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在毛澤東身邊的國民黨間諜 |
送交者: blinders 2009年12月24日08:28:45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
潛伏在毛澤東身邊的國民黨間諜 原文:http://forum.book.sina.com.cn/thread-2079441-1-1.html 正如“潛伏”二字,沈之岳低調潛行的一生令他留給外界的“謎”多過他留下的痕跡。不過,確定的是,他是國民黨隱蔽戰線上不可忽視的一個角色。
他年輕的時候是軍統高手,曾打入延安試圖刺殺毛澤東,在延安他進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並作了康生的得意弟子。 他的偽裝如此巧妙,以至於直到今天大陸官方對他的履歷依然錯誤重重。
他為橫行一時的中統送了終。 他被尊稱為"調查局之父" 他在澳門指揮刺殺劉少奇,失敗後全身而退。 他指揮過國民黨特務在非洲抓捕叛徒。 他主持粉碎了在日本的"台灣共和國臨時政府",讓台獨分子恨之入骨。 他逮捕過李登輝 他迫降過辜寬敏 他審問過李敖,李敖反而寫書誇他。 他晚年到大陸治病,據說鄧小平胡耀邦親往探視 他被懷疑為共產黨在台灣至死未被發現的兩大臥底之一。 他外貌和藹可親,卻被形容作"人面獸心" 他善於理財卻分文不取,一生兩袖清風 他娶了出身傘兵飛虎部隊背景的京劇名伶 ...... 拋開政治立場,一個人一生有這麼多可以拍成電影的光暈,已經足可以稱作傳奇了。 今天,沈之岳早年的生涯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軌跡,他在履歷中所描述的自己是河南人(為什麼河南人?),在浙江上海生活過,曾於中央大學讀書的履歷,完全是無中生有。真實的沈之岳是浙江仙居人,家道寬裕。上中學的沈之岳曾對共產黨的外圍組織發生興趣,但是並未加入,可見他當時就是個關心政治然而做事穩健之輩。他的這種興趣使他對馬克思主義多有了解,成了在延安紮根時偽裝"進步青年"的本錢。不久,沈之岳進入復旦大學學習,在這裡,他加入了軍統組織的前身特務處...... 活脫脫一個學生特務麼,好像不大光彩。 事實上這個過程頗有些讓人啼笑皆非。沈之岳成為軍統特工,並不是被拉進去的,而是被"綁"進去的。 原來沈能夠進入軍統,源於九一八後復旦大學爆發的學潮,對付學潮本是中統的買賣,但戴笠一貫喜歡"撈過界",所以復興社特務處對學生運動也插了一腳,希望從中找到共產黨的組織。 有沈在學校的對頭乘機報復,誣報他為學潮組織者而被捕。當時私刑泛濫,和特務打交道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很容易屈打成招。有趣的是這個根本沒做過任何秘密工作的毛頭小伙子,居然從容自若而又子虛烏有地搬出某個大員臨時作自己的親戚,把一幫老特務唬得團團轉又核查不便,最終沒敢造次。真相大白後特務處方面認為這小伙子真是人小鬼大。 從他一生的經歷來看,沈之岳這一次忽悠特務只是牛刀小試,他應付起這種事情來勝過專業演員。沈骨子裡殺伐決斷,鐵血無情,但他的外表人畜無害,一貫給人平和低調,溫和誠懇的印象。國民黨法務部調查局特務系統中,常有人說沈之岳"人面獸心",形容他做事厲害但外表溫和,,喜怒不形於色。而沈的後任阮成章,則被稱作"獸面獸心",因為阮成章的長相,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笑裡藏刀的沈之岳在他整肅中統的過程中,將中統殘存的大特務一一下崗,若有反抗者則必嚴懲之。往往這些比沈之岳資歷還老的大特務們直到進了牢房,才如夢方醒。李敖回憶坐牢的時候有原來中統的大特務在牢中打蚊子,稱是打沈之岳,可見恨之入骨。就這樣恨之入骨的大特務,問起對沈之岳的印象,依然認為自己輸得冤,因為沈之岳"連ABC都不認識"。國民黨特務系統中,中統多用才子佳人,理論水平高,軍統多用社會打手,善於行動,所以中統特務瞧不起軍統出身的沈之岳。 實際上,沈之岳其實學識相當淵博,不但懂英語,而且還懂俄文,要不怎麼在中共中央作收發呢?知己不知彼,這幫人輸得一點兒都不冤。 當時軍統的前身特務處規模還很小,這件事傳到戴笠那裡,戴其人素好奇才,立即叫人把本來已經釋放的沈重新抓來。 說戴笠素好奇才並不是誇張,這個特工皇帝從小愛看神怪武林小說,江湖氣甚重,一度極重網羅奇才異能之士以為己用。他甚至曾經把上海撂地攤賣武的江湖人統統請到特務處,希望從中發現類似空空兒這樣的俠客,結果頗為失望,這些人的本領,連一般的武裝特務都比不上。戴笠後來也死了心,認為所謂民間的奇人天才,不是那樣容易發現的,只好耐心去開三道高井訓練班,辦浙警校來培養正規的特工班底,頗有成效。 這個成功影響了戴笠的心態,有一段時間這個特工皇帝又對學歷迷信得厲害,比如抗戰時建立對日經濟作戰,決定人選時戴毫不猶豫選擇了學歷最高的德國博士費同澤。無奈費博士第一對日本不熟悉,第二對理論更擅長些,結果有半年時間工作都走不上正軌。 無論怎樣,本來以為已經脫了一難的沈之岳又被重新抓起來,心中感受驚懼必然難以言表。而新老兩代特工之王這次會面的詳情不得而知,結果是沈之岳被說服參加了戴笠的組織。 戴笠應該算是撿到寶了 - 至少再沒有第二個軍統特務有這個本事在延安從容面對康生羅瑞卿,能打進中共中央去做收發,而在他死後,沈之岳也作到了他一生想做的事情 - 把競爭對手中統徹底埋葬。有講戴笠早年算過命,五行缺水,故此戴對名字裡面有"水"的部下特別關照,沈醉,沈之岳都是如此,這可能是後人杜撰的說法。 此後,為了提高沈的業務水平,也為了將來給他一個合法的進身之階,戴笠將沈之岳送入自己控制的浙江警校學習。王魯翹當時也在這裡,兩個人成了同學。 這番經歷,是王魯翹和沈之岳一九七一年去看望車禍受傷的原國民黨中央警校校長李士珍後,感於同學凋零,年齒日長而寫的一篇感言中提到,這篇文章在台灣由於某種原因傳播不廣,卻成為大陸研究沈之岳的一份材料。普遍認為,王所說的比較接近事實,唯一王也承認不了解的是沈的原名,從認識他開始所知道的就是"沈之岳"這個名字,但是,憑藉特工的直覺,他認為這是個化名。當時軍統局的特工們發達以後大多以自己的勢力為榮,往往會作些造福桑梓或者為害鄉里的事情,但沈之岳從不顯山露水,這方面極為低調,王感慨說難道他早就想到了國府有轉進台灣的這一天,以此避免親族受牽連? 王與沈等人一起去拜訪李士珍,從禮節上說很正常,因為浙警校後來併入李士珍擔任教育長的中央警官大學,兩人可算是李士珍的學生。然而,此事也有點兒古怪。蓋因為兩人都是戴笠的親信,而李士珍是戴笠的死對頭,曾被戴笠整得很慘。李士珍是黃埔二期的高材生,素有大志,曾留學日本學習警政,並考察歐美各國警務,是國民黨警察教育事業最出色的人才,而且李深得蔣介石的信任(李士珍是第一個為蔣介石樹銅像的)。然而,在警察這塊地盤上,李就是鬥不過黃埔六期肄業的戴笠。這是因為整個蔣介石政府在大陸的日子,始終處在政治和軍事的動盪之中,所以蔣介石認為建立一個穩定社會治安秩序的專業警察系統固然重要,能夠直接用於和軍政敵人進行鬥爭的秘密警察(特工)則更為重要,前者應該為後者服務。所以在他的心目中,黃埔六期沒畢業的戴笠,地位遠高於二期的李士珍就不奇怪了。這種地位的不同,反映出來,就是戴笠掌握着全國警政司和各警察機關的人事權。於是李士珍辛辛苦苦培養出來,準備作為班底的學生,戴笠只要拿頂官帽子就拉走了,李氣憤無比又無可奈何。 只有到戴笠死後,李士珍才直起腰來,不過,此時已經距國府敗退台灣沒有幾年了。 沈之岳在七十年代是名副其實的台灣特工之王,持弟子禮去看望早已遠離權力中心的李士珍,有着特殊的意義,一來說明了不計前嫌的胸懷,二來也表現了他老於人情世故的風格。 忘記說,在馬英九自己的新書裡,也有一段有趣的回憶,當年他參加過保釣的學生運動,還對着日本特使的汽車扔過雞蛋。這段事情他幾乎忘記了,幾十年後,遇到沈之岳,沈卻對他說為了這件事"以前我們對你有些誤會",馬英九才驟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曾經為此上了調查局的黑名單。 而沈之岳的傳奇生涯,第一個高潮應該就是打入延安了。 為了考證沈之岳在延安的活動,我曾專門查閱有關史料。不過,大概因為延安對國民黨特務的滲透一向對應有道,沈的脫身而去是件令人尷尬的事情,所以大陸史料中對此記載十分簡單。 從現有記錄看,沈當時是隨教授蕭致平到延安考察,自稱中央大學學生,以隨員的身份於1938年訪問延安的。到達後沈偽裝"進步青年",要求留在延安得到批准。與此同時,中共在陝北的反特一號人物,邊區保衛處長周興(負責對所有進出延安人員的審查,管轄範圍和權力極大,當時人稱"周半城")和副處長王范都曾親自對其進行審查。沈之岳聰明的地方在於他並不追求毫無破綻,而故意給了周興一個小漏洞來抓 -- 沈自稱河南人,可是卻帶有一些浙江口音。這引起了周的疑惑,直到某次找他談話,沈從容自若地談到曾隨舅舅在上海居住幾年,巧妙地掩飾了這個問題。這種欲擒故縱的做法讓保衛部門產生了鬆懈,但依然對他在大學讀書的情況進行了調查。但是由於戴笠預先化大功夫為沈在中央大學作了工作,他的所謂學生身份有充分的證據,所以保衛部門的調查結果完滿。 以此,沈之岳通過審查,進入了紅軍大學學習,不久入黨。 周興,本名劉維新,原是朱德軍官教育團的老底子,參加過南昌起義,智勇雙全,曾多次破獲在延安活動的國民黨特務案。解放後擔任南京市公安局局長,雲南省委書記,昆明軍區政委,1975年病逝;王范是周興的搭檔,曾擔任上海市檢察院檢察長,但最終在文革中開槍自殺身亡。 能蒙了這兩位,沈之岳可算精幹過人。這段紀錄,細細看來,其中卻有一個破綻。 這個破綻就是,帶沈之岳到延安的蕭致平到底是什麼人。 根據記載,確實曾經有一個蕭致平訪問過延安的,但這個蕭致平,顯然不可能帶着沈之岳打進來。 記載中的蕭致平訪問延安,發生在1937年4月,時間上和沈之岳打進延安並不吻合,而且,這個蕭致平也根本不是什麼教授,而是國民黨陸軍的少將高參,此人曾擔任過國民黨軍的團長,師長,屢次和紅軍作戰,是個標準的軍人。他是作為西北行營中央考察團的一員,和塗思宗等人一起到達延安,和共產黨討論國共合作問題的。有趣的是蕭還有一次在作戰中被紅軍俘虜的經歷,派他去延安,也是國民黨表示誠意的一種做法。 蕭致平在延安的訪問頗為成功,毛澤東,周恩來等都同這個"老朋友"打得火熱。 蕭致平在延安訪問時的照片,毛澤東身邊的大臉盤糾糾武夫就是此人 但是此後蕭再也沒有訪問過延安。 會不會是重名呢? 按照原公安部部長王芳的說法,帶沈之岳來延安的蕭致平原來是北京燕京大學出身,後到中央大學任教,"當時不太有名",又有說法蕭早年和國民黨情治機關有一定聯繫,所以他才會證實沈的身份,很可能是有意為軍統作一點幫助。 從這些記載看,蕭致平並不是架空人物,但是,遍查中央大學的教師名錄,甚至當時在內地的大學教授名錄,卻不見蕭致平其人! 還是那位研究黨史的老先生予以點醒,他說這個王芳是非常有經驗的公安人員(曾長期擔任毛澤東的警衛工作,破獲過"槍擊毛主席專列"等案件),他有嚴格的組織性紀律性,因此,在敘述歷史事件時,有時會故意對一些人物的姓名,身份進行修改,以避免可能的不利影響。這裡,他很可能是借用了國民黨少將高參蕭致平的名字,來掩飾這個引導沈之岳進延安的教授。其原因,很可能因為這位"蕭致平教授"後來是有名氣的人物,或者統戰對象之類,不好隨便議論。 那麼,這位"蕭致平"到底何許人也呢?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線索麼? 經過百般查找,線索只有一個,這位教授真實的姓,是"陳"。 姓陳?天下姓陳的多了。我當時十分茫然。 不過,有一次我突發奇想,把"蕭致平教授"的姓換成了"陳"來查,卻意外發現,真有一個教授叫做"陳致平"! 這個陳致平教授還頗為有名,1949年後到台灣大學任教,著有《中國通史》等作品,是深孚眾望的歷史學家。當然,這些普通老百姓不會太注意,會注意到的,是這位陳教授有個女兒叫做陳喆。 陳喆是誰? 說陳喆可能沒人知道,要說她另一個名字,估計就很少有人不知道了,那就是 - 瓊瑤。 沒錯,這個陳致平教授,就是瓊瑤的父親。 如果看這位瓊瑤老爹的年譜,竟然和王芳口中的"蕭致平"教授頗有重合之處。 陳致平先生出身於北京輔仁大學歷史系,如果考慮北京師範大學是由輔仁大學和北京女師合併而成,還算薩的學長(這麼說瓊瑤阿姨見到老薩要叫師叔?嗯,誰在扔磚?)。而後到同濟大學任教,抗戰中攜家退往後方,在光華大學擔任客座教授。王芳所說的"蕭致平"教授,也是出身北京,而後抗戰中退到後方。從年齡上看,陳致平生於1910年,1938年時不滿三十歲,作的是客座教授,不到有名氣的時候,這也符合王芳的說法。 難道是瓊瑤阿姨的老爸把奉命刺殺毛澤東的特務沈之岳帶進了延安? 別說,這位陳教授是湖南人,算是毛澤東的老鄉,而且毛澤東也喜歡歷史,他去訪問延安,受到禮敬幾乎是天經地義的。唯一有些牴觸的是瓊瑤阿姨的雙胞胎,恰好是這一年出生,老爺子有機會去陝北麼? 只能說,捕風捉影,需要等待雙方有關檔案的進一步公開。 題外話,瓊瑤其實是有另外一面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看她的《我的故事》,那裡面,有瓊瑤幼年的種種記憶,包括在衡陽陷落時一家的逃難。她記錄了自己親眼看到日軍屠殺農人,家人遭到搶劫,母親險被日兵侮辱等種種情節。 為了避免被日軍發現,瓊瑤的表叔不得不舉手去扼死自己哭叫的小兒子。 瓊瑤白髮蕭蕭的祖父對着漢奸的槍口道 -- "你可以槍斃我,就是不能碰我!" 還有沙地上寫下的"中國人"三個字。 ...... 當瓊瑤寫到他們一行人歷經苦難從日軍的搜查和搶劫,漢奸的槍口下死裡逃生後,很平靜的一句話 - "中午時分,我們見到了第一隊國軍,看到了第一面國旗......" 那時候,我發現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從不相信會發生的事情 --我為瓊瑤的書,流淚了。 瓊瑤說:"我的國家民族觀念,就在這槍口下建立起來的。所以我常說,別人的童年教育來自學校,我童年的教育,卻來自戰爭。" 沈在延安到底呆了多久,何時和共產黨脫鈎也是一個謎。 根據共產黨方面的說法,沈在1939年奉命離開延安,到浙江白區工作了,所以他在延安只呆了不到一年。然而,國民黨方面則說他潛入共產黨多年,此後到新四軍軍部工作,在皖南事變中他的情報給新四軍造成了重要損失。這裡面有些矛盾。 從軍統方面的記錄看,沈之岳曾以李國棟的化名,在1939年於漢中訓練班見過軍統大特務程慕頤,並對訓練班的特務作過指點,這符合共方的說法。不過,沈之岳的化名沈輝,是在1943年才從共產黨方面的花名冊上去掉的(王芳提供),並被認為是叛徒。這又符合國方的說法。 皖南事變發生在1941年,沈之岳在國民黨中第一個見光的職銜,就是這一年7月被任命為軍統局第一處科長。 由於沈醉說過,沈之岳曾經到過延安兩三次,我對此事的推測是,沈之岳很可能曾在延安和新四軍之間擔任過聯絡員之類的工作。也就是說,1939年他離開延安,並沒有暴露身份,照舊"為黨工作",途經國民黨控制區,就是他和軍統交換情報的機會。只是,在共產黨面前,他是抗大二期畢業生"沈輝",在國民黨面前,他是軍統特務"李國棟",沒有人知道這不過是同一個人。1941年皖南事變新四軍的重大損失,大約和沈之岳提供情報確實是關係的,並且從此不敢再回到共產黨方面。沈之岳為新四軍工作過似乎可信,否則他在接受台灣《傳記文學》雜誌採訪的時候,很難把當時新四軍內部的種種內幕和矛盾講得條理清楚。但由於他隱蔽有術,共方直到1943年,才得知他已經為國民黨工作,估計是因為這一年軍統成立東南特別情報站,沈之岳擔任了這個站的站長,並且發表他任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政治部主任,沈從後台走到了陽光的下面,共產黨那邊,也就瞞不住了。 不過,這段經歷使沈之岳的特工素養提高很快,而且產生了不同於其他國民黨特工的氣質。 比如,他對自己同伴的不信任,就有類似克格勃的特點。 沈之岳回憶,在延安,曾有特務按照約定暗號試圖和他接頭,他卻沒有回應。這件事,軍統方面好像沒有哪個特務報告過試圖和"沈輝"聯繫未能成功。 如果分析當時的情況,我推測,這個和沈之岳接頭的特務,很可能根本沒有回軍統報告,而是死在了日本人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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