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守信自述:我投靠日軍後的經歷(1) |
| 送交者: 一葉扁舟 2008年05月05日11:15:01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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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樣投靠日軍的 人物檔案 李守信(1892~1970),祖籍濟南。生於內蒙古。1921年為奉軍營長。l926年為熱河軍的團長。1930~1931年,指揮東北騎兵第17旅鎮壓嘎達梅林起義軍。1933年投降日軍。1936年5月,任“蒙古軍政府”總裁(德王)幫辦、參謀部部長。1938年,任內蒙古聯盟自治政府副主席,蒙古軍總司令。1939年任偽蒙疆聯合自治政府蒙古軍總司令官。1942年,偽蒙疆聯合自治政府改組為偽蒙古自治邦政府,任副主席。抗戰勝利後,被國民政府收編,任命為東北民眾自衛軍總司令。 1949年春去台灣。同年應德王電召,返內蒙成立“蒙古自治政府”,任政務委員、保安委員會副委員長,後任蒙古軍總司令部副總司令。12月越界入蒙古人民共和國。翌年與德王一起被捉引渡回國關押。1964年被特赦,入內蒙古自治區文史館任館員。 九一八事變前 1905年日、俄戰爭,日本打敗了沙俄,乘機侵奪了我東北三省不少權利,並派遣特務潛伏於內蒙東部各旗,派遣所謂“中國通”的日本人訓練蒙、漢間諜。對內、外蒙古開展了特務活動。民國初年,日本授意遜清遺老組織“宗社黨”,進一步勾結一些蒙古實力派,作為其實現“滿蒙政策”的工具。 我投靠日軍,同我頂頭上司、東北軍騎兵第十七旅旅長崔興武有關。 九一八事變時,我是第十七旅第三十四團團長,正在開魯縣駐防。1932年秋季,日本人派偽“自治軍”由通遼向開魯進攻,熱河北部有一年多處於無戰事狀態中。在這期間,上自蔣介石下至湯玉麟,都沒有抗日的決心。崔興武為了能在開魯苟延殘喘,跟通遼的門本特務機關取得妥協,開魯、通遼公路線繼續通車,我也決定看一看局勢,保存實力。 馮占海和鄧文等在黑龍江抗戰失敗,1932年8月退入熱河,開到哈拉毛都北面,崔興武將我的一團人調到哈拉毛都堵防。崔在開魯對我說:“馮占海的人紀律非常不好,沿途脫老百姓的皮棉衣裳,現在還沒有很好整休,還容易對付,要是服裝補充齊全,開魯就會危險,你去把他們趕到通遼或別的地方。總之,不叫他們駐在卉魯境內。我知道你很有辦法,不知你以為如何?”我說:“他的紀律好壞是一碼事,在江橋抗戰,全國都知,我們沒有打他們的理由。”崔說:“擾亂地方誰負責?”我說:“他們只是吃些糧食,開魯有的是糧,養活三五百人不成問題”。他說:“你能負責任嗎?”我說:“給我責任,我就敢負。”崔興武是受地方土紳,特別是商務會長蔣金安的包圍,提出驅逐馮占海的主張,因為我不去打,他又不敢去,才決定派我代表他前去歡迎。 我到了召東村,見了馮占海、鄧文、檀自新和李海青等,我說:“我是三十四團團長李守信,我代表旅長歡迎你們前去開魯。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和我談。現在開魯和哈拉毛都非常複雜,為了不發生意外,你們部隊現在就駐紮在這一地區,官兵可以徒手進城和進拉哈毛都購買東西。”馮等非常驕傲,我再沒有說客套話,便回哈拉毛都嚴加警戒。崔興武在開魯四門設了“卡子”,當馮等初來開魯時,除了少數馬弁,連衛隊也被擋住。馮占海進了開魯不久,朱慶瀾的抗敵後援會派何清明和王野人到開魯慰勞義勇軍,何、王暗中給蔣介石作特務工作,還帶來一部電台,後來知道電台是戴笠給撥的。何清明和崔興武的參謀長陳寶泉是保定軍校同學,和陳住在一起,每天被崔請去吃飯。王野人到處活動,後來給李芳亭擔任了參謀長。他們盡和馮占海和崔興武來往,跟我很少接觸。也許何清明以為我和陳寶泉結拜,陳可以左右我,而又見我對崔興武很“服從”,所以不需要在我身上下工夫。他們來開魯,擔負兩三重使命:一方面為朱慶瀾鼓動抗戰;一方面給蔣介石進行布置“曲線救國”活動;另方面也給張學良做東北軍的團結工作。由於他們本身的使命非常複雜,加之義勇軍進入開魯,蔣金安受日本特務田中玖指示,從中挑撥離間,結果把個開魯城弄得複雜起來。 馮占海是張作相的外甥。張學良那時因為指揮不動湯玉麟,有心讓馮占海接任熱河省主席。抗敵後援會的何清明和王野人說他們能代向蔣介石請求批准,以拉攏馮占海。馮占海向崔興武表示,他可以向張學良請求,把十七旅擴編為軍。何清明也對崔興武說,張學良不給編,國民黨中央也能給編。因此把崔興武弄得想入非非,除了把何清明視為和蔣介石聯絡的線頭,並派他的侄兒崔玉昆到北平和張學良進行聯絡。張學良居然交給崔玉昆一本電報密碼,讓崔直接和他通報。李芳亭受湯玉麟的密示:把軍隊扔在城外,他和謝國臣就近監視馮、崔的行動,成天和他們在一起打牌。蔣金安為了給日本通遼特務機關搜集情報,更和他們整天周旋;把開魯城鬧得烏煙瘴氣,先是崔興武和馮占海結拜為異姓兄弟,姨太太們也認了乾姐妹,馮答應在他出任熱河省主席以後,把石香亭十九旅和趙國增的保安旅都撥給崔指揮。以後李芳亭和謝曙臣破壞馮、崔聯合倒湯,挑撥馮占海從開魯驅崔;何清明也願意把崔興武幹掉,好使陳寶泉掌握十七旅。他們曾秘密地開過好幾次小會,因為怕我替崔報仇而不敢下手。開魯縣長於壽山是由地方士紳出任縣長的,老奸巨猾,在局外看得非常清楚,唯恐地方多事,商民受糜亂,對崔興武說:“無論抗日投敵,倒湯防馮,以及指揮石香亭和趙國增,都必須取得李守信的支持。”因此,熱河淪陷以前,崔興武竟想讓我政姓成崔,並演了一出收我為義子的趣劇。 那年秋末,開魯城裡流行時疫。我在哈拉毛都接到崔的一個電話,叫我快趕回開魯。我冒雨先回家看了一看,一個5歲的男孩子,染疫而死,老婆也在病床上呻吟,我料理一下後,才去崔興武的公館。屋裡只有參謀長陳寶泉和抗敵後援會的何清明。崔和我說:“子忠,我想叫你改一個姓,好讓大夥捧你,我以後就不管事了。”我說:“現在開魯快要淪陷,你怎能不管事而推卸責任?我祖祖輩輩姓李,子子孫孫還要姓李。”崔見我對他頂撞,再沒說第二句話,拿着煙槍抽不下去,坐起來乾瞪眼。我說:“我的娘兒們現在快要咽氣,我得回去看她。”說完就走。第二天我去找陳寶泉,問他:“崔興武究竟叫我姓啥?”陳冷笑地說:“熱河的大軍頭,都是父子相繼,如常德勝把軍隊交給他侄兒常萬里,劉山勝把軍隊交給他侄兒劉漢傑。旅長想把你改成崔守信,使別人不敢欺侮他。我和紹南(何清明的字)認為這樣對你也很好,可以把他的攤子接過來。”我說:“蘊山(陳寶泉的字)!咱們是磕頭弟兄,原來你也認不得我。姓李的沒門沒窗,是拿槍桿子打出來的團長,現在就能接他的攤子,只是對不住世人。誰叫我命不好,跟了這樣混帳的長官,既然跟了他,就要跟到底,絕不能中途背叛。我往日去接張將軍(張連同),帶着200人敢進承德府(時在 1925年春天譚慶林替宋哲元代理熱河都統期間)。諒有我李守信在開魯,誰也不敢端他崔興武的鍋。你告訴旅長,讓他放心好啦。”原來這裡邊還有把戲:陳寶泉經何清明挑撥,他想取崔而代之。現在見我對崔的態度如此,便野心收斂,把我說的話都轉告了崔興武。從此以後,崔開始跟我商議起大事來了。 崔興武先和我商議聯馮倒湯。他說:“子忠!我要作這件事,你看怎樣?”我說:“馮、湯都是奉軍的嫡系,咱們參加進去很不合適。日後人家兩個一見面,便會把你出賣。”他說:“馮占海跟我磕頭,不至於如此。”沒隔三天駐省辦事處處長李樹聲從承德來電,說馮的參謀長到了承德,湯玉麟質問馮占海在開魯醞釀倒他的事,馮的參謀長把——切都推到崔的身上。 因為蔣金安把馮、崔聯合倒湯的事密報了日本特務機關,所以日本飛機來開魯只偵察不投彈。可是倒湯沒有成為事實,敵機便每天都來轟炸。馮占海在的時候,炸彈都落在義勇軍陣地,馮的副官長和衛士等30餘人被炸在一個地窯里。馮占海走後,專炸何清明那個電台小院,連李芳亭和謝國臣住的地方也都炸了,但不炸十七旅的營盤和崔興武的公館。為何炸得如此準確?我判斷這一定是蔣金安在搗鬼。一天早晨,崔興武帶着姨太太到城外防空,我從前方回來,他叫我也一同前去。他對我說:“抗敵後援會的慰勞品和子彈給義勇軍的比給十七旅的多。”又恨這批東西都叫馮占海帶走,大罵馮占海不夠朋友。 我自從和“自治軍”打完仗後,很注意通遼方面的敵情和國內的抗戰形勢。除了讓“東魯汽車公司”經理王子玉供給我情報外,並叫駐省辦事處處長給我留意報紙上的各種消息。因為我還托他們在通遼和承德間作買賣,所以每天差不多都有書信和電報來往。根據李樹聲的來信,知道全國一致主張抗日,蔣介石被迫把他的中央軍開到北方,特別是張學良要堅決保衛熱河和河北,已經令東北軍沿着長城各口布防。據此情況,我對崔興武說:“只要抗日就有人援助,十九路軍在上海得了好幾百萬慰勞金。別人投降咱們抗,越發會吃香。開魯的局面不能永遠這樣下去,應當好好計劃一下,敵人來了咱們該怎麼辦?開魯失了咱們到哪裡去?”他說:“我舍不下熱河的財產,又不敢當漢奸,咱們走一步說一步。”我說:“中央給你編一個軍,咱們就把這個牌子挑起來抗日,熱河完了以後,中國地方很大,劉黑七(劉桂棠)和孫老殿(孫殿英)能離開山東、河南到熱河抗日,咱們也能離開熱河去河南、山東抗日。”他說:“何清明說,朱慶瀾已給蔣委員長去了電報,但沒有見答覆。批准以後,可能叫我指揮石香亭和趙國增。石香亭說,趙國增一定反對,我以先叫你改姓,就是為了趙國增和你關係深厚,看着你的情面而能服從我。”我說:“軍隊得自己往大擴充,不能揀現成的;番號也得自己爭取,不能專靠上邊給編制。咱們有的是人,我從前顧慮官兵不肯離開熱河,只要給他們各升幾級,不怕帶不出去。劉黑七和孫老殿是先表示抗日才編了軍。中央恐怕咱們領上人投日,也得給咱們一個象樣的番號。”我可以說是把話跟崔興武說盡,但是談了半天,看見他仍猶豫不決,不置可否。我說:“如果沒有事,我得趕快回前線去。”他說:“你到前方也好,我在後方維持。”我離開他以後,通遼、開魯間汽車仍舊通行,可是道德營子和哈拉毛都的空氣,卻一天比一天緊張起來。 我初和日本人“洽談” 1933年元旦,日軍占領山海關,開始威脅熱河。日本兵因為秋天派偽“自治軍”進犯開魯沒有成功,從陰曆臘月初起,就不斷直接襲擾,兩翼還是偽“自治軍”。他們來時只是小坦克車朝我們開炮,飛機轟炸掃射,步兵和騎兵不跟我們接觸,旨在恐嚇崔興武,叫他把開魯讓出。崔當然不敢在熱河首先投敵。這時李芳亭已經帶着五六百人到承德去找湯玉麟。崔令我和劉繼廣在哈拉毛都和道德營子進行抵抗。我在哈拉毛都附近布防,只是飛機在頭上擾得非常討厭。他們天黑退出,天亮又來,我恐怕遭到夜襲,晚上也得防守,弄得官兵無法睡覺。為了使士兵白天能夠休息,我選拔出200多優秀射手,分開好幾組專打敵人的飛機。敵人不敢低飛,我的士兵可以輪班休息。陰曆臘月二十八日(或者二十九日)有一架敵機被我們用步槍擊落,機上有四個日本人,兩挺機關槍與兩部電台。飛機受傷不太嚴重,日本人被我們騎兵活捉。我用電話報告給崔興武,他叫把俘虜牙U電台、機槍送到道德營子,交給劉繼廣看押和保管。我一聽,這裡邊有文章。他問飛機如何?我說已經跌毀,因而打完電話後,我就令士兵把飛機燒毀。 因為前方仍然吃緊,我不能回家度春節。1月29日(陰曆正月初四)崔興武叫我回去。我見了他,問有什麼事?他說:“日本人想讓咱們把飛機上的兩人給送去,打算派你去通遼跟他們談判。”我說:“為什麼要派我去?”他說:“你能行。”我說:“你打算怎麼辦?”“跟他們誆些子彈。”我說:“我去很有危險,因為日本人知道我把‘自治軍’打跑,不過為了子彈我敢去,別的我可不談。”我回家考慮到日本的人質押在道德營子,對我不會為難。另外,東北軍沒給十七旅補給過彈藥,經過幾次作戰,每個士兵只剩下三兩排子彈,先把子彈誆到手再說,所以我敢前去。 1月30日黎明,我穿上長袍馬褂,內藏兩隻勃朗寧手槍,到了崔興武的公館。崔的門門已經停着一部通遼日本特務機關的小臥車。客廳中坐着開魯商務會長蔣金安和日本人倉林。崔興武讓他的旅部參謀王新民(已換便衣)和蔣、倉坐上汽車先出城,和我徒步走過大街,我邊走邊和他說:“我死以後,拜託旅長把我家眷送回朝陽老家。”他拍了我肩膀一下說:“子忠。你放心,絕無危險。”我問:“為什麼蔣金安也去?”他說:“蔣代表商務會,作這次談判的保人。”我們說着走出東門。等我上了汽車,他才騎馬回去。汽車開得很快,午飯前,我們就到了田中玖的特務機關,有劉輯五和胡柄初兩個翻譯出來歡迎。劉對我說:“咱們是老朋友。我去過開魯好幾次,在開魯銀行的宴會上和李團長還碰過杯。你來到我們這裡,請不要客氣。”經他一說,我覺得很面熟,只是那時穿着商人的綢緞便衣,現在換成日本黃呢軍裝。我們在院子裡閒扯的時候,田中玖從客廳出來同我握手,讓進客廳後,首先問我:“飛機上的人現在如何?”我說;“四個人剩下三個人,那一個人因為奪衛兵的槍,被我打死。”他說:“沒有什麼,咱們先吃飯。”飯後我向他提出子彈的事。他說:“這個我作不了主,得請示關東軍司令部,你敢不敢跟我到新京(長春)走一趟?”我說:“通遼既然敢來,新京怎麼不敢去!叫我到日本國見天皇,我也不怕!”他說:“那很好。今天我給關東軍去電報,明早給你回信。” 偽“自治軍”駐紮通遼,我恐怕遭到甘珠爾札布和莫力廟小佛爺的毒手,便向田中玖說:“我隨便上街有無危險?”他說:“沒關係,我負責保護你。”我說:“不是怕你們日本人,因為崔旅長搶了莫力廟,我打過舍伯吐,恐怕自治軍不諒解。”他說:“自治軍歸特務機關指揮,你放心好啦。”並問我:“你到什麼地方去玩?”我說:“到班子裡去玩姑娘。”他笑了一笑,叫兩個翻譯領上我們坐汽車去逛班子。到了妓院,我問翻譯:“山東有個王子玉他是通遼跑開魯的東魯汽車公司經理,你們認識不認識?”他們說:“那是我們的同鄉,和我們很好,團長既然問,一定是你的朋友,那就叫他來。”不一會,王子玉被汽車接來,看見我大吃一驚。我走時只帶着五六百塊錢,他聽見我說帶的錢不多,忙叫妓院派人到公司要來5000元。蔣金安和兩個翻譯打牌,我和王子五談話,他說:“崔派蔣金安跟你來,不是為了誆子彈,恐怕還接洽投降的事。崔當漢奸要你出名,你可要小心。”我說:“我知道,絕對上不了他的當。” 第二天一早,田中玖把我接到特務機關,領我和蔣金安、王新民、倉林和翻譯胡柄初10點多乘火車前往長春。開車時又上來一個喀喇沁旗留日的蒙古人金永昌,田中玖向我介紹說:“金是關東軍司令部‘囑託’(特務),前來歡迎你。”到了長春,關東軍司令部派車來接我們去見關東軍司令菱刈大將和小磯國昭參謀長。菱刈大將伸出大姆指對我說:“你是一個很勇敢的蒙古人,我佩服你李守信團長。希望你和我們合作,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我說:“我是代表我們旅長來接洽送還俘虜,其餘都不敢當。”,菱刈說:“你為什麼不把人帶來?”我說:“因為沒有談出條件。”菱刈改口說:“你來頂好,咱們就先談這件事。”這時小磯插嘴道:“憑你們旅長,我們不相信他;你是蒙古人,我們才朝着你談。”我說:“我的身份和地位不夠,我得按照他的指示辦事。”小磯說:“最好先把人帶來再談,看你們有無誠意。”我說:“我們旅長臨走沒有提到這一點,我得回去請示他。”小磯說:“人不帶來不好談。”我說: “有開魯的商務會長擔保。”小磯說:“我們只憑信你,而你又不敢負責,所以必須先答應我們的條件,然後才能提你們的條件。”我看談不下去,便起身告辭,菱刈把我送到門口,對小磯、田中玖說:“你們替我好好招待李團長,我因事忙不能出席歡迎他的宴會。”晚上小磯約了20多個中佐以上的軍官,就在旅館為我們舉行盛大的歡迎宴會。 宴會散後,小磯又囑咐我:“你回去把人給帶來,子彈不成問題。你可以和金永昌好好淡一談你們蒙古的問題。”金永昌和我被安排在一間房裡。他談的不外是和日本人攜手,復興蒙古民族,以及讓我和偽“自治軍”合作,等等。我聽得不耐煩,叫他領我逛班子。到了越香春旅館,金永昌給我介紹了夏子明,說他是劉桂棠軍長的副軍長。夏也是胡匪出身,我跟他一見如故。他說:“現在蔣介石也是腳踏兩隻船,咱們更要東風大隨東風,西風大隨西風,不能死抱住一股弦子彈。天下大亂,咱們弟兄們才能出頭露面。不然的話,准能看起咱們。他們利用咱們,咱們也利用他們。馬占山先投日後抗日,現在誰不承認人家是英雄,你不要錯過機會,甩開崔興武自己挑吧。”他的話很合我的心意,我和他就在越香春磕頭結拜。 2月3日我跟田中玖、倉林、金永昌返回通遼。田中玖派倉林陪着我回到開魯,向崔興武報告初次談判的結果。 第二次到長春,仍是由田中玖和金永昌陪我前往。小磯參謀長見我把人、武器、電台全給送來,非常高興。他說:“關東軍送你22萬發子彈,15支熱河造手提機槍,25支韓林春步槍,到奉天兵工廠去提取。另外送你3萬元天津字中交票,這完全是朝着你來。”我說:“朝我朝崔旅長,我都不敢接受,我得仍回開魯去請示,看他要不要。”小磯說:“那也好,你再辛苦一趟。”我在長春又住了一天,回來的時候,看見鐵路西側軍運特別緊張,各個站口都集中着好多農民的馬車。到了通遼,王子玉告我說:“日本人已決定三路進攻熱河,這裡也徵集馬車,有一個茂木旅團開到,你們要趕快做準備。”我回開魯,首先把此情況報告崔興武,然後問他子彈和武器鈔票要不要。他說:“你被日本人嚇住了吧?”我說:“笑話!只要有子彈我就不怕。”崔說:“咱們或打或退,你先把子彈弄回來。”我給田中玖去了電話,說崔願意接受,叫他轉告留在長春的王新民前去洽領。隨即雇了20輛馬車,派一排人保護,為了使田中玖不懷疑,我也跟去通遼。 崔興武把我甩在開魯城我到通遼和長春完全是為了永葆青春誆子彈,至於開魯不戰而退,是崔興武瞞過我和田中玖直接談判的結果。從我將俘虜送到長春後,日本人就把十七旅當作降軍看待。我帶着馬車進出通遼、開魯,日偽軍並不阻止。田中玖並且允許我住到“東魯汽車公司”,有事來找我洽談。我在通遼看見日本的汽車和騎兵向西開拔,就打電話給崔興武,請他預作準備。他說:“知道了。”我正想留在通遼,不去開魯,田中玖打發人將我叫去,並說:“茂木旅團已經出發,恐怕和你們發生誤會,你得先回去和崔旅長維持那裡的秩序,並準備歡迎皇軍入城。”我不敢再問其它,支吾了一聲,坐車就走了。這時天已昏黑,外邊下着大雪,汽車開出通遼,見莫力廟附近火光一片,日本隊伍在那裡停下。20日天亮,我繞道到道德營子。見了劉繼廣,就給崔興武打電話,問他是打是退?他說:“不用打啦!退吧。”我叫劉繼廣把馬備好,等子彈來到以後再退。等了半天,先是兩架飛機盤旋了一陣,飛向開魯,以後看見日軍四五十輛汽車開來,卻不見子彈蹤影。我叫劉繼广部撤退,我坐車回開魯。 2月20日,崔興武抓車300輛,搬運他的東西,往林西撤退。我團也從哈拉毛都往林西扎蘭營子集中,扔下200多家眷不管。開魯縣長於壽山也跑了。“東魯汽車公司”的車和抗敵後援會的電台,一齊撤退。地方紳士推蔣金安代理縣長。我進城的時候,崔的衛隊營也開出西門外,只有何清明和崔及其副官陸景堂三個人在公館中等我。我進崔公館,崔說:“你在開魯替我應付,叫日本人關照家眷。子彈運來就到愛根廟,到那裡再議。我那部道奇汽車無汽油不能開動,日本人來了給弄些汽油,開到愛根廟。”說完跳上車,把我甩下就走了。我回家吃過飯,心想去找隊伍,但舍不下子彈。半夜跑回幾個押運兵,說子彈在半道上被日本軍搶去了。 天大亮以後,又跑回一個押運兵,他說,子彈仍由我們押着,只是走在日本兵的後邊。因為子彈車和日本兵並排行走,日本兵耍無聊,用手摸我的弟兄們臉上的雪;我的弟兄們認為受了侮辱,對他們開了槍,把幾個膽小的弟兄嚇的先跑回開魯。經日本軍官制止,他們才沒有還手,經翻譯解釋,誤會就消除了。接着劉繼廣從扎蘭營子派人找我說:“三個團退到那裡,大家等你出來以後,才往西開,崔旅長去子愛根廟。”劉繼廣問怎麼辦?我叫劉團長等子彈車到來以後再說。我返回開魯縣城,和蔣金安出去歡迎日本人。商務會準備兩桌席,擺到我的家中招待茂木旅團長。茂木旅團長不去,反而在商務會用葡萄酒和罐頭招待我們。茂木首先介紹一個小柳勻少佐,說:“這是開魯的日本占領軍司令。”並向我說:“皇軍明天向赤峰挺進,你得給弄400輛車,運輸給養。”我說: “我洽領子彈,不負這一責任。”他說:“就向你要。”我說:“我就沒有。”兩個人弄僵,他叫小柳勻派十個日本兵把我押到崔興武公館。不過還允許我城外的兵進出崔公館跟我聯絡。 我被押不久,運子彈的排長向我報告,說子彈車已經進城,我說:“趕快送往扎蘭營子,請劉團長按三股半分給各團和衛隊營。”不久劉團長又打發人來向我說:“隊伍都由扎蘭營子返回,已經接到子彈,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我說:“聽我的信。”由於跟前沒有翻譯,我們談話非常自由。22日拂曉,茂木旅團卉走,巴特瑪拉布坦的偽“自治軍”改稱偽“興安軍”,有 1700多人,和張海鵬部偽軍王永清旅的1500多人,一同開進開魯。王永清對我說:“田中玖從通遼出來,追茂木旅團,去接赤峰的特務機關長。”中午小柳勻把看守我的日本兵撤走,讓我去找崔興武。小柳勻放我時說:“你去吧!”我說:“不走啦。”小柳勻問:“為什麼?”我說:“下這麼大雪,我追不上部隊。” 我跟小柳勻要了汽油,乘崔興武的道奇汽車開到開魯縣政府,王永清和開魯紳商頭面人物,都來看我。王永清說:“聽說受了委曲,挨了押。”我說:“崔旅長把我甩下,叫日本人把我押了一天一夜,將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這份漢奸當得真丟人現眼。我的兵因為日本人摸了他的臉,還敢向日本人開槍,現在小柳勻只剩下 200騎兵,我還這麼裝孬種,真沒臉見各位朋友。”我越說越氣,開魯的地方紳商看見我聲色俱厲,撲通撲通跪下,他們說:“李團長,開魯的百姓遭難不遭難全在您!”我也跪下,向他們說:“大家請起來,我到開魯外邊去干,絕不連累百姓。”王永清將我攙起,拉我到他旅部說:“我剛才有點莽撞,惹你發牢騷,把那些人嚇成那個樣子。我在通遼見田中玖時,他對你印象很好。今天他已去了赤峰,你要趁機擴充些軍隊,到那一天,咱們叫日本人一個也跑不了。宣統皇帝已任命我們師長為熱河省長。我的隊伍明天就朝南開,咱們以後多聯繫。”我經他一說,火氣壓下大半,便和他告別,坐上大汽車開出西門。 西門外集結的 2000多人,都紛紛提出要進城巷戰,我講話說:“城裡還有咱們200多家眷,大家不要意氣用事。只要真心抗日,以後有的是機會,咱們還是去找旅長。”隊伍經我說服,便向愛根廟開拔,二更到達。我問崔興武:“子彈已經誆來,你是降呀?打呀?”他說:“當然是打,我帶兩團先退林東,你的團在這兒掩護。”我在愛根廟呆了一天,24日退往天山,三團人又集結在一起。25日我們連夜出動,崔叫我們去打劉桂堂的軍隊,我說:“咱們從開魯不戰而退,沒給湯主席去報告。劉桂堂究竟是敵是友,現在還沒判斷明白,你奉誰的命令去打,咱們彈藥誆來頗不容易。”他說:“不要講這,我叫你打就打。”我說:“我不接受這個命令,你得給我講明白。”兩人瞪了半天眼,他給陳寶泉下命令道:“他不給打,你指揮那兩個團打。”說完就去林東。陳寶泉問我:“怎麼辦呀?兩個團聽你的不聽我的。” 我說:“遇上這樣的長官,該如何哩,他叫打就打吧!”於是兩軍在天山城東開火了。 劉桂堂曾在魯北解決過我的胡寶山營,官兵退出開魯的那股怨氣,都發泄到劉佳堂部隊的身上了。他們七八千人前來占領天山,卻被我們兩千多人抗住。從25日夜晚一直打到27日黃昏,他們沒有突破我們的防線。劉桂堂的部隊衝鋒老是用密集隊形,被打死600多人。27日晚崔興武跑來說:“不要打了,一齊朝林東撤退。”我問他:“這又是為了什麼?”崔說:“劉桂堂態度不明,咱們也態度不明。跟劉打,對中國和日本都不好交待。”這才給我說了一些實話,但他怎樣和日本勾結,又怎樣和國民黨聯絡,始終沒有對我透露過。劉繼廣和尹寶山兩團於27日晚開走,我在後掩護,劉桂堂不敢追擊。我於3月3日到林東。尹寶山出城接我,說崔已把劉繼廣帶走,叫我也往林西撤,讓他在後邊堵劉桂堂。尹又說:“崔不知搗什麼鬼!你先走,我不給他抵擋。”我因尹團在後,於3月5日到了林西東門外,尹團也在這天撤到林西城東北20里地方。 我在林西投降日軍湯玉麟於1933年3月4日,不戰而放棄承德。3月5日夜,崔興武在林西把隊伍交給我掌握。由於崔興武的各種政治活動一直瞞着我,我只能從一些表面現象判斷。何清明早就表示,要向蔣介石和張學良給他要一個軍的番號,但只是一句空話。他和通遼的日本特務機關拉得很近,所以叫我在開魯歡迎敵人。退出開魯後,張學良才正式發表崔為五十九軍軍長,令他指揮十九旅和趙國增保安旅。趙不接受指揮,石香亭帶着兩團人於 2月底由錐子山開到林西,沒敢住米振標的那座大營盤,準備讓崔在那裡設立軍部。崔到天山叫打劉桂堂,便是接了軍長以後的表現。可是3月5日承德淪陷的消息傳到林兩,開魯的敵人經愛根廟到了林西東南,劉桂堂部南追尹寶山團也到了林西東北,何清明叫崔在林西指揮兩個旅進行抵抗。他聽到湯玉麟出走,孫殿英於2月 23日退出赤峰,不敢把投降的道路堵死。何清明一看無法挽救,就和於壽山帶着電台,乘“東魯汽車公司”的汽車,繞道張家口去了北平。崔興武還是不敢出面充當漢奸,叫我代理旅長維持林西局面,他自己跑到林西城外的二龍台川觀望形勢。 3月5日下午我到了林西,聽說石香亭的十九旅在城裡駐防,旅部和劉繼廣的二十七團在東門外,我也讓隊伍在城東尋找村莊宿營。我進城一打聽,崔興武駐在大營盤,他見到什麼話也沒說,叫我先回家休息。我剛睡下不久,又打發人叫我前去。他說:“我要走20天,到北平去見少帥。昨天上午承德就丟了,老湯正往西退,看咱們今後如何辦,所以叫你代理旅長。”我說:“你去北平接洽抗日,我很擁護,只是日本人怎麼應付?赤峰丟了,小柳勻的部隊已向這裡前進。”他說:“你又被嚇住了。我走以後你設法應付。”我追問他:“究竟如何應付?” 他不吭聲。我又問:“抗呀?降呀?”後來被我問的沒了辦法,才說:“咱們倆唱雙簧。你給田中玖去電報,他現在是赤峰特務機關長,說我得了感冒病,讓你代理。如問起打劉桂堂事,說是出於誤會,這樣就可以緩衝一下,只是20天。”他說完連家也沒回,就自己開上臥車帶着隨從副官陸景堂,慌忙出了林西城。劉繼廣來人報告,說小柳勻和偽“興安軍”已經到了林西東南30里的黑山頭。接着尹寶山的人也來報告,劉桂堂的人到了林西東北20多里、的二十家子一帶。崔興武出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林西全城,不少人便到大營盤找我。我把衛隊營在大營盤四圍警戒起來,並把代理旅長的事,通知給城外的三個團。 3月5日夜,我到電報局給田中玖打電話,我說,“旅長到鄉下養病,讓我代理職務,林西交給我維持。打劉桂堂是出於誤會。”田中玖說:“叫崔旅長好好養病。打劉桂堂沒有關係,你先來個詳細電報,我好指示你今後的行動。”我叫陳寶泉擬了個稿子,說了一派鬼話。不大一會就復來電報,叫我準備歡迎小柳勻入城。石香亭派人來找我說:“你們旅長走了,把一切都託付你,我們這部分人怎麼辦呀?”我說:“他在林西住了好幾天,你們商議過沒有?”石說:“我在錐子山接到少帥的電報,叫我歸他指揮,所以我把人帶到林西,表示擁護他出任軍長。”我說:“我今天才來,不知這些事。”石說:“這是什麼人,不和部下說實話,現在又扔下林西不管,叫我該服從誰?”停了一陣,石問我:“你打算怎麼辦?”我說:“維持林西秩序。”石說:“我走你打不打?”我說:“你們不搶林西就不打。”石說:“我要從白岔川仍回錐子山,你能不能請日本飛機不追上炸?”我說:“這個話可以傳達,你安心往出撤。”石香亭走後,我即給田中玖去電報關照。他們撤出林西,安全回到錐子山。以後他們退到狼尾巴山一帶被孫殿英解決了。林西商務會葛會長來見我,我叫他代理縣長。不久城外派人來報告,小柳勻的部隊到了東門外距城八里地的地方。 這一夜,林西城裡亂成一團,城外也不平靜。東北方面的劉桂堂部,因井得泉叛變和劉打了多半夜。天明歸降了我們的劉繼廣團。小柳勻聽見劉桂堂的人和我們合在一起,不敢進入林西。3月6日天明,石香亭的十九旅安全撤出,在城外駐紮的我部也不敢開進城裡,怕被日偽軍包圍。小柳勻在東門外等我出去歡迎,我看見把八門山炮卸下,不知意圖如何?於是互相觀望到下午,偽“興安軍”的司令給我來信說他們有顧慮,我才帶着一個勤務兵出去見了小柳勻。他說:“隊伍還沒有來齊,咱們明早一同進城。”7日上午8點多鐘日偽軍才開入林西。 我把日偽軍都讓到大營盤裡,我們的隊伍仍在城外。一星期後偽滿的“興安軍”調回關東,小柳勻的炮兵和騎兵開到赤峰,我才把三個團開入城內。我為了取得日本人的信任,求得在崔興武離開的20天內,不出問題,當小柳勻開拔時,故獻殷勤,建議他的部隊從烏丹城的灞陵橋過河去赤峰。可是小柳勻心懷鬼胎,不敢從這條路上走,結果把汽車都陷入河中。小柳勻走後兩三天,田中玖派汽車把我接到赤峰,向我抱歉地說:“你們蒙古人心好,小柳勻認識不到這點。他不聽你的話,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炮從河中撈出,你若是派出一團人進行包圍,小柳勻豈不是完了。我找你來就是代表關東軍對你表示感謝和信任。並給1.7萬元機密費,望你維持好林西的秩序;今後對你一定要重用,你回林西聽消息好了。”我問:“什麼叫機密費?”他說:“就是給你的錢,你想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我們不管。”我便拿這錢買了8000雙夾鞋,發給士兵。 3月末,崔興武露了頭。他回林西住在熱河興業銀行經理陸香波那裡,打發人把我叫去說:“我不干啦,把隊伍交給你。”我問他:“你不是去北平見少帥嗎?”他說:“少帥下了野,東北完了,整個中國也快完蛋了,所以我要到長春去住家。”我說:“你把隊伍交給我,叫我如何辦理?”他說:“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我是不幹了。我今年已經49歲,奔波了一輩子,弄了這點財產,頗不容易,再活十幾年,就要死,所以我要到滿洲國當順民。”我說:“有國才有家,有權才有錢。當了亡國奴,手裡又沒有兵,我看你的財產保不住,望你三思而後行。我跟你要跟到底,這20天是你叫我代理,你如果懷疑我,我可以離開部隊。” 他說:“子忠!不要說這話,你對我很忠心,只是我不想幹了。”我說:“我不能接,你既堅決不干,也得把蘊山(陳寶泉的字)和潤齋(劉繼廣的字)他們叫來商議,讓他們去接。你不干,我也不干。”他再不理我。陸香波坐在一旁,也不插嘴。我便趕快回到旅部找陳寶泉、劉繼廣商議挽留他。 我把營長以上的軍官,全部召集在旅部開會,說明崔旅長決定不干,叫他們前去挽留。尹寶山首先向我說:“他不干,叫你干,這不就得了。”劉繼廣接着說:“你怎麼做,我們跟着你怎麼做。”沒等陳寶泉發言,胡寶山便說:“他不干拉倒!我們是朝你李守信而來,不是跟崔興武,叫他去他的,咱們干。”別的營長也一致表示擁護我,不同意挽留崔。正在亂吵的時候,陸香波打發人來說:“團長用不着去了,崔旅長已經坐上赤峰日本特務機關的汽車離開林西上赤峰去了。”陳寶泉說:“既是這樣,你就干吧。”我說:“咱們如何辦呢?”他說:“現在還沒有蓋棺論定,只要咱們不遺臭萬年就行。” 不久,熱河完全淪陷,長城抗戰也告失敗,日本人已到北平附近的通州,於是我最後決定走崔興武給打通的路,在林西正式投敵。不久,田中玖發表我為“熱河游擊師司令”。這個偽軍下轄3個支隊,每支隊 3個團。因為田中玖允許給我補充山炮,司令部還附設一個炮兵大隊。我的雞鳴狗盜的朋友,都聞風而來,部隊人數由崔興武時2000人,劇增至8000人。田中玖令把蒙漢官兵分開編制,我叫劉繼廣和尹寶山任第一、二支隊司令,胡寶山任第三支隊司令,丁其昌為炮兵大隊大隊長。第一支隊的團長是朱恩武、陳景春和井得泉;第二支隊的團長是朱子文、邢德勝和門樹槐。第一、二支隊共有漢族官兵6300多人。第三支隊蒙古官兵 1700多人。我開赴察北時,第三支隊在經棚和林西一帶留守。到了多倫,烏古廷從湯玉麟那裡跑來投我,我派烏協助胡寶山整訓第三支隊,結果被烏古廷帶上參加了偽滿的“興安軍”,只胡寶山帶少數人到多倫找我。我的司令部仍由陳寶泉任參謀長。田中玖派淺田、佐藤和義田等三個日本人為顧問,淺田併兼林西的特務機關長。從此以後,我就在日本人的驅使下,作了危害祖國、出賣人民的漢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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