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中东和中亚——交织着血泪和荣耀的土地 |
送交者: 一叶扁舟 2006年04月23日10:10:08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
[转帖] 中东和中亚——交织着血泪和荣耀的土地
这是一片不曾安宁过的土地,从古至今,它受到了太多的惊扰。每—寸土,都因为积淀了太多的记忆而黯哑;每一条河,都因为承载了太多的惊悸而呜咽。这又是一片结世人带来多少惊叹和沉重的土地,5000年前的巴比伦和埃及让它永远荣耀,当代石油大国的富庶和凄凉山岗上的难民营,又使得它像一张对比太强烈的黑白相片……太多的恩怨,太多的纠葛,太多的感概,太多的血火与眼泪……
从波斯湾延伸到地中海东南隅的肥沃的新月地带.正是文明最初上演的地方。两条大河—一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如此紧密地靠在一起,孕育了伟大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美索不达米亚的含义即为“两河平原”。智慧典雅的希腊文明在世界文明史上矗立起了一座永恒的丰碑,而希腊文明却明显受过埃及文明的滋养;不过,学者们的研究表明,埃及亦并非起点,埃及文明也有其滋养的源头,那就是美索不达米亚。 最早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创造者是苏美尔人,他们在两河平原的南部开掘沟渠,建立起精密如蛛网的灌溉网,一点一滴,春风化雨般地培植着文明的幼苗。到公元前3000年时,苏美尔地区已出现12个独立的城邦。苏美尔人发明了人类最古老的文字—契形文字,对其的研究表明,早在公元前4500年前,两河下游就已有令人瞩目的古文明。他们对天文学的贡献也功不可没,在我们今天的钟表上,这种十二双时、六十分、六十秒的时间划分,就直接源于苏美尔人。 又历经了千年风雨,公元前2000年之后,一个王国崛起于美索不达米亚,并在历史上刻下了它永恒的名字—巴比伦。王国著名的统治者汉穆拉比,给我们留下一部早期人类历史上最完备的法典,这部300条左右的法典是为了“让正义之光照耀整个大地,消灭一切罪人和恶人,使强者不能压迫弱者”。然而令人不安的是,这片最早进入法制文明的土地,4000年后却依然无法获得清静和安定。令后世人念念不忘的,还有巴比伦的空中花园,据说那是一座搭建在柱群顶端的高低错落的园圃,配以精巧的灌溉抽水系统,仿佛一顶玲珑剔透的绝美花冠。当巴比伦王漫步其间的时候,一定会觉得身处天庭众神的园囿吧?
阿拉伯半岛,像一个厚厚的楔子一样,插在两大文化发源地—埃及和巴比伦之间。这个半岛是全世界最干燥、最炎热的地方之一,虽然东临波斯湾,西濒红海,然而那两个海是如此狭窄,海水所蒸发出的水蒸气,不足以打破连接亚非两洲的、无雨的大陆性气候。每年春夏,黄沙漠漠的半岛都要卷起“萨蒙风”—一种干热窒息的旋风,与撒哈拉沙漠遥相呼应。这样一个地方,甚至可以用“严厉”来形容:气候恶劣,土壤含盐,没有一条常年流人海中的河流,只有枣椰和多刺植物在暗示着生命。 阿拉伯人的祖先——贝都因人就世代游荡在这片严酷而单调的沙漠上。他们住在用羊毛或驼毛织成的帐篷里,在同一古老的牧地上放牧绵羊和山羊。同他们一样沉默和坚忍的骆驼,是他们最忠实的朋友,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新娘的财礼,凶手的赎金,赌徒的赌注,酋长的财富,都是以骆驼为计算单位的。贝都因人、骆驼、枣椰和沙子,构成沙漠里永恒的四大主角。当然,还有马。与骆驼不同,马是一种奢侈的动物,有马的人,就是有财富的人。在阿拉伯半岛上,除了禁欲者的生活方式,劫掠也是游牧人的习俗,那是显示男子汉气概的事业之一,而马则提供了劫掠所必须的快速行动能力。因为物质的极大匮乏,在沙漠地方,好战心理是一种牢不可破的心理状态。
本来默默无闻的荒岛,忽然像着了魔一般,变成了英雄的摇篮,从这里出发的队伍,开始了征服世界的历程 公元7世纪,两大强国雄踞中东:拜占廷帝国和萨珊王朝统治的波斯帝国。前者以君士坦丁堡为都,控制着地中海东部地区;后者定都泰西封,统治着两河流域和伊朗高原。603年至629年,拜占廷和波斯之间爆发了一系列战争,结果元气大伤。当阿拉伯沙漠的血腥风暴席卷而来,历史就朝一个不可抗拒的方向迈进了。
欧麦尔随之紧接着转向了波斯人。637年,一支强大的萨珊王朝的军队,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日子里被彻底击溃。底格里斯河以西所有肥沃的低地,完全暴露在入侵者的眼前。波斯皇帝甚至没有和敌人交锋,就狼狈不堪地舍弃了首都泰西封而逃窜,却在半路上被人谋财害命。持续了1200多年的波斯帝国,就这样悲惨地结束了。 与此同时,穆斯林的波涛也在向西方泛滥。639年,大将阿慕尔兵临埃及首府和第一大港亚历山大。大约一年后,阿慕尔派人到麦地那去给欧麦尔报捷说:“我已经夺取了一座城市,我不必加以描绘,我这样说就够了:城里有四千座别墅,四千个澡堂,四万个纳人丁税的犹太人,四百个皇家娱乐场所。”哈里发用面饼和椰枣款待了信使,并在先知的清真寺里举行了隆重的感恩仪式。真主最伟大。
对东方的征服同样是成功的。715年,阿拉伯军队占领了印度西北部的信德,从此印度边疆各省区,就被永远地伊斯兰化了。751年在中亚的怛逻斯,穆斯林战胜了中国军队,不过未能再向中国进军。这样,怛逻斯、信德和比利牛斯山,就成为胜利的穆斯林军队所能扩张到的极限。
相传年轻的穆罕默德曾对进入大马士革表示怀疑,因为他只希望进入天堂一次。现在,大马士革已变成这个庞大帝国的首都了。伍麦叶王朝壮丽的宫殿屹立其中,仿佛一颗璀璨的大珍珠,镶嵌在全城各个花园所连缀成的翡翠腰带上。宫殿旁的伍麦叶清真寺,至今仍是全世界最宏丽的寺院之一,哈里发就在这里接见他战功赫赫的大将。 一位历史学家为我们描画了大马士革的生活画卷:“当年的大马士革,与现在并无太大的区别。大马士革人挤满了有天棚的狭窄街道,他们穿着灯笼裤和红皮鞋,戴着大缠头。跟他们挤来挤去的,有许多贝都因人,他们的面庞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穿着宽大的长上衣,戴着头巾和头带。偶尔还会遇见穿着欧洲服装的伊佛兰机人,现在仍然把所有的欧洲人叫做伊佛兰机人。我们还可以到处碰到贵族阶级,富裕的大马士革人,骑在马上,穿着白色的绸斗篷,佩着宝剑或手执长矛。有少数过路的妇女,都戴着面纱,同时有些妇女,在自己的家里,从格子窗的小孔里偷看市场和广场上的人们。叫卖果子汁和糖果的小贩们,用最高的嗓音。沿街叫卖,好像在跟过路人和运载各种沙漠产品和农产品的驴群和驼群的喧嚣,互相比赛一般。城市的空气,充满了可以闻到的人世间的各种气味。” 740年,为争夺王权,阿拉伯帝国发生了十年内战,结果阿拔斯王朝取代了伍麦叶王朝,并于762年迁都巴格达——这座反复出现在《一千零一夜》里的城市。新都的位置,给东方思想的传人大开方便之门。在那个时代,波斯头衔、波斯酒、波斯妻子、波斯情妇、波斯歌曲和波斯思想,逐渐占了上风。不到半个世纪,巴格达就从一个毫不起眼的村落,发展成为一个惊人的财富中心和国际大都会,被誉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城市”。917年,一群拜占廷使者来到巴格达,哈里发宫殿里成千上万张金碧辉煌的帐慢和地毯晃花了他们的眼睛,“异树官”里在金树和银树枝头鸣唱的金制和银制小鸟,更是令他们惊诧不已。 在阿拔斯人的统治下,伊斯兰文明经历了它的黄金时代。阿拉伯人继承了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地中海东岸盛极一时的古代文明,又吸收并同化了希腊—罗马文化的主要特征。后来,他们把其中许多文化影响传到中世纪的欧洲,从而唤醒了西方世界,使欧洲走上了近代文艺复兴的道路。
十字军声势浩大地向东方的伊斯兰世界进发了,这一次东征,长达200多年。东征的结果,穆斯林的西班牙和西西里岛失陷,开始了拉丁化。在叙利亚,十字军打到哪里,哪里就化作荒凉的废墟;在整个中东,他们留下了一个穆斯林和基督教徒互相仇视的传统,至今未被遗忘。1216年,成吉思汗率6万蒙古大军,骑着神速的快马,配备奇异的强弓,以雷霞万钧之势开始了“西征”。他们的铁蹄横扫整个中亚和西亚地区,震撼了从中国到亚得里亚海之间的每一个王国。伊斯兰教的文明中心,像秋后的田野般被扫荡干净.每一条河流都被染成深红,每一座宫殿都化作了残垣断壁。 1253年,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统率大军,决心要毁灭哈里发王朝。蒙古骑兵渡过奥克苏斯河(阿姆河),横扫波斯、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1258年,首都巴格达沦陷,据说除少数技艺高超的工匠外,该城的80万居民被屠杀殆尽,满街遍巷的尸首散发出骇人的恶臭。按照成吉思汗的禁令,为了不让皇族的血玷污战刀,不幸的哈里发被裹在一张地毯里被马活活踩死。在以同样的方式攻克阿勒颇和大马士革以后,蒙古人继续向埃及和北非进击,完成了对整个穆斯林世界征服。但是,1260年,重大的转折发生了:在巴勒斯坦的阿因扎鲁特,埃及马木鲁克军队大败蒙古人,挽救了伊斯兰世界。 忽必烈成为中国皇帝的同时,旭烈兀也变成了波斯的统治者,建立起依儿汗国,意为“附属汗”。然而到1295年,穆罕默德的宗教就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因为第七位依儿汗已将伊斯兰教尊为国教了。阿拉伯人的霸业,盛极而衰,他们的先知的观念,却战胜了在肉体战争中征服了阿拉伯人的那些民族,包括蒙古人,也包括后来的土耳其人。 1517年,最后一个阿拉伯王朝.统治埃及和叙利亚的马木鲁克王朝,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赛里本推翻了;东方伊斯兰教的文明中心开罗,从此变成了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省会。在随后的400年间,阿拉伯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曾经无比灿烂的各个文化名城,沉默了。 18世纪欧洲工业革命以后,欧洲国家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殖民扩张,处于东西方直接接触的伊斯兰世界,首当其冲地成为它们的侵略目标。19世纪未,伊斯兰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先后沦为西方帝国主义国家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从20世纪初开始,各穆斯林国家开始了争取民族独立的艰难斗争。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原来构成奥斯曼帝国的阿拉伯四分五裂,一批穆斯林国家纷纷建立起来。伊斯兰的凤凰鸟,又重新翱翔于蓝天。 然而很快,光华黯淡的伊斯兰世界就又卷入了一个波及全球的巨大旋涡,那就是自70年代末开始的伊斯兰复兴运动。运动的起因,是二战后伊斯兰世界经历的激烈变化。在西方文化的冲击下,传统的伊斯兰国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无数人感到了失望和幻灭的苦痛,渴望回归一个平静纯洁的伊斯兰世界。对于穆斯林来说,伊斯兰决不仅仅是一种宗教,而是他们的信仰、生命和世界;对于伊斯兰世界的政治家来说,伊斯兰的含义是一种非常具体的政治、社会和法律制度对于全球来说,伊斯兰是有共同信仰的40多个国家和10亿人口。伊斯兰世界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动荡,其实是其正在经历一场内部变革的表现,新的力量就在这一过程中默默积蓄。 耶路撒冷,世界上最奇特的城市。世界三大宗教在这遭遇:犹太教的所罗门在此建圣殿;基督教的耶稣在此被钉上十字架;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在此踩石升天。这个城市的未来,是对人类智慧和品德的考验
公元前11世纪,犹太历史上最辉煌的英雄大卫王统一犹太各部落,定都耶路撒冷。他的同样伟大的儿子所罗门,继承大卫统治希伯来王国,开创了犹太民族的黄金时代。他用了7年时间,在耶路撒冷的锡安山顶建造了第一座犹太圣殿—所罗门圣殿。公元前586年.新巴比伦的尼布甲尼萨二世将耶路撒冷夷为平地.并将圣殿付之一炬;从国王开始数万人被掳掠,成为史书上的“巴比伦之囚”。公元前539年,波斯大帝居鲁士攻陷巴比伦,让流亡者回归故土,重建圣殿。从公元前1世纪开始,罗马人一次次攻陷耶路撒冷,圣殿再次被毁,犹太人开始了史无前例的大流亡。耶路撒冷著名的“哭墙”,犹太人的第一圣地,就是所罗门圣殿仅剩的一堵残墙。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犹太教徒将额头抵在古老的墙石上,诵经、祈祷、低声叹息、哀哀哭泣,倾诉他们压抑千年的心声。 就在哭墙背后的圣殿山顶,金顶清真寺巨大的金色圆顶在阳光下大放光芒,辉煌无比;距离它一箭之遥,还有一座银顶清真寺,两寺均建于公元7世纪阿拉伯帝国征服耶路撒冷之后。《古兰经》载,穆罕默德在52岁时的一个夜晚,随天使从麦加来到耶路撒冷,踩着一块岩石升上七重天,接受了真主的祝福和启示。金顶清真寺内有一块巨石,据说就是先知“夜行登霄”的所在,而耶路撒冷也因此成为伊斯兰教仅次于麦加、麦地那的第三大圣地。
希伯来人、埃及人、叙利亚人、罗马人、亚述人、巴比伦人、阿拉伯人、俄国人、土耳其人、英国人,都曾经作过耶路撒冷的主人。1947年,联合国大会决定3在耶路撒冷分别建立阿拉伯国和犹太国,由联合国管理。1948年,以色列国宣告成立,并在其后的6次中东战争中侵占了阿拉伯的大片领土,目前仍占领着约旦河西岸、加沙地带和东耶路撒冷。千里迢迢回到祖先故土的以色列人,和已在此居定居千年的阿拉伯人,各执一词,将“和平之城”耶路撒冷变成了战乱和纷争的代名词。正如余秋雨所写:“不同的文明本可多元共处.但当它们的终端存在近距离碰撞时。却会产生悲剧……” 当目光再次掠过世界地图,1300年前阿拉伯帝国的辉煌神话,仿佛还在这片辽阔的伊斯兰土地上飘荡,而千年后,它的人民却久久无法获得安宁。厚重激荡的历史,醇烈如火的宗教,纷乱如麻的现实,在这里无休止地交缠、碰撞。而苍弯深处,是真主在默默地注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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