剛剛從幾十公里外的老縣城搬遷到新縣城。從無到有地在荒原上建一座新縣城,上百棟房子、公路、街道、配套設施,再把所有的家當搬過來,想必讓仲巴縣的所有部門和人員都大大地忙碌了一番。然而問題在於,他們那些忙碌,即使再忙,與仲巴的老百姓又有什麼關係呢?那不過是他們自己忙自己的,安排一個更舒服的生活環境而已,而整個仲巴縣的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肯定不會因為換了一個新縣城而得到任何促進。

好在仲巴蓋新縣城的錢還不是老百姓出,否則當地人民就要因此而遭殃了。錢是北京給的,是中國內地老百姓的納稅錢。靠當地自己的稅收,幾十年也蓋不起一座新縣城 。至於仲巴縣是以什麼理由、什麼手段要到了建造新縣城的錢,內在的利益鏈和驅動力是什麼,那是可以做一個很好的社會學研究課題的。這裡不表。
現在,西藏的“穩定集團”越來越把伸手要錢當作天經地義之事,開口也越來越大。例如為“三十年大慶”,西藏向北京開口要的錢數,竟高達六十多億,經過討價還價,北京同意給23.8億(最後實投37.9億)。自從北京推行由各省“對口援藏”以後,西藏又開始向各省伸手要錢。其中西藏廣播系統開出的要錢單子高達三億多元,一位參加討論的官員向我透露,按照實際需要,有三千萬元就足夠了,因此他形容西藏向外伸手已經到了“不要臉”的地步。西藏的中共書記陳奎元曾鼓勵西藏各部門、各地市都出去要錢。一位到上海要錢的西藏地方官口氣竟是這樣的:“中央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談會的精神你們明白嗎?我們不是來向你們要錢,是來要求你們兌現中央政策!”這類話讓中國內地各省市聽得實在不那麼舒服,反映很大,為了避免把各路財神全得罪光,西藏這才下令停止地市縣自己出去要錢。

西藏的“穩定集團”作為一個利益集團,一方面陣線一致地想方設法從北京及中國內地儘量多弄到錢,另一方面則在內部你爭我奪,誰都想在盤子裡多割一塊。實際上,【加重開始】增大北京從中國內地端到西藏來的盤子→在分割盤子中彼此爭奪儘可能大的份額→把從盤子裡拿到的份額花光→從中得到個人權力和撈到個人好處【加重結束】──這就是今天西藏的“穩定集團”之大部分興趣所在,以及是他們年復一年之“工作”的主要內容。

就是這樣一個由外部勢力培養的、徹底異化和完全寄生的怪胎,在西藏盤踞和生長的時間已經將近半個世紀,在這些年月中,靠着時時刻刻吸吮北京輸送的大劑量營養,它已經在西藏根深葉茂,並且長成了龐然大物,成為西藏社會一個固有的存在成分。這個集團決無自己存活的可能,它只能被供養,哪怕一天斷了供養就會造成大亂(甚至供養減少一點就會不穩 )。因為他們人數如此之多,無法棄之不管讓其自生自滅,又因為他們占據着西藏所有城市和各個中樞,他們一亂就會以連鎖形式擴散和放大,波及和破壞西藏整個社會,所以就必須養着他們,誰也不敢不養他們,誰做西藏的主人也沒法不養他們。

這對達賴喇嘛來講,無疑又是西藏前景的一個陰影。即使有一天西藏能夠獨立或實現“高度自治”,怎麼來養活這麼一大批人呢?從哪出這一筆每年都得需要的幾十億元(1993年北京對西藏的財政撥款和基建投資共計23.63億元人民幣,相當2.88億美元,並且每年以超過10%的速度增加)?前面談過建立邊防對獨立的西藏是不可承擔的重負 ,再加上這麼一筆巨額開支,豈非更是雪上加霜。

一些人可能會把希望寄託於西方援助。然而,就像窮人往往對富人的慷慨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一樣,西藏人指望的西方援助也將大半是水中之月。回顧一下在蘇聯解體過程中對西方的期望,與其最後真正從西方得到的援助,就應該有足夠的清醒。這一點不奇怪,西方國家再富有,錢也是從納稅人那裡收的。所謂“救急不救窮”,偶然給一些幫助是可能的,但無論如何不可能象中共那樣把西藏的財政包下來,常年地供養西藏。

那麼,脫離了中共的西藏是否能將中共制度下培育的這個“腫瘤”從西藏軀體上割掉呢?邏輯上似乎很簡單,中共已經不再統治西藏,它的“穩定集團”還有什麼理由存在?

如果“穩定集團”僅僅由漢人組成,割掉它不成問題,讓漢人全部隨中共一塊離開西藏就是了。但是問題恰恰在於“穩定集團”的主要成分已經變成了藏人。

1994年西藏“國有單位”中藏人幹部職工的數量為10.89萬 ,占當年“國有單位”(即“穩定集團”)幹部職工總數的67.8%。難道能讓這十多萬藏人也隨中共離開西藏嗎?那其中真正死心塌地跟着中共的只是極少數,掌權的官員也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普通職工──他們及他們的家屬構成了今日西藏城市人口的絕大多數,因此他們只能被劃歸“人民”的範疇。而只要是“人民”,哪種勢力上台當權,也得做出善待姿態。怎麼敢讓那麼多企業破產,讓那麼多職工失業,讓西藏所有城市都為此陷入癱瘓和混亂呢?

西藏“穩定集團”在其發展過程中,已經脫離了北京的設計,異化為具有獨立追求的利益集團。其他任何穩定都不再被它視為使命,它只要自己的穩定和利益,任何對它自身穩定與利益的破壞,都註定會受到它的強烈反抗。現在承受反抗的是中共,表面似乎是出於民族主義,出於藏人對西藏獨立的願望,然而那大半隻是盲目的口號,和實質相距甚遠。達賴喇嘛對他們是一個象徵,正因為遙遠朦朧,當他們不滿中共的時候,那個象徵就格外地光芒四射,使他們相信一定會給他們帶來好運和更好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達賴喇嘛就在拉薩了,咫尺可見,他們卻因此失去了工資、職業和福利,寄生生活一去不復返,無所事事的輕鬆也隨之消失,那時,他們還會繼續把中共當作反抗對象、把達賴視為帶來幸福的神明嗎?

也許有人會說,獨立的西藏將是一個新的國家,必然也需要自己的政權組織和現代社會的方方面面,包括現代交通、郵電、科技、生產、城市建設等各個部門(甚至還需要擴大),為什麼不能吸收那些原有職工,把他們從寄生者改造為勞動者,從北京的“穩定集團”變成獨立西藏的穩定力量呢?

能做到當然最好。問題在西藏靠什麼來源建立和維持一個獨立國家的現代化體系,那體系必須龐大到在安排了上萬名為西藏獨立奮鬥多年的流亡藏人(為數十多萬的流亡藏人那時會有很多人返回西藏)之後,還能吸收中共留下的“穩定集團”?

如果沒有外來的供養,西藏本身幾乎找不到那種可能。

於是又回到一開始的起點,誰能供養一個在近代世界主權結構中可以自立、並且能夠擁有現代國家體系的西藏?不管誰想成為西藏的主人,解決這個問題都是一個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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