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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葬送了南斯拉夫:米洛舍维奇其人其事 2
送交者: ZTer 2006年04月15日09:47:54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虎儿得道反咬猫:米洛舍维奇与斯坦鲍利奇

  不少事实表明,米洛舍维奇对铁托时代的做法久已不满。出生于1941年的米氏,父母都是铁托时代的牺牲品:他的父亲斯维托查.米洛舍维奇是一位东正教神职人员,1945年南共在贝尔格莱德掌权不久,他便离开自己在首都郊区的家庭而独自隐居到黑山,1962年在那里自杀身亡。米氏的母亲是小学教师、共产党人,于1974年也自杀身死。没有资料解释她的自杀原因,但该年正是南共清洗塞尔维亚干部的潮头。一些塞族人说是铁托的政策使他们家破人亡,米洛舍维奇自己倒没这样说,但他多次提到:家庭的不幸对他的人生道路有着重大影响。

  虽然如此,父母的不幸似乎并没有影响他从铁托时代开始从政。在讲究人事背景的党国政治中,米洛舍维奇本来并没有“出身”优势。但他的妻子米拉•马尔科维奇却出身名门并与党内高层很熟。通过她的介绍,米洛舍维奇得到了伊万•斯坦鲍利奇的赏识。

  斯坦鲍利奇只比米洛舍维奇长5岁,但政治上绝对是后者的教父。他的叔父皮塔.斯坦鲍利奇是铁托的老战友、战时任塞尔维亚人民解放军司令员,铁托死后曾继任南联邦主席团主席,属于最有权势者之列。小斯坦鲍利奇作为“太子党”也是“铁托身边的人”。但他与当时许多塞尔维亚干部一样,对铁托过分约束塞尔维亚的政策颇有意见,因此与米洛舍维奇一见如故,引为知己。

  此后在长达20多年间,米洛舍维奇一直追随斯坦鲍利奇。两人关系铁到这种程度:米氏几乎每次升迁,都有斯坦鲍利奇力排众议的引荐,而斯坦鲍利奇则多次把自己升迁后留下的位置交由米洛舍维奇接任。斯坦鲍利奇担任察尔石油化工公司党委书记,他把米洛舍维奇召到该公司。斯坦鲍利奇升任塞尔维亚共和国计划与经济委员会主席时,米洛舍维奇便接掌察尔公司。斯坦鲍利奇调任南斯拉夫最大的国家银行行长时,米洛舍维奇再次来到他身边。斯坦鲍利奇当了贝尔格莱德市委书记,便推荐米洛舍维奇当贝尔格莱德银行联合会主席。1984年斯坦鲍利奇再升塞尔维亚共盟中央主席,他又荐举米洛舍维奇接替他那首都市委书记的大位。1986年5月,斯坦鲍利奇改任塞尔维亚共和国主席团主席(即共和国总统)──他一生最后一个高位时,又把塞尔维亚共盟主席的交椅交给了米洛舍维奇。最后,他的塞尔维亚总统位置也由米洛舍维奇接任了。──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不再是他引荐米洛舍维奇,而是米洛舍维奇借助街头的“大民主”把他赶下了台。

  事实上,米洛舍维奇虽然富有演说才能与政治魅力,但因作风粗暴也得罪不少人,更由于他在民族问题上越来越出格的言论屡屡使铁托传统下的党机器大惊失色,因此他的最后几次体制内升迁,阻力是非常大的。尤其是1986年米洛舍维奇当选塞尔维亚共盟主席的大会上,米氏开始时曾遭到多数与会者的反对。是斯坦鲍利奇以前任主席身份“连续三天作了筋疲力尽的说服工作”,才使米洛舍维奇在这次据说是“塞尔维亚共产党历史上最紧绷的选举”中以微弱多数勉强过关。

  然而,这是米洛舍维奇最后一次求助于斯坦鲍利奇了。仅仅两年后,斯坦鲍利奇就领教了米洛舍维奇“用‘内情外泄’、发动场外示威的手法在许多高层会议上发动‘突然袭击’”的厉害。他与党国体制下“挑选接班人”游戏的许多失败者一样,尝到了“猫儿对虎把道教,虎儿得道反咬猫”的苦果。

原来,斯坦鲍利奇作为塞尔维亚领导人虽然对铁托时代“自治省”权利过大不满,但作为米氏后来抨击的铁托时代“机关权势分子中的遗老”,他基本上还是希望在铁托传统的基础上进行改革,而不打算搞他斥之为“再版的切特尼克政策”的大塞尔维亚极端主义。在实际政策上,早在铁托去世不久的1982年,他就提出要保护科索沃塞族与黑山族居民的合法权利,并表示不害怕为此被对手扣上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帽子。此后他又在1986年南共联盟13大上率先提出修宪建议,按照他的想法,“科索沃自治权过大”的问题可以在协商的基础上先在塞尔维亚议会形成决议,提请联邦议会修改宪法的有关条款,即通过合乎法理的渐进改革方式来解决。但他反对抛开联邦、由塞尔维亚擅自取消科索沃自治,尤其反对把当时正在兴起的民主化潮流引向极端民族主义的群众性歇斯底里,以免导致铁托遗产的彻底丧失。

  而米洛舍维奇呢,他想的却是借助塞族人对铁托民族政策的不满发动一场大规模群众运动,不但彻底压服(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人和(伏伊伏丁纳的)匈牙利人,还可以顺势把共和国高层那些“因循守旧的老官僚”和“软弱的机关权势分子”一锅端了,来个政治大换血。进而发动塞族“改造”联邦,清除“袒护”非塞族的领导层,从而使塞尔维亚人不但对下可以摆平科索沃,对上可以控制联邦,在全南斯拉夫“当家作主”,彻底出出铁托时代所受的鸟气。而且凭借如此功劳,他也可以赢得塞族人的喝彩,从而在即将到来的民主化大潮中顶住自由派的压力而占据主动。

  这种实质上是颠覆铁托体制的大塞尔维亚主义“革命”当然是斯坦鲍利奇无法容忍的。于是这对20多年师徒与朋友的反目成仇便不可避免了。

  1987年冬,科索沃再次发生塞阿两族冲突,斯坦鲍利奇向联邦建议让米洛舍维奇前去做安抚和调停工作。没想到米洛舍维奇到了科索沃,却在塞族大会上发表了震惊全国的“科索沃波列演说”。他批评过去联邦压制塞族偏袒阿族,并表示将发动全南斯拉夫的塞尔维亚人来声援科索沃塞族的反自治斗争,“塞尔维亚人再也不会被别人打败,他们将打败别人!”

  米洛舍维奇的如此作为使许多高层人士怒不可遏。于是在塞尔维亚共盟八中全会上,以贝尔格莱德市委书记德拉吉萨.帕夫洛维奇为代表的不少人指责米洛舍维奇“轻率许诺激进的解决办法”。米洛舍维奇则骂帕夫洛维奇软弱,要求撤帕的职。斯坦鲍利奇这时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支持米洛舍维奇,而是对两人进行调解。但是自认为羽翼已丰的米洛舍维奇这次不依不饶,在连续30个小时的会议上没有占到便宜后,米洛舍维奇竟然让人在电视台上广播了会议发生分歧的消息,号召塞尔维亚人起来抗议把他们的利益“出卖给阿尔巴尼亚人”的官僚们。结果在示威群众包围下,会议被迫罢免了帕夫洛维奇和所谓保守派的一批领导人,几天后斯坦鲍利奇本人也被迫辞职。

  这场近似政变的“逼宫”闹剧后,斯坦鲍利奇与米洛舍维奇的关系彻底破裂。眼看米洛舍维奇的政策把国家拖入深渊,斯坦鲍利奇逐渐由沉默变为米氏的坚决反对派。十多年前声称不怕被对手说成是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的他,现在公开宣布自己是“反民族主义者”。他在贝尔格莱德组织反战团体,谴责塞族武装的暴行。更为轰动的是在波黑战争期间,斯坦鲍利奇不顾风险,出现在塞族武装包围与轰击中的危城萨拉热窝,对波斯尼亚人民表示声援。他被暗杀后,着名学者康斯坦丁诺维奇着文悼念:“感谢这位塞尔维亚贤人,伊万的血与斯雷布雷尼察(按:惨遭塞军屠城的波黑城市)儿童的血流在了一起,与武科瓦尔和萨拉热窝被狙击手打死的孩子们的血流在了一起,伊万在这些孩子们中,伊万是他们中的一个,他们都是民族的孩子!”

  1995年,斯坦鲍利奇出版《走向绝境》一书,他不但严厉抨击米洛舍维奇的几乎一切作为,也谴责米氏的反对派阵营中那些同样鼓吹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只是把米氏当作“前共产党人”来反的人。斯坦鲍利奇说他的使命是要告诉塞尔维亚人民:“在米洛舍维奇之前,有一个完全别样的塞尔维亚”,那就是铁托的南斯拉夫联邦中和平和繁荣的塞尔维亚。这些话体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共产党人对米洛舍维奇断送“铁托遗产”的痛惜。但他也谈到,正是因为旧体制缺少合理的政治结构,才使铁托的一些错误无法纠正;人治式的推荐干部(例如他自己对米洛舍维奇的推荐)之弊,导致不负责任的野心家上台;正常的代议制和宪政程序欠缺,使得公众在被迫沉默和被利用的歇斯底里之间陷入怪圈。

  2000年大选前,对米洛舍维奇和“那些同样鼓吹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只是把米氏当作‘前共产党人’来反的人”都极为不满的斯坦鲍利奇一度计划出山参选。他胜出的机会虽不大,但作为左派候选人会有效地分掉一部分社会党的选票,对米洛舍维奇很不利。于是就在后来导致米洛舍维奇下台的这次大选前一个月,斯坦鲍利奇神秘失踪。有人看到他被“红色贝雷帽”绑架。3年后他的遗体被发现,绑架、杀害他的秘密警察供出米洛舍维奇夫妇。这时米洛舍维奇已经下台并被海牙国际刑庭关押,塞尔维亚法院遂传讯米氏夫人米拉.马尔科维奇,后者逃亡莫斯科至今,以至无法参加此次在塞尔维亚举行的米氏葬礼。我国一些同情米氏的网民对此十分不平。不能参加丈夫的葬礼当然很不幸,不过塞尔维亚舆论更多的却是另一种批评,即塞尔维亚现当局实际上无心追究此案,他们认为这不过是“前共产党人”司空见惯的内部残杀,他们关心的只是米氏对非共人士的暗杀。如此看来,斯坦鲍利奇才真是冤透了。

  无论如何,斯坦鲍利奇与米洛舍维奇这两位由友而仇的冤家,在前南解体后的政治风雨中都以悲剧告别了人生。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相会时将如何了结那些恩怨呢?

  “米洛舍维奇狂□”与南联邦的解体

  “谁是米洛舍维奇?”──1985年塞尔维亚共盟中央全会会场外许多人问道。在这次塞共和国与两自治省领导人发生争论的会上,因斯坦鲍利奇举荐而新任共盟贝尔格莱德市委书记的米洛舍维奇以其激情澎湃的演讲博得热烈掌声,一颗政坛明星在多事之秋升起了。

  但真正使米洛舍维奇在全联邦政治舞台上大显身手的转折出现在1988年4月,他在科索沃波列的群众集会上慷慨激昂的煽情演说,掀起了一场全南范围内塞族、黑山族人声援科索沃塞族、声讨“联邦主义”的大规模群众运动,并且创造了一种动员数万塞族群众在各城市、各共和国间进行大串联、大“进军”的运动方式。就在这次风潮中,过于“温和”的斯坦鲍利奇被自己一手提拔的米氏以群众运动手段一举推翻,同时倒台的还有帕夫洛维奇等一大批中委。

此后的一年内,群众性大示威、大串联与逼迫罢官之风在塞尔维亚全境愈演愈烈。先是伏伊伏丁那自治省领导人由于批评米洛舍维奇,反对煽动、组织数万名外地塞族、黑山群众“进军”伏省首府举行“抗议阿族迫害”的示威,被米氏动员的群众所推翻,自治省共盟主席团集体辞职,南共联盟中央主席团的伏省成员克鲁尼奇也被罢官。紧接着此风蔓延至黑山、科索沃,又刮回贝尔格莱德。在导致黑山、科索沃等地党政议会几套班子全部大换班之后,米氏又把矛头指向了全南党政领导层,包括南共联盟中央主席团主席舒瓦尔、联邦政府总理马尔科维奇、联邦主席团主席德尔诺夫舍克等。

  在使联邦党政机构瘫痪、从塞共和国、自治省直至市、区各级执行铁托时代民族平衡政策的原领导几乎全部换成塞族强硬派之后,米洛舍维奇又想对各共和国下手。他组织了10万塞族与黑山人发动“向卢布尔雅那进军”,宣称要“直接向斯洛文尼亚人控诉塞、黑公民在科索沃所受的迫害”。此举震惊全南!读者打开地图可以看到,科索沃与斯洛文尼亚分处南联邦南北两端,这次横贯全南的“大进军”显然不仅要冲击斯洛文尼亚,途经的克罗地亚、波黑等共和国也会受影响。斯洛文尼亚当局立即采取防范措施阻止这股歇斯底里的“米洛舍维奇狂□”。而塞尔维亚当局则抗议斯洛文尼亚的措施“破坏人权与自由”,并下令塞所有经济组织与机构和塞人控制的联邦企业对斯实行经济封锁……

  与此同时,塞尔维亚当局在米氏的主持下,公然撕毁1974年联邦宪法,不与联邦机构打招呼便废除了科索沃省自治权,强行解散并接管了科索沃政府和议会,尽管这届政府和议会正是不久前才在米氏发动的“群众运动”中新更换的。这样对待一个联邦主体,自然引起了同为联邦成员的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等共和国的抗议,引起了马尔科维奇总理等联邦领导人的反对。后来斯、克等共和国走向独立之路,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防止本国“科索沃化”。

  的确,如果一个共和国能够单方撕毁联邦宪法而剥夺另一个联邦主体的权利,那谁还敢与它联合?

  于是短短两年内,铁托等老一代南共领导建立的南斯拉夫联邦土崩瓦解了。客观地讲,导致联邦瓦解的原因很多,仅就民族主义而论,也是几乎每个共和国都有,每个共和国都做过有损于联邦的事。但直接导致联邦大厦倒塌的,无疑是米洛舍维奇煽起的“大塞尔维亚主义”群众运动,是米氏对科索沃自治权的剥夺。平心而论,在东欧当时的大气候下,南联邦很难避免解体的命运,就像苏联、捷克斯洛伐克联邦也未能避免这种命运一样。但它解体得那么快,那么残酷而血腥,则无疑与“米洛舍维奇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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