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對文革的評價

文革在中國歷史上雖然僅僅短短的十年時間，但這十年仿佛是進入了永恆，一個是永恆的忘記，一個是永恆的記憶。因為每過一段時間，文革就會再一次從全體遺忘到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而且，現代中國這30年的進程與那10年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從語言到思維，從生活到道德，從政治到經濟文化，中國現在的歷史並不能完全擺脫那個時代的影響。

而且，很關鍵的是，那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人，現在大多還都活着。筆者自己好像也應該算半個那個時代成長起來的人，雖然那個時代筆者是小孩，還沒有資格參加那個運動，但多少還是有一些的模糊的記憶的，也可以說，是不太明白的記憶，或者也可以說是旁觀者清吧，當然是兒童的記憶，但兒童的記憶也非常的重要，對現在的理性思考也是有作用的。

那麼，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如何評價這個文革呢？在1978年，鄧小平的政府給了文革一個總體的評價，好像結論是：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所利用，給黨和國家造成巨大災難的動亂。一句話，全盤否定。

但問題是，如果從1978年到現在，我們在評價文革的時候，還是拿出鄧小平政府當時的那個官方的評價，並認為其是對文革的最後評價，那我們這三十年也就算是白活了。

當歷史拉開一段距離的時候，很多事情會才會看的清的。鄧當時的評價在當時也沒有大錯，因為鄧要開創另外一個新時代，所謂矯枉必須過正。但從今天看來，那個評價當然是鄧的右派集團對毛的評價，代表的是曾經被毛打倒的領導人和一大部分知識分子的評價，而不是全體人民對文革和對毛的評價。

文革的時代，真的如那些後來的人所形容的那樣的恐怖嗎？筆者的意見是，開始的時候，大概有2，3年的時間在城市裡，有些的恐怖，但後來的6,7年時間，文革基本就是一個漫長的尾聲，並在很多的方面預示着中國另一個時代的到來。其實，真正的文革，那個疾風暴雨般的文革，在1969年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結束了，而不是像有些人說的那樣，一直持續了10年。

而且，就文革影響的範圍而言，也沒有很多人形容的那樣的廣泛，基本是在城市裡面，農村裡面，基本沒有怎麼搞，而占中國80%的人口當時是在農村，如果農村沒有怎樣參加的話，如何算是一個影響廣泛，破壞廣泛的運動？軍隊裡面，因為是林彪的地盤，也沒有怎麼搞；在工廠裡面，大概就搞了不到一年，因為工廠是要生產的，周恩來說了，鞍鋼怎麼可以停產，必須立即恢復生產。學校裡面，搞的時間最長，但也就是2,3年的時間，因為紅衛兵要作為毛的衝鋒隊和打手。但就算是紅衛兵，也分成很多的派系，而且那個年紀的人又包括黑五類派和逍遙派，逍遙派基本也沒有參與。

因此，這個文革，在農民，工人，軍隊，學生，知識分子幾個階層中，影響最大的是學生和知識分子，當然還有那些掌權的右派老幹部，而對中國的主體階層，人數廣大的農民，工人，軍人來說，基本就沒有太大的影響，也沒有長時間的影響。那麼，這樣一個影響範圍還很有限的文革，如何可以說是對國家對人民有了極端的傷害和危害呢？這當然不成立。

因此我們說，鄧的政府在1978年對文革的那個結論，基本上是站在右派的老幹部和知識分子的角度做的一個結論，而不是廣大人民的結論，因為那個時候，廣大的人民也沒有什麼發言權。在中國，發言權一直掌握在政府和知識分子手中。

那麼，文革時代真的非常的悲慘嗎？大概沒有，可能右派老幹部和知識分子慘點，但他們只是中國廣大人口中非常小的一部分，而從人民的生活，到國家的經濟，都沒有什麼瀕臨崩潰的邊緣，這個結論基本也是不成立的。

就人民的生活而言，那個時候，筆者是小孩，也有親身體驗，也就是凡事要票而已，但吃飽飯沒有問題。要知道，那個時候中國的人口的增長是歷史上最快的，一會兒就7億了，一會兒就8億了，試想，如果是一個吃不飽飯的國度，人口如何會快速增長？而生活水平增長不快，也是因為人口增長過快的原因，那個時候，中國的糧食產量已經達到了頂峰，畝產也非常的高。

中國人在歷史上被餓死那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中國一直是靠餓死人來自發調節人口的增長，明清時代都是如此，否則中國早就20億人口了，如同現在非洲人口的自然調節一樣。發洪水被淹死也是非常普通的事情，沒有人會將1930年的大水淹死了400萬中國人的賬算在蔣介石的頭上，也沒有人將1942年河南的大災和餓死上百萬人算在蔣介石的頭上。也沒有人談論花園口決堤對中國下游幾千萬人口的影響，也沒有人去追究死人的責任，因為是戰爭嘛。但很多人習慣將餓死人和淹死人算在毛一個人的頭上。

在文革的10年時間，中國沒有再發生什麼餓死人的事件，而中國的人口已經到了8億，這不能不說是中國農業的一個奇蹟。而農業的奇蹟，是靠毛大力興修中國的水利工程得來的。而這個水利工程，在1978年後，繼續支撐了中國農業發展30年。

中國的工業，在1975年的時候也達到頂峰，工業產值占到國民收入的70%，農業占30%，中國從解放前的農業國，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工業國。中國的工業化是在毛的手中完成的。在1975年，中國的人均收入的世界排名是80幾位，比現在還高，現在是105位，改革了30年，還倒退了。

中國的軍事工業，在1975年的時候，其自主研發的能力也達到了頂峰，無論是後來的大飛機運十，還是新型導彈，還是自己的飛機，還是核潛艇，都是那個時候研發的。

因此，無論是農業還是工業還是國防軍事工業，在文革的10年，都獲得了長足的進步，因此，如何說國民經濟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呢？這種結論一定是別有用心。

為什麼說，在1969年的時候，那個疾風暴雨般的文革基本就結束了呢？後來就轉向了溫和的文革了呢？因為在1969年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很大的事件，就是中蘇珍寶島事件，這個事件發生後，中國的注意力就被從文革給轉到對外上去了。這以後，林彪發出的一號命令，中國也開始了毛的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的戰略，文革已經開始淡化了。然後，毛的打手，衝鋒隊紅衛兵，就被毛髮配到農村去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去了。這也是紅衛兵罪有應得。

1971年，林彪事件以後，文革基本上就結束了。後來叫文革，那只是一個叫法而已。中蘇珍寶島事件和林彪事件，決定了中國在這個時期的一個轉折，而這個轉折也是在毛的手中，也是在文革時期完成的，並一直影響了中國直到現在。

這個轉折是以兩個事件為標誌的，一個就是毛開始轉向了西方，轉向了美國，於是，有了1972年尼克松訪華。這個事件對中國的意義非常的大，而且在當時的氣氛下，只有毛有權威進行如此大的轉變，因為中國在建國後的20年間基本是一邊倒向蘇聯的，如何可以一下子就轉到了美國一邊了呢？當時大多數的人無法理解，但毛是一個天才的戰略家，毛就開始了這種轉變，而且還有了一個三個世界的理論劃分。

這個向美國和西方的轉變，被後來的鄧小平完全給繼承下來了。但別忘了，開創者是毛，而不是鄧。還有一個事件，就是在1973年，毛重新啟用鄧，鄧出來代替周恩來主抓全面的工作。沒有毛這次讓鄧翻身出來工作，就沒有1978年以後的鄧再次出山。因為鄧在1973年到1975年的三年裡，干的非常的好，贏得了大部分中國人的擁戴。這當然也是毛的功勞。

向美國與西方的轉變，重新啟用鄧這兩個轉折式的轉變，基本就決定了中國後30年的基本走向，而這個走向，難道不是毛開創的嗎？不是毛在文革的時候開創的嗎？

從上述的簡單分析，我們就可以看到，那些將文革全面妖魔化的說法，是如何的站不住腳。

文革當然有壞的影響，包括將紅衛兵這個妖魔放出來。紅衛兵的組成基本是以初中生為主，高中生為輔。而初中生是什麼？就是處在最有反叛性的年紀，也是令所有的父母頭疼的年紀。西方稱其為Teenage 時期。而紅衛兵的組織不是毛髮起的，而是他們自發的。毛僅僅是利用而已。這些的紅衛兵處在這個年齡的危險期，有機會發泄自己對社會，對老師，對父母，對官員的不滿，而毛給他們機會可以文攻武衛，因此他們就盡情的發泄，幹了很多的壞事。將人性惡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毛是有煽動利用的嫌疑的。

關於毛為什麼要發動文革，請參閱筆者的《毛為什麼要發動文革》一文，這裡不再贅述。

文革的結果是，那些劉少奇一派的人，也就是共產黨內部的右派，從中央到地方基本被打倒了，但，隨着鄧小平在1973年的崛起，這些老幹部慢慢又被重新啟用。到1978年，鄧又一次起來，老幹部，也就是那個右派的集團就都起來了。因此，這些人是對毛的共產黨的左派是有些仇恨的，因此他們在1978年做的那個對文革的結論，如何會客觀公正呢？不可能。

而如果30年之後，我們還抱着那個結論不放，那這30年我們也真的白活了。而現在中國有些人，全面肯定文革，認為毛當時打倒這些共產黨中的右派非常有道理，那是因為他們有些激憤，他們認為，就是這些共產黨的右派們，鄧這一派的人上台以後，開始了這30年的改革，現在卻將中國拉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中國現在危險嗎？真的很危險。所以，激憤也是有出處的。

文革還會發生嗎？那要看這30年改革出現的那個新的中層，即資本一方，如何的洗心革面，如果這個中層變換的好了，那中國就會變好，如果這個中層繼續這樣作惡下去，那就很難說了。關於對這個崛起的中層的看法，筆者另有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