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题目“张作霖肉筆写虎”说得是网上所见某日本拍卖行贴出来的“张作霖肉筆草书虎字挂轴”之缩小样图。大家对“肉筆”二字是不是感到奇怪?笔怎么会是肉的?难道是“指书”,即不用笔,而用手指头蘸着墨直接往纸上写?都不是,“肉筆”二字是日语,意思是“亲笔写的,即不是别人代写的也不是印刷出来的”。另外“肉筆”也专指“毛笔”以区别“圆珠笔、铅笔”等其它种类的笔。不过题目既已说是“草书”,自可联想到“毛笔”,那么“肉筆”在这里当做“亲笔”解释,以强调该条幅实乃张作霖的真迹。请看图:
读过《民国演义》的网友必然知道,张作霖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当土匪出身。后来发达了,做了大帅,于是也不免沾染了武人之俗,不识字更不会写字,却偏要到处题词、写对联写条幅送人。(这就像腐儒一样,本来手无缚鸡之力,一旦发达了,就非学剑不可,人多酒酣之时,是一定要舞剑的!诗坛斑竹曹雪葵就有这个毛病。哈哈)副官则建议他没事偷着练练,字多了不行,行列对不齐!这不像操练,一喊“稍息、立正、向右看”,兵们就自己站齐了。怎么办?那就只练一个字,只写个“虎”字。还不能写楷书或行书,因为笔划和间架结构写不好也容易露怯,这可怎么办?写草书!草书笔划可以连着写,比较容易蒙事。干脆了,就写个“一笔虎”,整个就像春蚕闹肚子拉稀,笔在纸上没写完根本不提起来,拖着走几圈就行了。
这一偷着练可不要紧,日久天长,这“虎”可就练出筋骨了,一匹典型的“上山虎”,憋足了占山为王的霸气!那笔划就像大蟒钢鞭,刚柔兼济,简直能扫翻李逵,蟠倒武松。求字的人就远了去了,能得到张大帅的“一笔虎”那得多大的荣耀。
有次跟小日本军官聚会,日本人忒无耻,非缠着大帅求一幅“一笔虎”,大帅奈于外交场合,遂即兴写了一幅,最后落款为:“张作霖手黑”,本来他是要写“张作霖手墨”的,但一急把最下面的土墩儿给忘了。这下日本人看见了,憋着要出他笑话。他贴身副官赶紧附耳提醒,可张作霖那机变是出了名的,要不能从个土匪当成了大帅?心想这时若再添写更是个大笑话,遂大声呵斥副官:“我还不知下面有‘土’?我张作霖就是手黑,寸土不让!”这话自然是说给日本人听的,因那时小日本正想方设法、软硬兼施地要并吞我国的东北。而在领土主权问题上,张作霖是誓死也不会让的。在东北方言里,“手黑”则比喻“真敢下手杀人”。
后来日本人深知想征服张大帅是不可能的。于是在皇姑屯偷埋炸药炸死了他。真叫人痛心哪!大帅不死,哪轮得上张学良这个无能竖子出头?哪会有满洲国?哪会有“西安事变”,哪会有宋美龄色诱张学良跟着老蒋南下,丢了东三省不说,还被老蒋囚了一辈子,他还好意思活了一百岁。他至死不敢回故乡还算他知点儿羞。
反观张大帅虽土匪出身,也许还做过不少坏事,但他绝不屈服于小日本鬼子,这就从根本上全了他的名节。大帅虽不识字,却唯独这个“虎”字写得如此坚刚,如此王霸,真得不愧“东北王”的称号。容然诗一首先赞大帅:
神仙将相原无种,老虎占山即是王。
径在吾家吾自剪,岂容倭寇逞凶狂。
再诗一首,嘲张学良:
爹虽猛虎子绵羊,稀里糊涂丢故乡。
酒醉亲随美龄去,半生岁月困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