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看，我個人認為華國鋒是個非常好的過渡人物。如果沒有後來的鄧小平的一系列改革開放，他也未必會重回毛的文革路線。他極可能成為一個開明君主似的領導人的。他若一心守舊，這絕不會斷然抓捕“四人幫”，因為此舉已經斷了他的退路。而鄧等人的出山，也是經他首肯的。只是他沒料到鄧會走得那麼遠，那麼快，手段那麼狠。他根基不深，想選良臣以輔佐天下，結果卻立了新君。且不談這背後有多少的鬥爭，至少面子上它是“民主”選下台的。從這點看，它打破了遵義會議以來毛一人專制，服從毛即是服從中央的政治傳統。如果沒有他的高度黨性，舍小我保大局的精神，這一過程是無法平穩實現的。從中仿佛讓人真正看到了民主的希望，看到了截然不同與此前近半個世紀中共黨內政治生活的新氣象。 可惜的是， 鄧以高超的政治手段逼退了華之後，自己以實質上的專制強人地位掌控全局，這就是他不守規矩一貫品德使然。與其黑貓白貓論是一脈相承的。鄧的不守規矩還表現在自創一套“制度”，讓名義上的一把手成為其幕後操縱的工具。從功利性來講，它的確保證了三十年的經濟增長，但這種開明專制把更多的難題留給了後人。理想主義者為華的結局而扼腕，實用主義者又不免為今天缺乏遊戲規則的政治現實而惴惴不安，因為既得利益者難以確保其利益不失，追逐更大利益者又苦於現實社會的日益混亂。其實無論是走華的漸進式道路，還是鄧的激進似改革道路，中國的今天都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可惜歷史不能假設。就是鄧的改革也未必真地會把中國帶入現代國家，他走的是一條極其功利主義的道路。而經歷了太多苦難的中國人民，大多數人都急於看到能立刻兌現的現實利益。三十年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這正是我們民族的悲哀！ 也許將來有一天，人們會說，鄧小平是真正讓中國走向現代化的最偉大的過渡性人物，那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就真的離現代化相差不遠了。 回頭再來看這段歷史，我們會覺得不光是中共，甚至包括那個時代的人民，都欠華國鋒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