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不久,林業站又召我回去工作了,這次只要我一個人,那4人都沒要。我的“回頭率”還是比較高的,這在以後的歲月里得到了多次證實。
這次不用去大布江,也不用爬山涉水,吃住都在鯉魚塘林業站,工作地點就在林場沿線公路兩旁。雷知青經常來玩,他比我大,也比我懂事。有一回,他約我去郴州看望一個市文聯的知名作家,因為我們自稱是“文學青年”,想去討教知識,也有套近乎的意思。到郴州後他提醒我,去看人家總要意思意思吧,我想也是,就買了兩瓶水果罐頭。可是找到那人的地址後,鄰居說他已經搬走了。我們從郴州無功而返,坐火車到資興三都,再走路回鯉魚塘,一直走到半夜。
還有一次,我和雷知青、朱改、李志清相約去郴州玩,看完一場電影后,不知怎麼4人就走散了。朱改就帶我先回永紅礦了,在他家吃過晚飯後,我們探訪了雷知青家。雷媽媽一個人在家,開始也不怎麼熱情,甚至有點冷淡。在朱改叫我準備離開時,雷媽媽突然眼睛一亮,大聲說:“哦,你是xx啊?我崽在我面前把你的名字都講了無數遍。”然後一陣張羅,拿出不知收藏了多久的糖和點心,擺上桌,倒茶,硬要我吃。
1973年底以後,鄧大人復出,形勢有點好轉了,沒那麼瞎折騰了,也在知青當中招工了,開始有一些頂職的指標。所謂頂職就是:身為國家職工的父親或母親去世後,其子女可以頂替進廠、礦,招為國家正式職工。我媽媽去世後的當年12月,礦里也通知我去頂職,因為那年是招井下工人,我不想去,就沒去。當時我們想得很天真,既然是頂職的指標,我不去也不要浪費了,今年就讓我的一個堂兄去,明年有指標我再去。似乎天在助我,堂兄體檢發現有肝炎而被刷下來了,我家的這個指標才得以保留下來。
第二年礦里又來招工了,這次是地面工。而我當時在林業站工作,礦勞資科的人在林場沒找到我,卻鬼使神差,一次開吉普車去圳水工區的路上,無意間看見了正在路邊檢尺的我,然後一群人圍上來,同我說明來意。我一聽這次是白沙礦務局機廠招工,也招女工,我就提出來讓姐姐去頂職,因為我現在林業站工作還可以,而姐姐高中畢業後病休在家。礦務局機廠的那兩位師傅聽後,表示理解我的心情,但要回去徵求礦“四個面向辦”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