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足跡(7)】

澳門·孫中山的興趣

伍加，2011年2月2日，周三

澳門位於中國東南沿海的珠江三角洲，北面與珠海陸地相連，東面與香港隔海相望。在二十多平方公里的澳門土地上居住着五十多萬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區。

澳門雖然是塊彈丸之地，但在世界上小有名氣，在中國近代史上舉足輕重。越南的胡志明和中國的孫中山都是職業革命家，他們也都是從澳門起家的，最後也都成為自己本國的“國父”。胡志明的原名叫阮愛國，他受共產國際的委託，1930 年 2 月 3 日在香港召開會議，將印度支那共產黨、安南共產黨、印度支那共產主義聯盟三個組織合併，成立了越南共產黨。後來在越南的全國各級組織遭到破壞之後，胡志明於 1934 年在澳門成立海外領導委員會，次年在澳門召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可以說澳門與胡志明及越南共產黨關係密切，澳門對越南革命的成功做出過貢獻。而澳門對於孫中山的影響更大，意義更深遠。孫中山的父親在澳門當學徒、做鞋匠時，孫中山就對澳門開始了解和熟習。後來孫中山在香港讀完醫學院後直接回到澳門行醫，又在澳門受鄭觀應等人的啟發，逐漸形成三民主義思想。孫中山的原配夫人及女兒都在澳門長期生活。現在凼仔島上有一條孫逸仙博士大馬路，澳門半島上有孫中山紀念公園和孫中山博物館。

今年是辛亥革命 100 周年，伍加在訪問澳門期間偶爾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彈丸之地，臥虎藏龍；為什麼胡志明能夠成功？為什麼孫中山能夠成功？若論資歷，黃興比孫中山的資格更老，為什麼黃興反被孫中山後來居上？歷史的發展常常帶有許多隨機因素，就是人們常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但是一個人成功的根本原因來源於自身內在的因素，偉人必有過人之處；可以說，個人的內因是成功的必要條件。就拿孫中山來說，青年時代的孫中山，參加興中會，上萬言書給李鴻章，希望清政府採取體制內改革，先走改良路線。孫中山曾經極力想請求李鴻章接見他，最終並沒有能實現，可能當時他人微言輕，根本就無法上訪成功，無法受到李鴻章的重視。《上李傅相書》載於 1894 年 9 月 10 日上海廣學會《萬國公報》第 69、70 號上，這一年孫中山才 29 歲。清朝不設宰相，有大學士、太子、太傅頭銜的人都被尊稱為“傅相”，“李傅相”指的就是李鴻章。在上書求見受到挫折後，孫中山改變北上的想法，而對做一名西醫的興趣也不大，於是申請護照，自費出國考察農業，後來才走上革命的道路。假定當年李鴻章接見了孫中山，接着孫中山參加了李府智囊團，辦個政治體制改革研究所，或者混上個清朝的一官半職，那中國也許就沒有國民黨，就沒有三民主義的學說了。歷史上傑出人物的成功，都有很多偶然因素，但也有不少必然因素；換句話說，他們的成功都有很多客觀原因，但自身的主觀原因更加重要。越南的胡志明曾說：如果越南革命不成功，他就終身不娶。中國的孫中山說：他的第一興趣就是革命。

宮崎寅藏在《孫逸仙其仁如天》裡記錄了一個故事：有一天犬養毅問孫先生說：“您最喜歡的是什麼？”孫先生毫不猶豫地回答說：“Revolution (革命)。”“您喜歡革命，這是誰都知道的，除此而外，您最喜歡什麼？”孫先生邊看犬養毅夫人，邊笑而不答。犬養毅再催問說：“答答看吧。”孫先生答說：“Woman” (女人 )。犬養毅拍着手說：“很好”，並問：“再其次呢?” “Book” (書)。“這是很老實的說法，我以為您最喜歡的是看書，結果您卻把女人排在看書前面。這是很有意思的。不過喜歡女人的並不只是您！”犬養毅哈哈大笑，並佩服孫先生說道：“您這樣忍耐對於女人的愛好而拚命看書，實在了不起。”興趣是一種無形的動力，難怪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當一個人對某件事情發生興趣時，就會十分投入，廢寢忘食。簡單地說，孫中山的第一興趣是“革命”，第二興趣是“女人”，第三興趣是“讀書”。即使是第二興趣，孫中山一生對女人不僅好之樂之，而且終生興趣不減，由此可見他的第一興趣會是何等的濃烈，甚至在臨死時還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臨死想到的還是革命。但是在國民黨欽定的國父傳記中，得到承認的孫中山的女人只有兩位，一位是盧夫人（盧慕貞）、一位是宋夫人（宋慶齡），這對其她和孫中山關係密切的女人們實在不公平。這種“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的做法其實是很封建的思想和行為，在新世紀新時代裡，應該回復歷史的本來面目。

孫中山與盧慕貞結婚時是二十歲（1885），盧夫人生於 1867，比他小一歲；與宋慶齡結婚時是五十歲（1915），宋夫人生於 1893，比他小二十六歲，在這盧後宋前的三十年間，以女人為第二興趣的孫中山不可能沒有夫人。早在十九世紀末，陳翠芬（又有人稱粹芬，瑞芬，或四姑）就緊密追隨孫中山，往來於香港和橫濱之間，洗衣做飯，密運槍械，傳遞消息。這名女中豪傑性格剛毅，英勇勤勞，但是沒有像宋慶齡那樣聰明，爭個名分，名正言順，在革命成功之後，自然出局。據說孫中山的另一名女人是大月薰，兩人還生了個私生女叫宮川富美子，住在日本的橫濱市。當時孫中山 36 歲，而大月薰還只是橫濱高中女中的學生，年僅 15 歲。大月薰於 1970 年 12 月去世，至死都沒有站出來公布她與孫中山的關係，不免令人為之遺憾。

伍加，2011年2月2日，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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