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一個因果關係。
林彪、葉群一直猜測國慶節前後毛澤東要召開九屆三中全會,解決他們的小集團問題。
9月8日,林彪的政變手令是他得到毛澤東南巡講話內容後下決心的。
9月6日早晨,武漢軍區政委劉豐到南湖看望陪同吳振宇大將在南湖的李作鵬,李作鵬從劉豐口中得到了毛澤東主席的講話內容的重要情報。李作鵬咬定是劉豐報告我的;劉豐咬死是李作鵬逼問的。這就是李作鵬為人的德行。總之,李作鵬立即感覺到廬山會議的問題沒有完;感覺到毛主席把廬山會議問題提得更高;毛主席所有的話都是對着林彪的。“我這樣想了以後,有些緊張,把這個問題看得比較嚴重”。
李作鵬在法庭上供認,1971年9月6日下午,“那天下午要出席招待會,看時間還相隔幾十分鐘,我就把黃永勝拉到一邊,對他談了。臨走時,邱會作鑽到我的汽車裡,在路上我就大體上把劉豐談的事情告訴了他”。
李作鵬承認他向黃永勝和邱會作報告了毛主席在南方講話的內容是事實,但在動機上他辯護說:“我認為這是一件大事,尤其涉及到林彪,我覺得有給黃永勝通氣的必要。”他竭力把這件事描述成工作範圍內的事兒。但他心裡明白這是告密。
1980年11月25日下午,法庭宣讀了1971年12月22日劉豐的交代,1972年3月15日李作鵬的交代,1972年3月11日李作鵬夫人董其采的交代。從證據鏈條上進一步砸死。
然後,特別法庭提審被告黃永勝。黃永勝在法庭上供認:1971年9月6日,李作鵬陪同朝鮮人民軍吳振宇代表團從武漢返回北京,黃昏時候,在人民大會堂北京廳,宴會之前,李作鵬把毛主席南巡講話的內容告訴了自己。印象深的有2條:一是說廬山會議問題沒結束,二是李作鵬說自己現在好比走鋼絲,搞不好就要掉下來。晚宴結束後,回到西山,自己就打電話報告給葉群了。
審判員問:“李作鵬給你講的內容,你是不是都告訴了葉群?”
黃永勝答:“我基本上都如實地告訴了她,我沒有多大保留。”
然後,他又補充道:“但是老婆不能當辦公室主任這話,沒有對她講。”
審判員問:“你向葉群報告以後,造成了什麼後果?”
黃永勝答:“後果當然是不好的,促成林彪下決心殺害毛澤東主席,後果是很嚴重的”。
審判員問:“你負有什麼責任?”
黃永勝答:“我給葉群通情報,促成他們下決心殺害毛澤東主席。”
黃永勝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報告給葉群是出於共同的厲害關係。林彪打了一輩子仗,堅持打仗要掌握先機,要打一個突然性。這一次,他在蓮峰山上權衡利害,運籌再三,感到毛澤東給各大區和省委書記打招呼等於已經解除了他對軍隊的指揮權,事情已經沒有迴旋餘地,必須破釜沉舟,掌握先機,打一個最大最大最大的勝仗!一勞永逸地解決文革沒有徹底解決的殘留人事問題!他立即寫下了第一個軍事政變的手令:“盼照立果、宇馳同志傳達的命令辦。林彪九月八日”。同時,派林立果立即攜他的手令飛北京部署行動。然後法庭又宣讀了1972年3月21日黃永勝已經作過的交代,1972年3月3日邱會作的交代。情節和細節都嚴絲合縫,證據鏈條環環相扣,沒有異議,沒有矛盾,隨宣布定案。(2012年12月3日星期一,王波於通州古運河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