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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什麼時候崩潰?
送交者: hebeiman 2013年08月17日21:30:20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中國什麼時候崩潰?




作者:魏峰

“現在,這個泡沫顯然正在破滅”,是克魯格曼2011年在《中國會崩潰嗎》一書裡的原話。如今,他也和永遠預言“中國崩潰”的章家敦一樣,習慣了中國沒能“按時崩潰”就修正預言時間。立場先行的癖好,使他的預測成績慘不忍睹。投資比例高?地方債危機?除了這些老生常談,唱衰者還拿中國不再保八當作自己的“救命稻草”。

自從美國城市底特律正式宣布破產以來,在由諸多主流媒體塑造的世界裡,它似乎已變成了一個中國城市。在這些媒體的描述中,讀者會毫不費力地發現,按照各家分析機構和經濟學家們的斷言:底特律的破產證明了中國經濟崩潰“終於”就在眼前了。雖然說中國崩潰論年年有月月新,但最近這一波大合唱絕對是近幾年聲部最高的。

克魯格曼,又一個章家敦?

在這波“唱衰中國”中,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紐約時報著名的專欄作家保羅·克魯格曼可以說是積極的領軍人物之一。在最近的《中國遇上了大麻煩》一文中,克魯格曼毫不含糊地向讀者們保證,中國模式碰壁(“而且是長城一樣厚的牆”)的“這一天”終於到了。

不過,請等等。克魯格曼先生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向讀者保證過,中國經濟“即將”崩潰了嗎?“現在,這個泡沫(中國經濟)顯然正在破滅”,是他在2011年《中國會崩潰嗎》中的原話。難道克魯格曼先生也和那個永遠預言“中國崩潰”的章家敦一樣,習慣了中國如果沒能“按時崩潰”,就修正一下預言時間?一位諾貝爾經濟學家得主,世界上現今最著名的經濟學者之一,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做分析?

很遺憾,他確實這麼做了。對比這兩篇間隔近兩年的文章就能發現,它們不但結論高度一致,理由如出一轍,依賴的數據也繼續是那些早被駁斥過的陳詞舊句,甚至連其中刻薄的冷笑話——“最好將所有的經濟數據看成一種特別無聊的科幻小說,但是中國的數字比大部分經濟數據更具有科幻的味道”——都幾乎是一詞不改的照抄,唯獨危機爆發的時間被悄悄挪後了而已。

克魯格曼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漏洞,於是在新文中提出,中國危機一直沒有如預測的那樣爆發,是因為中國政府“通過促使貨幣貶值,並提供大量低息貸款來提振經濟發展”。但這種解釋只能更凸顯他對中國經濟的觀察結論,更多是基於個人偏見,而不是依靠客觀的邏輯與分析。

眾所周知,克魯格曼在2008年經濟危機後,就極力支持美國以及歐洲、日本的超寬鬆貨幣和無上限的赤字財政政策,是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經濟學界最出名、最極端的凱恩斯主義者,指責中國發放低息貸款提振經濟簡直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而任何一個業餘的炒匯大媽都知道,近年來人民幣一直處於幾乎完全單向的升值中。即使存在人民幣是否被低估的爭議,作為經濟學家,克魯格魯也不可能不了解,“促使貨幣貶值”與“幣值低估”之間的區別,但顯然,他並不在乎是否會誤導讀者。

其實對克魯格曼有所了解的人,都不會奇怪他為何對中國經濟前景做出如此苛評的。多年來,他在公眾中最出名的觀點之一,就是對整個亞洲(東亞)戰後的經濟成就及其模式,都抱持着極為不屑的態度。中國作為其中最大的發展奇蹟,自然也不可能入他的青眼。

在早期的代表作《流行的國際主義》中,他專門寫了一節《亞洲奇蹟的神話》,將亞洲經濟體的高速發展,貶斥為完全依賴於不斷增加投資的“蘇聯式紙老虎”,甚至聲稱在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裡,亞洲的生產效率實際並未得到提高。並由此做出預言稱,它們不可能再保持前幾年(指90年代初)的速度了;與發達國家的技術差距不會縮小;而世界經濟的重心也不可能繼續向西太平洋地區轉移。今天對於中國模式的前景“判處死刑”,不過是將這些話又拿出來重新複述一遍罷了。

但是在十多年後的今天,現實顯而易見,他當年對亞洲的預言,除了專門針對日本的,其他全都徹底破產了。以至於福布斯中文網刊載的一篇反對他唱衰中國觀點的文章中,最辛辣的諷刺、最有力的反駁就是把那些預言重新原原本本擺回到他的面前。

而這遠遠不是這位“經濟預測大師”唯一一次大錯特錯的預測了。事實上,克魯格曼在經濟貿易理論和寫作上的功力確實深厚,但由於立場先行的癖好,他一對具體經濟事務進行預測,成績就慘不忍睹。2008年經濟危機後不久,作為奧巴馬政府財經政策的擁躉,他曾預測2011年美國經濟就能全面復甦,結果不用多說。甚至他在公眾中最著名的光環,“亞洲金融危機的預言者”,其實也是虛幻的——與如今流行的說法大相徑庭,克魯格曼實際上從來沒有預測到亞洲金融危機(注)。

可能有些刻薄,但從概率上說,被克魯格曼貼上負面標籤,真的完全不值得擔憂。

老生常談的錯誤估算

這波唱衰論,除了有克魯格曼這樣的知名學者親自出馬,積極附和的機構與人士之眾也多年未見。但他們的觀點和論證,卻都毫無新意。依舊是那些中國經濟結構中投資比例太高,而消費比例過低,不具有可持續性;地方債務等積累過多,債務危機已經形成;越過劉易斯拐點,意味着中國增長潛力耗盡之類的老生常談。

以上問題在中國經濟運行中確實或多或少的存在,但是每一個的負面作用都被過度、甚至是極度誇大了。

多年來,唱衰中國論中最經久不息的一個觀點,就是所謂中國的投資比例過高,而消費比例過低,因此不具有可持續性。所謂美國的消費占GDP的70%,而中國只有35%的說法,幾乎成了一種定論,被到處引用,以向聽眾證明中國經濟處於何等的危險之中。

但如很多經濟學家,如復旦研究中心的張軍教授、清華經管學院的白重恩教授,前世界銀行中國業務局局長黃育川等人都已研究指出:在經濟學基本理論上,根本不存在必須依賴內部高消費,才能促成經濟長期穩定增長的概念。實際上,戰後成功跨入發達行列的幾個東亞經濟體,在高速發展期間,也都有投資和消費嚴重不平衡的現象,中國現在的情況絕非前所未見。相反,事實早就證明高儲蓄高投資才是高速發展的不二法門。

同時,這些數據本身也存在着很大的疑問。以2012年為例,依據全國年度統計公報,當年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為210307億元,而GDP為519322億,消費比例即超過了40%。而且在住(租)房、醫療、教育等方面,由於制度的差異和統計的粗疏,與大多數國家相比,中國的實際消費被極大的低估了。如果剔除這些因素,中國的消費比例其實已經處於比較合理的區間了。

根據大略測算,中國只要將計算自有住房虛擬租金的方式,從現行的折舊法改為西方通行的市場估值法,就可以提高消費占GDP的比例多達10%以上。

在醫療消費開支上,美國是17%,中國是5%,相差了三倍多。如果在教育、鐵路、電力等社會基礎設施上,也以“與國際接軌”的標準,按市場訂價,再提高几個百分點消費比例同樣不是問題。

但是這麼做意義又何在呢?難道“均衡”投資和消費比例的辦法,就是先告訴民眾,他們因為自有住房虛擬租金的大幅提高,而“被致富”了,然後讓他們為同等品質的醫療、教育以及基礎設施服務,支付比原來多得多的費用?這樣做就能更好的促進經濟均衡、穩定、持續的發展?顯然,那是荒謬的。

不作死就不會有債務危機

地方債務又是近期炒作“中國經濟要崩盤”的另一個主要熱點。但無論是從規模,還是結構來看,地方債與其說是單純的債務問題,倒不如說是財政收入分配和金融資源配置的問題。是地方政府事權責任太重,而相對財政收入不足,國內金融系統中政策性銀行又實際缺位引發的矛盾。各地要快速發展,就不得不依賴於利用融資平台等手段向市場大量舉債。

全國地方債的總規模一直眾說紛紜,近日國家也正在布置審計署再次全面複查摸底。而根據2012年11月到2013年2月,國家審計署對於36個地方政府(15個省及其所屬的15個省會、3個直轄市及其所屬的3個市轄區)的審計報告,截至2012年底它們本級政府性債務餘額將近4萬億元,全國地方政府性債務餘額一般估計在10萬億左右。也有人聲稱,如果按照最廣泛的定義,將各種隱性和或有債務也全部計算在內,除中央政府之外的政府性債務總額,最高可能達到20萬億的規模。但即使按這個數字計算,也只相當於GDP的40%左右。

GDP40%的債務不大嗎?當然很大。但是中國國債比例很低,僅在GDP20%以下。即使出現中央政府不得不負擔全部地方債的最極端狀況(實際完全不可能發生),國債比例仍然低於公認的60%安全線,並遠遠低於其它所有主要經濟體的負債率。例如,被認為財政健康、償債能力充足的德國,僅狹義國債(只包括中央政府的直接債務)就超過GDP的80%。如果說當今世界上,哪國財政的“儲備彈藥”最足、發債空間最大,仍然是中國自認第二,就沒人能認第一。

更重要的是,債務是有“好壞”之分的,而且區別極大。中國大部分的地方債,並不是如西方重債國那樣寅吃卯糧,被用於維持眼下運作的開支。而是被作為資本,投入到完善基礎設施、扶持產業發展等各種促進經濟發展的項目之中去了。這些項目大多要麼有資產有抵押,要麼另持有債權。只要投入運營後,不出現意外情況,都能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方式,自己還本付息。真正需要公共財政代為償還的淨債務,其實只會是現有總額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很小的一部分,完全在可負擔的範圍之內。

製造出地方債危機的真正風險,也是最可能發生的意外,是中國在唱衰論下自亂陣腳,為減債而減債,過度倉促地“去槓桿化”。由於缺少政策性銀行的支持,地方債極為依賴於商業銀行的中短期融資。如果金融緊縮得太快,資金鍊就很容易發生斷裂,讓建設到一半的項目停擺或者爛尾。那麼,原來完全沒有問題的債務也會變成呆賬、死賬,成為燙手的山芋。這種“自我休克”療法是歐美機構一向喜歡推薦給別人的,每次都把“病人”整得丟了二魂三魄。以史為鑑,對這貼虎狼藥實在是必須小心再小心,提防再提防。

保八還是保七,都不如保住長期潛能

“中國遇上大麻煩”的終極證據,是中國經濟增長率終於跌到了8%以下。

無數唱衰者拿着這條消息簡直亢奮不已,似乎低於這個神奇的8%後,中國經濟就會在連鎖反應下大潰決了。但是,理由呢?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地區,包括與中國條件類似的新興經濟體,年增長率能超過4%,就會被稱為增長強勁、形勢大好,唯獨中國翻個倍卻還會崩盤?世界上哪種經濟理論和常識邏輯能推出這種結果?

中國過去確實似將8%設為增長底線,理由可能是綜合性的。但有一點肯定是最重要的考量——龐大的人口要求對新增就業崗位的壓力。但就在2012年,根據統計,中國勞動年齡總人口開始出現下降,加上幾年前就發生並不斷擴散的“用工荒”,大多數專家和分析人士都相信,中國已經不知不覺地越過了劉易斯拐點。財長樓繼偉在不久前的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上就指出:“我們今年的經濟增長如果按GDP算,沒有去年高。但是我們新增的就業比去年還多。”在這種影響深遠的變化下,還將8%視為不可逾越的最後底線,顯然是刻舟求劍的想法。

其實,外國人現在比中國人更希望中國再推出類似2008年那樣的大規模經濟刺激計劃。“中國需求”直接造就了巴西、俄羅斯、澳大利亞等資源出口國的超級繁榮期,拉動了德國等設備出口國擺脫地區衰退。現在世界多數地區經濟形式仍遲遲得不到好轉,中國卻又主動放慢腳步。對我們自己來說影響還屬可控,但對許多貿易夥伴來說,卻是雪上加霜了。他們都是很願意看到中國打斷調整,再次強行提高增速,正好拉他們一把。現下唱衰論者里,意在圍魏救趙的就恐怕不在少數。

不過還是引用樓財長的話:“其他的財長們都很擔心,也很期望中國的經濟是不是能增長得再快一點。我告訴他們,你們別想。……你們自己的功課要自己去完成。”

不管是保八還是保七,甚至更小的數字,短期的增長率其實並不怎麼重要。歷史經驗證明,用兩三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較低增長,換取到成功調整產業結構,理順財政金融體系,從而保持和加強經濟增長的長期潛能,那是極為合算的交換。上世紀90年代的主動調整,為本世紀前十年的超常規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今天,如果我們能夠再次複製這一段歷史,那麼在新一輪的經濟大周期結束時,也許就能夠看到幾代國人夢寐以求的實現祖國復興的偉業。

注釋:

克魯格曼預測到亞洲金融危機的說法,正是來源於他在《亞洲奇蹟的神話》中對於亞洲經濟發展模式的批評。儘管此文首次發表是在1994年,收錄它的《流行的國際主義》出版於1996年,都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爆發之前,但與流行的說法大相徑庭,克魯格曼在寫作時,其實根本沒有預想到亞洲爆發金融危機的可能性。

釐清這一點非常簡單,只要查閱一遍原文就可以發現。他不僅沒有提及東亞經濟體在短期內遭遇經濟危機的任何可能,反而明確說明,這種情況在“下個10年或更長時間裡,只有發生災難性的政治動亂時才可能出現”。更不用說,亞洲金融危機爆發的原因,也與他認為的東亞經濟模式缺陷沒有多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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