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家的深沉呐喊 |
送交者: 芨芨草 2016年03月23日18:51:11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
史学家的深沉呐喊 (ZT)
一、该是“任人评说”的时候了! “由于人为限制、保密制度和种种清规戒律,当代历史包括党史研究,还没有真正进入繁荣时期。离自由讨论、科学探索也还很有距离。” “史学界所谓要‘抢救活资料’是很有道理的。否则人亡事灭,说不定会留下历史的空白或竟成‘千古之谜’。”“毕竟过去几十年了,可以到‘任人评说 ’的时候了。” ——引自李锐《庐山会议实录》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6. 李锐同志是1937年参加党的老同志。曾任毛泽东的秘书,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被打成“彭德怀反党集团”成员。晚年从事对毛泽东生平的研究,著作颇丰。他是一位对当代史有独到的、精辟见解的,并敢于直言的正直的革命家。他也是一位难得的思想家。 在上述引文中,李锐同志的头两句话,是呼吁应该撤销“禁区”的理由。后一句是强调撤销“禁区”的前提条件已经成熟。改革开放已经二十多年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改变,决不会停留在传统的“思维定势”里。人们有权知道历史真相。为探索真理,应该“任人评说”。 要真正实现社会主义法治,言论自由、出版自由,即公开发表意见的自由,是应该得到保证的。只要还有“禁区”,就谈不到“法治”。这是起码的政治常识。作为最高领导人也该明白这一道理。 江泽民在纪念党的八十周年大会的讲话中,在总结党的历史经验时,只提到三段历史,即建国前、改革开放后和江的时代。 近三十年的暴政史、灾难史、耻辱史偏偏不见了。难道是一时的疏忽,显然不是。他们是想把这段暴政史从党的历史上一笔勾销。 可是,人民是决不会忘记的,不说别的,光是“大跃进”就饿死了四千多万:“十年浩劫”又活活逼死了二千多万(叶剑英语)。就这两笔血债,人民是决不会忘记,也决不该忘记! 二、义不容辞的责任! “史无前例、摧梁折骨的‘文化大革命’留下的创伤至深且巨、久久难以愈合,时而隐隐作痛,由于其特殊复杂性、曲折性,至今对一些问题还不能都分析清楚。对此研究现状,同广大群众要求了解历史,认真吸取教训的要求确实还有相当大的差距。……透彻剖析需要时间,其责任绝不应只留给后人,亲历者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引自席宣、金春明《文化大革命简史》中共党史出版社,1996.6. 席、金两位是中共中央党校的研究员、教授。他们是党史研究的专家。我们能从中悟出作为史学家不允许秉笔直书的“隐痛”。 出于职业道德的良知,他们代表“广大群众”,用十分委婉的口气,向最高决策层呼吁应该满足他们对“了解历史”的“要求”,满足他们对“认真吸取教训的要求”。 应该承认广大群众的这两个要求决不是什么苛求。他们毫不含糊地申明:无论是作为党史工作者,还是作为“亲历者”,都“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说什么就多余了。只补充一句:席、金两位的话完全反映了广大史学工作者的心声! 透过席、金两位的话,我们不难得出如下的判断:现在公开出版的中国当代史、中共党史离历史真相“还有相当大的差距”,说得直白一些,现在出版的当代史书是瞒骗人的掩盖真相的史书。我真替我们党寒心!仅仅出于某种政治需要而不惜这样做,实在是一个下策!殷切希望最高决策者三思!! 三、“为什么竟都沉默不语呢?” “为什么竟都沉默不语呢?这样下去,等这一批人一个个遵照自然规律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些极可宝贵的、转瞬即逝的经验,也将随之消泯得无影无踪。对人类全体来说,这是一个莫大的损失。对有这种经验而没有写出来的人来说,这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最可怕的是,我逐渐发现十年浩劫过去还不到二十年,人们已经快要把它完全遗忘了,……我感到悲哀。” “……我只期待他们秉笔直书,……盼星星,盼月亮,一盼盼了十二年。东方太阳出来了,然而我的期盼却落了空。”“我恐惧,是因为我怕这些千载难得的经验一旦泯灭,以千万人遭受难言的苦难为代价而换来的经验教训就难以发挥它的‘社会效益’了。再想获得这样的教训恐怕是难之又难了。于是我恐惧。” ——引自季羡林《牛棚杂忆》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8.4. 季羡林老人是我国当代的文学大师,他在耄耋之年,用血和泪写成了这一不朽之作。该书“是一代宗师留给后人的最佳礼品”(该书封面上的话)。 季老的心跃然纸上,他老人家殷切期待在付出了十年浩劫的惨痛代价之后,总应该给我们后人留下真实的记录。让他们永生不忘这一段“连封建帝王也为之自惭形秽的”历史,永生不忘“中国历史上空前的最野蛮、最残暴、最愚昧、最荒谬的一场悲剧!”(引号内为季老语) 可是,他的期盼落空了。于是他感到恐惧!他老人家为什么恐惧?他为谁恐惧?为他自己吗?当然不是。他已届望九之年,“孤家寡人”一个,何惧之有! 他是为民族、为我们子孙后代而恐惧、而忧虑。赤子之心,溢于言表。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敢“秉笔直书”呢?窃以为:非不敢也,是不准也!原因很简单,因为有“禁区”在,有党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后简称《历史决议》)在。 上文,席、金两位党史专家的呼吁是有强烈针对性的,不言而喻就是指《历史决议》来说的。李锐讲:“毕竟过去几十年了,可以到‘任人评说’的时候了。”这再也明白不过地反映了人民要求突破“禁区”的心声。 当年的《历史决议》,是有其特定的政治背景。为了从大动乱过渡到社会稳定,以利于集中精力发展经济这一大局,也许需要这样的《历史决议》。这是政治家的策略。 但是作为正直的史学家,特别是作为党史工作者,凭他们的职业道德与对历史负责的良心,他们不愿这样写,也决不应该那么写。因为这是误导群众、欺骗群众,也是对人民、对民族不负责任的表现。当他们奉命在写史书时,内心是痛苦的。 李锐认为现在时机成熟,可以“任人评说 ”。这是有充分道理的。毕竟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社会的发展与稳定、人民视野的拓宽、党的内幕陆续曝光等等,这些都是“任人评说”的前提条件。 那么,我们的最高决策者为什么还是不准呢?怕什么?怕“乱”,怕大局难以“稳定”。愚以为:关键还是一个“政治体制”问题。现在的体制基本上还是毛泽东时代的体制。这正是目前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 顺应历史发展潮流,主动撤销“禁区”,放手“任人评说”,天塌不下来。只要真正做到“立党为公”、“立党为民”,而不是口头上讲得好听,做到这一步应该是不难的。 四、“我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 “只有在经历了接连不断的大大小小的政治运动之后,只有在被剥夺了人权、在牛棚里住了十年之后,我才想起自己是一个‘人’,我才明白我也应当像人一样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原来我才逐渐明白,住了十载‘牛棚’,我就有责任揭穿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骗局。不让子孙后代再遭灾受难。我边写、边想、边探索,越写下去,越认真,也越感痛苦。”“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深切地厌恶我的《随想录》?……因为我要人民牢牢记住‘文革’。” “太可怕了!十年的折磨和屈辱之后,我还不能保卫自己叙述惨痛经历的权利。十年中间,为了宣传骗局,推销谎言,……使用了那么大的力量,难道今天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将十年‘浩劫’一笔勾销?!“有话不说,将骨头全吞在肚里化掉,我并无这种本领。” “为什么不能写自己感受最深的事情?在‘文革’的油锅里滚了十年,为什么不让写那个煎骨熬心的大灾难?……那么回过头来看‘文革’,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它的遗迹?才过去20年,就有人把这史无前例的‘浩劫’,……尽量忘记干净。 “十年‘浩劫’教会一些人习惯于沉默,但十年的血债又压得平时沉默的人发出连声的呼喊。我有一肚皮的话,也有一肚皮的火,还有在油锅里反复煎了十年的一身骨头。……,在心头越积越多,我不把它们倾吐出来,……我永远闭不了眼睛。”“账是赖不掉的!”“为着你们我愿意再到油锅里受一次煎熬! ——引自巴金《随想录》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9. 巴老不愧为中国当代文学大师的佼佼者。他在耄耋之年,以病残之躯,用血泪写下了近五十万字的《随想录》,给我们后人留下了传世的杰作。正如巴老所说:“书上每篇每页满是血迹,但更多的却是……脓血。” 这里摘引的巴老的几段话,读来令人心酸、心疼,震聋发聩。 “想起了自己是一个‘人’”这一句话,生活在文明的国家里的人们是永远也不会理解的;但却道出了“人妖颠倒”年代的真谛。 有人妄图“将十年‘浩劫’一笔勾销”,这“在‘文革’油锅里滚了十年”的人,是决不会答应的!”(引号内为巴老语,下同)。于是巴老挺身而出,顶风而上,用血(“脓血”)和泪写下了这本不朽之作——《随想录》。他老人家的勇气和胆识,令人钦敬。 巴老为了让我们子孙后代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煎骨熬心的大灾难”,建议建立一座“‘文革’博物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具有深刻教育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的建议。当然,这也是他老人家的远见卓识。 令人遗憾,并且无法理解的是:有人对这一深合民意、深得民心党心的创举,就是不高兴、不赞成。他们“不让(不准)建立‘文革’博物馆,……甚至不许谈论"文革’。”他们光靠手中的权,就是不讲道理。 在对中国当代史进行“反思”这个问题上,巴金老人比季羡林老人早走了一步,而巴老比季老的年龄还大七岁。因此,季老对巴老是十分敬重的。这在《牛棚杂忆》中已讲到了。两位老人那种为民族、为后代而忧虑、而反思的精神,是我们的榜样,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五、“只希望这种悲剧在中国不再发生!” “真正使我感到痛苦的,是一生中所经历的历次运动给我们的党、国家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同时,在‘左’的思想的影响下,我既是受害者,也成了害人者。”“历史是不可能被忘却的。十多年来,我一直在痛苦地回忆、反思。”“这已经到了人和人互相用嘴咬以维持生存的程度!” “参加革命之后,竟使我时时面临是否还要做一个正直的人的选择。这使我对于‘革命’的伤心远过于为个人命运的伤心。我悲痛失望,同时下决心不这样干,情愿同罪,断不卖友。” “这一部用血泪凝成的历史,……只希望这种悲剧在中国不再发生。中国的可怜老百姓,太容易高呼万岁了” “在反右运动中,我曾对……说:‘如果在一二·九的时候我知道是这样,我是不会来的。’” “所有这些老的、中的、少的,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归于‘四人帮’,这够了吗?我看是不够。” “人家那种残酷的游戏,终于迫使他(注:指韦君宜的丈夫杨述)对于自己这宗教式的信仰发生疑问。这点疑问是不容易发生的啊!是付了心灵中最痛苦的代价的! ——引自韦君宜的《思痛录》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8.5. 韦老是“一二·九”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干部,是一位在文艺战线长期担任领导职务的老党员。 她是从“害人者”成为“受害者”,又从“受害者”成为“反思者”。痛定思痛,大彻大悟,字字血泪,震撼人心。当年的党员领导干部(包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在“文革”期间,除了像康生这样的恶魔外,几乎都成为“受害者”。可是,像韦老那样后来成为“反思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应该说,这是民族的悲哀!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韦老写那本《思痛录》需要顶住多大的压力,付出多大的代价;需要具有多大的勇气!她是我们老一辈革命家的骄傲! 她的女儿杨团在一篇悼念文章中说得很透彻:“我的父母那一代,为了一个民主自由的新中国,所付出的不仅仅是鲜血、生命,更有泣血的灵魂。……要牺牲的还有自己的良心。” 难以数计的老革命家含冤离世,留下来的又几乎默不吭声。我中华民族的命运究竟谁主沉浮?可悲也乎! 关于毛泽东后期的党,究竟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党?——是马克思主义的党,是工人阶级政党?似乎不像。上面引用韦老的两段话,已含蓄地(仔细推敲,还是十分明白的)作了回答。听了令人心疼,令人心颤,并且也有点可怕。 “参加革命之后,竟使我时时面临是否还要做一个正直的人的选择。”她作为一个老党员,所说的这句话的内涵是非常沉重的,也是非常沉痛的。 现实是残酷的,事实是无情的;“怕”或者“回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按照《历史决议》的说法,大搞封建法西斯暴行是林彪、“四人帮”的罪行,跟毛泽东没有关系。但是,韦老公开声明她不同意这一观点。 从上面引文中可以看出,她的态度是明朗的。除了没有点名,该讲的都讲了。这才是彻底唯物主义者所应持的光明磊落的态度。 六、“要突破一些历史研究的禁区” “在对彭老总一生进行了十余年研究之后,我们深信他将是我们民族史上一棵不灭的巨星,将是一个永远使人敬仰、为人传颂的英雄,也将是一个具有永恒魅力、永远引起探究的历史人物。我们为自身条件所限,未能鲜明地再现这位人们喜爱的英勇无畏、刚正不阿的彭大将军而歉疚,我们也相信这仅仅是第一部《彭德怀传》,后来者将会更高更广的历史视野写出一部又一部更透辟、更深蕴丰满的《彭德怀传》来” “要写出一部彭德怀的信史,需要直面一段给人们留下痛苦回忆的历史,需要突破一些历史研究的‘禁区’。” ——引自《彭德怀传》的《后记》 早在八十年代就出版过一本《彭德怀传》,后于1993年4月,作为《当代中国人物传记》丛书之一、并由邓小平题写书名,改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 耐人寻味的是:在1993年版本中,上述引文的第一大段,一字未改;而第二小段全部删掉。从中可以悟出一个道理:我们的最高决策者是多么怕老百姓来“突破禁区”,多么怕他们知道真实的中国当代史。 是真理,越辩越明。怕什么?治理一个国家,靠真理,而不能光靠权。 从大道理讲,这“权”是人民给的,总不该用来蒙骗人民,塞给他们一些假的史书,硬是不让他们知道真实历史。这叫人民怎么信任你们呢? 从本质上讲,这是对民族、对我们子孙后代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 就以写《彭德怀传》为例,史学专家花了整整十余年时间,以全身心的投入,研究了大量的党内史料。按理,在该怎么写《彭德怀传》一书方面,他们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们的最高决策层应该尊重这些专家的意见,尊重科学,尊重客观事实,可是他们不但没有这样做,连“突破禁区”这样带“呼吁”性质的话也被删去了。作者似乎早已预见到这一点,因此他们寄希望于“后来者”。 根据历史发展的规律,史学家们懂得这种“禁区”是人为的,是靠权力维持的;因此是暂时的。它或迟或早会退出历史舞台。 这就看我们党是主动,还是被动来解决这个问题。 七、“一个不知反省自己历史的民族是可悲的!” “‘文革’这危害程度最烈,波及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的反人类的超级大地震,爆发已经30年了,过去也已经20年了。20年来我们忌谈‘文革’,……总不至于让我们的子孙像考古一样,挖掘恐龙化石一样,到这盐湖上来寻找‘文革’遗物吧!” “一个不知反省自己历史的民族是可悲的。我们应该深刻而彻底地反省‘文革’,认识‘文革’,不妨照巴金老人所说的那样建立‘文革’博物馆。”“昔日曾经在精神上跪着的亿万群众,终于站起来了。他们第一次凭自己的意愿行动!” ——引自郭小林《凭吊团泊湖》《南方周末》,1996.8.9. 郭小林是我国著名诗人郭小川的儿子。《凭吊》一文,既是悼念,又是控诉,更是充满激情的、无比愤怒的声讨。其情其声,溢于言表。 如果说前面几位学者或老干部是呼吁、是呐喊,那么这位郭小林就在开炮了,火药味很浓。 他再也不愿意“跪着”,他要“站起来”,他要“凭自己的意愿行动”。说白了,他要冲破“禁区”,尽情地揭露中国当代历史的黑暗面,让人民知道历史真相。 他认为: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人民应该是“站着”,应该有权讲真话、讲实话。 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要设置“禁区”?它给人们设置了一条“不能越雷池一步”的线。在郭小林看来:我们的领导人似乎不希望让人在精神上“站起来”说话,宁可让人讲假话、讲空话,也不让人讲“禁区”所不允许的真话、实话。至于你在精神上是“站着”,还是“跪着”。它就不管了。 说到底,有“禁区”,就没有道理可讲。这里只讲权,不讲理。关于这一点,郭小林其实是明白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挺身而出,大声疾呼。他喊出了人民的声音、时代的声音。 应该向郭小林学习。不愿意“跪着”,要站着,要“凭自己的意愿行动”。如果,人人都这样,那“禁区”就不攻自垮。 为了今天,也为了明天,毋忘当年暴政史、灾难史! 八、是隐瞒,还是欺骗? “我们正慢慢地知道历史”。这是1999年1月18日《南方周末》一篇文章的标题。不看其文,光看标题,就颇耐人寻味。细细捉摸,既悲又喜。悲的是:为什么作为一个中国人连自己国家的历史都不让知道?喜的是:尽管慢些,但终究开始让你“知道”了。 先摘录几段原文: “现代史和当代史也需要慢慢地才能让人逐步知道,这其中包括人为的隐瞒,需要等待可以解密的那一天。尽管有些隐瞒的动机可以理解,……,但隐瞒仍然是隐瞒!”“……古今中外皆然,不同的仅仅是被隐瞒事件的性质,以及隐瞒的范围和时间。这就使我们感到了莫大的悲哀,因为我们被剥夺了对于历史的知情权,我们只能等待那个真相可以让我们知道的时刻。历史真相因此就像被涂了厚厚涂料的墙壁,须待足够时间的冲刷使那层涂料脱落,然后我们才能逐步看见那最深处的壁面是什么样子!” 该文作者的上述感慨,当然是有很强针对性的。 不言而喻,他是冲着“禁区”来说的。设置“禁区”的本意,就是不准许人们知道真实的历史。它所允许编写的史书,是根据政治需要,而不是根据史实,写什么?怎么写?哪些可以写?哪些不准写?都有严格的界定,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然,要“禁区”干什么! 这样写出来的历史,隐瞒是必然的;最可恶的是骗人的假史。 隐瞒充其量是不让你知道;而编写假史,就不仅仅是隐瞒问题,属于欺骗! 两者在道德层面上,还是有质的区别。 打个比方:一个婊子,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世,叫“隐瞒”;如果硬要为自己“立碑坊”,那就是“欺骗”。毛泽东爱用“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碑坊”来抨击“两面人”。而现在在“禁区”之下编写出来的中国当代史或中共党史,正是属于后者这一类。那不仅是悲哀,而且是可耻与可恶之极! 该文作者的上述感慨,是有感而发,是事出有因的。 他是在看到《南方周末》1998年11月20日刊登的《刘少奇、毛泽东和四清运动——刘源、何家栋对一段历史公案的回忆、考证》一文后,发出的无比愤慨。这篇文章第一次揭露了有关刘少奇与毛泽东之间矛盾的点滴史料。其中根据薄一波、安子文的回忆:毛泽东曾对刘少奇说:“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动一个小指头就可以把你打倒!”由此,该文作者说:“知道这一‘秘闻’,我震惊不已,历史大约总是令人震惊不已的吧!”“如果不是经过思想解放,不是有了中共中央的有关决议,即使薄一波、安子文说出了这件事,也不可能发表在公开发行的报纸上,让百姓们知道。仅仅从这一点来看,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的历史功勋是伟大的,……让我们知道这20年前的那段曾经让我们糊里糊涂,但又曾经是我们参与的历史,使我们得以看清历史本来面貌,能够真正反思历史。” 作者从知道这一“秘闻”,感到“震惊不已”;由此联想到自己一度“被剥夺了对历史的知情权,而“感到了莫大的悲哀”;进而又联想到由“思想解放”、“改革开放的历史功勋”,而无比欣喜。 经历这“一惊”、“一悲”、“一喜”,终于悟出了:“真正的历史终究会被所有人知道的”这一历史发展潮流所折射出来的真理! 按照作者的观点,似乎我们已经从对历史的“被隐瞒”、对历史的“糊里糊涂”,转变到“使我们得以看清历史的本来面貌,能够真正反思历史”。 这里,作者不免天真了一些。也许是由于突然从“悲哀”转到“欣喜”引起的过度兴奋,过于乐观。作为预见是可以的,但作为对现实的政治形势的判断,未免估计过高了。请不要忘记:“禁区”还在,毛泽东的本来面貌还远未揭开。现在作者所看到的上述史料,仅仅是“冰山一角”。 一位伟人说过:“靠欺骗,走不了多远!” “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该剥去,这是历史发展的辩证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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