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外憤青

自打突訪底特律回來後，海外憤青就一直在想，是什麼讓北美的大城市變成這樣的？高聳的摩天大樓代表着昔日的輝煌，而今破舊的市容下，滿眼是低收入人群、領救濟的窮人、無家可歸者，更別提混亂的治安、黑幫、吸毒販毒、色情業等等問題。
 
面對大城市的貧困化，大家很自然地回答：這裡富人住郊區、窮人才住城市，跟中國不一樣。上網查一查，稍微專業點的答案是：城裡地皮貴，公司往城外搬了；或由於經濟危機的打擊，企業搬走或破產了，城市就蕭條了。
 
真的是這樣嗎？我經過簡單的分析，發現這些回答全是廉價的敷衍，如同中國政府“底子薄、基礎差”一樣，是徹頭徹尾的官話。北美大城市貧窮化的根本原因是這裡實行的社會制度。當然和中國一樣，政府是絕對不會把社會問題上升為社會制度問題的。
 
首先要看，富人是心甘情願地搬到郊區去的嗎？答案是否定的，城裡商業繁榮、交通便利、生活娛樂設施齊全，是個生活的好地方，所以早期都是富人住城市的。即使現在，住在郊外的“富人”，也要每天開車一兩小時，到他們不願住的地方上班。
 
實際上“富人”們（中產）是被迫逃到郊區的，這種逃亡開始於上世紀六、七時年代。一方面，大批人口到城市尋找機會，但成功的總歸是少數，也有少部分非常不成功，變成社會問題。另一方面，那時民權運動風起雲湧，當相對貧窮的族裔獲得同等權利之後，不願分享權利的富人開始逃離城市，城市人口的貧富和族裔比例更加不平衡。
 
於是代表多數族裔的候選人當上了市長，新市長必然採取偏向本族裔的政策（雖不會那麼明顯），通常就是增加稅收、增加社會福利之類的。但這些政策並不是發展城市經濟的政策，而是殺雞取蛋。結果依靠社會福利的群體，越來越多地往城市裡涌，富人中產階級不斷逃向郊外，城市越來越依賴社會福利，最終跌入貧窮和蕭條的深淵。
 
底特律的變遷就是上述過程的最佳註解，1970年，那裡誕生了北美第一位黑人市長，一干就是5屆。現在的市長也是位前NBA的球員。城市人口中，80%為黑人，但總人口還不到鼎盛的時期（50年代）的一半。我的西人老闆一聽說我去了底特律，開口就說：It’s a funny city! 一切盡在不言中！
 
本人決無否定民權運動的意思，因為沒有它，也就沒有我們海外華人的今天。但民權運動確實給北美的大城市帶來了災難性的打擊。雖然從整個州、全國看，族裔貧富總數平衡，但大城市的局部就非常糟糕了。它揭示着一個道理，即：當社會發生階層或族裔的分化嚴重時，民主選舉制度就失效了。
 
可以想象，在民主制度非常完備的北美，民主都這麼脆弱，那麼在世界其他地區，強行推行美式民主，成功的概率又能高到哪裡去？！這個結論太極端了，動搖了西方世界的制度根本，所以沒有一名北美的政治經濟學者，敢把大城市的貧窮化和民主選舉制度掛鈎。否則，等待他的將不是民主社會無所謂的持不同政見者，而是種族主義者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