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先:20世紀60年代初到北京醫院工作。“文化大革命”開始後,被抽調到一個醫務工作小組,進入中南海。1974年,受組織委派,擔任江青的護士長,後參與了粉碎“四人幫”的行動。
我覺得江青對政治的確是比較敏感的,她很關注政治形勢和各方面的情況,內參天天看,而且把她認為重要的內容都圈上,然後送到毛主席那裡。她不管這些東西毛主席究竟看不看,她反正是天天畫圈,天天送。江青批文件寫的鋼筆字非常漂亮,很有力度,而且她學毛主席的簽字也寫得非常像。江青還喜歡寫毛筆字,也能寫出與毛主席十分相似的筆體。江青對此事是很認真的,可以看出,她是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能被毛主席認可,她的建議能受到毛主席的重視。
她跟我鬧過彆扭,但次數並不多,而且我的感覺是她有時候是心裡有別的事,把火撒在工作人員身上是借題發揮。
江青有幾怕,她很突出的一怕是怕風。她每次出屋之前,都要身邊的人員先看好風向,不能讓風正吹着她。從保健的角度說,被風吹着,體弱的人便容易着涼。但風向不是那麼容易看的,有時風從這邊刮過來,但在樓里拐個彎,風向就變換了。
江青發脾氣,多與吹風有關。因為江青有這些毛病,她是不太願意參加有外賓在場講究比較多的活動的。比如有一年“五一”國際勞動節,安排她去勞動人民文化宮,參加有西哈努克也到場的聯歡活動,她的內心就很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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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的那段時間,江青更多的精力都集中在對政治地位和更高權力的強烈追逐上了。這一點,我們通過對一些細小的事情的觀察也能感覺出來。例如江青收到信函,信封上寫的是“毛澤東夫人收”,她看了就特生氣;寫“江青同志收”就好一點;要是寫着“江青政治局委員收”,她就很高興地拆開看。
1976年江青最後一次去大寨,離京的時候,毛主席的情況就非常不好了。結果他們到大寨不久,就接到北京來的電話,說毛主席病情惡化,要江青立即返京。鄔吉成說因為大家並不了解電話的具體內容,但電話之後馬上通知要立即返回,就預感到是毛主席的情況不好了,很快就收拾停當了行裝,準備出發。但只有江青不知怎麼搞的,在她的房間裡磨磨蹭蹭,大家等了她好長時間。當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能不能說是江青對毛主席沒有感情,不把毛主席的安危掛在心上?
我那次真沒有覺得江青的行為有什麼特別的,也沒覺得在得到返回北京的消息後,等了江青很多時間。我想可能是當時他們的心情急迫,相對他們的動作快,才感覺江青的動作慢。在日常行止上,江青一直就是這樣比較慢條斯理,而的確不是風風火火乾脆利落的。也可能是我們這些搞內務的對此都習以為常了,所以並不感覺她拖拉了很長時間。
另外,江青長期患有便秘的毛病。她隔段時間就會出現坐在馬桶上長時間解不下來大便的情況,甚至坐幾個小時的情況都有過。這時候其實她自己也很痛苦,這個情況別人不太清楚。我現在也記不清那天是不是又趕上了江青便秘,如果真趕上了,那肯定是要讓大家等很久的。要說江青把毛主席的病情特別掛在心上,確實不是那麼回事;但要說江青根本不關心毛主席的病情,對毛主席一點感情也沒有,這大概也不太符合事實。她臨離開北京之前,就去看過幾次毛主席。但江青對毛主席的感情和關心,確實沒法和另外幾位中共領袖的妻子對丈夫的感情和關愛相比,像鄧大姐對總理,像張潔清對彭真……江青確實和那些老大姐不一樣,她不太會關心人,而是總要人去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