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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第一位女縣長文革慘死經過
送交者: 哆哆 2014年03月10日23:50:08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女作家韋君宜在《思痛錄》中載了《她死得好慘——哭韋毓梅》一文。文章開篇提及,蔣南翔先生辭世前不斷追問作者:“給韋毓梅寫了悼念文章沒有?”文章於結尾處再次告訴人們:在蔣南翔將向人世告別之際,最念念不忘的就是韋毓梅。蔣南翔為何在逝世前不忘提醒韋君宜寫悼念韋毓梅的文章?韋君宜又為何要“哭”韋毓梅?眾所周知,蔣南翔是北京“一二·九”抗日救亡運動的領導人之一;而根據文章介紹,韋毓梅則是當時蔣南翔領導下的、清華第一個女生革命組織的負責人。文章深情地寫道:

  對於韋毓梅,“我們清華大學全體革命同學,特別是女同學和民先隊員,都應該永遠記得她。……若不是她,怎麼開闢我們這一群走向前去的道路?”

  然而,這位清華大學革命同學的領路人,最後卻“死得很慘”:“文革”期間,在屢遭粗暴批鬥後的一天夜裡,從九樓陽台翻越而下,最後曝屍於“上海繁華市區”——一個她曾經為其解放和繁華奮鬥過並做出犧牲的地方……


  孫蘭,一個極為普通的名字,但如果加上“中國首位女縣長”的註腳,它所指代的那位女子,無疑已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頁。

  抗戰中,新四軍軍部在鹽城重建後,孫蘭擔任漣水縣文教科長、縣政府秘書、建湖縣文教科長、鹽阜區行署文教科長、蘇北婦聯籌委會主任等職位,並終於在1945年7月受黨組織委派,來到了淮安,擔任淮安縣政府縣長,那時孫蘭年僅32歲。

  今天,讓我們跟隨淮安市淮安區檔案館的孫蘭卷宗,回到那個中國首位女縣長主政淮安的年代。

  女縣長的歷程

  清華才女來到蘇北解放區“從政”

  原名韋毓梅,宋慶齡建議她改名“孫男”,結果成了孫蘭

  厚厚的《淮安名人錄》,這樣描述學生時代的孫蘭——

  原名韋毓梅的她1913年生於鹽城秦南鎮劉村人,7歲隨父母離開鹽城。1928年至1932年在上海務本女子中學讀書,思想進步。1931年“九· 一八”事變後,她發動學生寫文章,揭露國民黨不抵抗、使東北淪陷和殺害胡也頻等進步作家的醜行,並帶領學生到南京向蔣介石請願,又當面向宋美齡痛陳國難,呼籲抗戰。

  不久之後孫蘭考取清華大學。讀書時她參加了“民族武裝自衛隊”,先任“社聯”組長,繼為團支部書記,兼任《清華周刊》編輯。1935年,她作為骨幹參加了著名的“一二·九”學生運動,和清華學生一起衝破西直門,高呼“停止內戰,一致抗日”。

  淮安黨史研究者鍾志榮告訴記者,孫蘭其名的來歷與宋慶齡有關:當年韋毓梅被黨組織派往上海從事婦女救國運動,結識了宋慶齡、何香凝、許廣平等婦女領袖。宋慶齡十分喜愛這個活潑幹練、剪一頭短髮、頗像男孩子的韋毓梅,建議她改叫“孫男”。“後來,這個名字就被沿用下來,只不過被改成了‘孫蘭’。”

  “七·七”事變後,孫蘭發動上海婦女參加由何香凝為主席、宋慶齡為名譽主席的“上海婦女界抗敵後援會”,協助許廣平創辦《上海婦女》等刊物,擔任主編。值得一提的是,1938年春,孫蘭等6人代表上海各界人民赴皖慰問新四軍。她向項英贈送錦旗的照片,至今仍陳列在安徽省雲嶺新四軍總部舊址紀念館內。

  1938年國民黨逮捕了許廣平以後,《上海婦女》辦不下去了,孫蘭便到了蘇北解放區。

  新四軍軍部重建於鹽城後,孫蘭相繼擔任漣水縣文教科長、縣政府秘書、建湖縣文教科長、鹽阜區行署文教科長、蘇北婦聯籌委會主任等職位,並終於在1945年7月受黨組織委派,來到了淮安。

  上任淮安縣長時,她還是個大姑娘

  上任不久,主持了一次漢奸公審大會,讓美國記者刮目相看

  孫蘭入職淮安時,縣委書記名叫王一香。老人去世前留下一篇回憶孫蘭的文章《她為人民利益而戰》。

  記者在文中看到一段關於孫蘭公審漢奸的描述——我軍攻克淮城時,漢奸沙貴章、高必發被擒,廣大人民群眾拍手稱快,紛紛要求人民政府嚴加懲辦。“孫蘭同志根據上級指示,親率政府工作人員,一面廣泛發動城鄉群眾檢舉揭發,一面組織專門機關進行調查核實……公審大會上,孫蘭同志列舉二人大量罪狀,並安排受害群眾上台控訴……法庭當場宣判二人死刑,並立即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想來,這一定是孫蘭任職縣長期間頗為精彩的一段經歷。因為就在同年在華的美國記者史沫特萊曾在《密勒氏評論報》上發表了對孫蘭的專訪文章,重點講述了此事,箇中細節極為生動——

  新縣長上任不久,淮安縣政府的天井裡擠滿了許多老百姓,“老太婆們穿着滿身補丁的斜紋布的棉襖,許多殘廢人手裡拿着‘殺死漢奸’的小紙旗。一個年邁的瞎子跪在地上舉着手臂,同樣要求把那個曾給他帶來不幸的人就在今天執行槍決。”

  “我們要縣長答覆。”老百姓高呼着,過了一會,不知誰說“縣長來了”,老百姓頓時歡躍起來。他們還猜測共產黨的縣長,一定是個身高力大的紅臉漢,腰上可能還挎支駁殼槍。可見了面,縣長卻是位端莊漂亮的大姑娘。她個子不高,穿着新四軍制服,短黑的頭髮很精緻地蓋在軍帽里。

  “你就是縣長?”“對,我就是縣長。”被群眾圍着的孫蘭,站在一把椅子上,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孫蘭當眾宣布,現在就去調查,調查後一定儘快作出裁決。她說:“3天后可到這裡來找我,我叫孫蘭。”

  “紅衣女縣長”常背個挎包到處跑

  邊地方士紳都在背後稱讚她“能力強,水平高,年輕有為”

  在淮安當縣長前後不過兩年的孫蘭,留下許多至今仍為人樂道的往事。

  1946年3月18日的《鹽阜大眾》記載,當年的三八婦女節,孫蘭在城裡召開了有2000多名婦女參加的紀念會。“大會上,孫蘭號召婦女,‘我們婆媽要組織起來,團結得緊緊的,搞生產,學本領,跟男子漢一樣能做主,將來照樣做市長、縣長、省長,代人民辦事,要大家看得起我們婦女。’”

  同年的一份《鹽阜日報》上另一則新聞:1946年11月2日,國民黨軍隊洗劫了淮安順河區茭陵、順河等十餘個村鎮。第二天孫蘭知道這個消息後,隨即往災區慰問群眾。她首先“讓各鄉、村、鎮政府立即恢復辦公,民兵維持秩序,並着手調查各戶損失數字,對全區被蔣軍無辜殺害的,分別給以撫恤,最多的為小麥 700斤;房屋被焚者,依照損失輕重救濟小麥100至250斤;被蔣軍打傷者,除醫治外,另給糧食100斤……”

  王一香的回憶文章中還提及一樁關於孫蘭的往事。“解放以後,人民迫切盼望人民政府能夠整修文渠……成立了‘淮城文渠疏浚委員會’,孫蘭任主席。經過 43天的辛勤勞動,勝利完成文渠疏浚工程。”文渠疏通時正值清明,“那天風和日麗,鑼鼓聲、鞭炮聲、伴隨着人們的歡笑聲,場面十分動人。”

  在孫蘭的檔案里,記者還看到這樣的描述,或可視作是對其工作形象的最佳總結——

  她辦事果斷迅速,雷厲風行。平時孫蘭很少蹲“衙門”,經常穿着一件紅衣服,背着個挎包到處跑,因而贏得老百姓的尊重和支持。他們說“共產黨,人才多,文武雙全,紅衣姑娘當縣長”。就連地方上一些士紳遇到難事也都願意找女縣長解決,因為女縣長講政策,對他們不強迫,不擺架子。他們背後稱讚她“能力強,水平高,年輕有為”……

  她的內心世界

  1一篇樸素文章,寫滿對淮安的愛

  獲得了淮安人信任和讚頌的孫蘭,無疑對淮河之濱的這片土地也“日久生情”。

  採訪期間,記者讀到一篇孫蘭所寫的文章,她在文章中寫到:

  “淮安是一個可愛的縣份。人們說着頗為悅耳的淮腔,有着悠久的文化遺址,出產着大米、小麥、玉米、鮮魚、藕,住在淮安的人,都會對她眷念起來,我曾步行許多村莊……春天,我們43萬人,共同熬過了災荒,還開了兩條河,漁濱河和衡河,這兩條河好似淮安的兩條動脈,它將減少水災對淮安人民的威脅……至於我,在這一年中,和淮安人民熟悉了,今天,他們受着災難,我是絕對要和他們在一起共甘苦的。”

  曾經的清華大學女才子,在投筆從戎、棄文從政多年之後,畢竟還是在字裡行間流露出她細膩清麗的才情。

  2寄語美國婦女,要求改變對華政策

  在接受美國記者史沫特萊採訪時,孫蘭說自己也曾遇到過偏見,認為婦女不應該在政府中做事,因此“婦女一旦有了職務,必須執行得比一般男子還要細心謹慎。”在孫蘭看來,“當人們表示反對,或者部下並不嚴肅地遵守命令,苛責無法改變他們的心境,只有工作上進做出成績,別人才會越來越尊重你,成見自然會被遺忘。”

  孫蘭甚至還通過史沫特萊之口寄語美國婦女,“當我在清華念書時,我學過很多美國的民主生活和美國婦女的進步。我相信美國婦女要有舉動,要求杜魯門總統改變美國的對華政策。”

  顯然,對史沫特萊而言,眼前這位“纖小而富有吸引力,很像美國高等女校教師”的中國女子,其政治敏銳與思想深度無不令其動容。這也難怪,其會為孫蘭專門著文,更稱之為“共產黨的女才子,紅色中國的女縣長”。

  後記

  文革中,55歲的她用跳樓結束了生命

  1964年,周恩來到上海接見部分領導幹部時握住孫蘭的手,對眾人介紹說:“這是蘇北解放區第一位女縣長,是我家鄉的父母官。”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那時,孫蘭早離開淮安。她在輾轉華中五分區專署一處處長、江淮區宣傳部宣教科長和安徽省教育廳廳長等職後,擔任了上海市教育局局長。

  那時,孫蘭還不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後將迎來怎樣悲慘的命運——文革期間,孫蘭受到的肉體摧殘和精神折磨是難以言表的。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她竟被連續拉去批鬥了一百幾十次。那些日子,她隨時都可以被人關押,乃至嚴刑拷打。據孫蘭的子女回憶,“1967年12月26日晚上,造反派在舉行了慶祝儀式之後,把孫蘭關進了小房間。房間四周站着打手,你一拳,我一腳,整整打了一夜。”而這僅僅是孫蘭文革期間遭遇的縮影。

  1968年4月8日,曾經意氣風發的清華女子、曾經英姿颯爽的紅衣縣長,選擇用跳樓的方式結束了自己55歲的生命。

  “她的遺體上新傷蓋着舊傷,有皮帶抽的,有棍子打的,甚至還有大號六角螺帽的印子,那是夾在彈弓里彈的。就這樣,造反派還是不肯罷休,還揀了一雙鞋放在她的遺體上,以示‘永世不得翻身’。”

  多年之後,孫蘭的清華同學韋君宜含淚寫下了《她死得好慘——哭韋毓梅》一文,她說“孫蘭會那樣死,成為罪犯死在革命成功之後,我是絕對沒法夢想到的。你也像那些在前線犧牲的同學一樣,流了血。他們的血換來了1949年的新中國,而你的血換來了什麼?只換來我們這些老年人將涸的眼淚嗎?我很希望再能換來些什麼,換不到別的,換來人們的心裡動一動、想一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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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好, 完全暴露了匪偽政權豢養的奴才嘴臉!  /無內容 - lichang 03/24/14 (7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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