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来年吧，观察和思考札记-湖南“土夫子”？

一是指北针，科学仪器；二是眼光，使用指北针；观察社会地理文化，风土人情，感觉某种灵性现象。

很小就喜欢拨弄指北针，磁性的针尖，摇摇晃晃地在水平状态下，让我的位置、方向，在任意地理能找到东南西北。如有地图，确定立足点，大致经纬度就计算出了。多麽有意思。

任何城市、道路、房屋，人的活动，都有座标。你喜欢哪种座标？

你喜欢朝南的房间，临海滨的城市，夏季清凉...

湖南，以前有称作“土夫子”的。靠着罗盘，凭着眼光，一路走来，发现地下宝仓-古代贵胄富族的墓。

呵呵。湖南是出土古文物的南方大省。青铜器、金缕玉衣、玉器、漆器、钱币，等等。

南蛮、楚蛮，不遥远的炎荒哈。

大清湖广，以洞庭湖为中心，分湖南、湖北。湖南巡抚，归湖广总督节制。湖南地盘俗称“三湘四水”。湘北、湘南、湘西。也有湘东说，不展开。四水是指湘江、资江、沅江、澧水。无疑。

西方学者科里奥利，发现北半球，自西向东流淌的河流，河水受力于右岸（南岸），大于左岸（北岸），创立科里奥利力的学说。中国大陆的河流，大多数，自西向东流淌。

问题来了。

南岭山脉以北，是湖南。湘、资、沅、澧，四大水系，全部向北，流淌；流入洞庭湖；再入长江。

中国民俗社会地理文化，称这种流向的河流为倒水、或反水。

反水流域生态，给风土人情带来什麽变数？没人研究。

1999年，工作驱车湘境。拟制路线，上司批准。湘北、湘西、湘南，作逆时针旋转，经停四大水系流域。如双峰县，县里向导车引我们车在湘南深山蜿蜒行进40分钟，到曾国藩故居-清朝一品大员，文正公爵位旧居。一幢砖木结构四维楼院子，就在土公路边，大门、建筑主朝向，朝东南。

印象最深是二楼地板的厚，一寸半厚的木地板，安然无恙。昭示着曾文正公的忠厚？

想说，湖南山多路遥，土地贫瘠，民风朴实兼或彪悍。清中期以来，普通教育风气蔚然，开启民智。与曾国藩大有干系。

曾国藩扑灭太平军长毛造反。清朝厚赏、削职、遣散湘军。曾国藩交代湘军子弟，你们衣锦还乡，不要讨小妾，鱼肉乡村邻里；要修桥补路，兴办学堂，培养子弟，恩泽故梓。

无湘不成军。曾帅英名。三湘子弟坚韧顽强彪悍。各业有识。

一批盗墓为营生的“土夫子”应运而起。土，挖墓也，简代暗语；夫子，有文化，捧承有眼光的头儿。

中国民俗，贵富人家墓葬讲究风水、朝向、地脉、形势。陪葬品与生前财富，成正比例的。

盗墓者，穷人，农人，流氓之类，生活所迫，见不得阳光。湖南“土夫子”，率宗族子侄，严格分工，分享成果。土夫子技艺，传子不传婿，无子传侄。

一则，外乡人路过某山村，谈判，买下某山坡，言安居盖房。一年半载，人去屋空；屋内有穴挖地道，直达墓里，盗空陪葬品。

一则，串亲说客经过水田，执意买下，盖小房种瓜果。瓜未熟，人去了，屋内有洞，竟然是古墓被盗；村里长辈都不曾记忆有墓。

一则，讨荒者，病了，暂住山脚搭草棚，地主同意。二三月后，地主的长辈墓被盗。

更则，人迹稀少之田野、山峦、林岗，不时，有砍柴小仔大叫，“深洞，深洞子！”这是墓以盗完，不知谁做的，影子也无。

土夫子眼光历害，信步走到一处，停下步伐，分付手下，插记号！就是墓的正上方。然后再研究山川田林，何处开挖地道，何处撒土，何处诳骗买房建房搭棚。当然，成本愈小愈好。

土夫子随带罗盘，最后验证方位；验证时，仅儿子在身边，言传身教。其他人，味道也闻不到。

没有百战百胜之将军，也没有十挖十中、九发财的土夫子。民间盗墓之历害，土夫子之功夫眼光，一般难以预料或感受。

湘军将士退伍回乡，多少有点赏银或资产；尤其是军官，大小是个地主吧。墓被盗，总有点江南金银细软之类，流到市场，回到人间。

闲情逸志，有意玩物伤志之几十年，大陆东西南北，文物市场，无可赖何花落去，曾是惊鸿照影来。百年文物，千年精品，人类文明，呵呵，过眼是福哇！人瑞活得过古物？笑话。

湖南农民，出手摆摊，偶尔，不意出现一个，几个古白玉件，童子观音啊，男欢女爱；翡翠平安佩啊，指环套啊，连心锁啊。有的，明显湘军将领佩物。如彭玉麟，镌字，刻梅花；左宗棠，举人及第。唉！

东湖畔，珞珈山上，曾经没有围墙的武汉大学，老师和学生，多多的湖南人啊。学院派不会讲什麽土夫子。

1949年后，湖南的“土夫子”基本被枪毙。

在这里说说土夫子，是说他能应用罗盘辨方向，熟知中国社会地域俗情，厚葬风水民情，古董价值。罗盘=指北针=科技+黑道盗墓术+金银玉器铜器再面世，人世间不齿此作为，小命就丢了。

笔者不喜欢参观地下陵墓什麽的，阴气森森的，阴阳怪气的，死不饶人的，自封神圣的，死亡欲活的，死去害人的。

题外话，湘乡的花明楼，朝西。韶山冲的房子，朝北。

指北针，灵光光，跳跳的，颤抖抖，

不说话。

指北。

鄧小艇2017年03月26日旅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