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輕的時代什麼都不方便,出門不方便, 打電話也不方便。不方便到什麼程度?不僅沒有手機, 家裡電話也沒有。 如果想打電話需要到單位。在家的時候想打電話需要到街口上的小賣部打公用電話, 不過非常便宜, 可能四分?
當然,那個年頭幹什麼都便宜, 工資低麼!
我有一對同學,畢業分配分配到青海海西的什麼地方, 在西寧下了火車到他們工作的小醫院還要走三天, 包括做汽車, 拖拉機,走路。。。,加上從北京到西寧的那段, 一共要走四天還不止。中國真大呀, 路途真遙遠啊,有機會欣賞祖國的大好山河也是一種享受。
我那個年頭也在一個山區工作, 雖然用不了四天,三天還是要的。在山區行路難是最大的問題。人民,只有人民是創造一切歪門邪道的原始動力。既然行路難, 人民就有對付的辦法。
由於班車每天只有一班,所以如果錯過就只能搭便車。什麼是便車?就是每天從山區到大城市每天往返的貨車,拉什麼的都有。一般是商店裡面的商品, 還有煤建公司的煤,還有就是從山區向外拉的土豆,生豬等農產品。於是,貨車就成為班車以外的最好交通工具。
那些司機最大的特點是好色, 見到年輕貌美的女人一般不僅不拒絕,還特別歡迎。有一個說法,叫做“前面有面子,後面有辮子, 下面有罐子”,還有就是一定得給司機送煙, 越好的煙效果越大, 否則有被司機拒絕的可能。司機裡面很多是從軍隊轉業的,在軍隊開車,回來就有工作。說來也怪,軍隊不是什麼“紅色的大熔爐”嗎?為什麼個個這麼色?
一次,我和縣醫院的護士出差,從醫院到目的地要七八十里,所以決定搭便車。護士當然是女的, 雖然不那麼美女, 但是胸大,足以彌補長相的不足,尤其遠遠望去非常雄偉, 點中了那些好色的司機們的死穴。
我和護士在路邊等車, 等了一會真來了一卡輛。護士說,你別動, 我先出去。於是護士走到路邊, 掏出一塊花手絹, 向遠遠的汽車打招呼。不知是花手絹搶眼, 還是胸前的雄偉起了作用, 司機茲的一聲剎住了車,一陣塵土迎面撲來,嗆得護士直咳嗽。去哪兒呀?上車!司機一邊色迷迷地盯住她的前胸一邊說。謝謝呀,護士拉開車門,坐在助手座位上。
司機正想啟動開車, 護士忽然喊, 等一下, 我還有行李, 有一個人拿着吶!
我趁此機會從路邊搶出, 把拿着的行李和醫療包放在汽車車廂里, 一面爬上車。司機一見一臉的不高興, 不過美女已然坐在車裡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啟動,開車。就這樣跑了三四十里,到了一個加油站。司機說,你們先下去,我加點油。我和護士不知是計,拿着行李下了車, 沒想到那個司機並沒有加油, 而是一踩油門,飛快地跑了, 氣得護士大聲罵, 你天殺的, 耍老娘!看那天落到老娘手裡老娘好好地治治你!
他沒對你做什麼?我問護士。 他想摸老娘的大腿, 被我一把打回去,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沒憋好心,護士氣狠狠地說。
我和護士被丟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加油站, 好在國王車輛還多, 等了一會,做了另一輛卡車到了目的地。
俗話說山不轉水轉!沒多久,那個司機的兒子得了肺炎, 獨生子,寶貝的什麼似得,高燒,病情嚴重。司機開車把孩子送到縣醫院, 正好碰到護士值班,一頓好整,最後給護士跪下求饒, 一定請她找個好大夫救活他兒子。最後護士請出來醫院最好的大夫,當然就是我,那個司機一看當時就傻了眼。話也不會說了, 眼淚一對對地向下掉。
他兒子呢?當然治好了!以後, 我要是想去那裡, 先打一聲招呼,他的車成了我的專車, 還懂不懂就對人說, 什麼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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