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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性情》之慈禧4:与太监、与慈安、其它
送交者: 阳光在多城 2007年01月09日10:10:55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两个得宠的太监】
满清一朝吸取前明的教训,对太监的控制非常严厉。皇家对太监的控制也相当奏效,所以两百多年基本无事,直到清末才算出了两个有名的太监,都是慈禧太后身边的红人,这就是大家熟知的安德海、李莲英。即便是这两人,影响力比起明朝的太监也望尘莫及,不过是太后轶事中的两个配角。

安德海是直隶(今河北)南皮人,在咸丰时代就做了太监,比慈禧还早进宫。按照野史上的说法,安德海为慈禧日后的发达出了大力。慈禧初入宫那几年根本见不着皇上。是安德海首先发现了妩媚的兰儿(即慈禧),并对她极力点拨--大概就是进行性启蒙教育。慈禧正一心邀宠,与安德海是一拍即合。果然,在安德海的帮助下慈禧终于迷住了咸丰帝,并生下皇子。

慈禧在后宫建立起一定地位之后,安德海对她更是紧紧跟随。无论是在辛酉政变期间,还是在垂帘听政之后,安德海都是慈禧的左膀右臂。有种说法是,咸丰帝在临终前对慈禧放心不下,留下一个密诏,如果慈禧专权就把她杀了。结果密诏落到了安德海手里,他马上拿去献给慈禧。不过所有关于密诏的故事都得打个问号--既然是密诏,你怎么见着了?

安德海不但聪明伶俐,而且生得一表人材,更兼多才多艺。他除了能把太后的饮食起居安排得舒服周到之外,还能满足慈禧的戏瘾(咸丰、慈禧都算是为京剧发展作出过贡献的人)。安德海在才智见识方面也与慈禧旗鼓相当,平时可以和年轻的太后逗逗嘴调调情,开些恰到好处的玩笑。在枯燥乏味又充满艰险的后宫生活中,安德海给慈禧带来很多生人乐趣。

不管对安德海怎样评价,都不能不承认他是个人才(起码是歪才)。正史上记载安德海为人十分聪明,教育程度也不是一般太监可比,能够讲读《论语》、《孟子》。这点学问根基给他搀乎政事创造了条件。垂帘听政之初,恭亲王一派势力强大,慈禧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她与一些朝廷大员的联络,就是靠安德海去跑腿。安德海和慈禧一样,属于“其位不正”之人,明明有些政治才干,但一个是妃子,一个是太监,都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施展才能、满足野心。这样的人一旦得到施展拳脚的机会,能量是非常大的。而能够吸引这种人,笼络这种人,正是慈禧的手段。或者说,这主仆二人是惺惺相惜,十分投缘。

因为慈禧对安德海太过宠信,常有出格举动,人们纷纷怀疑他其实是个假太监。当然后来安德海在山东被杀后,地方官丁宝桢将他的尸体暴露于天下,向世人宣布安德海的确是个真太监。这个举动也等于还了慈禧一个清白,所以丁宝桢非但没有受到西太后的报复,反而得到嘉奖。不过依然有人怀疑安德海是假太监。因为当时随安德海一起被杀的还有跟班的小太监,丁宝桢拿一个来掉包充数未必不可能。

学者们认为安德海是假太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清朝对太监的审查极为严格,入宫后每过几年还要重新体检,如果没割净的还会再受一遍苦(实在是一项残忍的制度)。况且安德海在咸丰一朝就入了宫,那时慈禧尚未发达,怎么可能回护他?

在说明了上述种种之后,我想说的是,慈禧与安德海之间仍然有发生性关系的可能性,且因为是太监而更加放肆。这要说到太监的性欲问题。人们从各种关于太监的记载中得知,太监依然是有性欲的,但因欲望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来满足,容易导致畸形心理。很多有钱有势的太监都照样娶妻,安德海也大张旗鼓地办过一次喜事,结果更让人猜疑他是个假太监。本人在此大胆推测,安德海是太监倒不假,但他能够给太后带来的满足绝不止是精神上的(女人在性欲方面的复杂性,这里就不多说了)。

人们说安德海狡猾,但是从他后来的下场看,他就算狡猾也不圆滑,其实不是一个思虑周到的人,把他和李莲英一比就知道了。安德海恃宠而骄,仅仅依仗着一个尚未独揽大权的西太后,就胆敢放肆地冒犯其他重量级人物。他不但怠慢恭亲王、侮辱慈安太后,就连同治皇帝也敢欺负。只要小安子在慈禧面前说几句同治的坏话,同治十有八九要遭到慈禧的训斥。同治对安德海恨之入骨,有一次竟然捏了一个泥人,一边砍掉泥人的脑袋一边叫:“杀小安子!”

由于慈禧处于最高权力中心,极为得宠的安德海免不了有干预朝政的嫌疑,况且他也有这个能力。安德海又疯狂敛财,四处招摇,以至到处树敌。恭亲王、慈安太后、甚至同治皇帝,都处心积虑地想除掉他。机会终于来了。同治八年,皇上准备大婚,安德海正好在北京呆腻了,就借口督制龙衣,说服慈禧放他出京到南边走一遭(慈禧居然答应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安德海一路大张旗鼓,结果在山东被丁宝桢捉拿下狱,并最终处决。杀安德海,实际上是恭亲王和慈安太后在向慈禧示威。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慈禧向这两人进行了报复。

安德海死了,才会轮到李莲英得宠。民间传说李莲英是直隶河间府人,本来是一个混混,蹲过监狱,做过皮匠,后来在一个同乡的介绍下进宫当了太监。进宫后,李莲英因为会梳头而得到慈禧的赏识,以后渐渐得宠。据说他为了掌握高难度的梳头技术,还特地走访了京城名妓。但是根据严格的考证,李莲英在咸丰七年就入宫了,入宫时才9岁。这样看来,上面的种种传说都靠不住。

李莲英在同治三年调到慈禧跟前当差。那时他不过16岁,安德海正在得宠。安德海死后,善于迎逢的李莲英渐渐赢得慈禧的欢心。到同治十三年,李莲英被提拔为储秀宫掌案首领大太监,提升速度相当之快。李莲英也是个聪明人,牢记了安德海的教训,虽然得宠却相当收敛,绝对不自作聪明瞎搀乎国家大事,又懂得笼络下属,所以他的结果比安德海好得多。

李莲英与慈禧是另一种关系,少了性的成分,多了感情因素。李莲英净身非常彻底,以至于嗓音相当尖锐。他比慈禧小13岁,最得宠的时候慈禧已经进入晚年。那时慈禧大权在握,同名义上的儿子光绪皇帝感情也不佳,可以说是个孤独的老太太。李莲英成了慈禧身边少不了的一个“伴儿”。光绪亲政后,慈禧住进了颐和园,这一闲下来就更离不开小李子了。据宫里人后来回忆,那时候慈禧与李莲英每天早晚都要互相问候,晚上聊天能聊到深夜。老太后还经常招呼李莲英陪她遛弯散步。慈禧为李莲英又打破了一次祖宗家法。本来清朝的太监最多是四品,但在光绪二十年,慈禧赏了李莲英二品顶戴花翎,这是破格的封赏。

安德海对同治很坏,但李莲英对光绪却还好。1875年同治驾崩,议定由醇亲王的儿子载湉继位,是李莲英把那时还不满四岁的载湉抱进了宫里,做了光绪皇帝。早些年坊间盛传李莲英对光绪经常刁难,还在太后跟前大肆诽谤珍妃。甚至有人说光绪实际上就是李莲英害死的。但是现在人们认为事情并非如此。目前流行的看法是:光绪一直得到李莲英的照顾,称李莲英为“谙达”(师傅)。庚子年义和团作乱,引来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携着已经被废的光绪狼狈西逃。途径保定时,负责接驾的地方官只顾奉承慈禧,居然把光绪给忘了,搞得他晚上睡觉连被子都没有。当晚李莲英发现了光绪的可怜处境,就把自己的被子拿来给他盖。以后光绪对此事念念不忘,常说李莲英有忠心。其实从常理推测,李莲英讨好光绪是有道理的。慈禧年事已高,而光绪却风华正茂,如果得罪了光绪,一旦慈禧归天谁来保他?至于光绪最后竟然比慈禧还早一天离世,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慈禧和光绪死后,李莲英办完丧事,申请出宫。隆裕太后恩准,每个月60两银子的退休金还照发。其实李莲英这些年早就积攒了万贯家财。他出宫后住进了由他弟弟早就修好豪宅。他的宅院至今还在,现被北京海淀区政府拿来当卫生局办公室了。

安德海、李莲英这两个太监都是臭名昭著。这一是因为他们的主子声名不佳,二来是他们本身的德行也不怎么样。这二人都极为贪财,勒索起觐见的官员来心黑手辣。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干政,但是加剧了满清皇宫里的腐败风气。

李莲英一直活到1911年去世,终年64岁。他的下场虽比安德海好得多,但似乎也不是善终。1966年发掘李莲英的墓,人们惊讶地发现棺材里只有一个头颅。在正常情况下,这样身首异处是不可思议的。李莲英到底怎么死的,至今仍是个迷。

【慈禧与慈安】
在说两宫太后之前,先简单说说慈禧与丽妃的事。香港导演李翰祥的电影《垂帘听政》(刘晓庆版的慈禧,1983年出品)把吕后迫害戚夫人的故事安到了慈禧头上。电影里说咸丰帝身边有个丽妃,不但美丽,还善歌舞,深得宠爱,引起慈禧的深深醋意。咸丰一死,慈禧收拾完了八大臣,就放手对丽妃进行疯狂报复,把丽妃砍去手脚装进了大瓦罐里,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其实这是个严重歪曲。历史记载中,丽妃与慈禧是同时被选中秀女而入宫的,两人早年的经历居然很相似。慈禧封为兰贵人,丽妃是丽贵人。兰贵人被升为懿嫔的时候,丽贵人也被升为丽嫔。丽妃比慈禧早一年生孩子,但是个女儿,这便是咸丰的皇长女。这是咸丰的第一个孩子,皇帝很高兴,立刻封丽贵人为丽妃。次年慈禧生下皇长子载淳,咸丰更加高兴,慈禧也就从懿嫔升为懿贵妃。慈禧对丽妃不但没有任何迫害,反而相当够意思。咸丰去世后,她与慈安做了皇太后,就把丽妃晋封为“皇贵妃”(比贵妃高一级),过了十几年,又封丽妃做了皇贵太妃。丽妃虽然只活了54岁,但终究是善终。丽妃所生的女儿被封为固伦公主,这也是破格的封赏,本来一个妃子所生的女儿只能封为和硕公主的。事实上慈禧对咸丰帝的后妃都还不错,但是对儿媳妇的确是比较狠的。

现在来说东太后慈安。慈禧垂帘听政将近五十年,其中有二十年是和慈安在一起的。慈安在45岁时就暴病身亡,死因可疑,不过慈安在世的时候,慈禧对她一直相当尊重,起码表面上是如此。这样一个和平共处的局面,本身就是个奇迹。

慈安太后钮祜禄氏的家世和慈禧差不多,父亲也是个普通地方官吏,而且早亡。旧时代有句话叫“娶妻娶德,娶妾娶色”,应在咸丰帝身上也合适。慈安就是一位极有德行的女子。慈安比慈禧还小两岁,但成亲较早,在咸丰还没做皇帝时就嫁过去了。咸丰与慈安是少年夫妻,慈安又是极懂分寸识大体的,所以咸丰登基后两年就立她为后。

由于多年来与慈禧一起共事,慈安的德行和智慧常常被人们轻视。其实慈安绝不是软弱无能之辈。咸丰时代,后宫那么多妃嫔都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慈安绝不在丈夫跟前争宠,大概是看出争宠的徒劳无益(其实就是慈禧也不争宠,她争权)。慈安不争宠,又注重“立德”,因为自己行得正,说出话来就有份量,从皇帝到妃嫔都对她十分敬重,她的皇后地位也因此坚不可摧。

两个太后一起掌权,如果是针尖对麦忙,不出几年就得完戏。但实际上两个女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如果那时候有新闻剪报的话,臣民们一定能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两宫太后亲密无间的合影。慈禧有才干,慈安有德行。处理具体政务时,慈安充分放手让慈禧去操心;在大事上慈禧又非常尊重慈安的意见。起码在垂帘听政初期,慈禧绝不是得志便猖狂的小人,她很明白慈安作为正宫皇太后的崇高地位,并做出敬重的姿态。有文献说,同治一朝在重大问题上其实都是慈安在拿主意。

在慈安跟前,开始慈禧总是略处下风。这一是因为慈安的正宫地位,二来也是出于咸丰皇帝的安排。咸丰临终时给两个太后留下两枚印章,一枚“御赏”,一枚“同道堂”,并说圣旨只有盖了这两枚印章才有效。这样做本是为了牵制八大臣的权力。咸丰的这两枚象征最高权力的印章,“御赏”直接给了慈安,“同道堂”却并没有直接给慈禧,而是给了儿子载淳,只因载淳年幼,暂托慈禧保管。这摆明了是说慈禧的地位在慈安之下。

但慈禧不是个甘心久居人下的人,这注定两宫太后迟早会生出嫌隙。第一件破坏两宫关系的大事是诛杀安德海。慈安在处决安德海这件事上立场坚定,毫不留情。杀了小安子,对于慈禧而言不单是示威,而且是对她私人空间的严重入侵。

除了安德海事件,两宫太后还有更深的私人矛盾,这便是与两个小皇帝的亲子关系。慈禧作为母亲实在是很失败,无论是亲生儿子同治,还是抱养的儿子光绪,都更喜欢慈安,更愿同慈安亲近。慈禧对于咸丰的偏心恐怕还能坦然面对,但对儿子的偏心却实在无法忍受。同治让慈禧最伤心的一件事是择选皇后。同治十一年,16岁的载淳准备成婚。在皇后人选上两宫太后意见分歧,结果同治本人选了慈安相中的那个皇后阿鲁特氏。慈禧心头恼恨,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阻止立后,只能在同治成婚后拼命给那个倒霉的皇后穿小鞋。

同治成婚后两年多就死了。以后在立光绪为帝这件事上,慈禧完全占了上风。光绪做皇帝是慈禧个人的胜利,她的地位越来越巩固,而慈安却渐渐失势,与西太后的关系也越来越僵。光绪七年,慈安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死去,终年不过四十五岁。由于慈安死得太蹊跷,人们自然怀疑是慈禧在后面捣的鬼。

盛传的一个故事是,慈安手上有一份“咸丰密诏”,足能要了慈禧的命。那时慈禧在后宫越来越不检点,常犯生活作风问题,后来居然怀孕小产。这件丑事被慈安知道后,她就找慈禧谈心,席间拿出了当年咸丰帝秘密留给她的遗诏。那份诏书上说如果西太后日后专权,可凭此诏招集群臣,当场赐死。慈禧看到这个密诏十分惊恐,立刻表示悔过。大度的慈安当着慈禧的面就把那份密诏给烧了。但这件事却给慈安招来杀身之祸。没过多久,慈禧向慈安进献点心,慈安吃了以后就暴病而亡。

到底有没有什么密诏,实在难以证实。关于慈安的死因也有多种猜测。被慈禧害死是比较流行的说法,虽无实在证据,却甚合情理。但官方的记载称慈安是病死的。慈禧的后人叶赫那拉·根正也认同病死的说法,并转述他爷爷的话(根正的爷爷是慈禧的亲侄子),说慈安太后患有多年心脏病,那天是跟娘家闹了矛盾,生气引发心脏病,结果“猝死”。

但如果真是病死,慈禧对慈安的后事处理却很令人费解。首先她违反常例,没等亲属到场就把慈安匆匆入殓,负责入殓的又是亲信荣禄;在礼节上也是马马虎虎。皇太后死了,百官在27日后就除了孝服,而慈禧本人竟不穿孝服。对死去的太后如此不敬,就算慈禧没有加害慈安,关系不好也是显然的。

【死后被盗墓】
慈禧在1908年去世,终年73岁。光绪比她早死一天。慈禧去世后,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大清朝还是给老太后风风光光地办理了后事,在清东陵隆重下葬。慈禧生前的生活就极为奢侈,死后也有大量陪葬。可惜满清有财力陪葬,却没有能力保护陵墓。慈禧死后20年,其陵墓被军阀孙殿英炸开,值钱的陪葬品被洗劫一空。

盗墓时,慈禧的尸体被从棺材里扔出来,等满清遗族后来去清理现场时,看见尸体因为受潮已经长出白毛,惨不忍睹。围绕盗墓,还有一个很恶心的传说,就是慈禧被奸尸。后来证明这完全是谣言。这个传说可以理解某些百姓以一种丑恶的心态对一个丑恶的妇人进行了一次丑恶的精神报复。

盗墓行为受到了舆论的强烈谴责。孙殿英为了逃避惩罚,拿盗来的宝物四处贿赂当权人物。盛传慈禧下葬时口中含有一颗夜明珠,后来被孙殿英拿去献给宋美龄,结果被蒋夫人缀在了绣花鞋上。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历史在任何时候都是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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